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恬终究是个没经历过职场风云的小姑娘,听完后愣了好几秒,“你为什么这么说?”

    或许也不小,也二十有八了。

    江衍绪颔首一笑,仿佛计划已经打成,“你要真要听吗?”

    她心中怒骂了面前人几句。

    这么会卖关子……她不听还来找他做什么?

    怕不是脑子有屎。

    江衍绪瞟见常恬悄悄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失笑。

    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常色。

    目的还未达成,自然不能因为喜乐而露出破绽。

    “好了,我这就说,”他拍了拍常恬的肩膀,常恬身子僵硬了一瞬。

    他顿了顿紧接着道。

    “你想必也清楚,你爸做了一把大生意,如果不是胜券在握,他这就是场豪赌。”

    “好在呢,你爸多年的人脉让他胜算很大。”

    常恬受不了这人说话方式,“你说重点。”

    “行吧,就是你爸公司要上架一批和纯页公司联名的汽车,双方都是打定了主意要赚大发。奈何中途一方投资人跑了,资金空缺一大半,险些要挪用各自的私囊。结果又跑出来一个愿意合伙的富商,他愿意帮你爸他们一伙人投钱,前提在陈厂订材料。”

    说到这里他又停下来抿了抿嘴。

    “这人背后是你爸多年前创业时的合伙人,后来赚了些钱,你爸用不入眼的手段卷了钱,搞得人家白费了努力,现在吧,大概是找着机会复仇了吧。”

    常恬听到这里是几乎明白了。

    假意投资,实则等到这些傻子给陈厂交了钱,他们立马反悔,结果不言而喻。

    这么说陈厂也有问题。

    可是,常俐说殷叔叔去瞧过了吗?通过调查也觉不错,否则她爸他们不可能就这么相信了这个陌生的投资人。

    再说钱是重点,一时间没能调查这个神秘人的背景,然而其他条件都显示没有什么问题,他们自然就拍掌言和。

    而后等他们撤了资,她爸一伙人将面对的是巨大的损失,破产不是无可能……

    所以这算多年前造的孽,现在该赎了吗?

    “那陈厂……”她忍不住道,说到一半却又驻足。

    她这不是废话吗,一定有问题。

    江衍绪抬起手臂,他的慢慢接近常恬的脸蛋,常恬却一时没来得及反应,没有躲,任由男人的用指尖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常恬只觉额头被轻轻触了一下。

    他看似动作大,下手狠,可当他的动作和她的额头相处时,却又温柔无尽。

    可比起蜻蜓点水,这又带着点儿轻佻。

    没等常恬反应过来说话,他就开口了。

    “陈厂自然有问题了,只是你不明白怎么个问题是吗?”他的眼神竟从始至终都盯着面前人的眼帘,不是野兽看猎物那般,而是候鸟看溪云……

    常恬先前酝酿好反抗的话现在已经尽数吞进了肚子里。

    她清楚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忍就忍了吧。

    常恬点点头,“陈厂多年来都在阔厂,市场反应也不错,如果这样做,陈厂岂不是也会大亏,外界反应也会出问题。”毕竟投资人特意说要陈厂,其中奥妙无从得知。

    陈厂大可同投资人一样跑路,可是这么大个厂的落地,孰轻孰重?

    江衍绪摇摇头,做了个下棋吃棋的动作。

    “陈厂自始至终恐怕都是个幌子,背后人怕是早早就计划了。”

    陈厂即是棋子,用完后便成弃子。

    如背后人来说,怕如同小小蝼蚁,区区陈厂罢了。

    这人怕不是背景太强大了,为了二十多年前的事儿,竟恨不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当然如果这人的成本是八百万,那么这于人而言定无事。

    细想当初她爸的确做的不对,可这人的报复方法也实在不聪明。

    明明有损失更小的法子。

    报复的轰轰烈烈,损失到自家门田。

    总不能是因为这样比较酷吧。

    常恬心中担忧,连忙要走,好打电话给她爸。

    “没用了,首款早就给了,现下都要到收货的时间了,想必尾款都要付清了。”

    江衍绪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实则陈厂可能什么货都没做……不对,该是做了一批,好暂时掩人耳目,等大部分钱都到手了,再跑路。

    常恬皱了皱眉,“那你也得放开我。”

    江衍绪听她坚定的语气,不由得由了她所说。

    常恬快步地离开了旅馆。

    她心绪不宁,这事不简单,可她好似却无能为力。

    可她还是要走,回萬州,这是她唯一能做的,起码她不是个回去添乱的。

    她顺着回中学的路走了一段。

    中途恰好碰见一辆三轮车,于是坐车回了学校。

    一切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她来不及顾黎黎和陈里。

    陈里虽然腿有问题,但早就把自己磨练的生活自理了。

    至于黎黎……常恬只能拜托陈里和周老师暂时帮着点。

    她也不小了。

    常恬联系了陈里,陈里接到电话后,很难得的中断了自己的课。

    她向来敬业,不会如此,可今天……

    没一会儿,正在收拾东西的常恬,听见门外传来声音――是陈里。

    她们相视笑了笑。

    “你来了。”

    “嗯,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你不属于这里。

    “我还会回来的,”常恬说这话的时候并不笃定。

    其实我们都不属于这里呀!

    常恬本没想收拾衣物什么的,因为她真的还想回来。

    她习惯了这些年。

    她好像已经离不开学校,离不开书本,离不开小镇……

    离不开陈里。

    可陈里把柜子后面的行李箱拿了出来。

    常恬看着她,眼里范起了泪花,“你赶我走了吗……”

    陈里摸了摸她苍白的脸。

    她皮肤本就白皙,如今知道了父亲的事儿,又要和赖以生存的生活说再见,甚至和陈里分开……脸上苍白不已,像是病入膏肓。

    陈里摇摇头,像是在抚慰着说,“别这么想,你应该离开了。”

    常恬傻傻瞧着眼前朝夕相处的人。

    不是她,常恬该如何度过这六年多啊?

    “我还能回来找你吗?”

    言下之意,我走了,你还待在这里吗?

    “我不知道,”陈里背过了头去。

    两人不约而同的没有接着说话,一同沉默了一会儿。

    陈里突然开口道,“今天就待着黎黎走吧,我会善后的。”

    常恬的泪水已经洗湿了整个脸颊。

    “好,谢谢你了,”她带着哭腔说道。

    谢谢你帮我善后,谢谢你待我如至亲,谢谢你常伴左右。

    无以致谢。

    那天,她订了高铁票,带着黎黎走了。

    这里和萬州虽说处同省,实则也相隔近一千公里,还要转车到高铁站,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她风尘仆仆,黎黎几欲入睡。

    她们算是后脚跟的了,江衍绪在她们之前就回了萬州。

    此时在萬州城的另一边。

    一个男人独自在等着碰头的人。

    正是江衍绪。

    一会儿,来了个女人,她关了饭店这间雅室的磨砂玻璃门,接着朝江衍绪递烟。

    “少爷,近日怎么样啊?”

    哪料这“少爷”拒绝了人家的烟还一本正经地道,“她不喜欢,拿开吧。”

    来人实在没想到。

    既没想到这爷居然不抽了,也没想到他竟为了一个女人,拿过去的种种来威胁他们这些寄人篱下的小商。

    江衍绪一挑眉,“我看的出你龟儿在想什么。”

    女人连忙低下头去。

    “行了,看看你们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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