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于清秋抓起旁边斗篷披上,去后院牵马。
侍从得了消息,纷纷前来挡在她面前。
“将军,如今塞外蛮夷虎视眈眈,正愁没有刺杀您的机会,您不可随意出城。”
“裴将军身手不凡,加之其隐匿之术无人可敌,他定能平安归来,还望将军三思啊!”
眼前一张张残留伤疤的脸,都是随她出生入死多年的将士。
他们以身为石,堵死她冒险的通道,她紧咬牙关,慢慢松开拉着缰绳的手。
侍从们怕她现在想通了,待会又一时兴起要出城。
几个人用陪伴的名义,随她回书房,然后默契守住书房各个出口。
随着暮色降临,于清秋的心也随消失得阳光变得冰凉。
这时,城门守卫匆匆回来禀报:“裴将军回来了!”
守卫话音还未落下,只见一阵风冲出将军府。
于清秋脚下踏风奔至城门,就见裴殊宪懒洋洋地坐在马背上,意气风发至极。
后怕慢慢攀上心头,她拉长脸厉喝道:“裴殊宪无视军规,擅离职守,带下去杖责二十。”
“将军……”
跟在她后面来到侍从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午后她有多着急,他们都看在眼里,怎么裴将军回来了,将军反倒更生气?
那边裴殊宪沉沉地看她一眼翻身下马,他大步走过来,带着风同她擦肩而过:“殊宪犯错在先,理应受罚,各位大人请。”
行刑过程于清秋没去看,她负手站在一堵墙之外的庭院,听他闷声挨下二十辊。
隔壁木棍击打到肉上的声音听得侍从于心不忍,侍从问:“将军分明是担心裴将军,又何必罚他,让您心疼。”
于清秋望着天上的弯月,嘶哑答道:“不罚他,他以后在战场上也肆意妄为该如何是好?”
隔壁刑罚完毕,不少人上前去嘘寒问暖,然后把裴殊宪抬回房间去。
侍从看了看隔壁,从怀里摸出药瓶放到于清秋手心:“听说裴将军的院子今晚赏月最好,将军要是有空不妨过去瞧瞧。”
本该冰凉的瓷瓶,此刻在于清秋的手心里发着烫。
她握紧瓶身,转身道:“无聊。”
裴殊宪的院子现在安静得很,暖黄色的灯光将他的影子倒映在门上。
看剪影,他好似在艰难地上药,但因伤在后背,他始终不得要领。
叹口气,于清秋推开门走进去。
正在包扎的裴殊宪听到动静,头也不回道:“不用帮我,我自己能行,你们去守职吧。”
暖黄色的灯光下,他白皙如玉的后背布满狰狞的伤疤,伤得重的地方隐隐发乌,可以预见明天会肿得多厉害。
于清秋拔出瓶塞,将上好的伤药上到他肩上。
药粉接触到肉的那瞬,肉眼可见他肩膀抖了几抖。
“可怪我?”
她接过他手中的绷带,绕过他的腰腹,轻轻缠绕到他身上。
他身形僵硬半刻,然后掀开旁边被子,扒拉出一朵紫色的小花,塞进她手心。
被摘下不少时日的花儿,因少了水分的滋养,显得有些焉哒哒。
他说:“我私自出城那刻便知晓,回来之后会受罚。”
小花躺在手心,于清秋却觉得千斤重。
她忍不住鼻尖发酸,眼前升起薄雾。
“傻不傻?”
即是在问他,也是在问自己。
裴殊宪听到她腔调中带的哭意,慌忙回过头来:“你别哭啊,我哪儿错了你就罚我,你哭我就没辙。”
只是话音刚落,面前人就像个炮弹冲进他怀里。
小手虚虚拦在他的腰上,他愣怔之后,脸上浮起巨大的笑脸。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