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六昨日与她温存一夜,正准备出城去南边办事,他本就不舍,才犹豫了会儿,就收到霍十九豪掷万金,强取美貌男伎的新闻,他心想:安安这是突然遇到了什么,还没有和他商量过,难不成是事发突然,临时起意?
闽一没过来通报,风六觉得问题不大。
可他还没安心一会儿,闽二溜过来,说杨久安把随从遣走不说,连他们都不准跟着,带着那小伶独自出城去了。
风六心里打鼓,杨久安的暗卫是他们联系的通道,只要他没在,一般都不离身的。
风六觉得应该相信杨久安,但又自我劝解,南边的事也没那么急,他吃个午饭再走。
心不在焉地吃到一半,满城传言霍十九竟与那小伶共乘一骑,举止亲密,招摇过市,出手大方,花销无数……
听到这里,杨久安摸了摸耳朵,反驳道:“哪儿有共乘一骑,他不会骑马,我给他牵着的。”
风六已经把她逼到书架前,他缓缓抬手按住她身后的架子,靠近她道:“那你很骄傲吗?”
风六现在嘴巴越来越皮了,杨久安选择先堵住他的嘴让他冷静一点。
过了会儿,风六抿了抿嘴,道:“别想岔开话题,怎么,我这样声色俱佳的唱将满足不了你了,你要真去找个戏子?”
杨久安不可避免想到了两年前,二人台上台下眼神拉丝的情景,立刻投降道:“行了行了,听我解释好吧?”
杨久安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情况。
风六拿着项链沉默了许久,道:“真的确定吗?东西也可以伪造。”
杨久安知道他的顾虑,道:“有些东西是不能伪造的,走,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世面。”
这一头,阿凌吃饱喝足也没急着睡,他等着他姑奶奶下班呢。没想到杨久安过来就先给他介绍了个人。
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阿凌道:“姑奶奶你早恋啊!?”
杨久安轻轻地敲了敲他的脑袋,道:“什么早恋,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我现在的身体已经在这个世界成年了。”
阿凌点了点头,好像想到什么一样,猛地又道:“姑奶奶你老牛吃嫩草啊!?”
杨久安又敲了他一下,道:“胡说什么?物质决定意识,我现在的身体才十七岁,还是个宝宝呢!比他还小三岁。”
没有再和他歪缠,杨久安直接让他亮出现代高科技产品,给她可爱的古董男朋友开开眼界。
风六对阿凌的光屏果然很感兴趣,研究了许久。
阿凌知道他是姑奶奶的男朋友,自然也是想亲近的,二人熟识过后,很快就开始称兄道弟,不过只是阿凌单方面称兄道弟,风六坚持让他叫风先生,或者姑爷爷。
阿凌最终叫了风先生。
最后,杨久安将阿凌现在的身份人设讲清,让他好好做人。
阿凌没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这么复杂,道:“那我怎么才能演好一个脑子不灵光的人?”
杨久安看着他傻乐的样子,道:“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反正你的行为方式和这里的人本就有差异。”
阿凌不满道:“我可算是学霸来着,按平常来怎么可能瞒得住,这可太难了。”
说到这个杨久安就来劲儿了,她道:“你学的什么专业?”要她说,平姐从小不爱学习,她屋里头居然养出学霸了?
阿凌道:“古科技发展史。”
杨久安眨了眨眼睛,没听说过,难不成因为她是理科生在这方面有些孤陋寡闻?还是时代变了,她问道:“是历史系吗?”
阿凌得意地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不是理论派,我是实操哒!”
