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制作的第一个手环,送给了你"江朝夏已经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神色。
宴清舒温润地笑,垂眸看着手环,眼底柔情点点。
"是的,糖糖说手环草是她小时候的回忆,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再次看见,相遇即是有缘,她便取了几根分别编织, 算是纪念的礼物。"
他的眼中温柔的光满溢,似乎是想到了少女当时的神情,于是整个人便都变得柔软了下来。
但江朝夏却只觉得眼神刺痛, 心脏也好像被锋锐的利剑穿透。
尽管知道这番话和这个神情极有可能是宴清舒刻意为之,但一触及他手腕处的手环,他便觉得自己连表面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
只能勉强地勾唇,想要应上几句,却说不出话来。
"原来是这样吗……"他艰难地开口,神色僵硬。
"是的。"宴清舒温声问∶ "你是从门口进来的, 应该看见了糖糖她们"
"嗯。"江朝夏努力地挤出一抹笑容,"是在门口看见了。"
宴清舒不动声色地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他晃了晃手腕。
"糖糖的手是真的很巧,连接处的草编小兔子活灵活现。"
咻得一声, 又是一剑刺进了江朝夏的心脏,鲜血淋漓∶"是的,糖糖的手艺真好。"
"像我的手艺就远远不行了,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草编,糖糖做的那么精致,但是我的却粗糙得多。"宴清舒无奈地笑。
尽管心头不详的意味越来越重,,但江朝夏还是沉着心问了一句∶"你……也做了"
"嗯,你没注意到吗"宴清舒讶异地轻笑。
"糖糖手腕上戴的那个手环,就是我亲手制作的唯—一个,是不是比其他的差得多"
他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本来糖糖是为自己编织了一个的,只是可能为了安慰我不受伤,她还是选择戴了我编织的那条,真是
青年耳侧的金色长链微微晃动,仍是清风明月般的好样貌,却多了几分羞赧之色,气质斐然。
没有最痛,只有更痛。
江朝夏恍然间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已经麻木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维持着笑容回复了宴清舒。
只是眼神一直凝视着那条手环,心脏好像被一寸寸从胸膛里挖出来。
【嘶,我是真的没能想到,宴清舒居然恐怖如斯】
【这是字字句句往人的心肝脾脏里面戳】
【明明宴清舒说的每句话都是对的,偏偏就和事实偏离了十万八千里】
【之前直播的时候我也在,宴清舒明明是自己心机地先送了礼物,又要了礼物……】
【那种情景下,糖糖完全没办法拒绝,不然也太没有基本的社交礼貌了】
【最重要的是,糖糖准备了八条手环啊,不是独特对待!】
【宴清舒的那个"第一份",还是仗着自己离得最近,自己找的】
【心疼夏夏!】
【感觉夏夏好像快要哭出来一样】
【嘶哈嘶哈,我竟然有种莫名的激动怎么办】
【夏夏,哭出来吧!快哭出来!快去找糖糖告状!】
【糖糖,有坏人在这里欺负夏夏,快来救你家的傻狗狗!】
弹幕的纷纷扬扬江朝夏是看不见的,他愣然地站在原地,像是一块石雕的雕塑。
宴清舒不急不慢地调整着手环的位置,忽然抬眸问∶"你和糖糖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遇到了蛇"
江朝夏∶"…"
思绪重新运转起来,江朝夏迟钝片刻,还是点头回答∶"嗯,是遇到了蛇,一条灰色的蛇。
"糖糖保护了你,对不对"
宴清舒的笑容掺杂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浅棕色的眸底染上了点点危险之色。
"糖糖不仅保护了你,还温柔地安慰了你。你回来的时候,我在你身上闻到了沾上的蛇类腥味,还有一点浅淡的馨香,那是……糖糖身上的味道。"
江朝夏没有瞬间反应过来,反而因为他的话重新想起了之前的场景。
他依赖地靠在糖糖柔软的肩膀上,而糖糖温柔地浅笑,无声地安抚着他不安的情绪。
宴清舒扶着金丝镜框,唇角微勾,没有再说话,而是平静地与他擦身而过。
江朝夏还处于那种甜蜜与酸涩疼痛夹杂的状态,忽然闻到了一种浅淡的气息转瞬而过。
那是清新的草木药香和浅淡馥郁的馨香混合而成的气息。
等等…那种馨香……是糖糖身上的味道……
江朝夏几乎是下意识拽住了宴清舒的衣摆∶"你!"
