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4哑炮游行
周六这天,安塔尔丝惊奇地发现父母都不在家,只有她和辛西娅留在家里,这让她的计划更加顺利了。
“爱洛!”她喊了一声,“记得照顾好辛西娅,我…我出去一趟,去找雷古勒斯,会在下午五点前回家!”
在得到小精灵的答复后,安塔尔丝抓起一把飞路粉,燃烧的绿色火焰腾地升起,再一睁眼,她已经到了破釜酒吧。
破釜酒吧里昏暗简陋,一个弯着背,满脸皱纹、没有牙齿的老板在吧台招呼着客人。
这里异常吵闹,挤满了许多高谈阔论的巫师、吵闹的侏儒。其中不少哑炮举着牌子,他们情绪异常激动,高喊着口号。
安塔尔丝在阴影中默默戴上袍子的兜帽,她不希望被人发现身份,当务之急是找到费尔奇。
她穿过拥挤喧闹的人群,在路过吧台的时候,老板汤姆还热情地询问她是否需要一杯黄油啤酒,“不了,谢谢。”她径直推门走了出去。
绕过破釜酒吧的吧台,就来到四面有围墙的小天井。表面看这里除了垃圾桶和一些杂草什么都没有,但是垃圾箱上面的砖是进入一条对角巷的通道。
安塔尔丝拿出她的魔杖,敲敲垃圾桶上方从左面数第三块砖头,然后后退一步,看着墙上打开的通向对角巷的拱道。
昔日里繁华的街道上挤满了举着牌子的哑炮,他们高举标语和横幅,上面写着“歧视的代价”、“糟糕的魔法部”、“争取我们的权利”等内容。
安塔尔丝拉着兜帽,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跟着人群浩浩荡荡朝目的地走去。
幸运的是,她没费多少功夫就发现了费尔奇。
“抱歉,借过。”经过一番努力,她终于挤到了费尔奇身边。
“费尔奇——”她低声喊他,换来费尔奇惊愕的表情。
他有些手足无措,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怎么来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没人会想让一个纯血家族的大小姐来到一场哑炮的游行,费尔奇想都不想,就打算带她离开这里,但是被安塔尔丝拒绝了。
“嘿,听着,我来这是为了支持你,作为你的朋友,我怎么可以错过你的演讲。”
提到演讲,费尔奇开始忧心忡忡,“等会古灵阁前的场地有个集会,我会作为代表演讲。不得不说,我有些焦虑,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演讲,如果我把它弄糟了,一切就完了……”
安塔尔丝露出一个微笑,“要知道学生都有好几百人呢,每次去霍格莫德村,你都能把所有人数清点明白,所以,费尔奇,如果你紧张的话,可以把台下的观众当做是霍格沃茨里的学生。”
这番打趣起了作用,费尔奇眉头间的疙瘩消失了,他摸了摸稀疏的头发,“是的……是的,我应该在开始前再背几遍稿子。”
游行的队伍来到了古灵阁前的空地,口号声喊的越来越响,不少记者举着相机拍个不停,还有人举着话筒冲上来采访。
“请问,我能采访一下你吗?”一支话筒突然出现,几乎要怼到安塔尔丝的眼睛里。
她有些不快地转过身,话筒的主人是一个看起来很别扭的女人,她戴着一副镶着珠宝的眼镜,一头金发弄成精致的大卷,牙齿露着,手指张开朝安塔尔丝摆动着。
“不了,我不想接受采访。”安塔尔丝庆幸自己出门前带着兜帽,并且把自己的下半张脸遮的严严实实。
如果接受采访,被人发现莱斯特兰奇家的大小姐竟然参加了哑炮游行,她就等着第二天被安妮和达西赶出家门吧。
然而那个女人却不肯放过她,一双手力气大的出奇,把安塔尔丝的肩膀抓的很痛,“小姐,说几句吧,我的速记羽毛笔会一五一十地记下来,保证没有任何虚假内容。”
这个女人是不是听不懂话,安塔尔丝气愤地甩开她的手,“我不想接受采访!别再纠缠我!”
费尔奇注意到这里的异常,他挡在她们中间,有些拘谨不安,“你是记者吗?”
“噢,当然,”那个女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绽开一个自以为很迷人的笑容,“我叫丽塔·斯基特,这是我的记者工作证,我是预言家日报的记者。”
安塔尔丝的声音有些不正常,“预言家日报的记者?之前那篇莱斯特兰奇家族出了一个格兰芬多的报道也是你写的咯?”
