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舒一开门,纪铖穿着白色衬衫,衬衫顶端的两颗扣子没有扣,放荡不羁地敞开着。
他臂弯里还搭着一件鸦黑色的西装外套,听见开门声,才漫不经心地抬眸望她,浑身散发出放荡散漫的不拘氛围。
林予舒按捺住心中的欢喜,真像个怀春的少女一样,红着脸揶揄道:“哪有高中学长穿成这样去学妹家写作业的?”
纪铖抖了抖西装,顺势披在林予舒单薄的肩上,挑眉问她:“难道你不喜欢?”
喜欢。
特别喜欢。在遇到纪铖之前,林予舒最爱的就是穿西装的成熟型男了。
一股春风从门缝钻入,林予舒不由自主地拉紧肩上的西装外套,脑袋往宽大的衣服里缩了缩。
“阿嚏——”
她感冒还没好彻底,穿着短裙在风口站了半天又有点伤风着凉,纪铖见状立即关上门,上前抱住林予舒,用身体给她取暖。
林予舒靠在他坚实的胸口,熟悉的雪松清香扑面而来,让人安心宁静,不由自主地心软放松,变得矫情起来,“我好想你。和你分开的这些日子里,每时每刻我都在想你。”
纪铖怔了怔,自言自语道:“是吗?那很难得。”
林予舒感冒后意识仿佛随之也变迟钝了,没和纪铖据理力争这句话的含义,急切地拉着他的手往卧室走,“我刚才找到了好多以前的东西,特别想拿给你看。”
不大的房间紧凑温馨,纪铖见林予舒踮着脚费力攀着书架,企图够到顶层时,移步至她身后,长臂一伸,轻而易举地拿下一个铁皮盒子。
纪铖拿在耳边晃了晃,“什么东西?”
林予舒大惊失色,从他手中抢过盛满回忆的百宝箱,心疼不已,“你轻点,这是我的青春记忆。”
纪铖讪讪地移开脚步,漠不关心地打量房间四周。出于礼貌,他没直接坐在林予舒粉嫩舒适的床上,而是环顾一圈,走到窗户边的榻榻米。
林予舒双手捧着马口铁盒,见纪铖已经在窗边找好位置坐下来,她二话不说径直走近,坐在他怀里,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
纪铖表面装作不好奇,但视线却一直落在身前这个相貌平平的铁盒子,直到林予舒从中拿出两张北城博物馆的门票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单独约会的地点是博物馆吗?”
纪铖下巴颏搭在她的脑袋上,满眼柔情,“记得,你手舞足蹈讲英文的样子很可爱。”
林予舒收起门票,没好气地抱怨,“博物馆明明有英文讲解员,你偏偏要让我讲每一件文物的前世今生,还要问我一大堆相关的历史起源问题。对我而言,那天根本不是在约会,而是在和外教一对一练习英语口语。”
纪铖失笑,闭眼细嗅面前的秀发,“当时我和你没有感兴趣的共同话题,只能费尽心思创造一个我们都不感兴趣的话题,至少还有得聊。”
林予舒埋头从箱子里又找出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餐巾纸,纪铖诧异地望着,“你连这个都留着?”
他们第一次见面,在互相交换电话号码的环节,林予舒一脸抱歉地告诉他:“不好意思,我把手机忘在了宿舍。”
“没关系”,纪铖随手把自己的号码写在了随身携带的餐巾纸上。
林予舒认真叠好纸巾放在口袋,“jayden,现在我拥有你的名字和号码了,未来一年我会努力做好你的学伴。”
纪铖冷酷地点了点头,递给她一支黑色的签字笔,“sseden,请给我你的号码。”
林予舒怔住,仰着头和他解释,“之后我会联系你的,你没必要记我的号码。”
纪铖我行我素,在她面前倔强地伸出胳膊,“以防万一你弄丢了餐巾纸,我还可以联系上你。”
林予舒语塞:“好吧…”
在当时,纪铖的右臂已经纹了不少图案,林予舒几乎无从下笔,纪铖见她为难立即伸出另一只干净的手臂,“你写在这里吧。”
林予舒边写边打趣,“你为什么只在一只手臂上纹身?”
笔尖划过的皮肤像是蚂蚁在腐蚀,纪铖心猿意马,喉结滚动,暗想这简直比纹身还难忍,但彼时他还维持着coolguy的人设,面无表情地冷声道:“因为我乐意。”
“嘁——”
林予舒突然转身问她的人肉靠垫,“这个号码当初还是我帮你注册微信的,后来你为什么不用了?”
他们分手后纪铖第一时间更换手机号,干脆利落地拉黑她的微信,这一连串的举动让林予舒耿耿于怀许久。
纪铖两手握着怀里的纤纤细腰,尽情揉捏把玩,“我参加《rapking》节目后每天都有很多人给我打电话、发消息,可是唯独却收不到你的消息,索性就不用了。”
草草翻遍了盒子,林予舒终于从最底下拿出一厚沓信封,洋洋得意地和纪铖炫耀,“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纪铖伸手拿过其中一封信,低头仔细端详,“情书?”
