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凼午就穿了一身黑颜色的衣服,胸口别着一朵小白花,带着黑丝墨镜和帽子,郑重的走进了楚河的病房。
楚河一呆,不知道凼午要搞神马幺蛾子,有些紧张的抓住了床板,凼午没有理会楚河,也没有理会一边的韩迪,她很自然的坐在靠近楚河的椅子上,拿出了计算器:“楚先生,你知道吗?你先在还有三个月,咱就按慢慢三个月来说,一个月31天,你还有91天可以活,一天24个小时,是2184个小时,你想想你还有2184个小时,等于131040分钟,等于7862400秒,”楚河莫名其妙的皱起了眉头,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继续听他下文,凼午并不管楚河的什么心态依旧平和的算着他的帐:“想一想你有七百万,多秒呢这么多时间呢,七百多万啊,你的人生还有很长时间呢”楚河一听,心里顿时暖洋洋的,他有些感动伸出手感激的握着凼午的双手,连忙说着谢谢,虽然感觉依旧很少就消失了,但这般安慰也算舒服了,接着凼午为楚河献上了对楚河最美的赞美和人生的肯定,接着送给楚河一个沙漏,希望楚河在有限的时间里过最有意义的生活,直面死亡,如此一点也不含蓄的祝福,虽然听起来渗人,但当前情况来说却是一个不带着同情的祝福和了当而没有遮掩的爽快的衷心的祝福,一时让楚河也悲喜交加。
开始楚河并不觉得怎样,可当楚河上厕所的时候后再想起凼午的话,楚河就有点不淡定了,他上厕所无聊突然想起凼午的话,也是好奇趋势,上完厕所他看了下时间,浪费了,就浪费了一分钟三十多钟,一分三十多钟就是,九十秒啊,楚河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自己不是在一秒一秒的过,而是在百秒,百秒的过,他这么想着,又突然想着自己这么想又是白白的浪费了时间,心里又咯噔了一下,又白白的浪费了自己十几秒,在这十几秒他又陷入了更多的浪费,以至于他慌张的原地蹦了起来,他着急的来回踱步,心中满是焦急,拼命的想着,不能再这么胡思乱想不能这么胡思乱想了,在浪费时间在浪费时间,然后无意中他又看到了床,脑子又开始了运算,自己睡八个小时就是192分钟,192分钟等于11520秒!我去!楚河吓得冷汗直流!一个睡觉就消耗自己一万秒?!!他觉得自己更不能睡觉了!这简直就是在慢性自杀,哦,不!这比快性自杀感觉还快点,感觉有个屠夫时时刻刻都在磨着刀子,于是,他排斥睡觉,之后楚河就陷入了压抑状态,每天给自己读着秒,转眼间一百秒过去了转眼间一百秒过去了,他痛苦不已,他开始痛苦,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痛苦过,他甚至想杀到了自杀,来结束这压抑不住的恐慌,同时他更恐慌的是怎样让这生命有意义,同时他陷入了一个哲学命题,如何让自己短短的多少秒而过的有意义这一命题,有的哲学家穷尽半生而思考感悟,一时这个命题对于将秒看尽的楚河来说,更是一时浪费了更多的他所珍视的秒!