丽塔显然很骄傲,“是的,是我写的,那篇报道还有挺多人看——”
她的话还没说完,安塔尔丝就把费尔奇拉走了,她压低声音解释,“如果接受采访,我们得找其他报社的记者,刚刚那个记者不靠谱。”
她第一次觉得世界真小,那篇让她家族颜面尽失,只为了满足大众好奇心的报道,竟然出自丽塔斯基特的手里,安塔尔丝瞬间就对她丧失了所有好感。
集会很快就开始了,一个类似领导者的哑炮举起胳膊,“我们应该争取我们的权利!现在有请我的一位朋友,阿格斯·费尔奇来发表演讲!”
在热烈的掌声中,费尔奇上台前还回头看了一眼安塔尔丝,女孩拼命鼓着掌给他加油打气。
这位半辈子没有受过正眼相待的管理员站在台上,他清了清嗓子,只觉得鼻头一酸,喉咙里像是有硬块一样。
尽管他的声音嘶哑,却蕴含着一股铿锵有力的力量。
“七十五年前,安格斯·布坎南撰写了一本鼓舞人心的书《我的哑炮生活》。这本书帮助破除了哑炮文化在巫师社会中的禁忌。那时我们天真的以为,我们会得到应有的善待。”
“然而七十五年后的今天,哑炮并没有得到公平,我们缺失魔法天赋,常受到鄙视麻瓜和麻瓜出身巫师的人歧视。”
“我们仍旧生活在枷锁下,我们的生活备受压榨,我们是魔法界中的孤岛,直到今天,我们仍然萎缩在角落里,为生计奔波,饱受白眼。今天我们在这里集会,就是要把我们的生存境况公诸于众,参加今天集会的人,有些受尽折磨和苦难,有些则是被吸引来的巫师,有些则是对我们怀有怜悯之心的善良的人。”
“对于今天的集会,我只想说,尽管此时此刻,我们虽然遭受种种困难和挫折,我们仍然心怀期望,梦想有一天魔法界能够有所转变,尽管魔法部现在仍然满口异议,反对我们的抗争,但总有一天,我们会站在阳光下,不必再躲避。”
“最后,我想对虚伪的政客,还有一些自诩纯血统高傲的人说,你们不要因为习惯了黑暗就为黑暗辩护,不要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不要嘲讽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热情的人们。我们可以卑微如尘土,也绝不像你们一样欺软怕硬,固步自封,自以为是。今天——真理是不言而喻的,我们每个人生而平等!!”
台下响起潮水般的掌声,这个场景空前绝后,之前从未有过。不少记者张大了嘴,愣了几秒后才开始拍照,各种激昂慷慨的口号一声高过一声,欢呼声震耳欲聋。
安塔尔丝在人群中拢紧自己袍子,远远地朝费尔奇笑了笑,她就知道他能做到。
众人尚且没有回过神,忽然传来一阵响亮的爆炸声,变故来的是如此迅速,碎片瓦砾在头顶上分散。
十几个穿着黑色袍子,带着兜帽和精美面具的人骑着扫帚悬浮在上空。其中一个人手里的魔杖还冒着余烟,看起来刚刚的破坏就是他造成的。
“没有一丝魔力的哑炮,也想获得权利?”那人阴森森地笑了笑。
“弱者没有资格要求公平,就凭你们也配?”
“今天就让你们有个清晰的认识——你们只是一群蝼蚁。”
欢呼声停了,对角巷到处惊叫声和人们慌乱奔跑的声音。四面八方传来发射魔咒的光,响亮的讥笑声、狂笑声、醉醺醺的叫嚷声,也都向人群移动过来。
“发生什么了?”安塔尔丝抓住一个奔跑的路人问道。
“是神秘人的追随者——孩子,快跑!”那人急匆匆地跑开了。
游行中有不少哑炮,他们一点魔法都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处境非常危险。集会的领导者大吼着疏散人群,安塔尔丝跑到费尔奇身边拉住他,“快走!”
人群四散逃开,他们顶着火光朝破釜酒吧狂奔,空中那些带着面具的巫师全都举起魔杖,几个哑炮挣扎着漂浮在空中,在半空中开始像陀螺一样旋转起来。
房屋的另一边传来一声爆响,安塔尔丝和费尔奇被热浪和气流冲散,她只能先暂时躲在残恒后。
费尔奇被人流挤进破釜酒吧,这位管理员满脸焦急,顾不得自己的安危朝外面反向冲去,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他,语气满是诧异,“费尔奇,你怎么在这?”
