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  秦贺强自压住了脸上的怒意,语气和缓地对万莲师道:“大师兄,我方才失态了,  你莫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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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自己窝在王府里当狗相比,  师弟这些年过的算是神仙日子。真是吃了几日的肉,就忘了自己也是条狗了,  方才居然还敢跟他瞪眼?

    所以万莲师听了秦贺道歉,  只是冷笑哼道:“师弟,我知道你心所想,毕竟身为一门宗主,  不必听命于人该是多么快活。可你莫要忘了,  你的命,  是主人帮你‘借’来的。没有他,你是一日都活不成的!既然无事,  你快些回去吧。记住!一定要搞臭崔小筱的名声,她该经历的劫难,  一样都不能少!”

    他们方才这些话,  一字不差地落在了小筱的耳中,听得她的脑子嗡嗡作响。

    那个璨王……竟然也知她替魏劫入魔命数的事情!

    而且他还要煽风点火,  将自己入魔的事情夯得踏踏实实?

    小筱简直能不重样地骂出一本厚厚的符宗秘籍出来!

    她更加笃定,  卫家祖母口中所说的那一页生死簿落在了璨王的手里。

    这一页生死簿,  跟她一样,都是不应该存于这二百年前的东西。

    璨王为人心思深不可测,他握有这样的东西,真是会闹得天下大乱!

    就是不知,  他会将残页存放在何处呢?

    至于魏劫,在听闻这些人密谋搞臭小筱名声,  逼着她入魔时,默默地攥了攥拳头。

    他在想,若是有一日她真成魔,与天下人为敌,自己若也放手不管她,那么会有何人在身旁护着她?

    想着她形单影只,独坐崖边的情形,竟是与自己无数个与夜风为伴的孤寂夜晚重叠在了一处。

    那样的清冷,他太熟悉,却是不忍叫这个纤弱的女子,也独自承受……

    想到凄楚时,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小筱的手。

    这一刻,他浑然忘了自己跟崔小筱正闹别扭,要清冷以待,绝不当狗皮膏药的事情了。

    他的手不自觉握得太紧,小筱都觉得有些疼了,因为怕人发现,只能任着他拉。

    他们俩一直隐身,彼此也看不到,为了免得走丢,所以才拉着手。可是他如此用力,大可不必,莫不是他故意的?

    而万莲师密会了师弟之后,便又举步来到了前厅。

    手拉手的小筱和魏劫不敢跟他太近,所以过了一会,才又回转到了前厅,

    此时大厅里正是热闹的时候,桌席上的杯盘狼藉,还有一群舞姬穿着轻薄的衣衫在翩翩起舞。

    大概是万莲师放的那颗药丸起了作用,太子醉得东倒歪斜,一旁的侧妃扶都扶不起来,他却还嘟囔着要饮酒。

    璨王微笑着让万莲师安排侍从引路,带着太子以及众位妃嫔安歇下来。

    待宾客散尽,只剩下弥散的酒气与长灯孤影时,璨王脸上的笑也转淡了。

    他回想着太子方才在自己面前的放浪形骸,眼底漾着阴沉的暗流。

    万莲师这时安顿了太子他们,回来复命了。

    听说太子那边已经安歇下时,璨王冷冷哼了一声:“他老子让他来这,是为了巡查三地的军备辎重,他却是玩乐一路,全然忘了自己的职责!那城里的花魁巡街,也是他命周围的地方官员弄出来的?”

    万莲师低头道:“不知什么人在太子面前卖弄口舌,说起歌姬思陵貌美倾城之事,太子便嚷着要地方官员宣召思陵。可是思陵早就不知去向,所以那些人为了讨好太子,便在今夜搞了花魁的名堂,不过太子如今这样子,大约以后几天也起不来了,我让人将那些花车哄撵出城就是了。”

    璨王冷声道:“洛邑城这几日的宵禁,就是怕有人趁乱混入,差点毁在这个酒囊饭袋的手中了……下面可有禀报,这两日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混入城中?”

    万莲师连忙宽慰道:“请主人放心。我的血符网已经笼盖全城,若是有人翻墙进来,无论多高的道行,一定会被血符标记,洗都洗不掉!而城门处则有蛇眼人把守,神魔无所遁形。别人不太好说,可那个崔小筱和魏劫是绝对混不进来的!我已经查明他们所在的村落,待今夜之后,便派人去屠村,到时候各路名门正派也会定时前往,正好将魔女拿个正着……”

    璨王点了点头,闭眼沉思起来,可惜不一会,外面又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他站起身来,举步走出了前厅,抬头看了看天上苍茫的星斗,耳朵里却听着太子的院落里传来的阵阵丝竹声。

    不一会,便有人来报说,太子虽然酒醉的厉害,可是需得丝竹雅乐哄睡的习惯未改,所以那院子里还得柔音清歌,弹唱半宿的小调。

    小筱隐在暗处,清楚地看璨王还算平滑光泽的脸上,突然呈现出与他年龄不符的沧桑老迈之感。

    他的面容显出一股说不出的无力阴郁。抬头看着星空灿烂,半晌才言:“我原是一直不肯信命,可是看看这个大齐的储君……天下交到这种纨绔的手里,还能绵延多久?”

