有两个舞姬看着小筱没有梳头化妆,很是热情地替她拿了胭脂水粉,帮她涂抹开来。

    不过不知是不是怕小筱明艳动人,抢了她们的风头,当小筱揽镜自照时,眼睛猛的一跳。

    这妆画得……真是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哪哪都不挨着啊!看着活似小女孩偷用了娘亲的胭脂水粉。

    这两道浓黑的粗眉,还有推不开的腮红甚是闹眼睛!

    不过画成这样,小筱倒是很满意!

    她又不是真去选花魁,就是不知道这拙劣的装扮能不能逃得过那神通的鸳鸯眼。

    不过,她扮好了,魏劫该是如何蒙混人眼?

    等马车到了城门边排队等着入城门时,她就知道了。

    只听先下马车的几个歌姬突然发出惊叹的低呼。小筱将脑袋伸出了车窗,竟是也默默倒吸了一口气。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魏劫居然也扮成了舞者的模样。

    毕竟乐坊里不光是歌姬、舞姬,也需得男舞者来增色调剂。

    不过这类男性优伶,不可比舞姬夺目,不过是绿叶罢了。

    但是魏劫那雌雄莫辨的俊美,岂是能轻易被掩盖的?

    只见他穿的也是带有西域特色的宽裤窄衣,不过结实而健美的双臂和前胸皆是露在外面,为了配合接下来的花车夜游,那露出的肌肤都用彩绘描绘上了猛虎的斑纹,就连脸上也勾勒了相宜的斑纹。

    那种浓烈的色彩,搭配上他修长而结实的肌肉,真的给人以猛虎出世的雄兽之感。

    他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隐去了自己的紫眸,再搭配上满脸的斑纹,一时也看不出他本来的模样……

    舞姬们却很识货,纷纷小声说这新来的舞者看着怪英俊的,可惜就是彩绘油脂涂抹得厚些,没法看清他本来的眉眼。

    而魏劫也看到了精心“打扮”一番的小筱,表情一时愣住了。

    小筱也知道自己现在画得丑,她可懒得听魏劫奚落,便冲着他扮了个鬼脸。

    若是往常,魏劫早就会被调皮的师父逗笑,可是现在看着小筱冲他皱眉头,他却是表情冷漠,淡淡转过头去,不再看小筱。

    看来方才小筱对他直言不讳的拒绝,很是伤男儿自尊,看着这意思,他是不愿跟自己多说一句了。

    小筱心里有气,刚想过去跟他细说,有五六个官兵被这些叽叽喳喳女子吸引,嬉皮笑脸地走过来。

    领头的官兵斜眉歪眼表示最近城门子查得严,姑娘们若要进城,需得他们挨个“细细”搜身才行。

    那些女子也识趣,乐得挂在这些官兵的臂弯上,娇声娇气地问需得多仔细。

    这调笑拉扯间,任着他们上下其手,揩些油水。

    眼看着官兵一路摸来,其中一个就要勾上小筱的纤腰了,小筱一个巧妙转身躲过,笑着提议:“军爷们辛苦了,我们马上就要入城了,且上车给军爷们舞一段可好?”

    说着,她一个轻巧转身便上了马车后挂着的花车,随即那些姑娘们也嘻嘻哈哈地上了车。

    而魏劫则是在她之后跳上花车,拿起鼓槌,开始打起了鼓点。

    这类游街的捶鼓,可不是敲着鼓点就行,而是需要捶鼓者,随着动作节奏,不停地翻身跳跃,翻转鼓槌。

    在声声鼓点里,那弹跳挥锤的鼓者本身便也是表演的一部分了。甚至有出城之人也开始围观欣赏,还有几个女子小声夸赞男鼓者的腰身背部若起伏远山。

    这般矫健之美景,需得积德行善,勤勤烧香才可看见啊!

    伴着魏劫的鼓点,还有一旁乐师的奏乐,那些舞姬们开始翩翩起舞了起来。

    小筱虽然身材出挑,不过跟那些动作妖娆的舞姬相比,她略显青涩翻来覆去的狐舞倒是不太引人注目。

    她湮没在满车扭腰动胯的姑娘堆里,还不如那敲鼓的虎纹少年惹人眼球。

    那个鸳鸯眼的异士也被这花车表演给吸引住了,不过他可无暇去看什么敲鼓的男优伶,而是眯缝起眼睛,意犹未尽地细细去看每个舞娘的曼妙身姿,还有不经意露出裙摆的雪白小腿……

    毕竟任谁也想不到,被到处通缉的女魔头会如此明目张胆地站在花车上,跟着一群身份卑贱的舞姬翩翩起舞。

    魏劫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击鼓,敲得有模有样,也是花车最亮眼的一部分。

    他的表演太精彩,又是涂抹夸张的油脂,只会让人欣赏他夸张而遒劲优美的舞姿,倒是没有仔细去看他的五官长相。

    这真是最高明的“灯下黑”的障眼之法了!

