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医学生来说,期末的复习量堪比一年一度的高考。每年都有复习到绝望的医学生走上天台,在教学楼楼顶哭着说下辈子再也不学医了。

    林予舒善解人意,不要求即将期末考的章月一同出诊和查房,让她安心待在办公室里准备考试。

    章月闭着眼,两根手指抵在太阳穴,嘴里念念有词,“额叶、顶叶、颞叶、枕叶;额、顶、颞、枕…”

    念了一下午,她还没把大脑皮层的四个功能区搞明白。

    作为带教老师,林予舒好心教她,“小月同学,你背东西不能死记硬背,要按照一定的逻辑和章法理解记忆,这样记忆的内容才更牢固。”

    章月把脸埋在厚重的书里,“林老师,我要背的东西太多了,实在是找不到逻辑。”

    都是从学生阶段过来的,林予舒很是同情理解,起身拿来大脑半球的教学模型。

    “记忆的最佳方式是图像刺激和言语刺激相结合。”

    她指着模型的某处,“比如,颞这个字是指头颅两侧靠近耳朵的部分。那么颞叶的位置就应该在靠近耳朵的地方,即外侧裂下方。”

    好像有道理!

    章月若懂似懂地点点头。

    林予舒接着传授背诵诀窍,“颞叶靠近耳朵,所以它主要负责处理听觉信息。当颞叶出现损失时,个体可能会出现听力障碍或失语的症状。”

    看到章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林予舒把大脑模型递给她,“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对照着模型,把其他几个功能区的内容也理解记忆了,明早我检查。”

    章月抱着模型,一扫满面的愁容,“谢谢林老师耐心教我,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林予舒看她似乎掌握了诀窍,放心地去忙自己的事了。下班后她来办公室收拾东西,没想到章月还在对着模型背诵。

    “还没走吗?”

    章月背得入神,没发现林予舒突然出现,冷不丁被她吓了一跳,慌张地站了起来,“林老师,等我再彻底复习一遍就回家。”

    “回家不能复习吗?”

    像林予舒这种准点下班的人,很是不能理解下班后还磨磨蹭蹭,不肯离开医院的人。

    章月解释,“医院的模型不能外借,而我今天复习的所有内容都是照着模型背的,不看着模型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林予舒失笑,“考试的时候也不会让你拿着模型回忆啊。”

    “啊?!”章月瞬间愁容满面,撇着嘴,“那我该怎么办呀。”

    林予舒忍俊不禁,指着章月反应慢的小脑袋瓜,“小笨蛋,这是什么呀?”

    “对呀,我也长了脑子”,章月捂着嘴咯咯笑,“谢谢林老师提醒。”

    “不用谢我,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

    章月立刻收拾好东西,一溜烟地跑了。

    临走前,她在门口笑着对林予舒说:“真是想象不到林老师指着自己的脑袋背东西的场面,好可爱哦~”

    林予舒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低头苦笑,“我都是指着别人的脑袋背东西的。”

    林予舒期末周最夸张的时候,在图书馆的通宵自习室待了整整两天。

    纪铖担心她人还没上考场就被救护车拉去校医院抢救,连当晚的battle比赛也没去,特地在自习室门口堵她。

    两天没怎么睡的林予舒顶着一双熊猫眼,语气不善,“你起开。”

    期末关头,他的美色也无法阻止她学习。

    纪铖向她伸出手,“跟我回家。”

    硬的不行那就换软的。

    她把手递给他,头抵在他胸口撒娇,“我还有一章ppt没看呢,你就让我看完…”

    话还没说完,林予舒两脚一轻,失重感袭来。

    她就像农民伯伯下地扛的锄头一样,被他毫不客气地扛在了肩上。

    连着学习好几个小时的疲惫一扫而光,她瞬间清醒百倍,晃着两只脚丫惨叫:“快放我下来,不然我告你强抢民女。”

    纪铖嘴角噙着笑意,轻拍了一下她由于久坐而变得干瘪的臀部,“乖一点我就放你下来。”

    周围驻足偷瞄他们的人不少,林予舒怕丢脸,像只被打捞上来的咸鱼,一言不发,任由他扛着走。

    走出一大截距离,估摸着她没力气偷跑回图书馆,纪铖和她商量,“我放你下来你不许跑。”

    林予舒乖张地摇头,“我保证,我绝对不跑。”

    纪铖放她下来还没一秒钟,就半蹲在她身前,“上来,我背你。”

    夏日的微风拂过纪铖的衬衫衣摆,林予舒愣在了原地。

    她本来是想趁他不注意偷跑回去复习的,但心底一软,突然就不舍得这样做了。

    她顺从地趴在他肩头,双臂交缠紧搂着他,语气哀哀,“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我以后离不开你可怎么办呀。”

    纪铖背着她,两人的影子在地下交错重叠。

    缠绵缱绻的气氛在深夜烘托到了,可惜被他一句话破坏。

    他说:“还想跑是吧?noway(没门)。”

    被他一路背回公寓,林予舒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心里担心明天的考试要是发挥不好,辛辛苦苦维持几年的满绩就要被打破了。

    解决焦虑最好的办法就是行动起来!

