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当时五条悟的感觉,尽管已经提前知道了杰被人夺取身体的事,但亲眼见到还是让人难以接受。来自六眼的所有情报都显示这就是夏油杰本人,但五条悟的灵魂却一直在否定——他不是杰。
在羂索话音落下的刹那,双方同时有了动作。飞速就位的佐藤进和早川海见念出了咒语,胀相先发制人对上了里梅,狱门疆落地,随着一声【开】,一只巨大的眼睛出现在了众人中间。
那一刻五条悟放空了大脑,强迫自己不去想任何有关夏油杰的那三年。
羂索用着夏油杰的声音,不急不缓地走近:“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根本不会走到这一步呢?如果不是你当初太过迟钝什么都没发现,我根本就不会叛逃……如果不是……”
不对劲,他是在用术式!!
怎么回事,我身上所施展的咒术一直都在运转,并没有问题,按理来说羂索不应该能用咒力是天元!!这个老东西,我暗骂一声,整个日本都在他的笼罩之下,借羂索一点咒力完全是信手拈来的事。
能让人陷入负面情绪当中的术式十分特殊,稀少到我看起来是该死的眼熟——应当就是当初在横滨那只无法彻底祓除的咒灵!
我不知道他具体是怎么做到的,但现在的情况对我们十分不利。我咬破舌尖,清醒过来:
“五条悟!!”
精神系的术式,对于整天与负面情绪打交道的咒术师来说简直是特攻,强如五条悟也冷不丁陷入了恍惚。
时间紧迫,谁知道这时候他脑内的时间过去了多久,我直接在他身边放了个炸弹咒灵,在爆炸的刹那他清醒过来,瞬息之间踏出了四米的半径,一发茈已经出手。
在同一秒,我拿刀划破了脖颈上的大动脉,鲜血如注,消失了几百年的秘术重现天日。不止是我,还有佐藤进和早川海见,三人的生命力同时被抽取,在五条悟的虚式落在夏油杰身上的瞬间将其修复。
三十秒
羂索的本体暴露出来,他张开嘴狂笑着,面对飞速靠近的我没有丝毫慌张,反而主动探了过来。他的手上爆开火花,被压缩到极致的咒力极之番吸引力逐渐加大,仿佛临死前的挣扎,又好像胜券在握的烟花。
二十秒
我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这样的反应,一定哪里有问题!
被抛在十几米开外的狱门疆幻象突然消失,五条悟瞬移靠近,想要将我带走。一直被羂索捏在手里的真正的狱门疆早已被悄悄打开,静候猎物自投罗网。
十秒
我临时下了个帐,动用束缚压制,拒绝了五条悟的靠近,孤注一掷地扑向夏油杰,在状态极差的情况下,一手劈开了羂索本体所在的位置。
身体超负荷,由血脉施行的禁术开始反噬,咒力逆流,我拼命将范围控制在左手,紧接着我整条手臂被炸得血肉横飞——这次的再生十分缓慢。
七秒
身边凭空出现了一个陌生的术师,额头上依旧有着缝合线——还是羂索。他的眼睛里藏着愕然,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手上的动作,青色的日轮刀破胸而出,直接洞穿了我的心脏。
他灰色的眼睛注视着我,嘴里念出奇怪的咒语,真正的狱门疆【开】。
我学艺不精的结节开始溃散,五条悟破帐,一手擒住了撤退的羂索,输出最大的茈瞬发数次,把一切都轰成了碎屑。
四秒
从羂索嘴里冒出的声音加速了时间的流逝,不,只是加速了我意识里的时间,或许是用术式加强过的催眠。不过我没有在意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前面倒下的人身上。
我颤抖着手,操纵咒灵一刻不停地划开手腕上的血管,将血液喂进夏油杰的嘴里,最终手臂脱力痉挛。
两秒
夏油杰没有反应。
我绝望地看着面前这一切,心里一个熟悉的声音放肆地恶意嘲笑,说这一切都是异想天开。
一秒
狱门疆张开的巨大眼眸锁住了我,封闭了我身上全部的咒力和术式,连同怀里的哥哥一起。
我没有反抗。
失去了咒力的压制,逆行的血气翻涌,我嘴里涌出大片大片的鲜血,仍在外的几只咒灵暴动,无差别向我发动袭击。
“御迭!!”