    莫说一个击鼓的男人了,就是这满车女人长什么样子,在走马观花的男人眼里,也没有那些雪白的大腿,丰盈的身姿来得重要。

    那异士确定车上并无夹带,便色眯眯地跟着哼着曲,一路目送,任着花车入城去了。

    小筱长舒一口气之余,觉得魏劫真是太会拿捏男人的心思了。

    这一招“以色障眼”之法,可不是什么纯良少年能想出来的呢!

    等花车入城沿着大街巡游了一圈后,便停留在了城中内城河边的听月桥旁。

    一会城内外的各大当家花魁,会齐聚桥上,等着城中的名流贵客品头论足一番,钦点出个头筹出来。

    听说城里前些日子宵禁了一段时间,最近因为有贵人入城,才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活气。还有人言辞凿凿,说这贵人其实就是最近微服私访的太子爷。

    据说这太子最好民间风月,可惜在京城里一时不得赏,所以地方官员们争先恐后地调拨自己城中的绝色花魁,入了洛邑城让太子赏,所以城里这几日才花车频频。

    魏劫和小筱已经趁人不备溜下了花车。

    等他们在巷子里换好了夜行衣时,已经夜幕低垂,整个城里的人们都涌到了听月桥去。

    小筱看魏劫的衣领子没有摆正,便伸手想要替他正正,没想到他却往后一撤,摆出不用她的样子。

    不用就不用呗,偏他还用睥睨四方的眼神斜瞟了小筱一眼,那个死样子,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小筱也是被他给气着了,一边给自己系着腰带,一边嘟囔:“你们男人都是这般小心眼?被人拒了就要摆臭脸子……”

    她本是小声抱怨,可是魏劫却听出了关键,他微微转头,斜着俊眸看着小筱:“你是拿我跟秦凌霄比?”

    小筱想了想,扬声道:“那倒没有,秦少阁主比你心眼略大些,没看见还给我买了糕饼吗?”

    魏劫扯唇冷笑了一下:“那倒是,被人拒了还能没皮没脸的纠缠,这么厚的面皮也是让人钦佩。”

    不过看他这样,是立志跟秦少阁主泾渭分明,绝对干不出死命纠缠的勾当。

    那倒也是,依着师父唐有术的描述,成魔后的魏劫向来是冷情冷性的,倒不是倨傲看不起人,而是压根少了人的气息。

    虽然有入魔的原因,可也跟魏劫本来就愤世嫉俗,不愿同人亲近的性格有关。

    可惜现在的魏劫,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出现搅乱了世事的缘故,压根没有厌世魔尊的气息,就是坏坏的帅痞子一个!

    不过他跟自己冷了脸,大约这段暧昧不清就不会再荒唐下去了。

    小筱懒得跟他打嘴仗,将自己用银符画的隐身符递给了魏劫,两个人贴了隐身符隐去了气息后,便前往了璨王府。

    站在大树的顶端望去,同上次见的一样,璨王府的风水乃是聚拢之相。

    不过这次再想起师父唐有术判定这里有聚拢盗窃他人风水之相时,小筱只能暗自佩服的点头。

    师父就是师父,果真是深藏不露的风水大师!

    夏家堪称百年大怨种,好好的五百年帝王命数,却被人给骗走了二百年。

    现在算起来,被上神骗掉了底裤的夏家竟然没剩下多少绵延的气数了。

    璨王作为皇室夏家的后人,若是从生死簿上知悉了这前因,大约是心里不平衡,想着依样画葫芦,从别人那里偷盗些风水气运来弥补自家的亏空!

    不过眼下,她可不能多想那璨王的卑鄙之处,因为璨王府的高阁之上,还有个能随时侦测人心的獬豸圣象,阻拦一切对屋宅主人心怀不轨者入园。

    小筱也不知道,她用银箔新制的隐身符对獬豸有没有作用。

    当隐身符贴上的那一刻,她立刻感觉到自己的气息似乎都被压制住了,隐身符的效用果然大大增强了。

    不过这隐身符也是有时效的,要在一个时辰内出王府,不然俩人便会立刻现形。

    于是趁着王府门口大开,迎来送往之际,两个人跟着几辆马车下来的贵客,堂而皇之地入了璨王府。

    那高高在上的獬豸被镶嵌在最高处的阁楼上,似乎没有觉察什么,依旧如普通雕像般一动不动。

    听说这次入府的贵客是璨王的侄儿,也就是当今太子爷。

    他带着几个近臣,还有自己的太子妃,几个侧妃正好来洛邑附近公干,顺便游船,在皇叔的府上歇歇。

    璨王虽然是长辈,可身为臣下也要出来恭迎。

    听说这太子爷跟璨王年龄相仿,小时常在宫里一起玩,虽然号称叔侄,其实好的跟兄弟一般。

    只是后来新帝登基,按病故的先帝的旨意,将这个年幼的皇弟弟封往洛邑。

    从那之后,太子便一直未能与这位小皇叔再见。

    如今十余年过去了,叔侄二人再次相见,自然是久别重逢,有许多的话要讲。

    只是那太子下了马车看到璨王之后,先是一愣,然后大笑道:“皇叔,你跟小时长得可不一样了啊!”

