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舒整日浸泡在消过毒的无菌环境,丝丝缕缕的雪松清香就可以唤起她鼻尖敏锐的嗅觉神经。

    她一直觉得纪铖用的香水很适合他,清冽的雪松清香干净又神秘,仿佛幽静的峡谷中遗世独立的木屋,看似清冷凄凉,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就连经过的人都会避而远之。

    但偶尔也会有胆子大、好奇心重的冒险家不顾一切地推开木屋门,等待她的不是可怖的尸体骸骨,而是干净整洁的房间和一架温馨的壁炉,温暖又体贴。

    纪铖还没正式成为她的男朋友前,在爱意朦胧的暧昧期间,没办法光明正大地抱着他,林予舒只好躲在他的身后,不着痕迹地踮起脚凑近闻他身上的味道。

    那个时候纪铖总是喜欢猛地回头,喜闻乐见她被抓包时的一脸窘迫模样。

    后来,纪铖如愿以偿成为了她的男朋友。

    林予舒变本加厉,在他刚喷完香水准备出门时,趁他不注意,她一个加速跑从后面跳在他背上,鼻尖埋在他的锁骨,光明正大地乱蹭、深嗅。

    遭受突如其来的冲击,哪怕自己脚下的步伐乱了套,纪铖还是如条件反射一般双臂向后,下意识地托着她的双腿,“小心一点,不要摔倒了哭鼻子。”

    听到林予舒大大咧咧,用理所当然地语气说:“我不怕摔倒,反正我哭的时候也要你哄我”,纪铖无奈地偏头吻了吻她的额角,“喜欢我的香水?喜欢我就送你一瓶,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可以喷在身上闻自己。”

    纪铖本意是想让她感受到每时每刻的陪伴,但林予舒听了直摇头,双臂交缠在他脖颈,娇蛮任性地说:“我只喜欢闻你身上的味道,我想闻的时候你就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纪铖低头失笑,反手揉了揉趴在肩上的小脑袋,“好啊,那我不出去了,我们干脆整天都待在一起算了,反正最先厌倦的肯定是你。”

    林予舒仰着头,“才不是呢!”

    纪铖勾唇轻笑,“赌什么?赌今晚谁在上面?”

    林予舒撇着嘴闷闷不乐:“我不要赌,和你赌我就从来没赢过。”

    纪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又惊觉哪里不对,“明明赢的是我,可是每次接受‘惩罚’的好像也是我,你一点也不吃亏呀。”

    林予舒没好气地咬他的肩膀,纪铖笑着揶揄,“宝贝,咬错地方了,我更喜欢你咬我的…”

    话音未落,林予舒就红着脸捂住了他没正形的嘴巴,“我的男朋友哪里都好,要是不会说话就更好了。”

    纪铖背着她,笑得连胸腔都在起伏。

    林予舒的脊背贴着纪铖宽厚的胸膛,身上越来越燥热,鼻腔里的雪松味也愈来愈浓郁,甚至量变引起质变,从原始森林高级的清香变为声色场所低俗的嗤鼻浓香。

    “阿嚏”,林予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情不自禁地蹙起弯弯的细眉,“呛死了,你大晚上喷这么多香水干嘛?”

    林予舒背对着纪铖,感受到他的身子在空中僵硬,低头闻了闻肩上的味道,——

    像是无色无味的白开水一样。

    无感。

    担惊受怕了这么久,纪铖早就对气味不敏感了,他也只是想笨拙地讨她欢心罢了。

    原来,她喜欢的东西不是越多越好,反而会适得其反,让她流露出厌恶的神情。

    纪铖双臂撑着床垫起身,“我再去洗一遍澡,你先睡。”

    林予舒闹床一向严重,神经脆弱的时候被扰乱了睡眠,难免有点恼怒,但一想到纪铖想都没想就为她花了那么多钱,还亲自来救她,林予舒瞬间理不直,气也不壮了。

    林予舒背对着纪铖,只留给了他一个背影,语气也变得冷冰冰,“算了,已经很晚了,就别折腾了,你睡得离我远一点就好。”

    纪铖就像只被大雨淋湿的小狗,得到了主人的赦免才敢小心翼翼地躺下,盯着她的后脑勺,怯生生地问:“你身上有受伤吗?”

    林予舒蜷身侧躺着,有气无力道:“有啊,很多地方都受伤了。”

    纪铖闻身而动,立即从床上爬起,一手打开床头灯,另一只手掀她宽大的睡衣衣摆,“哪些地方?让我看看。”

    刚才林予舒随手拿了一件纪铖的t恤当睡衣,在衣服的所有权上本就不占上风,现在被t恤的主人冒冒失失地掀起也毫无波澜,像只在砧板上的鱼,平躺在床上等待纪铖悉心检视。

    “哪里有受伤?我带你去医院。”

    纪铖凑近盯着她近似赤/裸的肌体,难得没有浮想联翩,满眼尽是担忧,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却只发现她的手腕处被麻绳勒出了红印,心疼地用手揉了揉,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找不到其他受伤的地方,是因为受的是内伤吗?”

