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爷爷,  你也知道,我现在在外面工作了,”余清韵说,  “但我还是想把爷爷奶奶接出去,出去一起生活,  让他们最后快乐些。”

    罗老头笑了笑,  没再说话。

    爷爷奶奶笑着夹菜吃饭,  老人胶原蛋白早已流失,  嘴部的皮肤已经收缩,  皱巴巴的,  看不见多少嘴唇了。

    他们两个牙齿也掉的差不多了,  需要慢慢用牙龈上的软肉慢慢磨着菜,  长时间了牙龈会疼。

    余清韵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打算出去就帮他们弄好假牙。

    刚才罗老头一问话,气氛就不对,  大有把他们全部留在这里的架势,  余清韵虽说是在夹着菜,嘴巴里还嚼着肉,但衣服布料下的肌肤已经紧绷,蓄势待发,一有什么不对就打算暴起。

    她早给餐桌上的周力三人发了信号,  四个人全部戒备。

    结果无事发生。

    饭菜飘香,缕缕雾气蒸腾,氤氲,  似乎能裹住上面的灯泡,  在天花板上蔓延。

    客厅和厨房的灯都亮着,  处于中间部分的餐桌地带更是亮着,  家具看不出新旧,但能估计主人在这里也是住了好几年。

    一伙人在餐桌上围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罗老头跟爷爷奶奶说着话,聊到兴起,爷爷就拿来了酒要一起共饮。

    余清韵说:“爷爷,你少喝点。”

    爷爷说:“没事,今天我真的很开心,就想和罗老头喝一杯。”

    余清韵让周力去客厅那里翻包,把一瓶茅台拿出来。

    包里还有好几瓶茅台,全是李仁贵知道余清韵要接爷爷奶奶出来以后,买来送给爷爷奶奶的礼物。

    “这是我一个朋友送你的礼物,这五粮液老人喝了身子也舒坦些。”余清韵把酒给罗老头和爷爷满上,奶奶不喜欢喝酒,摆摆手不要。

    罗老头看着余清韵四人的三个大旅行包和一个普通黑色背包,各个鼓鼓囊囊,尤其是那三个大旅行包,背起来比正常成年人都大,因为又大又重,占着位置,没有放在沙发上,而是堆在沙发脚边的地上。

    四个包里,初夏背的包装的全是给爷爷奶奶的礼物,更多的也还是一些补品和路上坐车照顾老人的一些用具。这个包将会被初夏背着护送爷爷奶奶去到苏州,剩下三个包就是余清韵,周力和思源三人背的包,里面全是野外装备。

    罗老头那双眼弯了弯,彻底把混浊的眼珠给遮挡起来,眼皮又多出好几道褶皱。

    “小余啊,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过来?”罗老头嗓子低哑,总感觉像是硬生生挤出来的音,“不是接你爷爷奶奶出去而已吗?”

    余清韵说:“当然是接爷爷奶奶出去,但是我还要办些事,正好就在这附近,所以需要带点东西。”

    她在出发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计划,让初夏带着爷爷奶奶去苏州找李仁贵,在那边住下,余清韵带着周力和思源进入秦岭深处,寻找风霁月的肢体。

    初夏作为皮纸人,力大无穷,一般的刀伤并不能伤害到它,有它在路上保护爷爷奶奶足够了。

    可惜的就是作为一个皮纸人,初夏没有上户籍和身份证。事情紧急,余清韵没来得及给周力三人上户口本,办理身份证。爷爷奶奶只能让初夏陪着一路包车开高速公路去到苏州,可能也要十天半个月,等他们到了苏州李仁贵那里,余清韵估计自己这边的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