    璨王微笑着还没说完请安的话,就被太子一把揽住,勾肩搭背地往前走去。

    小筱和魏劫隐在会客大厅的长廊上,跟这边走边聊的叔侄只有几步之遥。

    小筱注意到,那个万莲师依旧是管家打扮跟在璨王身侧。而他脸上被与天斗划伤的那道伤疤竟然愈合了大半,只留下一条红印。这让小筱十分惊讶。

    要知道那剑蕴含着天罚之力,一旦被划伤,根本不可能像普通剑伤那般轻易愈合的啊!看来万莲师还真有些鬼门道。

    就在这时,太子兴致勃勃地与璨王问道:“皇叔,你还记得小时你养的那个黑毛大将军吗?这次孤可弄来个比你那个还要好的,不知你府上可有些好货色?”

    璨王含笑听着,眯眼想了想,试探问:“太子可是说父王送我的那只黑背猎犬?我府上倒是有几只看家护院,恐怕不能跟太子的爱犬相比……”

    太子笑着无奈晃手:“皇叔,你连这个都忘了?那时候皇爷爷不知你怕狗,非要赏你猎犬,你平时连看都不看的!还哭着要跟我换会念诗的鹦鹉呢!我说的黑毛大将军,是你养的黑壳长须的蛐蛐!就是连咬死我五只的那个!”

    璨王听了这才好似刚刚想起,微笑着恍然点头,然后道:“都是小时消磨的玩意,臣现在倒是不太玩那些个了……”

    太子想了想,觉得也是,毕竟二十多年过去了,昔日的豆芽菜都变成了昂扬的中年男子了。

    比如这皇叔,若不是眉眼与先帝肖似,如今站在他眼前,他也不敢认啊!

    不过这位皇叔的记性可真不好,他一路兴致勃勃地说着二人小时的趣事,可璨王却是有一搭没一搭,大部分都不记得了。

    如此路走了一半,场子都有些变冷,太子也有些懒了兴致,不爱再提小时的趣事了。

    当他们一行人入了大厅,一直听他们说话的小筱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觉得哪里似乎不对。

    就在这时,一直拉着她手的魏劫突然扯了扯她。

    原来魏劫看到万莲师突然离开王爷,走向了后宅的厨房院落里去了。

    他们二人也一路尾随,看到了万莲师径直入了厨房,支开了做饭的厨娘后,从怀里掏出了一颗丹,然后将它扔在了一个金盏汤盅里。

    待丹药融化在这碗金汤佛跳墙里后,万莲师才回身跟他身后一个小厮模样的道:“你安排人,将这碗汤务必送到太子的桌前。”

    那小厮看起来是万莲师的弟子,小声道:“师父,这太子若是在璨王符出了意外,你我也逃不开干系啊!”

    万莲师冷笑一声:“就你长了脑子?我不过投了一颗七日醉,太子吃了只会像饮酒一般酩酊大醉罢了!他的话太多,王爷懒得与他应酬,这一颗下去,接下来的几日他连床都起不来,去吧!”

    那弟子一听,不敢再耽搁,连忙端着那加料的汤盅走了。

    那万莲师吩咐完后,转身又朝着西园而去。

    等他走了,小筱跟魏劫来到一处僻静的后花园,小筱见左右无人,这才小声对魏劫道:“太子虽然话语稠密了些,可能引得心机深沉的璨王给他下药,让他闭嘴,绝不是心烦这么简单吧?你说是为什么?”

    魏劫也在想这个问题。毕竟对方是堂堂太子,他一个地方藩王再怎么应酬不耐,也不应该如此简单粗暴地让太子闭嘴啊……除非,他是怕太子继续问些他回答不了的问题。

    所以魏劫想了想说:“你说这太子方才有说什么要紧的事儿?”

    小筱想了想:那太子没有几句正经的,都是他小时和璨王玩乐的事情。难道璨王不耐烦的正是太子跟他聊的那些童年趣事?”

    像这类应酬,原也不应该吃力,可现在细细回想,璨王却似乎有招架不住之感,屡屡都答错了,甚至几次很明显试着转移话题……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所以璨王才要给太子吃七日醉,将他彻底灌倒?