林予舒从纪铖手中夺回情书,“是。从小到大,所有男生送给我的情书我都收藏起来了。”
纪铖心中升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你为什么不扔掉?”
林予舒觉得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丢掉?”
纪铖确信,这句回答让心底那股情愫转变成了烦闷,“那你留着干嘛?还和我们的东西放在一起。”
林予舒嘴角微牵,“情书是我青春的见证。说老实话,虽然我拒绝了他们的表白,但我一直以来都很珍惜他们对我的喜欢。他们让我觉得自己的存在很特别,我不仅仅是整日埋头学习的第一名,我还是照亮别人青春的林予舒。”
纪铖不悦,“你是我的青春就够了,其他人都fuckoff。”
林予舒转身去寻纪铖的唇,“纪老板,亲亲。”
纪铖纹丝不动,以上位者的姿态,傲慢地睥睨,“叫给我听。”
烟花的引线愈来愈短,林予舒意识飘离,嗓音低哑:“亲亲我…”
纪铖依旧正襟危坐,俯身咬住她的耳垂,“说你爱我。”
“我…我爱你”
纪铖不管不顾,埋头在她的锁骨,留下浅浅的牙印,闷声道:“你不许离开我。”
绚烂的烟花瞬时引爆,林予舒软在纪铖怀里,头抵在他胸口,闷闷不乐道:“你为什么不亲我?”
没有他的亲吻,一切都索然无味。
纪铖低头,在她额头施舍一个吻,嗓音幽沉,缓缓说道:“宝贝,我做噩梦了。”
林予舒双眼迷离,“梦到什么了?”
纪铖紧环着她的腰,往自己的身体里揉了揉,“我梦到你不要我了。”
餍足后的林予舒筋疲力尽,敷衍道:“梦都是反的。”
纪铖顿了顿,轻叹一口气,“你说什么我都会信,不要骗我。”
林予舒没有力气思考,指挥纪铖抱她去床上,换下皱皱巴巴的短裙。
林予舒闭着眼快要睡着时,才忽然意识到身后的纪铖今天一直在隐忍克制,直白点就是——
没爽到。
合格的伴侣不会忽视对方的需求,林予舒转身咬他的下巴,“你还要吗?”
纪铖凛声:“不要,我没拿套。”
林予舒简直不敢相信,“那你开这么久车来干嘛,不会只想和我抱着睡素觉吧?”
纪铖没好气地说:“我又不是动物,大半夜跑到你家发情。”
林予舒听出了他心底隐含的不满,好声好气地哄他:“那纪老板既然不想干我,还想干点什么?”
纪铖轻声叹息,“我们聊天吧。我意识到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精神交流了。”
林予舒强撑着快要合上的双眼,主动挑起话题,“我刚才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纪铖吃惊:“你居然会看我参加的节目?”
林予舒虽然的确是无聊至极才打开电视,顺手播到正在重播《rapking》节目的凤凰卫视,但她理直气壮道:“是啊,我觉得这个节目还挺有意思的。”
纪铖满脸欣喜地看着她,“哪里有意思?”
是他精彩的演出还是他专业的点评?
林予舒轻笑,“钟烈押的韵还挺有意思的。”
纪铖的脸蓦然变黑,林予舒没注意到,还在津津有味地回忆,“别人都是背写好词,而他临场发挥居然能想出来‘纪铖只有0与输(林予舒)’这样妙的双关来,也太厉害了。”
纪铖冷呵,“这有什么厉害的?”
林予舒一本正经,“当然厉害啦,0与输表面是指你战队的成员和成绩,但实则是指我。重点是其他人都不知道‘林予舒’是谁,没办法完全理解这个梗,只有少数人才懂这个梗的含义。”
纪铖不悦地冷嘲热讽,“这么低级的flow和双关简单到你都可以写,他都在这行多久了,还用这么俗套的韵脚也太丢脸了。”
“这个双关很低级吗?”林予舒好奇,“要是让我在台上freestyle,我根本想不到‘纪铖只有0与输’,估计会脱口而出‘纪铖爱吃炒香菇’。”
纪铖彻底沉默了,“算了,你当我没说。”
林予舒翻身趴在他身上,“我有一件事一直很好奇。”
纪铖伸手帮她理清耳边的碎发,“什么事?”
林予舒凑近他的脸,认真地问:“你不让我拍照片、第一时间去删车载相机的视频,是不是因为之前钟烈泄露了evan的照片?”
纪铖坦白:“是。这件事一直像警钟一样,提醒我在放纵的时候不要拍摄任何图片或视频。”
林予舒心中泛起一阵酸涩,瓮声瓮气地在他耳边呢喃,“你和钟烈决裂也是因为这件事吧?”
纪铖眼底一片晦暗,手掌轻抚她的后脑,“我们决裂是因为有一天他笑着对我说:你女朋友叫/床很好听。”
,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