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林予舒闭着眼睛,纵情享受缠绵的亲吻,纪铖则显得更加游刃有余,不仅饶有兴趣地眯眼观察她情动的表情,还能一边接吻,一边抱着她搭乘室内电梯。

    感受到电梯忽地下行,失重感让林予舒的心被猛然提起,不自觉搂紧了纪铖的脖颈。

    纪铖感受到挂在身上的那个人的紧张,手掌反复抚摸她后脑柔顺的发丝,低头去寻她的唇瓣,用最温柔的亲吻安抚。

    他今天像是变了一个人,舌尖逍遥自得地在她口腔里挑逗,林予舒刚想回应,他又不慌不忙地避开,好像刚才引诱的不是他一样。

    林予舒像是在干旱的沙漠里寻找水源,不知疲倦地追逐纪铖湿滑灵活的舌头。而他像是站在岸边的垂钓者,以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慢条斯理地把玩咬着诱饵的鱼。

    被抱着搭乘电梯,又走进某一间充满雪松清香的昏暗房间,林予舒的意识渐渐飘离。

    她闭着双眼,听觉和触觉格外敏感。光是简单的接吻就让她春心荡漾,迫不及待地想和纪铖更进一步。

    心跳逐渐加快,耳朵被染上情/欲的绯红。

    林予舒暗自做好了一会儿在床上该怎么发挥的准备,期待坠入蓬松柔软的床,没想到纪铖不慌不忙地抱着她坐在了皮质沙发上。

    彼时她还在奋力追逐纪铖调皮的舌尖,没意识到哪里不对,跪坐在他腿面上,情到深处,手不自觉插/进他黑硬茂密的发丝。

    纪铖好似疲倦,终于不再和她玩你追我赶的小游戏,慵懒地靠在沙发后背,一手扶着林予舒纤细的腰肢,任由她吻。

    猎物闭眼假寐,虎视眈眈的猎人找准时机,张开双臂扑向垂涎已久的猎物。

    感受到纪铖兴致恹恹,心不在焉地回应,有时甚至偏头躲开,林予舒故意用力咬他的下唇。

    “嘶——”

    纪铖吃痛,揉捏着她的细腰作为报复。

    缠绵悠长的吻缓缓落下,林予舒不舍得从缱绻的氛围抽离,散漫地靠在他的肩头汲取氧气,为下一次接吻养精蓄锐。

    “啪嗒——”

    背后冷不丁地冒出一声响,林予舒像只受惊的兔子,缩在纪铖怀里,手还紧捏着他的衣角。

    纪铖笑着在她耳边低语:“宝贝,睁眼。”

    林予舒回头望着刚开机的投影仪,又环顾一圈,发现这里并不是卧室,更像是幽暗的私人放映间,更加一头雾水。

    纪铖侧身拿着电脑调试设备,“先看点东西。”

    箭在弦上他还有闲情逸致看东西?

    急不可耐的林予舒把手从纪铖t恤下摆钻进去,“下次再看好不好?”

    纪铖捏住她作乱的手,把林予舒从跪坐的姿势打横抱在腿面,紧紧箍在怀里,“没有下次了,必须现在看。”

    林予舒不情不愿地抬眸看着大屏幕,脑海中突然蹦出来一个离谱的想法,涨红着脸说:“你要我看什么?不会是少儿不宜的小电影吧?!”

    脑中荒唐的想法愈发失控,林予舒语无伦次地谴责他,“你…你现在喜欢这样?好变态!”

    纪铖怔住,无奈地屈起手指轻刮她的鼻尖,“想什么呢,是我的合辑。”

    林予舒:“……”

    “自恋狂!”林予舒忍不住没好气地抨击他。

    纪铖勾唇轻笑,语气轻佻,“你要是想看成人电影我也可以放给你看。”

    林予舒红着脸低声喃喃,“你还是自己一个人偷偷看看吧。”

    看着幕布展开灰暗色调的画面,屏幕正中间浮现出lonelynight两个英文单词,林予舒都能预想到这个会有多无聊。

    她头抵在纪铖的胸口,闷闷不乐地发问:“就不能做完再看么?”

    “不能”,纪铖严词拒绝,牵过她的手十指相扣。

    他就像电影画外音的解说一样,细致地解释,“这首《loneylynight》是我和你分手一周年的纪念日当天写的。”

    林予舒听到这里鼻尖一酸,眼前荧幕上正好是纪铖一个人呆滞地坐在地上看着窗外的画面,耳边环绕着他满腹委屈的倾诉。

    “那天我特意空出时间,一个人回了学校。我漫无目的地走过以前我们常走的路,一个人去吃我们以前常吃的面馆。后来,一个人回了我们同居过的公寓。”

    林予舒眼眶发热,哑着声音问他,“那间公寓你不会也买下了吧。”

    “当然”,纪铖沉声,“我和你的回忆都在那里了。”

    荧幕跳转到了下一首歌的,林予舒沉默不语,默默听纪铖继续讲,“《oneandonly》是我去年写的,那段时间我经常失眠。有一天我突然睡了个整觉,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梦到了你。我知道一睁眼你就会从我怀里溜走,我不舍得醒来。”

