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无惨不悦地在无限城里等待,尖锐的指甲把桌子扣出了好几个洞,回头又觉得心里烦躁,一掌把柱子捶了个对穿。
差点被被木屑戳到眼睛的鸣女敢怒不敢言,只好放空自己的大脑,免得被暴怒中的老板爆头。
偏偏一样等在下面的童磨不喜欢安分,看到猗窝座迟迟未到,扇子一遮就开始哀叹:“哎呀,听说有上弦死了,该不会就是上弦叁的猗窝座吧?这可真是不幸,作为同僚的我感到了无比的悲伤呢。”
他故作伤心地呜呜渣渣了半天,不但一滴眼泪没掉,甚至金扇下面嘴角都快翘到飞起。
见没人理他,童磨又找上弦壹黑死牟搭话:“黑死牟阁下,不知您最近可还安好?有抓到味道可口的人类吗?我推荐你试试少女哦,她们口感鲜嫩,流淌的血液里也满是香甜的味道呢。”
黑死牟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见状,童磨眼睛一弯,笑意盈盈地收起折扇,还想说些什么,结果下一秒视线倒转,鲜血从脖子的断口喷溅出来,险些将旁边的上弦五玉壶浇个鬼血淋头。
鬼舞辻无惨瞪着一双猩红的大眼,一脸暴躁,额角都冒出了青筋:“给我安静点。”
童磨自力更生地安好自己的脑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抱胸站在了一边。
这时空间一阵波动,鸣女弹起三味线,将猗窝座传送了进来。
他一见到浑身血污的童磨就嫌弃地“啧”了一声,然后才单膝跪下,向鬼舞辻报道。
鬼舞辻矜持地扬了下下巴,权当回应。
童磨见上弦肆和上弦陆还没来,又忍不住想犯贱,尤其是在有死对头在的情况下。
“猗窝座阁下,”他笑嘻嘻地转头:“最近还是不肯接受我的推荐吗?十四五岁的少女肉质最好哦……”
猗窝座“哼”一声:“我不跟疯子论长短。”
“欸—”童磨兴味地睁大了眼:“好过分,怎么能这样说我啊,我可是将少女们引向极乐的大好人!”
猗窝座嗤笑。
“好了!”
鬼舞辻终于忍不住了,一视同仁地将两个人都削了一遍,整个人阴郁而暴躁地将鸣女拎起来,给她注入了鬼血:“那两个废物落单死了,即刻起,你就是新的上弦肆。”
童磨继续问:“那上弦六呢?”
“出来吧。”
从旁边的黑暗中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一个白发少年出现,古井无波的小脸微微向鬼王低头:“是。”
曾经的下弦伍,如今新的上弦陆——累。
“那么,我所制定的计划,大概就是如此。”我走了一枚黑子,等待对面的人落下一子。
产屋敷耀哉捏着白棋,下在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地方:“这样的话,夏油先生的安全能否保障呢?”
“这个不用担心,”我轻笑:“最近游历的日子里他实力也恢复不少,想杀他,上弦前三必出其二。”
“而如果是面对鬼舞辻无惨,只是单纯自保也不是什么难事。”
产屋敷耀哉又看向我:“那你呢?”
我扬起眉梢:“我?那就更不用担心了。这世间没人能杀了我,在我眼里上弦和下弦也没什么区别,哪怕是鬼舞辻也只有拼命逃窜的份。”
“他也知道这一点,因此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拖住我,所以大概是除了他自己以外的所有鬼都会来找我吧。”
听了我详细的解释,产屋敷耀哉面露担忧,提出了反对意见:“我知道你很强大,但若是只让名雪小姐一人对付众鬼,不仅是我,就连各位柱都不会同意的。此计危机重重,还请一切以自身为重。”
我无奈地摇摇头:“我所言句句非虚,都是十分有把握的事。你若实在不放心,大可以让几位柱在一旁掠阵,不过到那时,我就不再负责他们的安全了。”
他叹口气:“我正有此意,名雪小姐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即可,鬼杀队定会全力支持,只是辛苦名雪小姐了。”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此时距离我定下的三月之约还剩不到一月。
自从上次祓除上弦六后,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上弦的消息了,倒是鬼杀队的柱们不断有斩杀下弦的消息传来。
——所以,是都躲起来了吧?
