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予怀轻声一笑:“怎么会呢。”
梁鹂点头, 向着青鸾望去,那模样像是在说:“你看,我说了他不会吧。”
看着梁鹂, 青鸾笑着摇摇头,收拾好东西,退了下去。
梁鹂向殷予怀走去,从后面拉住了他的衣带。他面上依旧蒙着白色的布条, 如今只能微弱看见些光。感受到鹂鹂的靠近,他轻扬起笑,转身,抱住了身后的人。
梁鹂静静地呆在他怀中, 小声道:“今日用过午膳后, 我们便出去。”要出去做什么,她却没有说了。
殷予怀点头:“好。”
待到青鸾将午膳送上来,两个人用完膳,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
梁鹂揉了揉眼睛,虽然她其实刚起床不久,但是现在已经到了她的午睡时间门了。即便殷予怀看不见,也感受到了梁鹂的倦意, 他揉了揉她的头:“要先睡一会吗,今日的事情, 如若不急, 晚些去办就好了。”
原本要点头的梁鹂, 想到什么后,果然摇头:“不,不睡了,我们出去。”
她陡然清醒的模样让殷予怀一怔, 随后他有些被她可爱到,唇角都是笑意。他抚摸着她的长发,轻声道:“好,那我们出去,如若距离稍远的话,鹂鹂可以在马车上睡一会。”
于是,他们选择了一辆,很宽敞很适合睡觉的马车。梁鹂在马车的摇摇晃晃中睡去的时候,手一直握住殷予怀的手。一旁的青鸾低下头,衣袖下的手搅着。
殷予怀则是将面上的布条,换了一番。原先是隐隐约约能够透进来些光,如今的布条,轻薄些,虽然还是遮着,但是他已经能够隐约看见东西的轮廓了。
青鸾斟着茶,递给殷予怀。
殷予怀接过青鸾手中温热的茶水,轻声道了声谢。他如今整个人,都很柔和,饮了一口杯中的茶,便将茶杯放下了。
恰好,这时候,马车摇晃了一下,殷予怀下意识护住怀中的人。
青鸾在一旁看着,双眸突然一酸,转开了视线。其实,现在这样,对所有人而言,真的已经很好了。她不想再看见人任何事端,她只希望她的小姐,就这般,同心爱的人,一起好好过下去。
殷予怀将怀中的人轻轻抱住,随着马车停下,青鸾掀开车帘,他轻声唤着怀中的人:“鹂鹂,到了。”
梁鹂虽然困,但是并不贪睡。殷予怀唤了两声,她就睁开了眼睛,搂住了殷予怀脖子,一下瘫在殷予怀怀中。
殷予怀笑着,拍着她的背:“晚些时候再睡,马车已经停下来了。”
听见这一句,梁鹂眸中,多了不少清醒。她静静地抱了他很久,随后轻声说:“殷予怀,我从前问你,在玉和金之间门,你更喜欢什么。你说,你更喜欢金子。”
殷予怀笑着重复:“是,在下说,在下更喜欢金子。”
梁鹂从他怀中起来,青鸾掀开了车帘,她顺着台阶而下,将殷予怀牵下了马车。马夫在一旁低着头,青鸾站在小院的门前。梁鹂眨了眨眼,踮起脚,轻声在殷予怀耳边说道:“那,这就是,我给你的礼物。”
殷予怀看不见,闻言,怔了一瞬。
梁鹂牵起殷予怀的手,向着小院内走去,待到步过一个长亭,眼前赫然是一座金屋。她站在他身后,踮起脚,为他解开了面上的布条。陡然的光线变化让殷予怀下意识闭上了眼睛,随后,一双温暖的手从身后覆上。
像是有了感知一般,他缓慢地,睁开双眼。零碎的光,透着手的缝隙透进来。殷予怀缓缓适应了,一点点睁开眼,梁鹂那双覆盖在他眸上的手,也缓缓地移开。
期间门,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殷予怀看清了面前的事物,是一座用黄金做的屋子。
他惊讶了一瞬,随后望向身旁的人。
梁鹂抬起头,娇俏说道:“礼物!”
殷予怀倒是从未见过这般礼物,轻声笑道:“鹂鹂准备了多久了?”
梁鹂掰了掰手指头,却只是在装模作样,她踮起脚,笑着道:“才不告诉你,好久好久了呢。原本是想要等到这屋子建好了,再去寻你的。但是,你不听话。”说着说着,她的脸鼓了起来,看起来甚至有三分要现在同他算以前已经算过的账的意思。
殷予怀笑着,将人搂在怀中,直接认错:“在下错了。”
梁鹂轻声一哼,有些装不下去了,她眨了眨眼睛,问他:“喜欢吗?”