    “是内伤”,林予舒是学西医的,就算是耳濡目染,她的前男友也不应该知道这些中医词汇呀。

    纪铖急得直冒冷汗,作势要抱她,“我们去医院。”

    纪铖欺身而下,刚靠近林予舒,就看到她平静地望着他,不带有情绪波澜地说,“我的心受伤了。”

    纪铖怔住,立即懊悔地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我应该昨天一下飞机就来找你的。”

    林予舒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刻意偏开头,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谢谢你来救我,欠你的三十万,不对,是五十万美金,我会慢慢攒钱还给你的。”

    纪铖忙解释道:“我不要你还我钱,我不缺钱。你危险的时候打电话给我让我很开心,不是,我不是开心,我很担心…”

    谁也想不到,能freestyle整首beat的纪铖也会惊慌失措到讲不出话。

    “fxxk”,纪铖低骂了一声自己才敢看着林予舒的眼睛,缓缓坦率地讲出心意:“我很担心你的安全,但同样,我也在庆幸我还值得你依赖信任,你有生命安全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依旧是我。”

    林予舒扯了扯嘴角,不知是哭还是在笑,嘴硬道:“我认识的人中你最有钱,所以求救电话才打给了你。谢谢你借钱给我,这笔钱我会如数归还,毕竟我们现在除了债务就没有任何关系。”

    纪铖眼底乌青,闭着眼深深叹了一口气,“林予舒,不要这样和我讲话好不好?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坚不可摧,我的心也是会痛的。”

    林予舒冷呵一声,翻身望着一脸憔悴的纪铖,“那你希望我怎么和你讲话?对你轻声细语、感恩戴德?还是感动得痛哭流涕,求着你和我复合?”

    林予舒一脸平静地讲出掷地有声的话语,纪铖自知做再多都无法捂热她的心,深深地叹息,替她掖好被角,“睡觉吧。”

    纪铖甚至不抱期望地想:今天对林予舒而言是无比糟糕的一天,不能再给她增添烦恼。哪怕过了今晚,他们再有理有据地争执也不迟。

    纪铖猜得没错,经历了心惊胆战的一天,林予舒已经心力交瘁,只想缩成一小团,以一个具有安全感的姿势坠入梦乡。

    可惜总是事与愿违,纪铖像个多动症儿童一样,频频在她身后翻身、叹气,有时甚至会偷偷伸手触碰她散在锁骨的发尾。

    被扰乱了睡眠,林予舒忍无可忍,实在压抑不住心底怒火,刚想发火时,腰间忽地多出一只健壮的双臂,纪铖拦腰将她搂在怀里,哑着声在她耳边喃喃低语:“宝贝,我想你了,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没有你的日子太难熬了,这辈子我都不想和你分开了。”

    随着腰间的手臂收紧,林予舒的心也跟着猛然提起,那道心底的防线也被纪铖坦诚的告白不动声色地融化、倾塌。

    林予舒咬着下唇,和他翻起旧账,“你不是说不爱我了吗?你还说从今以后再也不会爱我了。”

    纪铖真想把心掏出来给她看,捏着她的手引至胸口,“林予舒,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担心你?从接到你的电话起我的心就一直这样杂乱无章地怦怦直跳。”

    林予舒看着纪铖发红的眼眶,心也跟着柔软,揉了揉他的心口。

    纪铖手心覆在她的手掌上,一字一顿道:“林予舒,我做不到不爱你。”

    林予舒强忍着才不让泪水涌出:“可是…我们回不去了。”

    纪铖牵着她的手放在了唇下,“那我们就再恋爱一次,这次我追你好不好?”

    见林予舒毫无反应,纪铖翻身压在了她身上,强势地吻她的唇,“pleae,林予舒,我的宝贝,答应我。”

    林予舒被吻得失神,搂着他的脖颈,唇舌积极地回应着,但当纪铖的手探进衣摆,想要扯下来薄薄的那层布料时,林予舒猛地回过神来,脑子里瞬间闪过他这样吻别的女人的画面,气急败坏推开了他,“我不要出过轨的男人,道歉了也不要、送上门来我也不要。”

    “林予舒!”纪铖咬牙切齿地喊她的名字,没好气地弹她圆润的脑门,“笨蛋,林予舒你真是一个大笨蛋,你怎么不问我就给我定这么重的罪论。”

    “可是我明明都看到了…”

    “isweartogod”,纪铖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低头吻在了她的额头,“我从出生到现在,只爱过你一个人。”

    纵使再感动,林予舒也要瓮声瓮气地反驳,“那又如何?性和爱也可以分开呀,一点都不影响你出轨。”

    纪铖面容冷峻,手指轻挑地捏着她的下巴,“再说这些伤我心的话,就张开嘴巴,好好给我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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