"朝夏,我怎么了"宴清舒停下脚步回身,不急不慢地笑。
瞬间理解了什么,江朝夏明亮的桃花眼里好似燃起了火焰。
他咬牙恨恨道∶"你是故意的,从手环草开始,到后面的气息,你是故意在我面前炫耀展示…"
"哦,是吗"宴清舒的金丝镜框折射出冰冷的光,唇角的弧度却仍是温柔的。
他不明意味地反问,没有直接回答,也没有直接否认,只是用一种略含着笑意和谴责的眼神看着忿忿的青年。
就好像自始至终,他都完全没有把他当成需要警惕的对手。
江朝夏心中的火几乎是"噌"一下冒出来,但又很快被压制下去。
他想起了蛇莓林边糖糖对他的温柔浅笑,想起了阳光中糖糖朝他伸出的那只手,想起了糖糖给他的无声的安抚和拥抱。
他忽然有了底气,原本的不甘和酸涩退去,他站直了腰,一针见血∶"宴清舒,你在嫉妒我!"
宴清舒的动作微顿,转而又是笑意浅淡∶"哦"
"你就是在嫉妒我。"江朝夏笃定地下了结论,骄傲地昂起了头。"你嫉妒我比你年轻比你帅气,还比你更讨糖糖的喜欢!"
宴清舒∶ ''
宴清舒没有回答,但江朝夏已然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手段营造出了现在这样的效果,又刻意展示给我看,想要惹我嫉妒。但是,我敢肯定,你和糖糖之间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
"别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其实你的内心是忐忑不安的、是卑劣不自信的。
你把所有的黑暗和阴影藏在后面,用温润斯文来伪装自己,甚至是一个连坦诚说喜欢都不敢的胆小鬼!"
"江朝夏,"宴清舒冰冷镜框下的暗色一闪而逝,无奈而温和地笑。"虽然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不得不说,你的故事很好听。"
"才不是故事,我知道,你这是被戳穿了,所以恼羞成怒了!"江朝夏得意洋洋地扬起了眉梢,神采飞扬。
"我才不会再次傻乎乎地掉进你的陷阱,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竞争者。你的话,我一个字……不,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再相信的!"
【一顿分析猛如虎,一看结果……】
【嘶,刺激啊!】
【夏夏原来拿的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设】
【夏夏说的是真的吗】
【宴清舒看起来明明就是翩翩君子那一挂的!】】
【但是这么一听也挺有道理】
【啊啊啊为什么感觉这样的宴清舒其实更带感了!强-制-爱什么的,我不对劲!】
【嘶哈嘶哈,我也超级吃这种人设】
【不是,夏夏究竟哪里来的自信哈哈哈这种昂首挺胸的骄傲狗狗,我真的爱了!】
【修罗场请给我搞起来,让风暴来得更刺激一些吧!】
【我可以!我能行!】
明亮灿烂的桃花眼和温润隐着晦暗的浅棕色双眸对视。
一个是桀骜少年,意气不驯;一个是温润青年,斯文优雅。
宴清舒和江朝夏都没有退让一步,在这个时候,本身也就一步也不能退。
忽然,一个清甜的嗓音打破了冰冷的对峙气氛。"江朝夏,宴清舒,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是有事情吗"
唐棠从门口进来,略有些迟疑地看了他们一眼,似乎有些不解。
江朝夏连忙扬起灿烂的笑容∶"没事,就是宴清舒问了我们之前遇到灰蛇的事情。怎么了,糖糖你找我"
宴清舒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自若的少年,也垂眸温声笑着点头∶"是的。"
他们在此刻达成了共识。
如今,还没到将一切都摊开展示在糖糖面前的时候。
毕竟,剩下的两个男嘉宾,傅斯年虽然稍显冷漠,但是可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秦淮安呢!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傻事情,他们自然不会去做。
最重要的是,第一次印象最深刻的男嘉宾的问题,糖糖选择的答案可就是秦淮安。
"哦,原来是这样。"唐棠若有所思地点头,又笑着出声。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宴清舒也知道,我们刚好在路上遇到了手环草,所以就编了几根带回来,要是朝夏哥你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不嫌弃!我怎么会嫌弃呢喜欢还来不及!"