就这样过了两天,当凼午再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从转移到了精神科的病房,他一脸消瘦,双眼圈乌黑,胡子拉碴,抱着枕头,浑浑噩噩,据医生交代,这几天他全是靠着镇静催眠药物才能入睡,平常时刻他是压根不睡觉的,就连上个厕所都紧张不已,他老是出现有人拿着镰刀追赶他的幻觉,凼午走进屋子,看见楚河抱着枕头双目呆滞,据医生交代,他是在冥想,想做什么有意义的事儿,之前因为要出院,但以他目前的精神状态出院是十分有危险的所以只好强制拘禁他,之后他开始思考如何在有限的范围内实现有限的意义,凼午缓缓的向楚河靠近,楚河似乎什么也没有发觉,楚河点着脑袋点着脑袋,突然一个哆嗦,立刻噔的睁开眼睛,怒目而视,凼午被吓坏了,凼午以为是楚河要对自己不利了,急忙后退半步做出了防御的架势,就在片刻之间,楚河伸手,吧唧一声,用力的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五道血印,立刻在脸上浮现,楚河依旧目光呆滞的左摇右晃,似乎还有点想睡觉的感觉,他又一个激灵,又唰的在床上猛地站立起来,怒目而视,转瞬间,啪啪啪,三声,楚河的脸上又浮现出许许多多的掌印,楚河似疯癫一样,双目红丝遍布,头发散乱不堪,嘴角应下手过重,点点血丝流渗而出,简直像疯魔一样,凼午自己都觉得有点恐怖,有些畏惧的看向医生,医生开口:“他觉得睡觉是浪费时间,所以拒绝睡觉!”凼午不由的吸溜了一声凉气,她没想到这个后遗症这么大,她就是想简简单单的气气他,凼午有些愧疚,缓缓的又向楚河移动了几步,她强挤着一丝笑容:“楚河?楚河?”楚河转过脑袋看向凼午,依旧怒目而视,不说话,
“。。。。。。额”凼午尴尬的笑了笑摆了摆手打了一个招呼:“那什么,我觉得也不一定要有意义啊,好好珍惜活着每一秒就行了啊”凼午想忙着劝导一些。
“意义?意义?!”楚河突然来了精神开始满屋子溜达自言自语着:“意义,做什么最有意义,做什么,我要做什么我还有多少秒,我还有多少秒!?”楚河满屋子溜达,步伐越来越快,叫声越来越高,最后他突然开始愤怒的叫喊了起来:“人为什么来到世上!世上何为要有感觉,为何看不到感觉就要离去,人为什么要有悲欢离合,生老病死!为何世间有这么多痛苦与折磨,为什么有生命长短,为什么绚烂而不知,为什么有的人自己的努力被否定死后却被肯定,为什么要努力创造死后的肯定,人如果只是一种偶然合成的生命,那他的偶然的合成为什么要赋予它的意义,如果人没有意义又为何让人而有智慧的感悟而思考没有意义的东西,这一切究竟是无意还是人类的罪罚,人间究竟是不是罪恶的贬黜之地,来到这里是不是要赎罪!”
在这一片的叫唤中,凼午都似乎看到了疯狂的哲学家的一丝丝疯狂的而有哲学智慧的光辉,凼午也不禁略微脑中闪过了一个奇妙的想法,莫非痛苦也是哲学家的著作源泉,当这一想法刚一蹦出来,就被凼午赶忙用力甩了出去,现在思考这有的没的干嘛?自己有病啊,先把眼前的楚河先平和下来才是首选之举,但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劝,听着楚河一遍一遍的对于生命的呐喊,一遍一遍对于真理的质问,凼午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这几天屁都没有想通,你这不是白白浪费了五六天的时间啊!还不如不想,去做点别的更有意义的事儿”
“我又浪费时间了?!我又浪费时间了?!!”楚河突然再次陷入疯癫他突然伸长脖子,似笑非笑的痛苦□□着:“哈哈哈哈,我果然又浪费时间了,我真是个傻子,我又浪费了五六天,一天二十四,等于”楚河突然用手抓着脸挠着头在地上痛苦的来回翻滚,口中发出钻心的懊悔声发出哇啊啊啊啊的痛苦,众医生听见都一拥而上急忙制住了在地上来回翻滚的楚河。
“啾啾啾”辛苦不知什么来到了凼午的身边嘴里不停的发出啾啾声,不知是讽刺楚河罪有应得还是讽刺凼午最毒妇人心,不过这啾啾声在凼午耳朵里像是在刮着耳膜!凼午听着一瞬间愤怒值就达到了顶峰,她抓起包,用力朝着辛苦的脑门就盖了下去,然后用力踹了一脚,扭头就快速跑出房间,她依着墙壁有点犯恶心,心里很慌,双手也止不住颤抖,她心里恐惧而害怕,罪恶感像油漆一样一点点的包围她扑通扑通的心脏,巨大的压力感突然而升。
“凼午?!”
