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5叛逆的出走

    昏暗的巷子里,罗道夫斯把安塔尔丝横抱起来,女孩已经昏睡过去,面具掩盖了他阴仄仄的面容。

    卢修斯抓住机会嘲讽,“罗道夫斯,你可得多管教管教你妹妹了,这里可不是孩子玩耍的地方,一道咒语就可以要了她的命。”

    “闭嘴,卢修斯。”贝拉怒斥了一声,“任务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我们赶紧离开。”

    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那位大人下令让他们破坏这场游行,他让手下们点到为止,所以这些哑炮们只是受了点轻伤,但足以向整个魔法界释放一种信号了。

    几位傲罗来到了对角巷,冲在最前面的是穆迪,他大喊着,“抓住他们!”

    这群戴着面具的巫师在看到傲罗的到来后,纷纷狂笑着用幻影移形离开。

    罗道夫斯抱着怀里的女孩,和贝拉还有卢修斯他们对视一眼,随着一声轻微的爆炸声,小巷中空无一人。

    窗外的鸟叫声叽叽喳喳,安塔尔丝朦朦胧胧睁开眼,刺眼日光瞬间照进她的眼睛,她吃痛地低唔一声捂住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睁开了酸涩的眼睛,感觉浑身疼的要命,而且脑子里面更痛,像是得了严重的偏头痛,脑子里似乎还装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等坐起来适应光线后,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正盖着被子躺在床上,身上也换上了睡衣睡裤,魔杖正放在她的床头柜上。

    安塔尔丝坐起身,她揉了揉眼睛,对了,昏迷之前那个人——

    她翻身下了床,把魔杖揣进兜里,穿上毛绒绒的兔子拖鞋跑下楼,在看见大厅里的来人时,她脚步硬生生一顿。

    达西和安妮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罗道夫斯和贝拉坐在另一侧,他们的表情都很冷淡。

    安塔尔丝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低头站在他们面前,拖鞋里的脚趾不自觉蜷到一起。

    她内心怀有一丝侥幸,如果罗道夫斯没有告诉达西她去了对角巷,父亲和母亲是不会发现的。

    一份报纸劈头盖脸砸到她脸上,达西暴怒的大吼,“看看你做的好事!”

    安塔尔丝哆嗦着蹲下,颤颤巍巍捡起那份报纸,这是周日的预言家日报,原来她昏睡到了第二天。

    上面报道了这次哑炮游行引发了一场□□,许多哑炮受了伤,对角巷被破坏的面目全非,魔法界人心惶惶。

    安塔尔丝脸色苍白几近透明,惊恐地继续往下看,报纸还刊登了现场记者拍的爆炸照片。

    她的嘴唇毫无血色,只觉得眼冒金星。那张照片的远景上,清楚的拍到了她奔跑的身影,虽然没拍到脸,兜帽下沃尔布加送的蓝色水滴形耳坠却明晃晃地闪着光。

    罗道夫斯坐立难安,他昨天用幻影移形把安塔尔丝安全送回了家,并且告诉爱洛不要去房间打扰安塔尔丝,她已经睡着了。

    尽管贝拉非常不赞同,罗道夫斯罕见地在妻子面前强硬了一回,刻意向达西隐瞒了安塔尔丝去对角巷参加了哑炮游行一事。

    但是他却没想到达西仅仅通过报纸上的一张照片,就一眼发现了安塔尔丝昨天去过对角巷的事情。

    “你昨天去对角巷做什么?!”达西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我们莱斯特兰奇家族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光了!”

    “姑父,也许安尔只是去凑热闹。”罗道夫斯连忙插话,“毕竟她从没见过这种事情。”

    达西凌冽的眼神一扫,“那她是怎么回家的?你帮忙的?”

    说完他冷笑一声,“罗道夫斯,你们把她带回来,还试图替她隐瞒,瞒得了这一次,下次呢?你们知不知道,她把卢克伍德的面具抢走,并且对他用了个石化咒,害得他差点被傲罗抓住!”