    听李仁贵说过他花了不少力气才在他们那里买到独栋联排的别墅,还是什么牡丹园的,反正余清韵不了解,李仁贵说这一次他可是下了血本,把自己身上的流动资金花了一大半。

    余清韵问李仁贵多少钱,他支支吾吾不肯说,余清韵自己去网上搜了搜,倒吸一口冷气。

    国内首屈一指的顶级别墅区之一。

    不愧是李老板。

    “那你这是要去哪里办什么事啊?”罗老头问。

    “对啊,你到现在还没跟我和你奶奶说呢。”爷爷喝了一口茅台,嘬嘬嘴。

    饭菜上的热气已经慢慢消散,不再向上蒸腾,对面的罗老头看着余清韵。

    余清韵说:“在附近办点事。”

    “什么事这么急啊?”罗老头也跟着爷爷喝了一口,“去哪里办什么事啊?好歹也是要接你爷爷出去,至少要说个清楚,别让家里人担心。”

    “对啊,你必须要说清楚,万一碰到什么坏人了怎么办?”爷爷说。

    奶奶:“小余,你就说清楚点吧,别让我们担心了。”

    余清韵垂下眼睑,挡住桌上老人们的眼神,给自己吃了一口菜。

    爷爷奶奶问是因为真的担心她,但罗老头主动挑起这个话头,还一直紧追不舍地询问,它的动机就跟耐人寻味。

    她要去哪里很重要吗?还是说罗老头想要知道些什么?

    余清韵:“就是跟朋友几个去这里附近找些东西。”

    罗老头说:“这里附近吗?秦岭附近?”

    “我们这里确实有些好东西,最近也是有越来越多的人来找这些好东西,你可要赶紧去了。这里山高险峻,东西一般不是埋在地下,就是在山顶,又或者山洞里。”

    爷爷一听:“小余啊,你到底是要找什么?怎么还要跑这些个地方去?不去行不行?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在野外真的很不安全。”

    奶奶也很不赞同,她听着罗老头说的那些就感觉很揪心了:“小余,你这真的不对,要找什么东西也不一定要来这野外找那么久吧?你是要找什么草药吗?可以去那些药店里看看,别乱跑出去,最近这些地方野兽也开始多起来,我听附近的人说山里头的怪事也越来越多,你还是别去了。”

    “没事的,我跟着周力他们去。”余清韵说。

    她嘴巴上敷衍着爷爷奶奶,其实是因为她在想着罗老头话里的意思。

    罗老头是这里的邪祟,即使它不知道秦岭深处散发怨气的是风霁月的肢体,它也大概知道里面有这什么吸引它们的邪物。

    而这个邪物就是风霁月的肢体。

    【我们这里山高险峻,东西一般不是埋在地下,就是在山顶,又或者山洞里。】

    罗老头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它在提示自己?

    饭桌上爷爷奶奶还是不赞同余清韵的做法,余清韵只能嘴上打着哈哈,尽量稳住爷爷奶奶。

    吃完饭后,余清韵让一个皮纸人去洗碗,其他人跟在爷爷奶奶身边。

    “我说你也真是的,怎么总让客人干这干那?你的家教哪里去了?”爷爷顾忌着余清韵说自己先前在厨房做饭,左手受伤不能洗碗,想要进入厨房自己洗碗。

    厨房里传来初夏的声音:“爷爷你别说余姐姐了,她对我们很好的,我来做这些事情就好。”

    爷爷对余清韵气得胡子干瞪眼。

    “爷爷你们就好好在外面休息吧,我也快洗完了。”初夏在里面说。

    “老余,我们来下盘棋吧。”罗老头说。

    爷爷一听,走向客厅,从沙发桌子底下拿出一盘象棋。

    象棋被放在一个盒子里,爷爷吹了吹灰。

    他郑重地放在桌上:“来下棋吧,这次我一定能赢你。”

    “你这老家伙,”罗老头说,“老喜欢悔棋。”