西里斯皱着眉头,詹姆和卢平站在他旁边。他们今天是想帮卢平在对角巷找打暑假工的地方,结果没想到意外碰上了这起袭击。
“你就待在这,哪都不要去,我们出去帮其他人。”西里斯嘱咐道。
费尔奇的手指颤抖着,他想告诉他们安塔尔丝还在外面,但是那三个大男孩已经抽出魔杖,开始朝外面跑去。
另一边,安塔尔丝拎着袍子,瞅准时机后开始在满天乱飞的魔咒中狂奔。
就要跑进一个巷子前,三个熟悉的身影闯入她的视线,西里斯正在扶起一个哑炮,詹姆和卢平也在不远处,他们正在帮其他哑炮躲到安全的地方。
“这几个家伙,他们不要命了吗?!”这让她分了心,安塔尔丝难以置信,开始掉头往回跑。
她喘着粗气,心脏砰砰跳的直快,结果一个爆炸咒打在她的身后,钻心的疼痛立马传来,无奈之下她只好拖着身子,躲在一个掉下来的巨大招牌后面。
在看见西里斯他们被弗洛林和几位大人半强迫着拽进了弗洛林冷饮店,安塔尔丝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紧接着,她看见一个巫师骑着扫帚冲了下来,越来越多的巫师落在地面上。
在她的藏身处附近,一个戴兜帽的高大巫师发出的狰狞笑声,一步步逼近一位摔倒在地的哑炮。
安塔尔丝咬了咬下唇,他是一个人在这,如果她出手,也许能救下那个哑炮。想到这,她利用自己躲在视角盲区这一点,朝他甩了一个统统石化。
那个巫师猛地倒地,安塔尔丝连忙用了个漂浮咒,把他拖到残恒断壁下面。接着她朝那个哑炮比着口型,“run——”
那个巫师想动身体,但是他已经被石化了,而且安塔尔丝的魔杖还死死抵着他的脖子。
他的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眼睁睁看着安塔尔丝取下他脸上的面具,出现在女孩面前的是一张头发油光光,满脸麻子男人的脸。
这个男人厌倦的表情中带有一丝愤怒,但是他很快就有些震惊,安塔尔丝立马反应过来——
这个人认识她!
她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安塔尔丝的背紧紧靠着断壁,来不及思考,她就手忙脚乱戴上了那个面具,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从这场混乱中逃出去。
她戴着面具,拿着魔杖跑了出去。就在她要跑进一个没人的小巷子时,一个爆炸咒打在那个巷子口,她重重摔到了地上,魔杖也从手里飞脱出去。
那个施咒的巫师有些困惑,他大步流星朝她走来,然后蹲在她面前,拿下了她的面具。
安塔尔丝感觉到有团阴影罩在她身上,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那个人只是沉默着,大手揪起她的领子。
“!!”
下一秒,那人炸开了巷子,毫不留情地把安塔尔丝甩了进去。
她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那个戴着兜帽的巫师把她的魔杖扔到她身边,出乎她意料的是,他弯腰蹲下,朝她施了一个治愈咒。
“你——”安塔尔丝拽住他的袍角,那人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她一怔,松开了手。
那个人有一双冰冷的浅灰色眼睛。
巷子口又来了两位戴面具的巫师,他们面具上的花纹精美又独特,原来他们是通过面具的花纹来分辨对方。意识到这一点的安塔尔丝暗自后悔,早知道就不该抢那个人的面具。
最开始的那个巫师不知道和另外两人说了什么,其中个子最高的巫师转过脸,看得出来他很愤怒,在他身边的巫师似乎是个女人,和他压低声音嘀咕了几句。
趁着他们交谈,安塔尔丝一点点朝前爬着,她身上全是爆炸沾染的粉尘,掌心的伤口渗出点点血迹,挪动身体时地面的碎石带来火辣辣的痛楚。
她刚抓起魔杖,咒语还没来得及念出来,手腕就猛地一疼,魔杖一下子飞出去了,她只好吃痛地捂着手腕蜷缩着身子。
个子最高的巫师甩着魔杖,他什么咒语都没有念,就一下子把她的魔杖缴械走,同时让她的手腕剧烈疼痛。
他走到安塔尔丝面前蹲下,那双和她一样的眼睛盯着她,接着他伸出了手,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轻柔地替她擦去灰尘。
安塔尔丝呼吸一窒,她想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男人低声念着她从没听过的咒语,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天旋地转般的眩目瞬间涌了上来,然后彻底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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