    “我花了一大笔钱才让卢克伍德那个家伙闭嘴,如果那位大人知道了,她会是什么下场!”中年男人气的嘴唇都在颤抖,指着安塔尔丝恨铁不成地说。

    安妮和罗道夫斯对视一眼,他们沉默不语,并没有替安塔尔丝说话,因为他们也认为她这次确实太大胆了。

    贝拉娇笑一声,“姑父,姑妈,小姑娘不懂事,倒是可以理解,只是这教训嘛,总得来点,如果不是卢修斯及时发现了她,恐怕安塔尔丝都不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今天不给安塔尔丝一点惩罚,贝拉咽不下这口气。她不能容忍有人破坏大人的计划,若不是罗道夫斯阻拦,她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那位大人。

    达西从沙发上起身,脸色难看的吓人,他心一横,“跪下!”

    安塔尔丝抬起头,满眼难以置信,他让她跪下?

    “我不跪!我为什么要跪你!”安塔尔丝愤怒的质问。

    见安塔尔丝没有动作,达西举起了手里的魔杖,一道有形的鞭子随着他的动作,一下又一下抽在她身上。

    “姑父!”罗道夫斯大叫着阻止他,却被达西一个咒语击飞,咚的一声撞到另一边的墙壁上。

    看见罗道夫斯被狠狠扇到一边,安塔尔丝的呼吸开始急促,她像一只暴怒的狮子开始尖叫,抽出魔杖指着她的父亲,“你再碰罗道夫斯一下试试看!”

    她想要反击,但是发出的红光被达西轻而易举挡开了。

    在场的其他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达西的脸渐渐变了颜色,眉毛拧到了一起,眼睛里迸发出一道道刀一般锋利的光。

    “我生你养你,就是为了让你对自己的父亲出手是吗?”他怒不可遏地吼叫着,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得很远很远。

    他用缴械咒夺走她的魔杖,却又重新扔到她面前,“来啊!拿起你的魔杖!你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吗?!”

    安塔尔丝眉毛怒气冲冲地向上挑着,漂亮的脸上布满阴郁,“就算参加游行又怎么样!有本事今天你打死我!”

    “所有人都被所谓的家族荣耀而扼杀了自我,家族荣耀应该是我为我的家族而骄傲,家族因为我所做的成果而骄傲,而不是你们天天挂在嘴边的''你们要'',''必须'',''不得不'',''做出贡献'',这是不正确的!”

    “你们所坚持的血统到底是荣耀还是枷锁?父亲,母亲,你们告诉我!”

    达西气的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野兽,平日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燃起火来格外的可怖。

    “闭嘴——你给我闭嘴!”

    他的瞳仁可怕地抽缩着,众人从没见过达西生这么大的气。

    安塔尔丝却不管不顾,好像没听见一样,她后退几步,嘴里喃喃着,“你们不爱我……你们只想哄骗我,利用我,然后毁掉我……”

    罗道夫斯震惊的无以复加,整个人如遭雷击,“安尔!别说了!”

    “我们不爱你?”

    达西被气笑了,更加用力的挥舞着魔杖,一遍遍打在安塔尔丝身上,看得罗道夫斯心惊肉跳,就连贝拉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从出生到现在,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你享受着家族带给你的一切,现在却告诉我们,我们不爱你?”

    “嗯?安塔尔丝,你还有什么不满,统统说出来!”

    “说啊,继续说啊!”

    安塔尔丝强撑着身体,她只能看见男人怒视的眼风,仿佛一群乌鸦齐齐扑来,用它们的喙将她啄穿。

    罗道夫斯重新爬起来,护在安塔尔丝面前,他颤抖着出声,“姑父!别打了!”

    “够了!住手!”

    “已经够了!”

    接着他焦急地扭过脸,一把握住安塔尔丝的手,慌乱的看了她一眼,几乎是哀求,“快道歉!安尔!不要固执了!”

    “不!不要!”