    奶奶在一旁打开电视来看,余清韵等人围在他们身边。

    窗外月圆,室内馨然。

    余清韵发现自己小时候经常跟着爷爷下象棋,可是现在自己连走棋都忘了。

    爷爷奶奶的头发十几年前还是黑的,现在银发如丝,她长高了,他们变矮了。

    她真的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陪在爷爷奶奶身边了。

    灯光闪了闪,把余清韵还在恍惚中的意识拉扯回现实。

    绷带之前缠在左手,做饭时余清韵在厨房里叫周力把包里的绷带拿来重新缠在了匕首上,然后放在腰间,吃饭时,露出受伤的手,和爷爷奶奶解释做饭的时候伤到了。

    余清韵将右手放到腰间,周力站在客厅阳台口处,思源站在家门口处,余清韵守在房门长廊口处,初夏就在厨房里。

    他们的站位一直都有好好把控,一边防着可能外来的邪祟,一边看着爷爷奶奶身边的罗老头。

    “你们怎么都不坐下来呢?”罗老头抬头看向余清韵的一瞬间,灯灭了。

    客厅里的空调也关上了,室内的温度却没有因为多人的呼吸而变得温热,反而更加的冷了。

    入目漆黑不见五指,余清韵朝着记忆力里爷爷奶奶的位置靠近,左手握住爷爷的手腕,掌心摁压伤口,微微刺痛,右手拿着匕首放在身前,右肩靠着奶奶,确认两老都在自己保护的范围内。

    周力等人在意识之中传来信息,他们站位防守的外部没有邪祟进入房间内。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屋子里唯一会伤害人的,就只有那个光头的罗老头了。

    余清韵的头朝左前方转去,匕首的锋尖也偏转方向。

    余清韵刚要开启【口不能张,眼不能开】状态确定罗老头的位置,自己的左手手腕就被人反握住,那双手冰冷刺骨,手的主人位置就是在她左边的爷爷位置。

    余清韵心下一凛,右手转动匕首就要刺过去。

    下一秒,右手手腕被右边的人给握住,触感软滑黏腻,右肩奶奶的温度正在下降。

    余清韵心下生寒,左边和右边的人原来都不是爷爷奶奶,而是邪祟。

    爷爷奶奶现在在哪里?罗老头不是一个人而已吗?怎么两边都有邪祟?

    周力等人给余清韵传递信息,爷爷奶奶不在这里。

    “我见你好像很喜欢握手。”右边传来一个含着痰的老人声,右手手腕不断反馈熟悉黏腻的触感,被冰冷的手不断用力掐着。

    余清韵想到了奶奶的老友舒华。

    左边的手也在掐着,估计是罗老头。

    余清韵双手不得动弹。

    鬼纹浮现,余清韵一把把它们挣开,起身,周力等人朝着沙发上的两名邪祟扑去。

    其中一个邪祟被周力等人钳制,余清韵先去解决了另外一个邪祟。

    黑暗之中是看不清,但好歹能凭着记忆分辨方向。

    余清韵把人狠狠摁在沙发上,不停用匕首刺向它的脖子,大动脉。

    冰冷的血不停喷到余清韵的脸上,把她心中的急躁怒火给浇灭了。

    余清韵抹了一把脸,周力等人也成功把另一名邪祟给杀了。

    余清韵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快步走到门口处摸索着灯光开关按钮。

    她不相信灯光是真的坏了。

    摁下灯光,整个客厅里顿时亮堂起来。

    光滑可鉴的地板瓷砖,整洁的家居摆设,只有硬木沙发上的两具尸体。

    余清韵看着沙发上爷爷奶奶的尸体,脑子一片空白。

    这是,怎么回事?她杀的不是邪祟吗?

    爷爷的脖子大动脉被狠狠刺了好几个大洞,鲜红的血液在脸上脖子上,衣服上,沙发上流淌,不停抽搐。

    奶奶的肢体全被周力几个毫无章法地撕烂。

    瞪大双眼,死不瞑目。

    “余姐?”周力等人注意到余清韵的不对劲。

    余清韵朝着爷爷奶奶的方向走了一步。

    踏到瓷砖地板的瞬间,脚底一软,整个人坐在地上,背部低垂,像一颗老朽的,被长条枝叶拉垮的死树。

    余清韵的脊椎带起头颅,不停地抖动着,牙齿打颤。

    她不敢抬头,不敢看到爷爷奶奶的尸体。

    她杀的不是舒华和罗老头吗?

