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丞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之色,说:“对啊,发生大事了。”
说着,他便将蓬头垢面的辛棠荞拉出了屋子,来到院中,二话不说,径直召唤出了犬齿。
辛棠荞正看得云里雾里之时,却见周雨丞已经踩上犬齿飞上了天。
半晌之后,震惊不已的辛棠荞才反应过来眼前发生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周雨丞飞上天了!!!
她揉了揉眼睛,似乎想确认一下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彼时周雨丞在天上绕了一圈,又飞回了地面,笑盈盈地看着她,问:“如何,荞麦?”
“周雨丞,这真是你吗?”
“当然,如假包换。”周雨丞拍着胸脯,不无得意地说。
“你当真克服了恐高?”
周雨丞点了点头,说:“这可都是我用命换来的,若非夏遗把我扔到云端不管,我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份潜力呢!”
“你这花孔雀终于不会再拖后腿了,好样的,我甚感欣慰啊。”
周雨丞一把揽住辛棠荞的肩膀,两人高兴得直跳。
宿倾出现时,恰好看见这一幕,脸色骤然冷峻下来。他二话不说,径直走过去霸道地将二人分开。
辛棠荞似乎还没注意到宿倾脸上的不快,反而拉着他兴奋地说:“我跟你说,周雨丞克服了恐高,他现在也敢御剑飞行了。”
宿倾冷着脸,沉沉道:“那真是恭喜周兄了。”
不知为何,周雨丞总觉得从宿倾的脸上,看不到恭喜的诚意。
气氛有那么一丝丝微妙,无论是周雨丞抑或辛棠荞,都觉得今日的宿倾有些……可怕。
末了,宿倾又沉沉对辛棠荞说:“小荞,你去收拾一下,吃了饭准备出发。”
辛棠荞有种如释重负之感,就像是得了特赦一般,她看了眼周雨丞,又看了眼宿倾,这才悻悻离去。
吃罢早饭,三队人马便各自往目的地而去。
在前往望月台的路上,辛棠荞还在滔滔不绝地给宿倾讲周雨丞克服恐高这件事。
“以前我们在十九楼,他连窗台都不敢去,当时所有人都笑话他。我还以为他这毛病这辈子都改不了,结果竟然出乎意料地克服了,我到现在都还觉得像是在做梦呢。”
“他克服恐高,你如此高兴?”宿倾沉沉问。
“那是当然的啊!”辛棠荞不假思索道,“之前他就是因为恐高,导致修炼滞后,现在可好,已然无所畏惧,接下来便能专心修炼。我以前还杞人忧天,倘若我运气好,一不小心得道成了仙,周雨丞若是因为……”
话音未落,眉头紧蹙的宿倾一把拽过辛棠荞,将她抵在墙壁上,来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壁咚。
辛棠荞诧异不已,未说完的话堵在了喉咙,呆呆地望着宿倾,半晌回不过神来。
但见宿倾一改往日温润,阴沉着脸说:“你为他高兴就该抱着他跳?你不知道男女有别?”
“知……知道啊,但……但周雨丞不一样。”辛棠荞战战兢兢地说,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也不知道宿倾干什么发火。
“哪里不一样?”宿倾凑近了些。
“就……他是,呃……”辛棠荞到喉咙的话又吞了回去,总不能直接说他们两个都是穿越而来,在这里是至亲的人吧?不妥不妥。
宿倾见她不说话,又将脸凑近了些,近到能感知对方的呼吸扫在脸上。他脸上的阴冷消散,神色柔和了许多。
“怎么不说了?”
“宿倾,这周围还有好多人呢。”
“你害怕?”宿倾勾起嘴角邪邪一笑。
对,就是邪邪一笑,辛棠荞确信自己没有眼花看错。
“倒也不是,就是有些尴尬。”辛棠荞答道。
母胎solo近二十三年的辛棠荞,再次发挥了不解风情的特色,对心上人的壁咚竟以尴尬形容,气得后者当即放开了她,默不作声地往前方走去。
对于一路上宿倾的沉默,辛棠荞并没有太在意,只默默跟在他后面来到了望月台。
虽发生了暗杀神使的事件,但望月台并不因此清冷,相反,倒引来许多好事之人竞相围观。
如今整座城都弥漫在一股阴郁之中,莫名其妙死了多位修师以上神使,哪怕神使司再怎么掌控局面,也是回天乏术。
人们在畏惧的同时,又不免好奇,这才引来不少好事者围观望月台,试图从中找到些刺激的蛛丝马迹,将来作为饭后谈资。
辛棠荞见到现场盛况后,不由一惊,道:“神使司怎么都不派人封锁现场的?”