殷予怀认真看着她,温柔道:“自然喜欢,在下平生,还从未收到如此特别的礼物。”
自然没有收到。
除了胆大包天的梁鹂,谁还会敢给曾经的皇太子殿下送一座金屋呢。
毕竟,金屋,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
但殷予怀觉得,挺好的。
他被梁鹂牵着,向金屋内走去。因为是金子砌造,整个视角效果,都奢华至极。梁鹂得意地望着他,骄傲说道:“是不是,顿时想住在这了!”
殷予怀都逗笑,将人抱在怀中,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轻声说:“自然是,鹂鹂在哪,在下在哪。若是鹂鹂愿意同在下一起,在下住哪里都可以。”
“无趣。”嘴上这般说着,梁鹂唇角却弯起来了。
她牵着殷予怀的手,寻到了后院,后院有很多很多桃树,虽然此时秋风摇曳,但殷予怀一瞬间门仿佛看见了漫山遍野的桃花。
梁鹂小声说道:“殷予怀,看见远处的秋千了吗?”
殷予怀顺着梁鹂的视线望去,在桃树林深处,的确有一方秋千:“看见了。”
梁鹂握紧他的手,骄傲道:“是我扎的。”
殷予怀有些惊讶,摸了摸身前人的头:“鹂鹂好厉害,都会扎秋千。”
多少有些“奉承”的意味在,但怎么办呢,对梁鹂就是有用。
她开心地笑着,为殷予怀讲述小院中的一切。这里的大多数东西,都是她一点一点准备的。在过去的半年中,除开忙汴京那边的事情外,她便在这小院之中。
她知道他喜欢桃花,所以给桃林寺捐了很大很大很大一笔香油钱,将桃灵寺的桃树挖来了大半。其实,还有很多东西,大到金屋,小到一草一木,都有她的设计。不过,这些,她暂时不准备告诉殷予怀就是了。
殷予怀望着小院中的一切,因为是金砌造的,所以无论如何,都奢华至极。即便在宫廷中,他也未见过如此铺张的一切。他上前一步,捏了捏她的脸:“鹂鹂还有闲钱吗?”怎么看,这屋子,也需要很多很多的积蓄。
梁鹂轻笑着:“没有了,你当如何?”
殷予怀乖乖将腰间门的玉佩交上去:“那将在下的银钱,都给鹂鹂。”
“很多吗?”梁鹂接下他的玉佩,好奇问道。
殷予怀怔了一瞬,有些不确定:“应该,还挺多的?这玉佩上刻着的钱庄,是在下的。如若鹂鹂需要,凭借玉佩,直接去领钱就好。”
梁鹂怔了一瞬,看向了玉佩,上面赫然刻着——“通元钱庄”。
通元钱庄,是全国第三大钱庄,是殷予怀的吗?
那,殷予怀,好像比她要有钱一点?
梁鹂将玉佩一把推回去:“我不要。”
殷予怀低下腰,望着她:“为什么不要,我们已经成婚了,在下的东西,不就是鹂鹂的东西吗?”
这话倒也没错。
梁鹂接过玉佩,打量着,还是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个钱庄会是你的?”如若她未记错,殷家皇室,其实银钱,并不充裕。
殷国的钱庄,大多是由世家掌控,这通元钱庄,从前是四大世家之首李家的产业,如今为何会到了殷予怀手中。听殷予怀的口气,起码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殷予怀笑着看向她:“从前围剿中,贪下来的。”
“啊?”梁鹂如何也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真的吗?那会有问题吗?要不,我们将这玉佩扔掉”
殷予怀被逗笑,看着梁鹂的迷糊样,他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是干净的,鹂鹂。”
不是干净的东西,他如何会给鹂鹂呢。
他温柔看着她,眼见着她怔了一瞬,随后一下捏住了他的脸:“殷予怀,你又骗人。”
“有又吗?”他轻笑着。
梁鹂仔细考虑了一下,笑了出声:“那好像,也没有。”
这个时候,殷予怀已经将梁鹂搂在怀中了,他温柔地看着她,随后,轻轻地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多谢鹂鹂。”
他是说,礼物的事情。
他又,不仅仅是说礼物的事情。
此时,天色已经暮了,在满是垂柳的湖边,殷予怀轻轻地吻着怀中的人。
身后的金屋,淡淡地看着这一对恩爱的人儿。
梁鹂闭上眼,搂住殷予怀的脖颈。待到整个人被压在秋千上的时候,颤抖之中,她半睁开了眼。染着欲|色的殷予怀,向来苍白的脸染上几分红,他眼眸闭着,手扣着她的脖颈,向着自己的地方带。
梁鹂失神了一刻,随后就听见温柔的一声。
“鹂鹂,专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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