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江姐姐, 不是江哥哥吗?”几个年纪小的孩子思路被带跑。
江苓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小孩们已经七嘴八舌议论开。
另一个年纪稍小的小姑娘愣愣看着江苓的肚子:“可是江哥哥肚子不大啊。”
“可能是刚怀上, 宝宝还很小。”
“两个哥哥感情这么好,肯定不会只有一个孩子吧,会是妹妹还是弟弟呢?还是都有?”
“是妹妹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踢蹴鞠,是弟弟的话可以看我们踢。”
三言两语间,已经把孩子的未来安排得明明白白。
江苓耳尖听到萧晟昀发出闷笑,用胳膊肘杵了一下他:“你笑什么?快解释。”
“解释什么?”萧晟昀装不懂。
“解释我不能生宝宝!”任由这些小孩发散下去,他都要生出一支蹴鞠队了。
“哥哥是男孩子, 男孩子不能生宝宝的, ”年纪稍大的女孩拉住小姑娘的手,开始教育,“你们不要乱说, 等会江哥哥要生气了。”
小姑娘嘴一撇, 向江苓求证:“不能吗?”
模样很是失望。
虽然不忍心, 江苓还点了点头:“不能。”
即使他本体是灵参, 也没这个功能。
“好吧, ”小姑娘蔫巴巴低下头, “刚才是我乱说的,江哥哥不要生气。”
江苓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从袖子里拿出一串小姑娘用的珠花:“哥哥没生气, 这个送给你。”
小姑娘双手捧起珠花,开开心心笑了。
生怕她们再说什么让人招架不住的话, 江苓安抚了几句, 以有事要与杜知夏说, 拉着萧晟昀溜了。
扶着树喘了会气, 江苓注意到萧晟昀时不时看向他肚子的目光,炸毛:“你看什么?!”
“看……”在江苓如有实质的目光中,萧晟昀咽下后面的话,若无其事转移话题,“苓儿饿了没有?”
不说没注意,江苓摸了摸肚子,点头:“今晚在外面吃吧。”
把礼物交给杜知夏,让她代劳分下去。
杜知夏听说了刚才的事,歉意道:“孩子们太小,口无遮拦的,我会教训她们的。”
“没事,我和夫君等会还有别的事要做,就先离开了,义诊那天,我会来看看。”
江苓和萧晟昀离开后,杜知夏把孩子们叫到一起:“刚才的事你们江哥哥没生气,但是以后不许胡说,知道吗?”
“知道了!”
“好了,这是江哥哥给你们带来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江苓送给小姑娘们的是小动物形状的玉坠,用红绳穿好,可以戴在脖子上。
“喜欢!”小姑娘们戴上玉坠,爱不释手。
杜知夏把属于杜筠心的那份拿进屋,交到她手里。
“有劳两位公子费心了。”杜筠心倚在床头,低咳两声,揪住被子的手紧了紧。
杜知夏与她说了白天发生的趣事:“两位公子都是好人,现在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师父也要快点好起来。”
“之前怎么也没想到,江公子会是南曲医馆的新主人,江公子心善,解决医馆内部问题后,重新开办了义诊……”
杜知夏絮絮叨叨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杜筠心心中的某个想法越发坚定。
“义诊的时候,江公子是不是会来?”
“师父怎么知道?他离开前确实与我说了,那天会来。”杜知夏回答。
“你好好安排,别怠慢了人家。”杜筠心嘱咐。
“师父放心好了,江公子是咱们的大恩人,徒儿肯定不会怠慢他们的。”
医馆里,程大夫把礼物分下去。
“新东家好大方啊,这样成色的玉,看起来就不便宜。”
“这些真的是送给我们的吗?”
医馆学徒们收到的是平安扣,一名学徒拿着碧绿色的平安扣,语气充满不确定。
“都收好,别弄丢了,你们是医馆的一份子,大夫们都有,你们自然也有,总不能厚此薄彼。”程大夫开口。
“我以后一定好好努力,为医馆效力!”