江朝夏这次是真的开心地直接跳起来∶"糖糖,你是也准备了我的"
"当然,都是一个综艺的嘉宾,难道我们还算不上是朋友"
唐棠递了一根手环过去∶"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就是一份童年回忆。"
江朝夏喜不自禁,珍惜地接过戴在了手上∶"这可是糖糖你亲自编织的礼物,怎么会不珍贵呢糖糖,真的特别好看,我特别喜欢,谢谢你!"
江朝夏的一双桃花眼里好像落满了星星,里面满是光亮。
唐棠也随之笑起来∶"你喜欢就好,还有两根是秦淮安和傅斯年的,那我先过去问问他们"
"嗯。"欢喜的江朝夏已经不在意这些小醋了。
虽然明白是宴清舒的诡计,但不得不说,光是糖糖亲手编织的礼物这一方面,他便总是心里惦记、难以忘怀。
现在一看,他也有,那还羡慕嫉妒不甘个什么劲呢
江朝夏侧着头昂然看了眼宴清舒,宝贝地摸着手环,炫耀而骄傲地扬起唇角。
宴清舒神色不变,只是深邃幽冷的暗色被掩饰在金丝镜框之下,旁人窥见不得半分。
唐棠找到秦淮安的时候,他正在切水果,桌面上的橙子、橘子、火龙果和草莓摆盘精致。
"秦淮安"唐棠喊了一声。
熟悉的声音响起,秦淮安几乎是瞬间回头,清隽的眉眼微微舒展,像是微风拂过清新的竹林。
"糖糖。"他的声音宛似珠落玉盘,清冷动听。
唐棠走近,黛眉微蹙,转而又是浅浅地笑∶"你在切水果这是前面两次游戏中找到的水果"
"嗯。"秦淮安抬眸,声音很低,隐着几分轻浅的笑意。
"糖糖,你之前不是说喜欢吃我切的橙子中午的时候看你吃的水果里面,橘子、火龙果和草莓最多。"
是为她切的
唐棠微微闪烁的眸光被掩饰在浓密卷翘的睫羽之下,温声道∶"可是我不是已经说了,我的喜好是很容易变化的,淮安你不用这么麻烦,在这里浪费时间做这个。"
"不是浪费时间。"秦淮安认真地说,""如果糖糖喜欢的话,那么花费的每一分每一秒便都是值得的;如果糖糖不喜欢的话,不也是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
"即使你的爱好变化很快又怎么样,我可以每天随着你的变化而变,我有足够的耐心和观察力,辅导我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糖糖,你忘了吗在几天之前,你还曾夸我是天才,难道对我连这点信心都没有"
说到最后时,秦淮安的眉眼已然染上了几分笑意,温柔又缱绻。
他的语速和缓,但出声时眼神一直专注地看着唐棠的方向,像是在诉说,又像是在承诺着什么。
【啊啊啊怎么能这么甜】
【这种话真的是直男秦淮安能说出来的,简直不敢置信】
【太甜了太甜了,怀棠cp永远的神】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直男,唯一的区别只在于他有没有动心】
【【糖糖,快答应他!你忍心拒绝吗!】
【高举怀棠cp大旗】
弹幕是一片cp粉的欢呼。
然而唐棠低垂着眸,安静地听完了这一番话,忽然展颜一笑∶""淮安,可是要是你找到的水果,我都不喜欢怎么办"
她像是在说玩笑话,又像是在平静地陈述着某个事实。
秦淮安纤长的睫羽轻颤∶"那我会继续寻找下去,直到寻到为止。"
他抬眸,对上了少女澄澈的眸光,清隽的眉眼写满了坚定。
"所以,糖糖你现在要吃水果吗"秦淮安推了推青花瓷盘。
唐棠动作微顿,捡起了一颗红艳的草莓∶"谢谢。"
"对了,刚刚和宴清舒在一起的时候发现了手环草,于是为每个嘉宾都编织了一根,算是野游的纪念品,这根是给你的,你要吗"
唐棠笑着擦干了手上沾着的草莓汁水,将手环递给了对面的少年。
秦淮安接了过来,语气认真∶"谢谢,我会好好保存的。"
"不客气。"唐棠自然地转身走向了另一边的傅斯年。
秦淮安直至她转过走廊边缘,再也不看不见身形,才悄然地收回了视线。