    “我绝不可能道歉!”

    安塔尔丝用力甩开他的手,一股血直冲脑袋,她的眼里水雾弥漫,一把推开挡在她面前的罗道夫斯。

    “不要你管我!”

    “我问你,你来车站接我们回家前在做什么?你当时为什么来晚?因为什么事情耽搁?是不是刚杀过人,就来接我们回家?”

    她吐出恶毒的揣测和钻心的话语,像一把把锥刺狠狠刺向罗道夫斯。

    话一说出口,安塔尔丝就后悔了,像是有什么碎了一样,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一阵刺痛,痛的她要死。

    胸腔的位置为什么那么痛?

    好似里面住着一头野兽,突然间冲破她的心脏,逃了出来,然后发疯一样扑到了地上,扑到了童年时血泊中的乌鸦上,一遍遍哀嚎着安塔尔丝的名字。

    她好痛!她要痛死了!

    安塔尔丝神情恍惚,一切都那么不真切,眼里的酸涩,仿佛立刻就有滚烫的泪水掉下来。

    心脏处的疼痛,清晰入骨。

    她甚至有点怀疑,她刚刚真的说了那些话吗?

    她怎么能…怎么能对罗道夫斯说出这样的话呢?

    罗道夫斯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呆呆的看着她。

    安妮冲了上来,她在一昼夜里积压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了。

    女人高举着巴掌,狠狠扇到安塔尔丝脸上!

    啪——

    安塔尔丝的头偏了过去,头发被打散,卷曲的金发黏在她的脸颊和脖颈上,露出的间隙里,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的红肿。

    她只觉得脸上的肌肉一下凸高了,绷紧了,痛得钻心,站也站不稳,浑身颤栗着。

    一连串泪水从安塔尔丝脸上无声地流下来,她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安妮的蓝眼睛像一滩死水,好看的面容扭曲着,刚刚打过人的手掌也红了起来,可见力度之大。

    她的声音格外可怖,发了疯一样抓着安塔尔丝的肩膀,几乎要碾碎她的骨头。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个逆女——”

    “——我为了你——我为了你放弃了多少东西——”

    “你有什么资格不听话!你这个逆女!没有这个家,你算什么东西?!”她咆哮着。

    火辣辣的疼痛传来,安塔尔丝捂着脸,心口重重一跳,拼了命把她推开,“别碰我!”

    她说着就抓起魔杖,朝庄园的大门跑去,脚上的拖鞋跑掉也没有去捡。

    罗道夫斯朝前跑了几步想阻止她,却抓了个空,安塔尔丝的衣角擦着他的手心滑过。

    “罗道夫斯,别拉她!让我们看看她一个人能在外面待多久!”妇人叫骂着,随后捂住心口,天旋地转般的眩目瞬间涌了上来,仿佛置身云海深处,又似随风飘扬的柳絮,双脚如同面条一般瘫软。

    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呜咽,并再一次试图用手捂着脸掩盖她的痛苦,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

    安塔尔丝光着脚跑出庄园,她像是不知疲倦,发了疯似的一直跑,直到跑到大路上。

    八月的夏季,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似的太阳,云彩好似被太阳烧化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路边树枝的枝条一动也不动。马路上发着白光,指路的玻璃招牌也似乎要给晒化了。

    安塔尔丝的脚底烫的不行,可她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整个人好似被丢到冰窖中,血液都凝固了起来,每个细胞都冷透了。

    她脸上挂着泪,灰头土脸站在马路边上。

    跑出了家,现在让她回去,是万万不可能的,固执如她,才不会这么快就低头。

    但是她还能去哪呢?

    她突然想起来这个暑假西里斯如果不在家,就会跑到詹姆家去。她依稀记得二年级圣诞节,詹姆来信的地址是戈德里克。

    于是她伸出魔杖挥了挥,几分钟后,一辆紫色的公交车跳到她面前。

    车门打开了,售票员犹豫着,用担忧的眼神看了看她,“这位小姐,你还好吗?”