“我也是,前两天还有别家医馆的人私下找我,想让我过去,我决定了,以后就待在咱们医馆了,绝对不走。”
他们对江苓是医馆新主人这件事接受良好,毕竟江苓接手医馆后,医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好,他们在医馆的待遇也越来越好。
交代完,程大夫继续去后院忙,长顺握住手里的平安扣,跟了上去。
“程大夫……”开口后,长顺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那日同程大夫一起去拍卖行,他看到了江苓和江苓的夫君,更感受到了旁人对他们的尊敬,那是他平时接触不到的权贵子弟,却对江苓二人态度如此尊敬,隐隐约约间,他似乎还听到旁人唤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他怎么也无法想象,与他一起当过一段时间学徒的江苓有那样尊贵的身份。
“你是想问小主人的身份?”程大夫转身,目光如炬。
从拍卖行回来后,长顺状态一直不对,程大夫意识到了,他猜测长顺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去问了江苓。
江苓给的回复是,如果长顺来问,不用瞒他。
从未见过程大夫如此严肃的模样,长顺咽了口口水,低声解释:“我不是想做什么,只是那天好像听到有人叫他太子妃,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
长顺太慌了,前言不搭后语,程大夫没想把人吓着,他只是需要确定,长顺知道后,会不会做对江苓不利的事。
似乎过去了许久,又或许只是一瞬,长顺后背被冷汗浸湿,程大夫终于缓和了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对医馆来说,都没差别,不是吗?”
没有否认,便是默认,长顺舒了口气:“我知道了,程大夫放心,我不会乱说的,他在医馆时信任我,什么都与我说,我必不辜负这份信任。”
“你能这般想,很好。”程大夫面露赞许。
“不过还是难以想象啊,我居然有身份这般尊贵的人做了朋友,还帮他出谋划策,呃……”想到自己给江苓话本的事,长顺捂住额头。
算了,他做的不靠谱的事也不是一两件了,当着太子的面说医馆不好,比起来,带点图的话本而已,不算什么。
江苓当日便得到了长顺知道他身份的消息。
他本来也没打算一直瞒下去,若不然,当日在拍卖行,足以不让他发觉。
身为江尚书唯一嫡子,江致远纵然有放弃这个儿子的打算,得知江耀华可能被人暗害的消息,不可能一点动作都没有。
因为是在璃王地盘服用的影响神志药物,璃王给不出合理交代,江致远与璃王之间产生了不小隔阂。
“本来有桩差事是璃王的人负责,江尚书从旁协助,这次的事之后,江尚书给璃王的人使了点绊子,那人本该以此差事为跳板,更上一层,现在被堵死了上升路,不知璃王会气成什么样。”
萧晟昀剥了颗荔枝喂到江苓嘴里。
知道江苓喜欢,宫里大半荔枝都送进了东宫,江苓一天几顿不重样,小厨房还研制出了荔枝糕等用荔枝制成的其他食物。
“江耀华最近情况怎么样?”江苓吃掉荔枝肉,把核吐到一边的空碗里。
“江致远信不过璃王,向父皇求了几名太医去府上,专门照看江耀华,传来的消息是情况不太好,那药物虽只服用了一次,却没有随着时间减轻药效,江耀华时不时会如拍卖会当天一样呈现出攻击性。”
如果江耀华情况没这么严重,江致远何至于与璃王闹成这样?
即使璃王有心隐瞒,拍卖会当天的事还是传了出去,当天参加过拍卖会的人私下怎么请大夫检查身体不说,对璃王的信誉造成不小影响。
江苓在宫里听到有宫人议论这件事,问萧晟昀:“当天璃王不是下令封口了么,怎么还传的到处都是?”
萧晟昀:“拍卖会人多眼杂,不一定所有人都会被璃王威胁到,也有可能这个秘密被人‘无心’说了出去,江致远明显不想吃下这个暗亏,说不定在暗处推了一把。”
江苓:“殿下有做什么吗?”
“苓儿觉得是孤做的?”萧晟昀反问,“若孤说,孤什么都没做,苓儿信吗?”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消息是怎么“无心”传出去的,怎么在璃王未察觉时迅速蔓延开的,这些,就不用对江苓说了。
“殿下说没做,就是没做,我信。”
萧晟昀揉了揉他的脸:“怎么这么可爱?孤说什么都信,什么时候被孤卖了都不知道。”
“因为是殿下啊,”江苓含糊道,“如果是别人,我才懒得管,璃王一直针对殿下,殿下反击一二多正常。”
萧晟昀停下手里的动作,少年的脸被他包裹在掌心,体温随着皮肤传来,暖意在身体里蔓延,整颗心都被注满。
他注视着少年的眼,目光从温柔变得夹杂狂风暴雨。无形的目光铸造无形囚牢,将少年束缚其中。
“我说错了什么吗?”萧晟昀的目光,给江苓一种自己变成美味猎物的错觉,仿佛随时会被吞噬殆尽。
“没有。”萧晟昀闭了闭眼,压下心头升起的狂乱念头。
江苓瑟缩了一下:“殿下,要不请张太医来给你瞧瞧?”
别是拍卖行真有问题,太子也受影响了吧。
品味出江苓话里的意思,萧晟昀咬了咬牙:“苓儿在想什么?”
“殿下,不能讳疾忌医的。”江苓默默往后缩,同时在心里暗叹,人类怎么这么好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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