宿倾看着人来人往的案发现场,道:“如此一来,只怕仅存的线索都被抹灭殆尽了。”
“先分头找一找吧。”辛棠荞建议道。
两人分散开来,试图在望月台上找到一丁点凶手出手的痕迹,然而即便他们将整个望月台翻了个遍,也没能找到蛛丝马迹。
凶手就像是凭空出现,凭空杀人,最后又凭空消失,根本没有留下一丁点痕迹。
辛棠荞有些颓废地坐在祭台下的台阶上,听着人们指着凶案现场闲侃八卦。她本托腮思考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无心听人八卦,却无意中将一些往事听了进去。
“我觉得就是他们回来报仇索命了!”
“你是指这望月台原来的……”说这话的人指了指地面,似乎面有惧色。
“可不是嘛,不然怎么能悄无声息地杀那么多人?我听说现在神使司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呢!”
“那你们说还会继续死人不?”
“这可就难说了,一日抓不到凶手,一日就不得安宁。更何况,当初造孽的可是他们,如今以命偿命也是理所当然的。”
听闻此处,辛棠荞越发好奇,她挪了挪屁股,加入了那些闲侃之人的队伍当中。
“对,造了孽就该付出代价!”为了加入他们,辛棠荞说得是义愤填膺。
“可不就是嘛,当时我还亲眼见过呢,太惨了,至今想起来都是触目惊心。”
“那当时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啊?”辛棠荞问。
“姑娘,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吧?”
辛棠荞坦诚地笑道:“是啊,我是外地来的散修,因为此事被困在了千山,走也走不掉,郁闷得慌。反正闲来无事,与我说说当时之事可好?”
宿倾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融入这些话题之中的辛棠荞,静静等待。
一人压低了声音,说:“这望月台十五年前啊,可不是这副模样哩。当时这里还只是一个小山寨,住了一个大家族的人。后来咱们城主为了在此地修建望月台,便要将那家族的人赶走。可你想,别人世代生活在此,哪里肯轻易离开?双方僵持不下,谁也不肯退步。”
“后来呢?”辛棠荞追问。
“后来有一天晚上,下着瓢泼大雨,这本不是什么稀罕事,怪就怪在第二天有人在山脚看到血水顺着雨水流下来。胆大些的便上去查看,赫然发现寨子里早已是人去楼空,连只狗都看不到了。”
那人压低了声音述说,到最后还不禁打了个寒颤。
见他胆怯说不下去,便有人接话道:“听说寨子里的人不是搬走了,而是被杀光了!有传言说是城主与神使勾结,才会这么悄无声息地屠杀了整个寨子的人。”
一时间人们噤若寒蝉,谁也说不下去,不多时便散开来,各自离开了。
见无人围着辛棠荞,宿倾这才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笑道:“你方才与他们聊得挺开心。”
辛棠荞摆了摆手,道:“为了打入敌人内部,与他们同仇敌忾乃是基本常识。”
“那你可打听出了什么消息?”
“有呢。据他们说,十五年前建立望月台死了不少人,与城主和神使司有关,现在这些人回来索命了。”
“冤魂索命,倒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为何要等待十五年之久呢?”
“是啊,而且当时我们并未感觉到任何鬼气。”
“不过这倒是一条线索,我们或许可以查一查当年在这望月台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人商议,一致决定先去一趟城主府。
师陌与齐浔抵达神使司后,并没有急于寻找高朱,否则倒是容易打草惊蛇。二人先是去了一趟停尸房,而后才在神使司内有意无意地转起来。
齐浔抱怨地说道:“平时这高朱一见到我们便冲出来作祟,今日我们都将这神使司转了个遍,为何却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
师陌道:“外出了罢。”
齐浔弯腰锤了锤腿,有些气馁地说道:“不行了,我走不动了,歇会儿。”
“身为医修,你怎能任由自己身体如此之差?”
齐浔闻言,站直了身子,逼进师陌,插着腰奶凶奶凶地说:“师无言,你别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我只是医修,说白了,就是一介文人,怎能跟你这种五大三粗的蛮汉相提并论?”
“五大三粗的蛮汉?”师陌倒是被这句话逗笑了。
齐浔倒也不狡辩,兀自找了个台阶坐下揉腿。师陌也不催促,只在他旁边静静站着,似笑非笑。
尚楷远远看见了齐浔,便笑盈盈地迎了上来。“齐兄,师兄。”
师陌微微颔首,算是回应。齐浔倒是热情,抬头笑着打了个招呼,邀请尚楷在自己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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