杨久安点头,打算过几天细问。阿凌突然问道:“姑奶奶你是什么专业的啊?我奶奶从来没提起过。”
他刚到时,本来打算凭借自己的本事大展拳脚一番的,可惜现实太残酷,搞发明什么都要材料都要钱,而他一毛钱也没有,最终高材生也只能靠脸跳舞唱歌赚钱。
阿凌想姑奶奶家赀颇丰,肯定能在这里大展拳脚,才能被人重用。
但面对侄孙的崇拜目光,杨久安突然僵硬,还是风六接道:“你姑奶奶是学计算机的,后面去研究人工智能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杨久安把侄孙子安顿好,看着他躺在床上睡着了,才离开。
回到房间后,杨久安二人一边洗漱一边聊天,说让风六处理完南边的事儿就早些回来,把人送走。
风六答应了,道:“我午后便派闽二去处理了,到时候有问题会与我传信。过几日我亲自去一趟肃州,正好看看那边的进展,将人送过去。”
说着说着,两人就滚到了床上,风六嗅着杨久安皮肤上的气味,道:“你这么辛苦,也该让我伺候你休息了。”
杨久安按住他的手道:“你辛苦,你休息。”
风六摸了摸杨久安的肚子,想起近日她也十分操劳,道:“也是,昨日你劳累,今天便休息。”说着就准备相拥而眠。
杨久安有些奇怪,这厮平日里精力旺盛,每次沾身别说是时间充足,就算再忙,不来一次也是不会罢休的,今天这么乖巧?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今天发生的事确实够多,她也该休息会儿。
风六将她搂在怀里,没一会儿杨久安便安睡了,风六自个儿燥热许久,舍不得放开,鼻尖萦绕着杨久安的味道,也勉强入睡。
第二日早晨,杨久安起床后,便去了公主府,亲自给长公主道歉致谢,还送了许多礼物,顺便解释了一下昨日发生的事。长公主很大度地回了礼,甚至还想送她两个伺候的人,杨久安婉拒后匆忙回了府。
许知秋的假期只有三天,今天过后又要去皇宫上值,杨久安要回去陪他。
杨久安在武学上是真正的天赋异禀,许知秋的武功秘籍随她看,大内的典藏也是随意浏览,再加上风六时不时就给她弄点偏门的东西,她自己也开始主动钻研,如今就算是许知秋,都要感叹一句奇才。
但武力只是基础,杨久安虽然是个女人,却是个有名望的女人。
这几年,自她抓采花贼进行化学阉割后,京里对她的艳色风言就少了,因她“没了情人”,许知秋放她南下散心,又在南边将贪官污吏拔了一半出来,还带出了江湖人士与官商勾结的大戏,皇帝特许,让她在那边杀了不少人,导致威名传至江南。
去年她北上随行监军,亲自带队偷袭,烧了敌方粮草,撤退时甚至掳了身在补给营队里的北庭七王子,人在北庭也出了名。
杨久安是个很爱提拔下属的人,江南许多毫无背景的才能之人因她推荐而填补上空缺,如今威名赫赫的镇北将军许勤平也是由她推荐晋升。她入了许府后,在她的劝谏下,许知秋收敛了许多,其实是有些好人缘在的。
但毕竟是许党,杨久安也是“狼狈为奸”的一员,文人造势没说出她什么好话,但也只拿她不够检点不守妇德来说话,因她爱惜东西,连骄奢淫逸都够不着。老皇帝偶尔也会召见她。
要杨久安自己说,老皇帝人是非常不正常的,是个神经病,但国家却管理得还可以。
南方重经济,北方抵外敌,即使北庭强盛,却也从不屈退,宫内不算奢靡,赋税也是一再斟酌,以才德取人,很在乎百姓的死活,加加减减居然也算个明主。他在一日,便是震慑。
杨久安从前都以魏王府的角度看问题,总是偏颇一些,这几年她学到的最多的东西就是,人是复杂的,世界也不是黑白分明的,以及人的能力是有极限的。
杨久安落下黑子,许知秋执白子,二人你来我往下了一盘棋,杨久安以半子险胜。
许知秋笑了一声,放下棋子,端起茶道:“精进了。”
杨久安有些累,呼出一口气,也端起茶喝了一口,道:“当然,我可是全力以赴的。”
许知秋摇摇头,笑道:“真不知谦虚,这个时候不应该说句哪里哪里,都是运气吗?”
杨久安道:“就是就是,都是运气。”
看她毫无诚意的样子,许知秋笑道:“也罢,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许知秋见她在屋里又是一身布衣,别说佩玉,香囊都没戴,头上也只簪了两支素钗,一朵绒花,皱眉道:“又打扮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苛待你了。你的那群丫头呢?通通该罚!”
杨久安低头看了看,道:“哪能怪她们,是我不想在家里都打扮得那么繁重,而且我这布料可是很时兴的。”
要知道,当初许知秋给她的衣服一季度是以百套来计算的,一天一套都有上不了她身的,穿不完就烧,过于奢靡了,杨久安看着就眼皮直跳,她没打算标新立异,出门也照样随便婢女打扮,但在府里是不可能的,这项开支可以直接砍掉。
许知秋斜了她一眼,道:“让你穿点端正的衣服,带点首饰就算是繁重?魏王府的丫头都比你知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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