    他说这话时,小筱正隐身在璨王的不远处,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个王爷的眼中满是对大齐夏家皇室的恨铁不成钢,那语气的苍凉让人不能不动容。

    那样的怅然失落,忧怀天下,绝不会是跟夏氏不相干的人。

    她原来猜测这位璨王是被人冒名顶替了,可是现在看这位王爷难掩的悲愤神色,又不像是个假冒的货色。

    所以小筱也不禁陷入沉思:这个王爷到底是不是璨王?难道自己先前的判断错了?

    她又想到了原本轨迹里,这个王爷进献开明兽,却害得天下大旱,流言蜚语四起,以至于现在的陛下帝位不稳之事。

    以前,她只是以为璨王贪慕皇权宝座,可是他后来选了据说是宗亲过继来的幼子登基,却也没有自己去做那皇帝,着实不像是醉心皇权的人。

    不过小筱想起二百年前这次皇权更迭的前情,这位太子爷就是如此引起了璨王的不满,然后让这位王爷一番运作,连老子带儿子都失去了皇权宝座。

    若真是如此,这位璨王的手段是何等高明,他一个远在封地的藩王,却能将整个皇家玩弄于股掌之间……

    算算时间,二百年后,便是大夏气数将亡之时。不过小筱穿越回来时,依旧是天下太平的景象啊……

    就在这时,魏劫突然扯着她朝着东侧的院落而去。

    待到僻静处,小筱问:“你拉我来这里干嘛?”

    魏劫紧绷着声音道:“这个院子的血腥味特别重……”

    他从小生活在耆老山,跟随族人时常狩猎逃逸出来的阴司猛兽,对于阴司凶兽的血液味道也尤其敏感。

    方才入王府时,他就嗅闻着味道不对,不过王府到处点着浓重熏香,遮蔽了些许血腥味道,让他辨别不清位置。

    现在宴席过后,侍女们纷纷撤了香炉,倒是让他再次捕捉到了不容置疑的阴司猛兽的血腥味。

    就在二人摸到一处像书房的地方时,魏劫吸了吸鼻子,再次确定了味道就是在这书房的地下传来的。

    若是私园子兽苑一类,还好理解。毕竟璨王似乎有收集珍稀猛兽的癖好。

    可是在看书写字的书房下,却有一股子阴兽的血腥味,就不好理解了。

    当然这味道被土层掩盖,若非魏劫的狗鼻子,一般人也觉察不到。就是不知璨王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魏劫低声道:“那生死簿乃阴司之物,沾染不得人间阳气。璨王看着并不是爱好豢养宠物的,而他却花费大量财力用来购买各种奇兽。也许他需要的就是这些异兽的血液,用这些血液来滋养残页。”

    他说得极有道理!也就是说这残页就在书斋的地下!可是该如何进入地下密室呢?

    魏劫看着从远处走来的璨王,说道:“跟着他自然就能去了!”

    方才万莲师说的那些没头没脑的话,听得魏劫眉头紧缩。

    他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针对崔小筱,耗费心力陷害一个与他们并无太大厉害干系的小派宗主?

    要知道,这个所谓的灵山符宗,就只有崔小筱一人说得有鼻子有眼,除她以外,再无其他人听过这名头。

    这个整日吃吃喝喝,顺带稍微修行一下的野鸡门派,又会妨碍到谁?

    璨王却如此重视她,颇有种杀鸡却用屠龙刀之感。那个奸王为人城府颇深,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

    魏劫心知自己这个师父身上似乎有许多秘密,可她嘴巴像蚌壳,不想说的时候,怎么都撬不出。

    魏劫觉得那张残页在解开璨王的秘密的同时,说不定也能解开师父的。他倒是想尽快拿到那残页。

    璨王走得不甚快,当左右无人的时候,他的步态似乎也一下子老慢了许多,小筱看着他负手前行,若是不看脸,会觉得这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叟。

    璨王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一个侍从提着的那盏昏黄的灯:“北泽蛇眼共有一对!一只在城门口处,另一只,则是在这灯上了。二位的隐身术了得,一般的灯光显不出影子来,可是方才你们二位经过书房门口时,却被这蛇眼灯照出了影儿……”

    这个崔小筱需得的人间磨难也才起了个头,这万千苦难,他都会叫这小姑娘一一经历到!