一只手珍惜地握着那只手环,另一只却抵上了心脏跳动之处。
他第一次感受到美好的情感是因为糖糖,那是浸泡了蜜水一般的甜美,是春暖花开,春色满园。
春心萌动、欢喜期待、美好的憧憬,午夜梦回之间,满心满眼都是她。
但他第一次感受到酸涩与悲伤,同样是因为糖糖,他能感受到她的客气与疏离,感受到她对他的拒绝和退让。
他的喜怒哀乐,他的欢喜和悲伤,他的一切一切,皆是因她而生。
她是他的独一无二,是比整个世界都要更加重要的存在,他怎么能放弃她,他怎么舍得放弃她
秦淮安一寸寸地抚过那条手环,轻轻地贴上了唇瓣,满是深入骨髓的依恋。
送给傅斯年的动作是最为容易的,没有半分多余的话,只是最为简单的"谢谢"、"不客气"。
很快便是节目组精心准备的烧烤晚餐,各色各样的炙热香气充盈在房间内的每一处角落,令人口舌生津。
外面先是淅淅沥沥的小雨,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变大声音。悠闲地在屋内吃着烧烤,听着雨打树叶的声音,倒也是别样的享受。
"这串骨肉相连还蛮好吃的,糖糖你要尝尝吗"
陆锦溪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左手端着的托盘里面装满了各色的肉类。
唐棠比了个手势,笑道∶"已经吃了两串了,还得留着肚子吃其他好吃的呢!"
柳姝的餐盘里大多是各类蔬菜,温婉地补充了一句∶"健康饮食,荤素搭配。"
顾晚笑吟吟地插-嘴∶ "节目组准备的食物,就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不过,这场大雨还真是意料之外。"她略有些担忧地看着外面昏沉沉的天。"不知道还得要下多久,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今晚难道要留宿在山上"
"目前看来,大概是的。"唐棠无奈地点头。
"不过夏天的雨来得及走得也急,说不定咱们还能赶得上下山。"
"希望如此吧。"陆锦溪咬着块烤肉口齿不清,忽然眼神一亮,"快看,那是小狗狗"
小狗狗
唐棠三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一只又一只可爱的小奶狗摇摇晃晃地小跑过来,简直萌化了。
节目组响起了提示的声音。
"宠物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给予了温暖的陪伴和关怀……请每位嘉宾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那只宠物狗,并与它一起享受幸福的晚餐。"
"真的好可爱!"一共八只宠物狗,奶声奶气地叫唤着,让人的心忍不住化成了一滩水。
陆锦溪一眼便看中了雪球般的一只纯白色宠物狗,小心翼翼地和它握手,止不住开心地笑。
唐棠、顾晚、柳姝等人也很快选好了属于自己的那一只,剩下的四只则是欢快地分别奔向了另外四位男嘉宾的方向。
不同于嘉宾们吃的烧烤,宠物狗食用的是节目组特别提供的狗粮。
它们乖巧地半坐在地上,小口小口地舔着香喷喷的口粮,软萌至极。
【真的好可爱!】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天使】
【抱着我家毛绒绒的大黄,边吃完饭边看直播,别说,大黄还看得蛮认真的】
【夏夏和那只宠物狗相对而坐一起吃晚餐,感觉像是找到了同类哈哈哈!】
【看得出来淮安有点不习惯,但动作还是好小心啊,戳到我了】
【宴清舒笑得真的好温柔,感觉小狗狗可能都沦陷了,都快忘记香喷喷的食物了!】
【最最最惊讶的不是傅斯年吗我以为他一定是最不会照顾宠物狗的,但是……】
【他安抚狗狗的动作好熟练啊,那双冰冷的眼睛里好像都出现了暖融虫融的光】