    她杀的不是舒华和罗老头吗?

    她杀的不是舒华和罗老头吗?

    余清韵脑中一片晕眩,最后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进入眼帘的是爷爷奶奶的脸庞。

    “你醒了。”爷爷说。

    奶奶说:“你这孩子,困的话就直接去房里睡,怎么在沙发上就睡了呢。”

    余清韵脑子里什么想法也没有,她下意识地一把张开双臂,环住爷爷奶奶。

    “怎么了?”爷爷说,“做噩梦了?”

    奶奶试着推了推余清韵:“你先起来,回床上去睡。”

    余清韵的头低垂着,闷声问:“我刚才是在沙发上睡着了?罗爷爷呢?怎么不见它人?”

    爷爷说:“你刚才看我们下棋,下着下着你就睡着了。你罗爷爷下了一盘棋之后就走了。”

    奶奶说:“小余你起来,回房睡。”

    余清韵放开手,认真端详了爷爷奶奶,发现是真的人以后,松了口气,意识回笼。

    她看向周力等人,周力三人已经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冲余清韵点头。

    看来真的没有什么事,之前她看到的都是幻觉,保不准还是罗老头弄出的幻觉。

    周力等人在客厅里铺着地铺睡觉,守在外面,余清韵被奶奶送进房里休息。

    她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翻来覆去想着白天下午的事。

    老钱家里两个邪祟杀不死,舒华奶奶家的没杀过不知道,罗老头会幻境迷惑人。

    这一路过来都是有惊无险,全冲着余清韵,她却发现爷爷奶奶并没有事。

    余清韵心底里有了一个猜测,但还是不敢真的愿意去相信这个猜测,毕竟它们都是邪祟,余清韵并不放心。

    她拿出手机查看信号,这一次居然也和家一样是有信号的。

    余清韵看了看别人给她发来的消息。

    李仁贵发来消息【日常家具都给你布置好了,临湖的地段,出去溜达一下就是湖边公园之类的,老人挺多的,不寂寞。】

    接着发了好几张照片。

    中式别墅,双层合院,有前后花园。

    李仁贵让余清韵准备过一些文件邮递给他,他已经帮余清韵处理好房产证,这栋别墅已经是余清韵名下的房子了。

    余清韵发消息。

    【看起来好大。】

    【当然,400平米来着。不过考虑到余老爷子和奶奶,特意安装了电梯。】

    【辛苦了。】

    【小事小事。】

    余清韵看了一下房子,有些心安,但又有点感觉像在做梦。

    好像一个月前,自己还是一个高三刚刚毕业的大学生预备役,现在就已经经历了这么多,认识了好友,坐拥一套别墅。

    要是从前,余清韵会非常开心,但是她现在需要和风霁月赛跑,你死我活,这些钱财身外之物已经不能让余清韵在意了。

    她先前带着周力等人出门,看着街道上的那些行人,就像是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不是一个世界的。

    外面邪祟渐起,但还有上头能够控制。

    余清韵已经深陷其中,危机四伏,周围全是虎视眈眈的邪祟。

    她能够活下来吗?

    第二天天一亮,奶奶还没起床,爷爷说想先去看看他的一个老友,看完这个再去看奶奶的最后一个就能走了。

    余清韵跟着爷爷吃完了周力三人做的肉粥,问:“爷爷,奶奶什么时候起床?就不能一起去吗?”

