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浔道:“高朱今日没有去神使司,我与师陌便元神离体去了他的住处,城外的苍海山庄,可依旧没有看见高朱的影子。但是,我们却有另一个发现。”

    说着,师陌幻化出了在高朱房内搜寻到的折子,并递给了宿倾。

    宿倾与辛棠荞看后,皆是变了脸色,因为那折子上分明写了一串名字:覃达、段翔、张陈、贺琛、关士韦、蒋奇奇。

    而这些人,正是此次遇害的神使。

    细查折子不难发现其年代久远,绝非是在这些人死后才写的,而能准确地事先写出这份名单,还将其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这也就意味着高朱与他们的死脱不了干系。

    齐浔道:“高朱现在既不在神使司,也不在苍海山庄,我看他是畏罪潜逃了,这份名单便是最好的证明。”

    辛棠荞却摇了摇头,道:“一份名单尚不足以给他定罪,我们还需要更为直接的证据。”

    众人陷入沉默,皆为这更为直接的证据而为难。

    直到晚饭结束,周雨丞和邵念真都始终没有现身。这时候,辛棠荞才感觉到一丝不安,为了消除这种不安,一行四人决定出去找一找那尚未回来的二人。

    此时街上行人已是寥寥无几,偶有几个晚归家的小贩皆是挑着扁担急速往家走,这似乎再一次表明了千山城此刻的状况——人人自危。

    “阿真,周雨丞,你们在哪里啊?”辛棠荞放声喊道。

    可即便她声音都喊得沙哑,却依旧不见周雨丞与邵念真的踪迹。辛棠荞心中的不安更甚,奔走在千山城的大街小巷之中,只为能够找到那两个人。

    途径一偏僻小巷时,奔走的辛棠荞突然因踩到一样事物而崴了脚。

    宿倾赶忙将她扶住,关切地问:“你怎么样?”

    辛棠荞揉了揉脚踝,说:“没事。”

    话音刚落,她便将目光落在了害她崴脚的那件事物上——一块玉佩。

    她将玉佩拾起,赫然看见玉佩上刻了一个“嵁”字,辛棠荞将玉佩递到宿倾眼前,说:“这是周雨丞的玉佩,他常挂在腰间的,他一定出事了!”

    “你先别急,可能只是玉佩掉落在此地,周兄不会有事的。”

    辛棠荞开始心神不宁,翻转玉佩,又看见玉佩背面用灵力刻了两个字母:yi。

    “这是周雨丞刻意留下的,他想给我们传达一种信息。”

    宿倾看着那玉佩背面的字母,问:“这是何意?”

    辛棠荞说:“这是我们家乡的一种语言,我不太明白这到底指什么,但一定是周雨丞给我们留下的信息,他一定出事了。”

    宿倾沉吟片刻,安慰道:“你先别着急,或许周兄他们只是发现了端倪,来不及通知我们。”

    辛棠荞紧紧握着那块玉佩,自语道:“周雨丞,你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

    时至深夜,全城一片静默,黑暗笼罩大地,可城主府却依旧灯火通明。丧幡在秋风中飘扬,像是暗夜里的鬼魅。偶有一阵风卷起地上纸钱,飞上房顶,窜入屋内。

    袁望乡习惯燃灯睡觉,似乎这样便能赶走黑夜中不明的生灵。

    忽然,熟睡中的袁望乡被一阵寒风猛地惊醒,他看了一眼被风吹开的窗户,咳嗽了两声,朝门外喊道:“来人,来人啊!”

    可他连唤了好几声,都不曾有人应答。他颇为恼火,以为定是侍从偷懒睡着了,便亲自起身去关窗户。

    秋风吹得他打了个寒颤,也让那燃了一半的蜡烛火苗险些熄灭。他裹紧了里衣,迅速将窗关好,正转身之际,又是一阵猛烈的风吹来,将窗户骤然撞开,同时熄灭了屋内的火光。

    袁望乡心一惊,忙朝屋外大喊:“来人,掌灯!”

    可是依旧无人理会他。

    袁望乡慌了手脚,在黑暗中摸索着想出门寻人。却在这时候,一个冰冷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无人与你掌灯,你再难见光明。”

    袁望乡大惊失色,但好歹是一城之主,总算还是保持了镇静。他问:“你……你是何人?”

    来人冷笑一声,却是并不回答他的话,而是用一道寒冷彻骨的声音说:“原来你也会害怕黑夜啊,莫不是亏心事做多了,所以害怕吧?”

    袁望乡怒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来人依旧不回答他的问题,兀自说道:“怪我,让你活得太久了,十五年前我便应该杀了你的,奈何那时候我只是个孩子,杀不得你。”

    袁望乡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他花了好些时间方让自己稍微平静,而后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到底是谁?”