    林予舒的心像是被什么捏住,光是一张一合的呼吸都痛。

    待纪铖介绍到第五首情歌的时候,林予舒已经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地呜咽,“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

    纪铖好像忘记了他有洁癖这件事,捧着她的脸,直接用拇指指腹替她拭干眼泪,自嘲道:“我以为你既然都会在社交媒体上搜索我的名字,至少听过一次我写的这些情歌。”

    理智的弦彻底绷断,林予舒的泪止不住地外流。

    在医院见惯了生离死别,她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变得麻木不仁,没想到纪铖短短几句话就能让她溃不成军。

    纪铖俯身舔舐她眼角的泪,“宝贝,我不想让你哭。每次看你哭我的心都像是被刀子割了一样。”

    听纪铖这么说,林予舒在他怀里反而哭得更凶了。

    林予舒一直以为这段短暂易逝的恋情只有她一个人在意,在纪铖精彩纷呈的人生中黯淡的根本不值一提。从没想过他竟然也是感同身受,经历了刻骨铭心的痛。

    她的心实在太痛了,空洞的心房渴望被填满。

    两个缺乏安全感的人仿佛只有在床上才能坦诚相待,毫无顾忌地表达爱意。

    纪铖在卖力顶撞时听到林予舒说“我爱你,我从来没有忘记你”时,让他死在这一刻也心甘情愿。

    风花雪月过后,身心皆被填满。

    林予舒心满意足,意识迷蒙之际也不忘贴心地嘱咐紧贴在背后的男人,“你好像变快了,男人年纪大了需要多运动保养。”

    变快是对男人何等的奇耻大辱,纪铖冷笑讥讽,“你也变青涩敏感了,难道乔清禾满足不了你吗?”

    可惜林予舒已经沉睡,没能和锱铢必较的男人理论一番。

    仿佛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马拉松,林予舒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陷在柔软的床垫里爬不起来。

    发现身旁的枕头空落落,林予舒的心仿佛也空了,立即下床去寻纪铖。

    他只穿了一件无袖的黑色背心,站在厨房的灶台前,用纹满图案的手臂煎蛋。

    从刚在卫生间看到纪铖准备的洗漱用品时,林予舒的心就止不住地颤栗,她义无反顾地从后面环住他的腰,“纪铖,我有话和你讲。”

    “往后点,小心油会溅出来”,纪铖立即关火,把她往餐桌上推,“蛋还在锅里,乖乖坐在这里等我五分钟。”

    他们连七年都等了,不差这转瞬即逝的五分钟。

    林予舒托着下巴,认真欣赏做饭的男人。

    纹身和锅铲这两种毫不相干的东西在纪铖身上就是绝配,林予舒如果在七年前看到这幅场面绝对不可能分手,甚至会直接跪地求婚。

    想起求婚,林予舒顺理成章地联想到了戒指。

    她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大惊失色,“糟糕,我戒指呢?”

    这枚戒指日后可是要还给乔清禾的,要是丢了会让她本不富裕的生活又负债累累。

    林予舒立即跑上楼去衣服口袋里找戒指。

    纪铖看着她慌里慌张地从楼上到楼下跑来跑去,又愁眉苦脸地跪在地下在沙发缝里找戒指,于心不忍,丢给她一个首饰盒。

    林予舒看着失而复得的戒指,欣喜若狂,“你是从哪里捡到的?我还以为我不小心弄丢了呢。”

    纪铖冷哼,背过身去重新翻煎蛋,“在商场捡的。”

    他看着锅里乱成一团的蛋液,无可奈何地叹气,“我不想有意破坏你们的关系,但他连你喜欢的花都不送,求婚的戒指也买不合适,根本不及我爱你的十分之一。不对,是百分之一。你怎么会同意他的求婚?”

    林予舒眼眶一热,全部都向纪铖一五一十地坦白了。

    纪铖瘫坐在沙发上,眼睫轻颤,“所以你从头到尾都是在欺骗我?”

    林予舒强行狡辩,“试探,我是在试探你还爱不爱我。”

    “试探?林予舒,你到底拿我当什么?”纪铖怒形于色,眼神阴冷得能杀人。

    气氛僵持不下,林予舒自认理亏,好声好气地问他,“那我要怎样做你才会原谅我。”

    纪铖咬牙切齿,“跪下。张嘴。”

    林予舒站在他腿间,毫不犹豫地往下跪。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相互付出的,昨晚她体力不支,都是纪铖在费力讨好。如果做这些小事就能让他冰释前嫌,林予舒心甘情愿。

    林予舒刚蹲下一半,就被纪铖拉进怀里。

    纪铖抵着她的额头,“本来我接受不了你这样的欺骗,但我们浪费了太多时间猜忌试探,往后余生我只想和你好好在一起。”

    林予舒红着眼眶,“jayden,我们重新开始吧。”

    回答她的,是一个气势汹汹的吻和一句饱含深情的“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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