    安塔尔丝垂下眼眸,她的嘴角被打出血,头发散乱着,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白皙的小臂上还有着道道红印。

    她抬起头,眼里泪光闪闪,“不,我非常不好——你们能不能帮帮我,送我去戈德里克,我没有带钱,因为我是从家里跑出来的。”

    售票员和司机吓了一跳,他俩转过身窃窃私语了几句,最后那个年轻的小伙子说道,“快上车吧,我们保证把你送到目的地!”

    一上车,售票员就递给她一杯热巧克力,他热情地自我介绍,“我叫厄尼斯·桑帕克,司机是厄恩·普兰,离家出走是吗?我以前也干过这种事情,但是最后总得回家,因为没钱,谁年轻的时候没离家出走过几次……”

    这位年轻人身着紫色制服,有着一对大招风耳,脸上的粉刺也不少,人很友好。

    安塔尔丝无力地笑了笑,“抱歉……真的麻烦你们了,我下次会把车费付给你们。”

    厄尼斯不在意的摆摆手,“骑士巴士是为处于困境的女巫或男巫开设的应急客运。只要伸出你的魔杖并且走上车来,我们就可将你带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你看起来遇到了困难,我们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他耸耸肩,“热巧克力喝完的话还有。”

    安塔尔丝坐在铜架床上,在她身后,有一对巫师夫妇在低声讨论昨天对角巷发生的事情,她已经没心再听了,睫毛上挂着泪,躺在床上疲惫地睡着了。

    当列车到达戈德里克的时候,厄尼斯非常温柔地把她喊醒,并且在她下车时,执意塞给她一大杯热巧克力。

    感谢过他和厄恩后,安塔尔丝打量着下车的地方。这个山谷很大,坐落着许多房子,看样子是个村庄。

    村子的中心有一个小广场,这里有几家店铺、一个邮局、一家酒吧、还有一个小教堂,彩绘玻璃在广场对面放射着珠宝般的光辉。

    安塔尔丝顶着日头,光着脚朝里面走去,在经过教堂的时候,她注意到后面有一个墓地,入口有一扇窄门,一排排墓碑伫立在浅蓝色的银毯上,刻满古老巫师家族的姓氏。

    墓地栽种的树比其他地方多的多,安塔尔丝走到墓地里想给自己发烫的身子降降温,一个墓碑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上面的碑文写着,“珍宝在何处,心也在何处”。这句话给了安塔尔丝很大的慰藉,她的心情好了一点,但是接下来又陷入震惊当中。

    花岗岩上篆刻着两个名字,分别是坎德拉·邓布利多和阿利安娜·邓布利多。安塔尔丝不敢相信,反复看了好几遍,才确认墓碑主人的姓氏真的是邓布利多。

    她猜想,校长曾经住在这里,这些逝去的人或许是他的亲人。

    安塔尔丝在一旁摘了几朵雏菊放在墓碑前面,休息一会后,继续拖着被砾石划伤的脚朝村子走去。

    这里有很多户人家,似乎还混杂着麻瓜,因为他们门前停放着汽车,安塔尔丝只在麻瓜世界中见过。

    她停了下来,额头上全是汗,她根本不知道詹姆家在哪一户,她也不想贸然去问路,除非有什么东西是詹姆家才会有的。

    她的目光扫视着,远远地看见道路尽头一栋宅子的前院门口停着一辆摩托车。

    它和雷古勒斯送给西里斯的那个摩托车模型很像,但是又有些不一样,像是加了一点巫师特色进去,比如格兰芬多的小旗子。

    安塔尔丝的呼吸急促起来,浑身颤栗发抖,几乎是沿着墙根下的小径往前狂奔,一路跌跌撞撞,脚步踉跄地冲到房子门前。

    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弗莱蒙特!有人在敲门,你快去看看是谁——”

    『你是我不幸的小公主…我爱你,所以哄骗你,利用你,然后毁掉你。——violetta《我的小公主》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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