一个聚力的呐喊的愤怒的声音,在楼道里震的玻璃都有点颤动,这可怕的高音都不破嗓,凼午皱起眉头,心想这又遇见自己什么仇人了?然后抬眼看见,韩迪弓着腰虎视眈眈,眼里冒着血丝,双手紧握成拳,地上的水果和药瓶洒落一地,似乎准备随时袭杀而来。
“韩”当凼午的迪字还没有发出音,韩迪就瞬间奔过来一手掐住了凼午的脖子按在里墙壁上,一股窒息感随之而来,凼午的脸色通红,用力的推搡,韩迪却丝毫不动,凼午也丝毫没有感觉到韩迪的力气这么大,武力值居然这么高,凼午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脸色通红,青筋暴起,她抓住韩迪的双臂,想像荡秋千一样,双脚同时抬起向韩迪踹去,结果还没碰到韩迪,自己就像坠落的铁球,扑通的一声,一屁股坐了下来,尾巴骨磕的深疼,两只大腿痛的痒痒,在原地立刻急的转了两圈抓痒,在下沉的那一刻连带着韩迪的双手,因为吃力,瞬间下沉,韩迪没有丝毫的防备,双手跟着下沉身体因为重心不稳,向前撞去,脑袋咚的一声,撞在墙上,两人这时才分开,凼午大口的呼吸咳嗽,尾巴骨地方又疼痛难忍,就跪坐在一边,看着捂着脑袋跪在另一旁的韩迪。
“你疯了啊!”凼午忍不住骂着。
“我就是疯了,我就是要杀了你”韩迪慢慢的将头抬起,一脸疯狂,就像恶魔女巫一样,举起手又准备向凼午扑过来!
“他没病!”凼午开口,韩迪的动作顿时停留了一秒。“就这样了,你还骗我?!”韩迪又突然发难!一个虎扑上来又把凼午按压在地,双手又掐上了凼午的脖子。
“他的报告是假的,我搞得鬼!”凼午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窒息的熟悉感突然一松,韩迪的手突然松力,但依旧不可置信,双手没有离开凼午的脖子。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复查一下,多去复查一下”
“你没骗我?”韩迪说着脸上发狠手上又用了劲。
“咳咳咳,我在哪儿住,你知道,他有事,你来,你来,你来弄死我!”凼午急忙用力掰扯着韩迪的手,她的眼睛都似乎慢慢的模糊,正当她以为自己就要不行,已经放弃挣扎的时候,突然间窒息感又慢慢的削弱了,脖颈的疼痛开始加剧,她用手抚上脖颈,那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的手,她缓缓地睁开眼,看向自己的前方,韩迪脸上惊喜交加,头发散乱,突然哈哈的笑了两声,然后慢慢的向后爬了几下,突然站起来疯狂的跑远了。
凼午是一点劲都没有了,她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爬到墙根,缓慢的移动身体,缓缓的靠着墙,头靠着墙壁,一阵的失落感。
“你刚才差点就见阎王了啊”辛苦又突然出现,他很识趣的也盘腿席地而坐在凼午的旁边。
“嘿嘿”凼午笑了笑,左眼角一滴眼泪一下涌出滚动而下,凼午用小拇指轻轻的挑了挑泪珠,很及时的在立下巴还有一段距离的时间,截断了它:“那个,恢复吧,别让韩迪真的杀了我,不然我冤枉死了她还得坐一次冤枉牢”
辛苦点了点脑袋,打了一个响指,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安慰旁边有点伤心的凼午,辛苦沉吟了一下,轻轻的拍了拍凼午的肩膀,打趣着:“想不到柔柔弱弱的韩迪爆发力这么强啊”
凼午也笑了笑,低下脑袋,摇了摇头:“要是平时有这实力就好了,这傻姑娘从小就是一个恋爱脑!没少受人欺负,也算,以后我也算放心了”
“怎么很伤心?”
“有点”凼午转过脑袋揉了揉鼻子,有点哽咽,带着些许笑容看向辛苦,似乎不想被人看出自己的失败:“你被你好朋友差点弄死,你不会伤心?”
