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扮女人日久,女子的忸怩、娇羞、柔媚和身娇体软,他拿捏得十分到位,做得跟女人一般无二。如果他刻意矫揉造作起来,更甚至会比女人更女人。
但脱下女装,臣寻不会觉得他女气、阴柔。恢复男儿身的夏漪涟,他气概不凡,英姿勃勃,即使理智冷静如她,也会忍不住偷瞄他——这让她想起了多年前她赴京赶考,他催马相送那一幕。
当年那天,他黑袍银带锦靴,牵马伫立道旁,静静地目送她远行的模样,即使过了这么些年,草长莺飞,寒来暑往,仍旧深深镌刻在她的脑海里,犹如昨日才见过的一般清晰可辨。
离开辽东来到京城,天子脚下自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之地,聚集了五湖四海的英雄和才俊,但是,她仍是不得不承认,她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能与夏漪涟的俊美相匹。
这些,臣寻深藏在心底,是她一个人的秘密,从未对他说过。
不知告诉他,他会否欣喜若狂?会否嘚瑟不已?
会的吧。
臣寻眨眨眼,视线更加分明。
那厮在群女中跳得特别投入——他垫起脚跟儿踩着细碎的舞步,舒展曼妙的身材在宾客面前翩翩起舞。他时而轻挪慢移,时而急速旋转,忽而又如雨点般轻快,再如流云般慵懒缱绻……刚柔并济一项上做得比那位领舞的红裙美人更出彩。臣寻竟不知道他扮女人像模像样,跳起女人的舞蹈来,竟也能“乱花渐欲迷人眼”。
这让她说他什么好呢?
平时他母妃叫他读个书、写个字,多少年了,他依旧鬼画桃符,除了写给她的信,他做不出来一篇拿得出手的文章。但是,他竟能将一支霓裳羽衣舞跳得叫她惊艳无比。
该做好的做不好,不该他一个男人做的,他做到了极致。
虽每次都排在后面,但他毕竟是男人,骨架又大,混在一群细瘦娇小的舞姬中间,本已是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加之舞又跳得好,锦上添花。于是不止她,很快地,几乎大半宾客的目光都落在了夏漪涟身上。
不少人已开始窃窃私语。
“场中那位绿裙美人长得不错啊。”
“是啊,可谓绝色了,就是个子高了点儿。”
“个头高有啥?你看她,身段儿要多软有多软,柔软得跟杨柳枝似的——是王爷新收的姬妾么?”
“哈哈,怕不就是因身子足够柔韧才被王爷收进府中的吧?咱们这位肃王爷的口味,一向别致。”
“什么姬妾?肃王怎么可能收姬妾?”说这话之人,语气中满是戏谑,与此同时,目光有意无意朝臣寻这边瞟来。
臣寻听见了低语——
“隔桌那位好像是翰林院一枝花啊。”
“可不?正是他,房季白。”
“肃王邀请来的?”
“不知道。但若是肃王的邀请,该早被王爷叫去雅间了,怎么会和我等凡夫俗子厮混一处?”
“说的也是,那便就是他自己上赶着来的了。”
“呵,没想到洁身自好的翰林院一枝花,原来也好这口……”
“嘘!小心人家听见了。”
“听见了又如何?他既敢自荐上门,又何惧我等说闲话?哈哈哈。”
好这口?好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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