    女子道:“我说得还不够明显吗?抑或是过了这么多年,你已经忘了当年的事?那让我提醒你一下罢,雨天,黑夜,血流成河,你可想起来了?”

    袁望乡似乎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黑夜之中,女子露出了阴冷的笑,手中的剑上鲜血滑落。

    “你理当对着这个方向长跪不起,忏悔生生世世。”

    一夜过去了,一行四人几乎快要将整个千山城翻过来,却依旧没有周雨丞和邵念真的消息。太阳从东边升起,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宿倾见辛棠荞满脸愁容,便安慰道:“小荞你先别着急,我们先回客栈看看,或许齐兄他们找到些许线索了呢。”

    辛棠荞对此不抱一点希望,但似乎又不得不寄希望于此。二人便往观月客栈而去,只是行至半路时,却看见天上有一群神使飞过,急匆匆地往一个方向而去。

    二人顿觉不妙,便随着那些神使的踪迹追了上去。

    两人最终落在了城主府外,同时遇上了刚到的师陌与齐浔二人。

    只见整个城主府已经乱作一团,哀嚎声不绝于耳。

    究竟发生了什么?

    带着这个疑问,几人跟着楚阔等人一道进了府。小厮将一众神使领至城主袁望乡的居处,便诚惶诚恐地退下了。

    直到进了屋,辛棠荞这才看见那骇人听闻的一幕:

    袁望乡跪在地上,满地血迹,而他的头早已离开身体,滚落在桌子底下,可谓惊悚。

    几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尚楷上前检查了一番,说道:“是被利器砍下头颅而死的,身上并无其它外伤,亦无中毒痕迹。”

    楚阔听后,问一旁候着的一名仆人:“这是怎么回事?”

    那仆人早已吓得魂不附体,颤巍巍地答道:“回司主的话,今早小的照常来伺候城主起床,不料一开门便见到了这般惊悚的画面,这才让人赶紧去请诸位神使过来。”

    楚阔又问:“那昨夜可有何异常?”

    “没有,昨夜城主房内一点动静都没有。”

    “城主最近可有与人结怨,或有何不正常之举?”

    “也没有,城主大人因为少爷的死已是心力交瘁,根本就没有外出。”

    一时间,袁望乡的死也成了一个谜团,笼罩在整个千山城的上空。

    辛棠荞不由疑惑,便道:“为何凶手砍下他的头颅,还要让他跪在此处呢?”

    她说着,顺着袁望乡跪着的方向看去,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宿倾:“那是什么方向?”

    宿倾显然也明白了她的想法,便道:“望月台。”

    两人不由一惊,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齐浔不解,便问:“你二人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辛棠荞道:“说来话长,稍后细说。”

    她说话之际,宿倾已然走向了楚阔,并开口问道:“敢问楚司主,高副司主为何没来?”

    楚阔道:“他不在城中。”

    宿倾又道:“全城戒严之际,神使司自己却不以身作则,恐怕难以服众。”

    楚阔很明白他的意思,便道:“高朱乃是我神使司副司主,我相信他。”

    “可我们却不相信他!”齐浔愤而说道。他掏出了写有死者名字的折子,递给楚阔,又道:“这是在高朱房内找到的,楚司主,作何解释?”

    楚阔将之接过来,看了一眼便脸色大变。他缓了片刻,又恢复镇定,问道:“你们是如何得到这折子的?”

    一直沉默的师陌这时道:“元神离体,去往苍海山庄。”

    辛棠荞道:“楚司主,高副司主与此事难脱干系,还望司主能够查一查他如今究竟身在何处。”

    楚阔只说了句“此事神使司定会给出一个交代”,便领着众人扬长而去。

    从城主府出来,辛棠荞一行人径直回了观月客栈。周雨丞和邵念真没有找到,而如今又出了新事件,整件事情扑朔迷离的同时,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刚回到客栈,玉娘便迎了上来,关切地问:“周公子和邵姑娘还没找到吗?”

    辛棠荞摇了摇头。

    玉娘又道:“他们二人福大命大,不会出什么事的,且放宽心,或许他们只是找到了那个叫易芸子的姑娘,叙起旧来了呢。”

    闻言,辛棠荞先是一愣,旋即定定地看着玉娘。

    玉娘摸了摸自己的脸,讪笑了两声,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辛棠荞这才回过神来,道:“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今日的妆容尤其好看。”

    玉娘盈盈一笑,揽过辛棠荞的肩膀,说:“辛姑娘的嘴真是甜。对了,今日一早便在传老城主死了,你们可去现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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