    魏劫走到围栏边,很不解地问:“你处心积虑栽赃小筱,到底是何居心?她入魔了,对你有何好处?”

    璨王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魏劫,如今这小子成魔气运已经转移到小筱的身上。

    小筱低头看了看她跟魏劫紧握的手,赶紧甩开,失笑道:“怎么可能?我跟他就是师徒关系而已,你莫要在这胡言乱语!”

    想到这,小筱干脆问道:“璨王抓住了我们,是想要如何处置?”

    说完,他轻笑着挥手,突然这密道的墙壁伸出了无数只竹筒,然后一股股的淡粉色的浓烟,从那竹筒吹入了整个密道,而万莲师则大笑着带着仆从离开了密道。

    璨王果真是洞悉了关隘,有恃无恐地拿捏着人。他笃定魏劫和崔小筱是不会跟正道说出生死簿的事情的。

    这骚虫,顾名思义,乃是一种日日都能发情的虫子,用这样的虫子配药制粉,自然走的是下九流的路数,无论男女,管你老少,只要没有死透,都要被这烟雾催发得情不能自抑。就算没有吸入,沾到了虫粉,也能发挥效用。

    那璨王独自走在密道里,走得并不甚快。而密道里也错综复杂。若不是跟着璨王,一定会在这迷宫般的密道里迷路的。

    可现在,若是这个崔小筱与魏劫暗生情愫,难舍难分,岂不就是等同亲人?

    不过这时璨王却不见了踪影,他俩拉着手,在黑暗里摸索了一会,便又听到了璨王的脚步声。

    就这时,密道里传来一阵清朗笑声:“本王还在想是何人如此大胆,敢闯本王私宅。崔姑娘,你果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魏劫也是冷淡着眉梢,任着小筱甩开了手,并没有否认的样子,看起来,到真像是普通的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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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密室内的二人依旧被困在笼中。魏劫见多识广,待粉烟散开时,便立刻觉察到了不对!

    小筱笑了一下:“那些脏水是怎么回事,王爷你应该最是清楚了,何必这般假惺惺?而且如果天下正道们若是知道你的手里有一份不得了的残页,还有你犯下的勾当,你觉得他们会容得下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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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脖子的手感……不对劲!那种粗糙的感觉,是江湖中人常用来遮盖本真面貌的□□!

    璨王今晚对着这二人似乎有了聊天的兴味,他坐在了侍从搬来的椅子上,惬意道:“你们居然也知道了?看来卫家人没了法子,倒是跟你们和盘托出了!不过你们若不顾及卫家族人的生死,自然说出去无妨。”

    当走到一段狭窄的过道的时候,璨王突然加快了步伐,几乎是快要跑起来了。

    他立刻将璨王扭转过来,伸手一扯,果真在那人的脸上扯下了一层假面皮!

    她来不及细看,被魏劫拉着闪身跟上了,却发现里面漆黑一片,就算小筱目力惊人,也需得适应一下,才能渐渐看清周遭。

    只要崔小筱与魏劫深深相爱,再当着她的面杀掉魏劫,那么这第四重劫难不就圆满了吗?

    魏劫的动作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那璨王的喉咙被捏住,就算想惊恐大叫也不能了。

    如此走了一会,璨王突然在书房的一盏高挂的灯前停了下来。

    他们二人怕被璨王发现,便跟他相隔了一段距离。

    如何让一个不知来历的女子经历丧失亲人的伤痛,便成了老大的难题。

    万莲师邪笑着看着陨铁栅栏后的这一对,皮笑肉不笑道:“王爷担心着崔宗主孤苦伶仃,没有亲人依靠。折日不如撞日,我这王府虽然粗陋,可也能为二位备下洞房花烛,二位便在我之见证下,早日结为夫妻才好啊!”

    可惜已经太迟,就在小筱出身之际,他们身前身后突然降下了陨铁的栅栏,将他们三个困在了一处。

    小筱抬眼看着前面的背影,虽然还是那样的身形衣着,可似乎又是有了些微的不同……

    小筱借着暗道的夜明珠光一看,那一脸惊恐的人根本就不是璨王,只是身形长得像而已!难怪她方才觉得这人的步态似乎发生了改变……

    璨王伸手调了调那灯的高度,然后不经意地往身后瞟了一眼,待确定无人时,便独自进了书房,扭开密道走了进去。

    好在走了几步之后,密道的墙壁上镶嵌了夜明珠,在一盏火把的折射下,发出柔和的光。

    下一刻,只见那人的肚子突然膨胀起来,然后轰然一响,竟然爆裂开来!迸溅出的毒血烧灼得石壁都呲啦作响。

    魏劫虽然被困,可心里并不慌张,只是冲着王爷勾唇一笑:“璨王的待客之道,还是这么周详!就是不知璨王是何时发现我们俩的?”

