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进行的很顺利,我想大概率是因为用咒力供了鬼舞辻这么多年,身体对控制咒力的流动十分熟悉。
是的,鬼舞辻这个渣宰之所以没怎么吃过人,却还是活蹦乱跳了那么久,全都是因为身体在源源不断地供给他养分。
这点我没办法控制,不过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在前不久消失。咒力的侵蚀日积月累,最终将这个几乎要和我融为一体的家伙彻底淹没同化。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可以当作一个被我吞食掉的咒灵。
只是这次吞食的过程有点长。
可惜吞掉的鬼舞辻没办法变出来让我泄愤了。
比起训练,更让我感兴趣的是这些五花八门的影片。长时间的离群索居让我对这些东西几乎一无所知,除了恐怖片,每一部都很吸引我。
家庭伦理、改革发展、枪炮战争、压迫反抗和青涩恋情都给了我一些不一样的启发。
话说哥哥有没有恋人呢?如果有的话会是硝子医生吗?
我也许可以找一找哥哥在高专之外的人际交往——前提是要出得了校门。
但我没想到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昨天五条悟说要带我出去的话竟然是真的,路上也没有任何人阻拦,很轻松地就踏出了结节。
我有些怔愣,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五条悟背对着我,却很神奇的知道我在想什么:“没问题的啦~我带出来的人谁那么不要命,敢拦啊?”
我蜷缩着手指,心里冒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正在长出来的断肢,酥酥痒痒让人抓不到重点。
前来接送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憔悴的眼镜男,他告诉我他叫伊地知洁高,是五条先生的辅助监督。
我不明白辅助监督是什么,默默抬头忘向了五条悟。
他打了个响指,语气轻快:“辅助监督就是带术师前往任务地点的司机啦,无论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让他们去做哦!”
伊地知暴汗,连忙补充解释:“辅助监督匿属“窗”,还承担了情报和后勤扫尾工作,夜蛾小姐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也会尽量满足。”
我打断他:“叫我御迭。”
伊地知顿住,立马改口:“御迭小姐。”
而后他不再开口,而且看起来紧张的要命,生怕有人把他给吃了似的。车里气氛逐渐沉淀下来。
车窗外的景色化成一道道彩色的线条,飞速从我眼前划过。轮胎摩擦地面造成的白噪音让我昏昏欲睡。
五条悟平静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小御迭为什么不愿意被称呼为夜蛾呢?”
我把脑子从迟钝的状态里抽离,垂下眼睛答道:“突然改姓,不习惯罢了。”
他不再问下去,而是转过头,声音变得兴奋起来:“对了对了,今天我们要去见一个孩子哦!老师我可是他的监护人呢!”
我不感兴趣,随口敷衍:“是吗?没想到老师已经有孩子了。”
五条大声否认:“不是啦不是啦,这孩子是他老爹死之前交代给我的啦!花了我足足十亿!”
我挑了挑眉,联想到之前他死皮赖脸要我叫他哥哥的事:“该不会是你把人家爸爸杀了还要抢他的孩子吧?”
五条悟很惊喜:“这你也能猜到?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学生,肯定是天下第二聪明的吧?”
我:“?”
真的假的。
这人怎么这么喜欢捡一些仇人家的孩子养。
但在见到伏黑惠之后我意识到,与其说是他养小孩儿,不如说是伏黑养他。
他竟然把任务丢给我们两个,自己跑去甜品店排队去了!
是个屑。
伏黑惠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耷拉着眼,招呼我跟上。
他看起来不太喜欢说话,顶着海胆一样的头发,有一句没一句的向我交代任务。
我有点好奇头发扎不扎手。
我们的目的是前往杉泽第三高中,回收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加固封印。情报上说它位于操场的百叶箱里。
……槽多无口。
更离谱的是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不见了。
你们高专给情报都这么随意的吗?