    魏劫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所以最后他沉思道:“除非这个璨王……压根就不是跟太子爷从小斗蛐蛐的那个璨王!”

    小筱倒吸一口冷气。其实这一点上,她的想法倒是和魏劫不谋而合!

    听说这个璨王自从来了洛邑后,有长达十年的时间是深居简出,从来不见人的,据说是大病了一场,可现在看璨王,面色红润得如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压根不像是需得养病十年之人啊!

    看来这个璨王身上的古怪又多了一条。

    他们稍微说了几句话后,便看到了往一旁走的万莲师,于是他们跟上去,看看那个鬼宗又要去搞什么名堂。

    西园的厢房里,万莲师正在私会老熟人呢。

    那本应回转凌云阁的秦贺,此刻正和万莲师吵嘴呢。

    秦贺之前被小筱抓开的伤口一直血流不止,无奈之下,只能来璨王符了。

    此时他怒目瞪向了自己的大师兄万莲师,上前扯住了他的衣领子:“在那林子里时,你一直用我来挡驾,是何居心!”

    万莲师却是一脸的无奈,他一把扯开被秦贺握住的衣领,冷冷哼道:“我当时若不那般做,只怕你我二人都要命丧林中。我死了事小,可你若跟我死在一处,你身后的名声恐怕就不大好听了!”

    秦贺却依然气哼哼,恨恨看着大师兄,却不再言语,看来是切中了他的要害。

    他跟万莲师不同,如今的他名声洁白无瑕,妻儿圆满,若不是受制于王爷,该是让人何等艳羡的修真大能?他还真不能跟万莲师死在一处去。

    万莲师转了转眼珠,柔声宽慰:“其实你我都受了罪,我受的伤可比你重,如今不也痊愈了?一会主人宴会归来,必定会给你诊治的。而且你没发现吗?主人一直要寻找的成魔之人已经出现了!你我这次也算立下头功了!”

    秦贺也顾不得疼了,低声道:“可……可是,这人怎么变成了崔小筱那丫头,会不会是搞错了?”

    他之前曾听主人提起过,说那个魏劫将来会成魔。关于预判未来,主人璨王从来没有错过,为何偏偏这次却变成了女魔头?

    万莲师不想在这些细节纠缠,与他低声道:“这个崔小筱至关重要。不过想让她入魔更深些,就要搞臭她的名声。如今附近村镇里,关于符宗伤人的传闻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再加上高额的悬赏,她恐怕就要成为名流正道的箭靶了。”

    秦贺如今再回想在林中与崔小筱的遭遇,仍然心有余悸。

    听到这,不由自主地环顾四周,似乎怀疑周围有那魔女隐身潜伏。

    万莲师看他疑神疑鬼的样子,不由得冷笑一声:“放心,她可混不进王府!就算真有本事进来了,就她那蹩脚的隐身符,也一定会泄露出气息,坚持不了太久!这个灵山符宗,照猫画虎,剽窃了我的符,却学得不伦不类,也合该她满门倒台!她魔发时,你有弟子为证,别忘了在四大派里好好透一透这个崔小筱成魔的事情。她越是被人唾骂厌弃,魔性才会愈深!”

    搞臭崔小筱名声这件事,其实不用万莲师吩咐,秦贺也会全力以赴去做的。

    崔小筱一下抓碎了他的灵骨,就算皮肉伤养好了,也要损失大半修为!

    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最可恨的是,自己的儿子秦凌霄竟然被那野丫头迷住了心眼,背着他又偷偷跑了出来,大约是去寻崔小筱去了,到现在都不见踪影。

    秦贺深知自己儿子矜持好面子的性子,只要将崔小筱搞臭了名声,就算儿子再怎么喜欢她,也得殉了这一段情!

    如此想罢,秦贺的心里略略放松,只等璨王来,恩赐他疗伤。

    他和万莲师一样,都是在璨王帮助下,侥幸延了寿数,逃脱了生死劫难的人。

    璨王说,他们既然是该死之人,便要换了名姓。所以万莲师现在改名崔上师,而他则改为秦贺。

    从此,万莲师成了王府的管家,而他则摇身一变,变成了凌云阁的弟子,然后一路娶到前宗主的女儿,从此平步青云。

    作为本该早死之人,却侥幸活下来,除了隐姓埋名,以瞒过上天之眼,另一个就是离不开璨王之血续命!

    跟万莲师不同,秦贺其实现在有些厌倦了这受人掌控的日子。

    他如今已经是凌云阁的阁主,妻儿双全,名声在外,大受人尊敬。就算最后不能修得大成,也活得足够逍遥自在了。

    可惜自己却不得不听命于璨王,秦贺想着自己这双面人的处境,也是阴郁地暗叹了一口气。

    眼下也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愿璨王如愿掌控那魔女之后,能早日还了他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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