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扑簌簌地下着,魏鸣勒住马,从车辕上跳下,溅起无数水花,停住了马车。

    “好大的架子。”一个铁塔一样的汉子上前一步,挡在魏鸣面前,“我家大人等候多时了,你家闻少爷还不肯露面吗!这是做主人的态度吗!”

    “阁下就算是合格的客人吗?”隔着车帘传来闻于逢冷峻的声音,“魏鸣,教教他规矩。”

    “是。”魏鸣领命,欺身向前。

    那大汉仗着自己身材高大,站得不动如山。魏鸣飞踢向他的头颅,那大汉也纹丝不动。

    “有意思。”魏鸣冷笑一声,“你是大力士,我就和你比比力气!”

    说罢,魏鸣低身抱住那汉子的腰,那汉子也弯腰锁死魏鸣的腰。

    魏鸣只十五六岁,身体未长成,还是少年的纤弱模样。而那大汉,一身的筋肉,铁塔一般。二人纠缠在一起,比力气大小,看起来实在是场结局再明显不过的比赛。

    “呵!”大汉暴喝一声,脚底发力,要将魏鸣抱将起来。

    魏鸣也大喊一声,腰腹发力,二人竟然达成了僵持。

    停下的过路人都不禁喝起彩来:“那个小子还真厉害!”

    大汉再加力,涨得一张脸通红。然而魏鸣就是纹丝不动。

    “那个大胖子,仗着自己高大欺负人家小孩!”

    “啧,白生这么大的个儿了,连小孩都打不过。”

    那大汉本就因为推他不动而心中焦急,如今被人一说,不由得恼羞成怒:“臭小子!爷今天就让你好看!”

    “来——啊——”

    魏鸣大喊,双脚狠踩地面,力从地起,竟将那大汉举离了地面。

    “敢拦少主的车!”

    魏鸣双臂一振,生生将那大汉举高至头顶。

    “找——死!”

    魏鸣用力将那大汉抛出。二三百斤的汉子直接撞破了酒楼的木制门窗,压碎桌椅,躺在地上哀嚎着难以起身。

    魏鸣还待要进去比试,车厢内传来一声喝止:“够了。”

    魏鸣立刻停手,回到了马车旁边。

    只等了一会儿,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从酒楼走出,朝马车恭恭敬敬地行礼:“闻少爷,我家大人让在下来迎您上楼。”

    “李大人太客气了。”闻于逢撩起车帘,他着一身黑袍,撩起下摆从马车下跳下,大步走进酒楼。他身姿矫健,于雨幕泥浆中走过,不沾半点污浊。

    这祈香楼是最近才装潢完毕的。红木雕花的桌椅,大理石铺平的地面,顶上吊着八角琉璃宫灯——无一处不豪华精致。

    闻于逢上了二楼,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坐在窗边,悠然欣赏着楼中内院的扶苏花木和清浅池塘,于是上前在他对面坐下:“李大人,我来迟了。”

    “原来把破落街都买了的富商竟然如此年轻。”李大人似笑非笑,他是张其立被杀后上位当的京兆尹,新官上任三把火,自然要拿面前人抻量抻量,“闻少爷大手笔。可是,这是朝堂的善政。你钻空子靠买那条破落街,换了现在这块好地方,你可知罪!”

    闻于逢眼神示意,魏鸣立刻从袖中抽出银票和官府契书,拍在桌上。

    闻于逢道:“官府的契约,还有张府尹府令要求补的银两。我不知道,我违反了哪条法令?”

    李大人漫不经心地瞥了眼银票,却被那数额惊得再挪不开眼,道:“五万两,破落街九十七户,闻公子要找结余的话,得多等一段时日,待本官去向上申请。”

    “不必。”闻于逢道,“府尹大人今天特意走一趟,这是我们的一点交情。”

    “你在贿赂本官?”李大人缓缓地咽了口唾液。

    “只是交情。”闻于逢淡淡笑着,“也算我这条街开张前,我和各位朋友的一点心意,和气生财嘛。”

    “朋友?”李大人听出些蹊跷。

    “是啊。大人今天到这里来,不就是我的朋友帮忙牵的线吗?”

    李大人听得心惊,他来前对这“闻少爷”的身份有过猜测,是哪家贵勋,或者是南方来的门阀子弟。但想到令他来这里的那位大人物,还是觉得一阵腿软。

    他的声音不由得软了下来:“我的手下不懂事,坏了酒楼的东西,还请这里掌柜记好账,送到我府里来。”

    “李大人客气了。”闻于逢起身,“接下来的那半条街的事情,还劳烦李大人行个方便了。”

    “自然自然。”

    闻于逢不再停留,下楼时,不禁觉得没趣极了。当姚大小姐久了,怎么行事说话越来越像她了呢?

    此时,被压坏的桌椅门窗已然被清走。掌柜胡远迎上前来,将他请进后院,说了目前已然盖好的半条街的事情。

    末了,又迟疑地问道:“您之前让我们停了姚小姐参与的部分,现在又说一切按姚小姐说的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闻于逢心下一动,姚青绶竟然和他的手下说过这种话?

    “姚小姐能有什么坏心思啊。”魏鸣也上来插嘴,“您之前还让我们盯紧姚大小姐,我们的人手最近天天守在承恩公府外面,可是姚大小姐连门都不出,实在没可疑。”

    所以,姚青绶其实很早就在怀疑他了吗?

    闻于逢问道:“姚小姐最近都不出门吗?”

    “对。”魏鸣脸色有些古怪,“手下的人打听说,是她要嫁进东宫了,最近都在家中备嫁。”

    “少主,姚小姐知道这么多事情,会不会出卖我们啊?”胡远急急道,“您不能久留了!”

    闻于逢情绪有些低落,道:“她一个字都不会说的。”与反贼有牵连,她还怎么能顺利嫁入东宫呢?

    “胡远,这边这些事现在就交给你了,你先幸苦一些。等北边的人来了之后,我再给你安排人手帮忙。”闻于逢盘算着。

    上辈子他不知道被谁下了毒,现在想来,他身边的这些人个个都有机会下手。如此一来,便谁也不能全信,凡事都不能只交给一个人。

    “等他们人到了,我就离开京城去燕北。”闻于逢下了决定。

    当他带着魏鸣踏出内院时,却又忍不住回头,道:“若是……若是姚小姐有什么需要,你们尽力帮衬些。”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落下之后,京城关于护国寺血案以及张、吴等人之死的追查渐渐停歇了,闻于逢等人收拾了行装准备离开京城。

    乌黑的马蹄踩在白色的雪上,留下一串脚印。远处传来些钟鼓鞭炮声,那马儿有些受惊,但主人就在它背上,摄于主人的威势,它也不敢乱动,只在原地小步踟蹰着。

    “那边怎么了?好生热闹啊!”魏鸣挺直了腰杆往声音来处远眺。

    恰有路人从那边来,见他们这副好奇模样,便搭话讲:“东宫娶元妃,当然热闹了!承恩公府还发钱发粮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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