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入硝子懒得理五条悟没头没尾的话,耷拉着眼睛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她昨晚忙到半夜,今天还要写该死的报告。高层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都什么时代了竟然还必须上交纸质报告,烦得要死。

    没过多久,羽生空竹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五条悟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颜色瑰丽的眼睛灼热的像是有温度,仿佛要把他的衣服都给扒下来看看。

    “靠,五条悟,你要是眼睛有问题就戴上眼罩,吓谁呢?”

    被他看得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羽生空竹无比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说完就利落地从病床上翻下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以前那些暗伤都一并治好了之后由衷感叹咒术的神奇,转头诚恳对家入硝子说了声“谢谢”。

    “不用,份内的工作罢了。”家入硝子摆摆手,看了一眼对面瞬间精神起来的五条悟就无比头痛道:“你要是真想感谢我就赶紧把五条悟带走,我还要补觉。”

    羽生空竹看着她眼下的黑眼圈理解地点点头,转身大步往外走,迎着某白毛兴奋不已的眼神面无表情道:“有事出去说,想问就快点问,对了还有我的工资,别忘了打到我账户里。”

    “哎呀羽生君可真热情,那我就不气了。硝子回头见哦~”

    五条悟迅速起身跟上,家入硝子对他这种用完就扔的行为见怪不怪,打着哈气回去补觉。

    羽生空竹一直走到一处凉亭里才停下来,坐在木质的椅子上,长腿随意地搭在一起,略长的黑发遮住眼睛,漫不经心道:“说吧,想知道什么?我觉得六眼应该已经足够你知道大部分东西了吧?”

    “不不不,六眼虽然可以看出羽生君的咒术,但比起这个我更好奇羽生君这个人呢。”五条悟不气的一屁股坐在羽生空竹旁边,笑容有些玩味。

    他意有所指道:“不如羽生君就先解答一下,为什么会突然去救那个小警察,我还以为我羽生君就算知道会有炸弹爆炸也不会在意呢。”

    羽生空竹侧头看着五条悟,有些好笑道:“就不能是我突然同情心泛滥想要救人吗?你们咒术师不就是这样,宣扬强者去保护弱者。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

    “唉?听起来的确是个无懈可击的回答呢。”五条悟低低笑了两声,故作感叹道:“我记得杰叛逃之前也经常说这种话,我觉得你们会有很多共同话题哦。”

    有个蛋的共同话题啊!他要是跟一个叛逃的咒术师有共同话题,那他也就离叛逃不远了!

    羽生空竹差点没绷住自己泰然自若的表情,沉默了两秒之后咬着牙道:“五条悟你就不好奇我的咒术吗?”能不能问点关键的,非揪住这一点不放了是吧!

    “当然好奇啊,毕竟能像咒灵一样将负面情绪转化为咒力是一个多么惊人的咒术。”五条悟坦然承认,话锋却突然一转,整个人微微侧倾,深深望进已经恢复深黑色的眼睛,语气无奈,“可比起这个,跟世界相关的人更重要不是吗?毕竟我可是宣扬强者保护弱者的咒术师啊。”

    被自己的话生生噎了回去,羽生空竹懵了两秒,看清五条悟眼里的调侃才反应过来,狠狠将人推开,差点被气笑了,“五条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的很适合谈判。”

    “谢谢夸奖,毕竟我可是最强的。”五条悟悠悠然坐好,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满脸写着你眼光真不错。

    “输给你了,我坦白。”羽生空竹叹了口气,向后靠在竹制的椅背上,“今天那个警察,也是和这个世界相关的人之一,只不过,他和你不是同一个世界。”

    “不是一个世界?”五条悟反问。

    “这样吧,打个比方。”羽生空竹指尖在空中滑了一下,两个由咒力形成的小人出现在半空,一个穿着警服,另一个则穿着咒术高专的校服。

    五条悟看着这两个活灵活现的小人,瞳色微微加深,目光探究地看向羽生空竹,脸上总是吊儿郎当的笑容被收起,叫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羽生空竹就当自己什么都没注意到,操控着两个小人活动起来,讲解道:“就像是两本同样以日本为世界背景的小说,虽然处于同一片空间,但世界观截然不同。不过大部分情况下,两份剧情之间不会互相影响。”

    “而我在那座楼上,看到了那个警察会被炸死,之后又是一连串蝴蝶效应,我也说不太清,但总之就是结局不太好。”