    魏劫虽然及时闭气,但是皮肤沾染了不少虫粉。

    可小筱这么架设水盾,精神力不再集中,自然而然地便显出了自己的身形。

    而现在主人要养的是魔,是经历人间万般苦楚,心内浸满了怨毒愤怒的一代魔尊!

    这年轻男女做师徒果然是不靠谱啊!这般朝夕相处,怎么可能不日久生情?

    小筱暗叫不好,立刻捏符架起水罩,罩住了她与魏劫。

    至于小筱入魔,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再多给她添几件冤案又有何妨?

    虽然只是一点点,可是这点虫粉很快便让她觉得四肢酸软,心燥意乱,刚刚成形的水盾立刻化在了一片粉红烟雾之中,溃不成军。

    说完这话,璨王已经举步消失在了密道一端。

    若是方才他俩被这突然爆裂的人迸溅上,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小筱路过那盏灯时,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惊异地发现那灯的花纹——竟然是细密的血管,似乎还有血液在里面湍急流动……

    魏劫眼睛一眯,心知奸王一定察觉了什么,便手疾眼快,抢先一步,冲过去从后面钳住了他的脖子:“老实点,别动!”

    小筱恍然,怪不得璨王方才会在灯下停驻片刻,原来是借着这盏长着血管眼珠子的灯,发现了他们二人!

    就在这时,那个假货王爷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拼命地捂着自己的肚子,绝望地大喊:“不要啊!”

    想到这,他意味深长地一笑,开口试探问道:“看二位关系匪浅,是不是已经结成一对修真的神仙道侣?真是可喜可贺啊!”

    璨王招徕的异士,有许多养毒虫恶蛊的。万莲师他见多了,也知最好的毒蛊需得花费更多的心血浇灌,富有耐心地等它一点点长成。

    可魏劫的手刚摸上这人的脖子,心里登时一沉。

    只有小筱遭受谤言之难,被众人羞辱唾弃,才能激发她最大的魔性。既然她替了魏劫的命数,自然也要受了他的劫难。

    这烟雾……是南沼骚虫的虫粉研磨而成的,然后用麝香为引,点燃成烟。

    所以对璨王来说,他已经是毫无用途的废棋了。不过看到他从方才就一直不曾放开过崔小筱的小手,再想想万莲师曾说,他二人曾经在林中当着众人面前拥吻,俨然是坠入情网的爱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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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灯跟王府其他崭新的宫灯不同,呈现出年代久远的昏黄色。若是仔细去看,会发现灯上密布红丝花纹。

    想到这,璨王突然眼睛一亮——按照道理,小筱经历谤言之难的同时,也应该经历丧母之痛,因为失去心爱的亲人,而变得心肠冷硬。

    看来璨王也是方才发现有可疑的人想要潜入书房,这才将计就计,在暗道时,安排人手布置了一番,用个肚子里养了毒蛊的替身,将他们引到了这里。

    可惜他让秦贺辗转问过秦凌霄,这个崔小筱似乎并无什么亲人,就是孤女一个。

    伴着笑声,璨王出现在了密道之中,目光炯炯盯看着这对符宗师徒。

    就在这时,那万莲师立在璨王身旁,突然附耳与璨王小声说了些什么。

    璨王恍然:“原来二位还隔着一层窗纸,未曾捅开啊!这可如何是好?”

    这些陨铁栅栏在锻造的时候,加了铁龙的龙骨粉,坚不可摧,就算由天罚之剑,若无深厚的真气,也劈不开。

    而小筱虽然警觉再次架起水盾,可还是吸入了些。

    璨王打量着眼前这一对俊男靓女,不无惋惜道:“若是换个时节,本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招揽二位贤才。可惜你我到底是命运使然,只能成为对头……崔小筱如今你已经入魔,而且臭名远播。如今四方诸派都要拿了你,本王不愿干涉修真正道之事,只能将你们交给那些正道了……”

    想到这,万莲师笑得更加大声,快步离开了烟雾弥漫的暗室。

    璨王眉眼微动,又好像有些不屑于为之,于是站起身来,对万莲师和缓道:“这两位仙长莅临王府,总是要让他们宾至如归,余下的……便照着你说的来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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