“我好朋友不会弄死我”
“”凼午感觉到了,辛苦是一点儿也不会劝人,真是一点都不会做人,不亏是神。
“给”辛苦掏出纸巾递到凼午的眼前。
凼午用手给推开了,她扶着墙慢慢的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从包里取出来一双墨镜给自己带上,挎着包趾高气扬的缓缓的走开了,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辛苦急忙紧跟其后
殊不知的是远处的病房里,已经是乱糟糟的一片,楚河在凼午与韩迪动手期间,楚河病情猛然爆发,突然轻声嘀咕了一句:“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一头撞向了墙壁,韩迪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时,楚河已经奄奄一息了,韩迪被医生挡在外围,医生在里面检查,说着一堆听不懂的名词。然后一堆人上来把楚河抬上小推车,飞快的往急救室奔驰,一个人坐在楚河的胸口按挤压。没几秒楚河的眼睛缓缓的睁开了一条缝,韩迪也飞快的跟着小推车跑,看到楚河的眼睛在动,为了增强楚河活着的信心,韩迪高声喊了一句:“楚河,你没病!是凼午找人骗你的!你没病!”
楚河一听,本来打算舒舒服服的闭上眼睛,一听,胸口一拧,上半身突然蹭的直立起来!怒目而视,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上下牙齿用力的盯着,一股气血翻涌,一阵阵憋屈的感觉在全身上下每个细胞活跃跳动,终于喉咙一甜,“噗”吐了口鲜血,彻底没了气!
全员都有些猝不及防,都愣了几秒,医生都吓坏了,还是韩迪先反应过来,连哭带跳脚的连忙喊了好几句:“救人呐救人呐”医生赶快又投入到了紧张的救助环节。
这一幕别远处还没走远的凼午和辛苦看到了,凼午眨巴了下眼睛,有点心虚,带着些怀疑问旁边的辛苦:“这这,这演的还挺真的啊,真像快死了人的一样”凼午强硬的挤出一丝笑容,有些试探的问着:“你们神仙做戏都做这么全套的吗?不是说我告诉别人,这个诅咒就自动解除了吗?你们怎么还自己加戏啊”
辛苦眉头一皱,拿出手指头边掐边算又突然发出一声:“咦?”的疑问。
凼午心里有点不好的感觉,紧巴巴的盯着辛苦。
“楚河怎么突然夭折了?他寿命应该还很长的啊”辛苦也拿不准了,他带点疑问的看向凼午。
凼午被他这么一注视,看着有点询问的意思突然火气就上来:“你问我?我是谁?我是谁?我能知道?你问我?!”凼午气的不行不行,不是说不会死的吗?说着她就开始挽起袖子,准备好好谴责掰扯一下。
辛苦急忙哎哎哎了几声,急忙将凼午给定住,赶紧劝阻道:“别怕,别怕,我神,我神!”辛苦认真的点着头,显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一边轻轻的将凼午的袖口拽回去“没问题,没问题,小问题,小问题!”辛苦沉默了半晌又低头掐指算了一下,突然舒了一口气又念叨着:“还好,还好”
辛苦看凼午喷火的眼神,轻咳了一声,开口:“死不了,死不了,虽然属于诅咒之外事故,但还好,他的死和你有关系,也勉勉强强算是诅咒事故,达成了复活条件”说了这一句让凼午安心的话,辛苦才安心解除了凼午的定身。
凼午还是想打人,只是心里有这个念想,真动手她还是不敢的,只是下意识的摆出了动作,谁知道对方瞬间就把她给定身了,这下她更怂了,但现在听到楚河没事儿了,凼午也稍微压下去了点火气,但不明所以的是自己明明已经解除了诅咒怎么还和她有关系。
“额,具体不知道,卦象只是显示,是被你气死的!”
辛苦摇了摇脑袋,认真的扫视了一下凼午,装出一副江湖骗子的模样,用手抓了抓没有胡子的下巴开口,转身缓缓的走开:“我看你有克夫之像啊,不好,不好”辛苦不停的摇晃着脑袋念叨的振振有词。
凼午气在后面哇哇大叫,不停的用拳头在他背后用力比划着出气!但又怂又怕不敢真让对方发现。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