我隐约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漫不经心的笑声,眼看着伏黑惠都要把手机捏碎了,从牙缝里蹦出来三个字:“……揍你啊。”
“不回收可不准回来喔~”
伏黑惠带着我翻进了教学区,就在和一个学生擦肩而过的时候,我们都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咒物气息。
同时,我感受到了熟悉的咒力波动。
我停下脚步,短暂的和伏黑交代了两句,头也不回的往反方向跑去。
伏黑惠看着我和那个学生飞速离开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去追那个学生。
我围着这里绕了几圈,在一片小树林里找到了老熟人——花御。
我们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我隔了一段距离,站在它对面,恍如隔世:“好久不见,花御。”
花御递给我一朵花,带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我见到你哥哥了。”
我呼吸立马急促起来,三两步拉近距离,密密麻麻的问题如雨点般劈头盖脸砸下。
“他在哪里?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好的?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
我说不下去了,几乎要落下泪来。
这些问题的答案其实我都知道,他要是情况还好,来这里见我的就不是花御,而是他本人。
我一直都不敢想,哥哥落在别人手里,会遭受怎样的折磨。
哥哥是那样一个自由、不羁的人,他有着强大的实力和一颗无比瑰丽的心灵,怎能被人所操控和折辱。
他会因为我的无能和懦弱而失望吗?
毕竟,我身上这副和哥哥相连的血脉,无时无刻不在向我求救啊……
我忍不住蹲在地上哽咽,破碎的字眼从喉咙里溢出来。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花御迟疑地在我旁边蹲下,宽厚的手不停地摸着我的头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落入了一个带着草木清香的怀抱。
它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用藤条和花朵给我编了一个简单的头发。
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地划过脸颊,落在它的树叶上,又被慢慢吸收,叶子变得更加苍翠。
我心神大恸,压根注意不到别的,回过神来就只能仰望着花御,希望它能够再多说一点。
花御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哥哥还没死,但是脑子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脑花占了,目前仅仅能维持在“还活着”这样一种极限的状态。
这种情况下,哥哥度过的每一秒都是在走钢丝。
深渊在侧,薄冰难履。
不能再拖下去了。
花御扶着我站起来,等我缓过眼前的一阵黑暗后自觉退到了一边。
我咬咬牙,恳切地请求花御,暂时不要将我的存在告诉那个冒牌货。
咒灵和咒术师和天克的死敌,花御或许和那个冒牌货达成了什么合作,愿意将哥哥的消息告诉我已经是冒着很大的风险了,我无法再要求一些别的。
花御点点头,告诉我附近有几只比较厉害的咒灵已经被它打成半死,已经堆在一起了,我可以拿去吃。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它的身影消失。
这是……被投喂了?
没想到这么久不见,花御还是没有改变这个习惯。
在我吞下几个咒灵球,准备去杉泽第三高中汇合时,却在校门口碰见了流了一脸血,还背着一个男子高中生的伏黑惠。
而五条悟在旁边闲适地吃着甜品。
伏黑,真可怜。
五条悟一见到我就一脸不爽地窜了过来,用拿着甜品的手对我指指点点:“好啊小御迭,在老师辛苦排队的时候你却偷偷找人去做发型了吗?”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五条老师,这句话还是由伏黑同学来说比较合适吧。
我没理他,而是歉意地看向伏黑惠:“伏黑同学对不起,刚才发生了一些我必须赶过去的情况,没能顾得上这边,真的很抱歉!”
我鞠了一躬。
他叹了口气,让我不要放在心上,不是我的问题。
我点了个赞,全是屑老师的问题。
五条悟在这方面反应倒是很快,瞪大了眼,不敢置信我们两个当着他的面就开始说他坏话,嚷嚷着麻辣教师不会有错,这些都是为了锻炼学生。
闭嘴吧五条老师,伏黑同学额角上青筋都冒出来了。
伏黑惠状似不经意间扫过我明显哭过的眼睛,踌躇了半晌,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开始磕磕绊绊地安慰我:
“你那边是几只一级和特级咒灵吧,解决掉这些已经是帮了大忙了,不用自责。”
我惊讶抬眼:“欸!”
他不好意思地别过眼,咳了一声:“我是说,你……很厉害。”
我“噗嗤”一下笑出来。
他见我不再端着那副忧愁悲伤的姿态,表情也好看了很多,但看起来还是很酷。
五条悟不甘自己被冷落,强行挤进我们中间,一手揽住我的肩膀拍了拍,用另外一只手把他买的甜品塞进我嘴里。
我一时不察,被甜腻腻地味道包裹了全身。
一边的伏黑享受了和我同样的待遇,并因为没有手反抗而摆出了死鱼眼。
“谁能受得了你吃的甜度啊!这种程度的甜根本不是人能吃得下的吧!”
不,我舔着牙齿上残留的奶油,在心里悄悄反驳。
还挺好吃的,像是想象中云朵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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