【之前傅斯年在采访的时候好像提起过,他小时候曾经一直被一只大黄狗保护,最喜欢的动物就是狗了】
【爱屋及乌,呜呜鸣心疼小时候的斯年宝宝……】
傅斯年为小宠物狗顺毛的动作确实温柔至极。
他垂着眸,明亮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原本锋锐凛冽的线条好像都柔化了许多。
"糖糖,在看傅斯年吗"
陆锦溪小心地把罐子中的狗粮倒进精致的小碗里,好奇地抬头问了一句。
顾晚笑着补充说∶"别说,还真的蛮让人惊讶的,我感觉傅斯年对待小宠物狗的态度都比对我要温柔得多。"
真真是人不如狗。
"你居然还想要和软萌的小狗狗比较"柳姝也忍不住笑。
"是啊。"唐棠轻笑应了一声,掩下了眸光中掠过的一道暗色。
这一顿烧烤晚餐吃得热热闹闹,美食美酒,又有萌物狗狗陪伴,饭后甚至还提供新鲜的各种水果。
但外面的雨却是越下越大。
"天气预报说,这场暴雨很有可能会持续到晚上八点多,现在外面已经一片漆黑。二楼和三楼准备了专门的休息室,嘉宾们如果感受到辛苦的话可以前往休息。"
节目组的广播声响起。
原本平静的播报声音中忽然染上了担忧之色∶"傅斯年呢请问有谁看到傅斯年吗"
【明明刚刚还在的!】
【我好像看见了,刚刚傅斯年离开了一会,然后那只小宠物狗从小门那里跑出去了,傅斯年回来后就直接追了上去】
【什么时候出去的外面可是在下大暴雨,天色也漆黑一片】
【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节目组应该有定位】
弹幕、工作人员和其他的嘉宾们都着急起来,很快调出了相关的监控。
傅斯年打着伞追着前面的小宠物狗消失在了雨幕之中,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傅斯年手机上的定位消失了,只能追寻到最后出现的那一片区域。"房导的面色难看。
"外面太黑了,雨又下得实在太大,先让工作人员们全部带着灯打伞出去找,实在找不到就直接报警。"
房导紧紧皱着眉,一锤定音做下了最终决定。
工作人员中间留了两个年纪最小的姑娘守在据地,其他的都三三两两结伴走了出去。
其余的嘉宾们自然也不能闲着,三两结对打伞走进了滂沱的大雨之中。
唐棠、陆锦溪、秦淮安三人一组,以据地为中心往东北方向寻找。
暴雨太大,山间的土地一片泥泞,即使灯光很亮,却仍然不怎么睁得开眼,看不清前面的路。
"小心!"唐棠扶住了差点摔到的陆锦溪,自己却也差点滑倒在泥地之中。
陆锦溪抹了一把额头上的雨水。
"我没事,糖糖你站稳,难怪傅斯年不小心出去后没能找到回来的路,这边夜晚的暴雨山路也太难走了。"
像她们,手上还特意带了手链式的探照灯,却仍然看不清路差点摔倒,更何况是只用手机手电筒照亮的傅斯年。
秦淮安帮助她们重新站稳,拧着眉说∶"不然你们还是先回去据地等消息吧,这边太危险了。"
"说好要结对的,不然你一个人要是找傅斯年的时候把自己弄丢了怎么办"唐棠站直了身体,被雨水打湿的杏眸明亮。
秦淮安的心脏微微一动,像是品尝到了一点浅浅的甜。
他抿着唇没再开口,许久才道∶"小心,我在前面帮忙找路,你们跟在我后面走。"
"嗯。"唐棠点头,温软地笑着答应∶"好,我们跟在你的后面。"
大雨倾盆,空气燥热烦闷,但秦淮安却觉得自己的心脏处一片温馨的宁静,暖融得绽开了花蕊。
他走在前面,静静地捕捉着后面的脚步声,心跳好像一下下地安定了下来。
直到……他听见了后面陆锦溪焦急的哭声。
他猛的回头,几乎是惊慌失措般出声询问∶"糖糖呢"
"糖糖……糖糖……"陆锦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慌乱至极。
"秦淮安,我刚刚听见糖糖好像喊了一声 ''我听见傅斯年的声音了'',然后一眨眼……一眨眼她就不见了!"