    她侧躺着,用手指在熟睡的床伴头上轻画圈,小声念念有词,“额叶,位于中央沟以前,是大脑发育中最高级的部分…”

    她手指向后滑到了顶叶,“顶叶,位于中央沟之后,顶枕裂于枕前切迹连线之前……”

    林予舒渐入佳境,向前探身,手指落在了纪铖脑后的枕叶。

    她还没回忆起下午背的知识点,就被他一个翻身,欺身压在了身下。

    黑夜里两人四目相对,暗流涌动。

    “你往这里摸,”纪铖牵着着她的手往胸肌上放,“林医生,教教我这里的医学名称是什么?”

    “还有这里”,他牵着她的手往下滑到了腹肌,“林医生,你帮我检查一下这里健不健康。”

    感受到纪铖还想拉着她的手一路向下探索更多身体部位时,林予舒猛地抽回手,红着脸望他。

    纪铖痞笑着问她,“还睡吗?不睡就做点助眠的运动。”

    林予舒摇了摇头,又迅速地点头,“睡!我睡!”

    “这还差不多”,纪铖躺下来后一把捞过她,用纹着图案的手臂把她紧箍在怀。

    被吵醒的纪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用同样的小把戏捉弄她,“你不是说坐久了屁股疼么,我帮你揉揉。”

    林予舒在被子里踹他的小腿,没好气地通知他:“今天你睡沙发。”

    为了她明早的考试,纪铖忍辱负重,老老实实地抱着枕头去沙发。

    翌日清晨。

    林予舒看着身高186的纪铖蜷缩在沙发里,不禁莞尔,凑上去吻他的唇角。

    “谢谢你。”

    白念自从知道林予舒和纪铖又重新联系上后,八卦之魂熊熊燃起,每天都缠着林予舒讲他们重逢后发生的事。

    林予舒事无巨细地回忆了这一个月发生的每一件小事。

    冷静下来抽身回看,她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一点细枝末节的感动。

    但也只有一点。

    他刚巡演完有大把时间消磨,而她又恰好出现在这个节骨眼,说不准他同时撩着好几个妹呢。

    二十九岁的林予舒不会像二十岁的她一样,因为纪铖的一点举动就思前想后,变得患得患失整夜睡不着。

    白念一件接着一件小事帮她分析完后表示磕到了,但又害怕她受伤,严令禁止他们复合。

    “你别光只记得他的好了,让你哭的男人都是混蛋。”

    林予舒失笑,“我当然知道啦。我才不做在一个男人身上栽倒两次的蠢事。”

    “姐妹英明!”

    林予舒无奈地问她:“你每天和我聊这么久,你未婚夫不介意吗?”

    白念看着身旁熟睡的antony,摇头叹气,“我们在回安城的高铁上,路程要四个小时,他陪我看了一个小时电影就睡了。”

    “你们这次回安城就要办婚礼吗?”

    “是的。”

    “确定就是他了吗?”

    白念和还在梦乡的antony十指相扣,看着他不禁露出笑意。

    “我也很难说他是不是我的唯一,毕竟结婚了也可以离婚。但我知道,如果不和他结一次婚,我一辈子都会后悔。”

    林予舒由衷地替他们开心,“恭喜恭喜,现在408就剩我一个高贵的未婚女青年了。”

    “啧啧啧”,白念嗤笑,“那怪谁呀,你身边的优质男人那么多,还不是你不愿意尝试和其他男人交往,非要吊在纪铖这棵歪脖子树上。”

    林予舒笑了笑,“怪我,都怪我。”

    白念是安城人,在北城上的大学。

    这次回国她从伦敦直飞北城,本想在北城见见朋友,停留两天后就回安城。但因为经历了飞机事故,迫不得已选择了乘坐高铁回家。

    antony一直在睡,白念无聊至极,只好一个人去车厢过道里闲逛。

    看着出行的乘客,听他们说着熟悉的乡音,白念放松惬意,切身意识到她正和深爱的人踏上回家的归途。

    漫无目的地走了几节车厢,她忽然发现角落里一个戴毛线帽的男人脱了外套,给了身边的女伴。

    多么绅士的举动啊!

    要是不认得这个男人的话,白念一定会这么说。

    她气鼓鼓地回到了座位,把刚偷拍的照片发给了林予舒。

    白念义愤填膺道:“你说纪铖这人是不是有病,自己穿短袖还要把外套给别的女人穿,冻死他算了。”

    她的怒骂吓醒了antony,惊醒后的他握着她的手安抚,“baby,怎么了?不要生气,我一直都在。”

    林予舒两指一滑放大了图片。

    evan披着一件男士外套歪头睡觉,而外套的主人就穿了一件无logo的黑色短t,手臂上歪歪扭扭贴了几张膏药,随意交叠在胸前看着窗外。

    也不知道是什么复杂的情绪在作祟,驱使林予舒对白念故意说出:“我在美国遇到的那个学长最近和我表白了。也许你婚礼我要带着他一同出席,麻烦你帮我多留一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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