鬼舞辻和我交过手,自然知道零星几个鬼在我面前完全是送菜,唯有群起而攻之方能拖住我的脚步,因此对于上弦鬼分外珍惜。
具体表现在最近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在外面转悠了一月也没什么发现,甚至连百姓都开始欣喜于风平浪静的生活。
这点时间也不能浪费,作为计划的重要诱饵,夏油杰可不能真的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孱弱。
我给他抓了很多咒灵,无视了他快要灵魂升天的表情,逼迫他吞了数量不小的咒灵玉。
夏油杰虚弱地抓住我的手臂,企图逃脱这样的地狱:“够了,御迭,真的够了,这样就已经可以让我保护好自己了。”
我不为所动,指着面前打残的咒灵,语气残酷得像是万恶的资本家:“杰你快点,再磨蹭下去咒术界的人就要来了。”
夏油杰——卒。
至于计划,嘛,这是个在我看来粗糙到不能再粗糙的计划,不过考虑到鬼舞辻本人的智商,也就不奇怪了。
若是只我一人,那么鬼舞辻绝对不会主动现身,就算是经受不住青色彼岸花的诱惑而孤注一掷,那也需要经过很长的压抑和铺垫。
但是有夏油杰在,就不一样了。
除了上弦六那次,他基本没出过手,脸色苍白,看起来就是一副身体不好的样子。在我形成绝对威慑的情况下,鬼舞辻自然而然会将目光转向他。
鬼舞辻这个人极度胆小又极度自负,这时只要夏油杰落单,鬼舞辻必定会试图袭击他,毕竟在他看来,夏油杰算不上什么威胁。
而只要他主动现身,我就有把握干掉他。
我认为对于鬼舞辻无惨来说,一株他追逐了千年的青色彼岸花已经具备足够的诱惑,但产屋敷曜哉却不这么认同:“鬼杀队与鬼之间的争斗已逾千年,要说谁对鬼的了解较深,我想我能算得上一个。”
“鬼是一种狡猾的生物,统领他们的鬼王在这一点上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为防生变,我和夏油君一起去。”
我讶异:“做诱饵风险极高,就连哥哥我也是确认了他的实力才制定了这样的计划,如果家主也去的话,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产屋敷曜哉微微一笑:“如果真的能把鬼舞辻无惨引出来,牺牲我一个人又有何妨?有我在,鬼舞辻对于这次计划的戒备和试探会大大减低,因为他不相信有人会愿意为此付出生命。”
“这样一来,名雪小姐就更有把握了吧?”
我直视他的眼睛,尽管上半张脸快要被诅咒侵袭,但仍旧透露出来不可撼动的坚定。
“那好吧,”我垂下眼睛:“不过这样一来至少得有四位柱跟着,否则我是不会同意的。”
他落下一枚白子,轻声道谢。
“打吃。”
尚在蝶屋的几位柱对他们敬爱的主公的谋划一无所知,一个个都被蝴蝶小姐训成了焉头巴脑的狗尾草。
“你!不死川!”蝴蝶忍气得忘记了习惯性的敬称,冒着黑气将不死川实弥按在了床上:“你还没恢复!不许乱跑!”
风柱不死川实弥一脸桀骜,表示自己身体好得很,这点小伤根本不足挂齿,现在马上就可以出院。
蝴蝶忍,不,蝴蝶忍无可忍!
风柱先生被蝶柱一手刀劈晕在了房间里,旁边的几个小姑娘一脸崇拜地看着能将风柱大人劈晕的忍大人,一个个眼里冒出了奇异的光——原来在面对不听话的病人的时候还可以这样制伏,她们学到了!
忍小姐,打开了了不得的开关呢。
还有一位来蝶屋治疗修养的是蛇柱伊黑小芭内,他倒是很听话,乖乖呆在床上,没有惹麻烦。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平时的形象比较孤僻,没什么人敢接近。
他看着努力平息怒火走进来的蝴蝶忍,再联想到附近传来的喧闹,很自然地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不过他不是来说这个的。
伊黑小芭内用手指轻轻抚摸缠绕在他手臂上的蛇,问道:“我看到名雪小姐回来了,有什么消息吗?”
蝴蝶忍关上门,动作娴熟地换药:“是来和主公大人商讨对鬼舞辻最后的围剿的,时间预估就在之后不久。”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一个怎样惊人的消息。
伊黑小芭内下意识环顾四周,用出色的感知确定了附近没有其他人后才松了一口气。他沉默半晌,才慎重地提醒道:“这件事干系重大,在真正尘埃落定前,不要对其他人提起。”
“嗯。”蝴蝶忍神色沉稳,只有紧紧捏住托盘的指尖能泄露出她并不平静的内心:“我知道,这件事暂时只有我知道。不过天音夫人在几天前就和我说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伊黑小芭内沉吟,喃喃自语:“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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