"怎么办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找不见糖糖了,她不会有事吧秦淮安……"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顺着脸侧滚落。
"别慌。"秦淮安的尾音也有些不明显的颤,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泣声不止的陆锦溪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乱了节拍的心跳∶"我们先打电话给节目组,让他们寻找糖糖的定位,然后在附近寻找。"
他尽力稳着声音,有条不紊地安排。
陆锦溪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连点头∶"你说的对,打电话……打电话……
接连不断的雨水打湿了少年清隽的眉眼,许久,他低哑着声音说∶"陆锦溪,你来打电话。"
"我……我来打电话……"陆锦溪已经满心慌乱,秦淮安一提醒她便着急地拿出了电话,一连按了三次才拨通了号码。
她完全没来得及去思考为什么是她打电话而不是秦淮安自己动手,自然也就完全没注意到,少年湿淋淋的袖摆遮掩的手指,止不住地轻微颤抖着。
尝试了好几次,却也都没能从口袋中拿出手机。
大雨滂沱,倾盆而下。
唐棠平静地执着伞,任凭雨水在伞面上汇成小溪往下流淌,脚步很稳。
【糖糖,你要去哪里】系统有些怕。
它陪过糖糖走过的诸多快穿世界,其中有不少玄学世界,群魔乱舞。
因此,即使知道现在位于没有鬼怪的现代位面,但在这样黑暗的雨夜中,还是控制不住有点慌。
唐棠抬眸看向前方忘不见底的黑暗∶ 【去找傅斯年。】
【去找……傅斯年】系统不解地重复了一遍。
【是的,去找傅斯年。】唐棠的语气似乎顿了顿。
【需要尽量缩短时间,毕竟锦溪和秦淮安还在等我,即使我提醒了一句,但他们一定不会放亏“
她的声音里有某种难以辨别的情绪一掠而过,很快便被掩饰在冰凉的面色之下。
手腕处戴着的探照灯驱散了黑暗,唐棠一步步走向了记忆中的地点。
远远的,她看见了那个模糊的身影。
大雨噼里啪啦得下落,砸在青年紧紧闭着的冷峻眉眼。
傅斯年整个人都浸泡在冰冷的雨水里,额头、手背处滑落鲜红的血渍,又很快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洇开一片浅浅的粉色。
他的怀中抱着一只毛绒绒的小狗,全部的毛发被雨水浸湿,湿淋淋得贴在身上,奶声奶气地叫唤。
旁边的泥地里是一颗圆滚滚的玩具小球,灰色的小狗便是追着这颗球出了据地,黑暗中迷失了方向。
傅斯年寻到小狗的时候,手机恰好断电失去了光亮。
黑暗中,他没来得及注意到几步远的湿滑斜坡,猝不及防从上面滚落了下来。裸-露的手背和额头被石子划伤,脚踝更是红肿一片,完全用不上力气。
但他并不是特别担心,节目组很快会发现他的失踪找到这里,最多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
青年纤长的睫羽湿漉漉的,小幅度地轻轻颤抖,被打湿的短发粘在脸侧,柔和了平日的高冷感,添了几分说不出的脆弱。
很少有人知道,金融行业一路势如破竹的天纵之才傅斯年,好似完全没有任何弱点的"第五家"傅斯年,恐惧黑暗。
灰色的小狗忽然激动地叫唤了起来,轻轻的蹭着青年的手背。
怎么了
傅斯年拧眉睁眼,却见到了一片意料之外的光亮。
是节目组的人找到这里了时间比他预料的要短上许多。
傅斯年冷静地思考着,但不得不说,当那束光一步步靠近,他原本绷紧的指尖也随之缓缓放松了下来。
直到,他看清了那一束光的来源。
少女身形纤细窈窕,在明亮的灯光中执着伞一步步走近。
灯光越来越亮,她的面容越来越清晰,于是滂沱的大雨好似都成了衬托她的背景。
唇红齿白,雪肤红唇,像是误落尘间的精灵。
她皓白的手腕处,挂着一根草编的手环,以及一串小型探照灯,驱散了如影随形的黑暗。
一根类似的手环,也安静地戴在他的手腕。
傅斯年轻轻触着被雨水打得有些蔫巴的手环草,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语言难以形容的情绪,莫名的安稳。
那一束光好像不仅仅笼罩着他的身体,更照进了他最深处的心脏,他的世界被缓步而来的少女逐步点亮。
阴冷和黑暗退去,转而是暖融融的一片。
从天而降的滂沱大雨被雨伞遮挡。
"傅斯年,你没事吧"唐棠小跑过来,执伞挡住了地上的青年,半蹲下身,在暴雨中提高音调询问。
傅斯年此刻的状态极为狼狈,但仰脸看着少女,他冷峻的眉眼却逐渐舒松,许久未出声的嗓子略有些干涩。
"没关系,我没事。"
"你在流血!"唐棠拧眉,"我现在给节目组工作人员发消息,他们应该很快就到。
她黛眉紧蹙,一只手执伞挡着密密麻麻的雨水,另一只手划开手机发送语音消息。