    她不放心奶奶自己一个人在家。

    爷爷说:“她一般要睡到临近中午才起来,不用管她。”

    余清韵想了想,让周力三人在家守着奶奶。

    余清韵跟着爷爷出门,去找另外的一个老友,在三楼。

    一路警惕着楼道,平安来到三楼,一排排的屋子排过去,爷爷走到第三个屋子,敲了敲门。

    门里没有回应。

    爷爷再次敲了敲。

    “扣扣扣”

    “有人吗?”余清韵帮忙喊。

    没人。

    爷爷说:“奇怪。”

    他转身靠近栏杆,往下一看,好像看到了要找的人:“走,他在下面呢。”

    余清韵又跟着爷爷下了楼,下到一楼去。

    爷爷奶奶昨天乘凉的那颗大树下,有两个人正在下着棋,第三个人站在边上看着它们下棋。

    风吹得树枝枝叶间相互拍打,光在缝隙中不断穿透,光影熙和。

    楼下三个老人,两个坐在小板凳上,一个双手往后背着,弯腰看棋。

    “你们仨,下棋怎么也不来叫我一声!”爷爷隔着一段距离就开始喊。

    余清韵:“注意嗓子。”

    下棋的两人听声,转头看过去。

    余清韵跟在爷爷奶奶身边观察。

    其中一个光头的是罗老头,另一个没见过,站在边上,眼睛一直肿胀的是老钱。

    “哟,老余,你怎么来了,”那个陌生的老头说,“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爷爷很激动,上去就跟他一个拥抱,把一旁的余清韵弄得提心吊胆的,就怕这个老头一个不注意就弄死爷爷。

    两人相互抱了抱,拉开距离,余清韵不动声色地上前,挡住爷爷的一边胳膊,让两人保持安全距离。

    “这是你孙女?”那个陌生老头说,“我也听老钱和老罗说了,你的孙女对你还挺好的嘛。”

    “叫孙爷爷。”爷爷示意。

    余清韵说:“孙爷爷好。”

    “好,好。”

    爷爷在一旁跟着看棋,还时不时和它们聊聊天,周力三人没有反应奶奶醒来,余清韵安心的在一旁耐心等着。

    等到孙老头和罗老头下完一盘棋,爷爷也带着余清韵走了。

    余清韵跟着爷爷走向居民楼的门口,这一过程非常轻松,轻松到余清韵觉得不可思议。

    她忍不住往后看了看,想要看看树下三个邪祟。

    可一转头,树叶飘落,挡住了余清韵的眼睛,就这么刚刚好,一大片的叶子横遮住双眼。

    余清韵把叶子拿开,只有一个石桌子和两个凳子还留在树下。

    哪里还有人?

    那些人早就离开了。

    “快走吧,小余,”爷爷走在前头,没有回头,“我们是该出去了。”

    余清韵眨了眨眼,看了看爷爷的背影,追了上去。

    一会到家,周力三人还在看着电视,做着家务。

    爷爷去桌子上拿出昨晚没喝够的茅台,又给自己斟满一杯,拿着酒和周力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余清韵感觉平静美好得有些不可思议了,但周力三人一直守在外面,奶奶没有出过房门。

    余清韵走到爷爷奶奶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余清韵轻唤:“奶奶?”

    门内没有声音,老人家一般睡眠质量都很浅。

    余清韵再次敲了敲门:“奶奶?”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余清韵打开了门,走进去,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奶奶消失了。

    周力三人一直守在外面,奶奶是怎么消失的?从窗户外被邪祟弄走的?

    余清韵赶紧又去厕所查看。

    没有人。

    余清韵跑去厨房看,还是没有人。

    她努力控制住身体,走到客厅里问爷爷:“奶奶好像不在家,是不是刚刚出门了?她平时都去哪里啊?”

    爷爷说:“这你问我,我哪知道,我刚才跟着你都不在家,你问问你朋友。我平时都去下棋,你奶奶在家无聊了就去串门,找她的老姐妹们。”

    余清韵看了一眼周力,让它们时刻守在爷爷身边,这一次就算爷爷进入厨房它们也要跟着进去。

    余清韵:“我去找奶奶。”

    她不知道奶奶的其他老姐妹还有谁,但是余清韵知道一个舒华。

    她要赶紧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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