在被咒灵吞噬前,红色的光悄悄包裹住了我们。与此同时大张的狱门疆关闭,两个人原地消失,只留下扑了个空的咒灵。
这一个晚上过的惊险又混乱,当五条悟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所有人都如同吃下了定心丸一样松了口气。
五条悟在十五分钟内解决了涩谷所有残存的咒灵和诅咒师,只是一切尘埃落定后,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学生们一起混科打岔。
冥冥看着还未到场的夜蛾御迭,摇着头叹了口气,拍了拍歌姬:“那五万我退给你吧。”
真希环顾四周,也意识到了什么,扛着御迭交给她的咒具,大声喊住了五条悟:“悟!御迭呢?她在哪里?”
野蔷薇和悠仁也围了上来,眨巴着眼:“对啊御迭呢?这个笨蛋不会出什么事吧?”
熊猫智慧地摸了摸下巴,头上亮起一个灯泡:“我知道了!一定是先回去了吧?毕竟御迭有可以飞的咒灵,速度比我们快很多哦!”
“不是,”五条悟转身摊开手,巴掌大的狱门疆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在这里。”
众人齐齐惊呼:“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五条悟原地画了个传送阵,将高专一二年级的学生们带回了高专。夜蛾正道不出意料地守护在薨星宫外,看见几个孩子都完好无损地回来,提着的心才放下。
“悟,都解决了吗?”威严的校长手里拿着丑萌丑萌的咒骸问道。
五条悟一言不发,抬脚就闯薨星宫,夜蛾正道皱着眉拦下:“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五条悟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向出现的天元,语气漠然:“打开。”
天元摇头,解释道:“狱门疆是活着的结节,有两个门,正门和后门。羂索找到的门是正门,我这里掌管着的【里】是后门,但是开门的权限一直在羂索手里,就算是我,也打开不了。”
他又及时补救:“想要从后门打开需要两种咒具,一个是强制消除一切术式的【天逆鉾】,另一个是让术式效果发生紊乱互相抵消的【黑绳】。然而【天逆鉾】早在十一年前就在海外被封印破坏,【黑绳】也于去年年底……被销毁。”
“第一件咒具没有销毁,”五条悟重复强调:“【天逆鉾】只是被我封印了。”
天元和他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悠仁不明所以,追问:“所以御迭是在狱门疆里面吗?那事不宜迟,老师你把天逆鉾封印在哪里,我们快点去取吧!”
五条悟飘忽地移开了视线,小声回答:“太平洋。”
?
“什么?悟你说的太小声了我没听清。”真希微笑着,刀已经架在了五条悟脖子上。
惠一拍额头,他就知道。
“你是说,”夜蛾正道手里的咒骸被捏成了扭曲的样子,本人的表情和咒骸如出一辙:“出一趟门,你不仅把御迭弄丢了,还让她被封印,现在就连唯一可以解除封印的东西都被你丢进了太平洋???”
五条悟摸摸鼻子,心虚地点头:“现在看来是这样没错。”
“什么叫做‘是这样没错’啊!”人格修正拳久违的落在了软趴趴的白毛头上,周围人一片叫好:“快点给我捞回来!你就是游遍整个太平洋,一寸一寸地搜也要给我找到!!混账东西!!”
五条悟抱头鼠窜:“夜蛾老师我错了!!我会找到办法的!!”
“一个月还没见到御迭你给我提头来见!!!”
天元:……
当天下午,跨洋飞机落地。
乙骨忧太打开手机,费解的看着五条老师给他发的信息:【忧太现在在飞机上吧?应该是在太平洋上空?太好了,忧太直接跳下去和老师一起找东西吧,十一年前不小心落下的,很重要很重要,一定要快速地找到!】
他皱着脸,看了两分钟,还是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东西丢了十一年才想着找,而且还丢在太平洋中心这么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
身后有人走近,他敏锐地回头,见到是真希和棘,下意识露出了笑容:“嗨!好久不见!”
两个人轮流有气无力地打了个招呼,整个人仿佛被抽了精气。
“呃,你们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真希伸个懒腰,领着两人往外走:“别提了,今天凌晨有人在涩谷搞大范围袭击,现在听说是针对悟搞出来的圈套,熬了个通宵,累死了。”
“欸,”忧太半晌摸不着头脑:“那五条老师没事吧?还有简讯上说的另一位特级术师叛逃又是怎么回事?”
“……他能有什么事,这些路上慢慢和你说。”
是的,因为出了御迭被封印这样的大事,夜蛾校长昨天已经威胁五条悟将一切他知道的事情都和盘托出了,其中还包含了后来找上门来的佐藤进和早川海见补充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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