手机屏幕上的最后一条,是她发给陆锦溪和秦淮安的消息,只在成功和他们分离后的片刻。
【我听见了小狗的声音,应该是傅斯年,过来看看。别担心,我没事的。【链接∶位置共享】】
在大群中发了个"我找到傅斯年了,这是我的位置【链接】",唐棠随手将手机再次放入口袋中,拧着眉头查看傅斯年的情况。
他的手上和脸上都有浅浅的划伤,洇开一道血痕,但最严重的,还是脚踝处的红肿扭伤。
傅斯年仍是专注地看着她,轻声道∶"我没事,都是皮肉伤,脚踝处也没伤到骨头,只是暂时用不上力气,我能感受到。"
唐棠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松开眉头∶"但你脸上和手上的伤还在流血,而且没有医生,根本没办法确认究竟有没有伤到骨头。"
她眸光一亮,忽然想到了什么。
"下午的时候,宴清舒给了不少伤药给我,其中就有能用得上的。这样,我先扶你起来靠在我身上,尽量腿部不要用力。"
傅斯年动作微顿,但触及少女清澈的杏眸,还是点了点头∶"谢谢。"
"不客气。"
唐棠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半起身,靠在了自己的身上,又用干净的纸巾擦干了傅斯年脸上和手上的水。
小灰狗乖巧地下来,窝在了唐棠的腿边,一双乌溜溜的眼担心地盯着傅斯年。
幸亏唐棠带的伞很大,她微微调整角度,将小灰狗也完全笼罩在了伞面遮掩之下。
似乎感受到什么,小灰狗的尾巴晃了晃,依恋地蹭了蹭少女的小腿,只是双眼仍然眨也不眨地看着傅斯年。
橘黄色的明亮灯光将二人一狗完全笼罩,伞外大雨磅礴,伞内却温馨而宁静,像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唐棠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地擦干水渍后,将止血的药剂涂抹在青年流血的肌肤。
宴清舒的特质药效果极好,肉眼可见的,原本还在流血的伤口逐渐不再洇出鲜血,密密麻麻的疼痛也得到了安抚。
但傅斯年却能感知到心底泛开的点滴酥麻。
少女的指腹柔软细腻,触感温热,轻轻地碰在肌肤的表面。
那股柔软感好像顺着神经进入了最深的心底,抚平了全部的消极情绪。
他们的距离极近,他甚至能清晰地看见少女浓密卷翘的睫羽,湿漉漉得盈着晶亮的光,拨动了心弦。
"怎么样"唐棠抬眸,轻声问。
傅斯年倚靠在她的身上,能隐隐约约地嗅到浅淡的馨香,若有若无地环绕在身侧。
他敛下了眉眼∶"药的效果很好,谢谢你,糖糖。"
最后两个字,他的声音控制不住地低了两个度,添了几分自己也未曾明白的情感。
"不客气,真要说谢谢,还得谢谢宴清舒,这还是他亲手制作的止血药。"唐棠笑着解释,又准备去看他受伤的脚踝。
傅斯年微顿,拦住了她∶"还是我自己来吧……"
"可是你这样怎么自己来伤者没有选择的权利。"
唐棠无奈地摇头,劝解说,"几天前我也刚崴伤了脚,还算清楚怎么简单处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傅斯年没有出声,耳尖却逐渐染上了红色,他沉默着没有出声,阻拦的力道却慢慢松开。
唐棠掀开了他浸着水的裤摆,查看那一处红肿的脚踝,伤得比她上一次还要更加严重些。
"这是崴伤药,虽然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伤到骨头,但外面涂些这种药也没有关系,能起到基本的止痛效果。"
"嗯。"傅斯年低低地应了一声,指尖却在无意识中攥紧了衣摆。
唐棠一边小心翼翼地敷药,一边闲聊。
"说起来还有一件未解之谜,之前我受伤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竟然好心地在门前放了崴伤药,效果还蛮不错的,我用了第二天就好得差不多了,可惜没带在身上。"
她柔嫩的面颊上现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如果你只是扭伤的话,等之后回到别墅可以试用一下。
"嗯。"傅斯年指尖攥紧的力道更紧,心里却好像化开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蓦地,一个温润的青年嗓音在雨中响起∶"糖糖,傅斯年"
"是我们,我们在这里!"唐棠提高了声音答应一句,循声看去。
是宴清舒和柳姝。
逐渐走近,宴清舒看见了他们二人亲密相拥的姿势,浅棕色的眸底掠过一道幽深的暗光,又很快压抑下来。
"傅斯年受伤了"他半蹲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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