    说到这儿,稍微停顿了一下,羽生空竹闭了闭眼平缓突然加速的心跳,一字一句缓缓道:“而我在那个未来里,看到了我弟弟的死亡。”

    五条悟眼里顿时流露出一丝了然。

    的确,这个世界上能值得羽生空竹拼死也要护下的人,也只有那个小鬼了。

    “好吧,这个话题暂时略过。”五条悟比了个ok的手势,转而好奇地去碰了下空中的两个咒力小人,六眼看了又看,最后忍不住说道:“还真是和咒灵没什么区别,就是没有攻击力。能随手捏出一个咒灵,羽生君,你这个咒术可真是……催命啊。”

    五条悟说这话当然不是没有依据的,以他对那些烂橘子的了解,如果让他们知道世界上有一个人的咒术可以制造咒灵,绝对会马不停蹄地判他死刑,一秒钟都不会拖延的那种。

    “别玩了。”瞥了一眼把咒力小人捏在手里东戳戳西按按,玩得不亦乐乎的某个不靠谱咒术师,羽生空竹一挥手将咒力打散,没好气道:“你现在不应该问问我让炸弹消失是用了什么方法吗?”为什么这人总是会歪重点啊!

    “这个嘛,我本来是想等羽生君自己想说的时候主动说出来的。不过既然羽生君都这么邀请了,那我就不气了。”五条悟有些遗憾地拍了拍手,完露的六眼发出细微的光芒,“不过光是说未免太麻烦,不如我们来打一场吧,这样就直观多了,怎么样羽生君?”

    “也行。”

    羽生空竹对这个没什么意见,跟着五条悟来到一片训练场。一边走一边回忆爆发出术式的感觉,试探着控制体内的部分咒力渐渐汇聚于指尖。

    而站在他对面不远处的五条悟意兴盎然地等待着,六眼之中,羽生空竹的体内的咒力正在被“分化”,一部分咒力被调动起来,而六眼却并不能分出这些咒力的特殊之处。

    连六眼都无法分辨的东西,真是让人,兴奋不已啊。

    五条悟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瞳孔一再收缩。而这种激动又在羽生空竹手里出现一把通体血红的匕首时达到巅峰。

    只见羽生空竹抬起胳膊用这把匕首在空中轻轻一划,空气就像是被划破的纸张那样出现一道缝隙,紧接着,那道缝隙迅速扩大成一个圆形的漩涡,巨大的吸力轻而易举将附近的树木拔根而起,卷起的狂风吹乱了五条悟的头发,却更加助长他眼中熊熊燃烧的战火。

    “术式顺转——苍,术式逆转——赫”

    随着声音的落下,一红一蓝两个咒力团出现在五条悟背后。然而仅仅只是这样,羽生空竹都能感受到那其中的巨大威力,强力的压迫感让羽生空竹感到一种心惊肉跳的刺激,不过这不是害怕,而是极致的兴奋。

    “虚式——茈”

    五条悟缓缓双手合十,两种截然相反的咒力开始融合,不停发出剧烈的碰撞挤压,强力的能量波同样掀起一阵狂风,将周围的树叶尽数震落。

    两团同样深不可测的咒力遥遥对峙,引起的巨大的波动让高专里所有人都忍不住驻足,而待在校长室的夜蛾正道更是满脸震惊,深深望向异动源头的地方,难以置信的自言自语:“居然是茈,悟,难道你终于发疯了吗?”

    五条悟缓缓吐出一口气,做出一个向前推的动作,充满危险因子的咒力球飞出,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达几米的凹痕,势如破竹般向那个漩涡飞去。

    结果会怎么样呢?到底是我的茈更胜一筹,还是羽生君的术式会完全吞下,真是个让人想想便会热血沸腾的答案。

    五条悟望眼欲穿地等待着结果。而羽生空竹看着那团不断逼近的巨大咒力球,脸上未曾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恐惧,反而是全然的兴奋。

    只见“茈”眨眼间就来到漩涡最中心,强大的吸力源源不断的吞噬着组成茈的咒力,而苍与赫形成的巨大冲击力也不停试图撕碎这个黑洞。在长达五分钟的僵持以后,终究是茈棋差一招,被黑洞彻底吞噬。

    而这之后,这个仿佛有着无穷无尽吸力的漩涡也终于支撑不住地消散,羽生空竹和五条悟遥遥对视,那种势均力敌的感觉还在不停刺激着两个人的神经,让他们处于极度亢奋状态,如果不是看到匆匆赶来的夜蛾正道,或许他们还会再打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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