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星尘始终不明白,像肖星宇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考长川,虽然长川不算太差,但绝对没有优秀到能让肖源注意的程度。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或许肖星宇也曾反抗过,在向肖源提出报考长川之后。
但理由呢?不可能是为了自己,雷星尘深知这一点。
肖星宇:“我想考长川。”
“理由。”
“这还需要理由吗?好吧,我是为了”
“别说是为了我,我可不信。”
“不是因为我父亲。他曾是长川大学的学生,可他对于长川却是只字未提。我想离他近点,我想更了解他一点。”
“他是长川的!你怎么知道的?”
肖星宇拿出一张略带黄斑的旧照片,这是一张四个人站在长川大学门口的合影,肖源笑的很灿烂,从未见到他这样过,但上面除了肖源和一个女的,另外两个人有关脸的部分被撕了,似乎有人刻意地不让别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但光看身形可以看出,被撕毁的两个人是一男一女,而且和肖源关系很好。
“我怎么看这个人这么眼熟呢?”雷星尘指着照片上那个被撕毁的男人说道。
“你这照片是哪来的?”
“是我在我家阁楼找到。我想知道照片上他笑的那么开心,为什么会”
他还没说完,从后方传来:“我当你大晚上的跑出来干嘛,原来又是因为他。”
这熟悉,听起来令人气愤的语气,是余安,他站在路灯下,一脸不屑地看着两人,而后迈着大步走过来。
肖星宇:“我以为你不会跟出来。”
雷星尘:“余安?你怎么在这?”
“别搞得跟我们很熟一样。肖星宇,学校晚上过十点是不许出校的,被发现是要扣学分的。”
肖星宇:“我知道。但你不也跟出来了吗?”
“我我只是不想你输给我是因为违反纪律,我要赢得堂堂正正!还真没想到你会跑这么远!整整7公里还是徒步!还得在走回去,你知道老子有多辛苦吗?”
雷星尘躲在一旁弱弱地说了一句:“你其实不用跟来的,要想跟他一起扣分,只要偷偷出来就够了。等等话说回来,星宇你是走过来的!你不累吗?”
“不算吧,中间一段距离扫了辆共享单车,因为这个点老付,也就是我家司机,他应该已经下班了,不好意思麻烦他,就自己走过来了,就当散步了。”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老贺也真是的,叫人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就请这么点东西,回头我说他。
气氛略显尴尬,肖星宇与余安之间似乎又发生了什么,可以看出肖星宇有些事情想问清楚,雷星尘在有点不太合适。
雷星尘也非常自觉,福叔端着烤肠过来的时候,雷星尘让他帮忙打包一下,纵然他一脸懵逼没搞清楚状况,但还是为他打包了。
雷星尘拎着打包盒朝他们挥了挥手,对他们道别。
就这样,他一个人消失在了街的尽头。
雷星尘来到他翻出来的那面墙,先是把打包的烧烤扔了过去,因为墙对面是草地,所以他并不担心会把它摔坏。
然后他艰难地爬上去再跳下来,可烧烤却不见了。
而这时,他面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一边皱着眉一边吃着烤肠,看起来好像很疑惑。
“雷星尘?”
这声音是那么地耳熟。月光透过树叶撒在那人的脸上,雷星尘这才认出了他。“建建国同志!”
“刚才闲的没事在操场上散步,没走多久就听到这边有什么东西掉下来,刚打开你就跳下来了。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吧。”
“习惯是慢慢养成的嘛。”
“老、实、交、待!”
……
两人一起在操场上散步,雷星尘向他说明了刚才的事。
杨建国若有所思地说道:“参军对他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也许有些人真的不适合学习,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喜欢逼你们学,因为你们自己不想学,我硬要教也没用,不但学不好,还惹的你们讨厌,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才不干嘞。”
“所以现在同学们都喜欢你啊,不像老孟,明天布置那么多作业,都快写吐了。”
“人家用的是题海战术,这很正常,虽然我不用。”
“嗯,这是我没想到你会同意他去参军。”
杨建国冷笑道:“我不答应有什么用?我说过了,他不想学硬教没用。我只是你们生命中的一个班主任,是经历三年就该遗忘的人。我的义务只有传授我的知识给你们,至于你们的路,你们还得自己走。这么说吧,就算是咱班班长毕业后要学土木工程,我也是没有义务阻拦的。”
他们班长赵权,绝不可能去学土木工程,他跟余安是一个德行,他不容许自己比别人差,所以能看到他时,他就在看书。
但因为没有像肖星宇一样的竞争对手,所以他比余安相对收敛。
“他要是会学土木工程,老雷都能减肥了。”
“那你呢?听贺之州说你要考长川?唔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你在班里属于中上水平,如果再努力努力还有很轻松的。但是长川的数学系会相对于”
因为杨建国曾去过长川大学当过两年教授,最后觉得当了教授以后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的,让他感觉特别不舒服,然后就辞职跑到这么个地方当一个平凡的数学老师。
而雷星尘好的科目也就是数学了,于是他本能地认为他想报考数学系。
而当他听到他想报天文系时,显得有些惊讶。
他清了清嗓道:“长川的天文放在二十年前的确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但现在连续两年没人报考天文,他们内部正在讨论要不要删除这一学科。”
“删除!”
杨建国压了压手让他不用那么激动:“听说,听说的!这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学天文嘞?”
“以前是喜欢,现在、我想知道一些事情。“
“……”
一些事情,指的是他的妈妈,老雷说有些事情等他以后会明白的,什么时候?等到自己真正接近真相的时候。
杨建国伸了个懒腰,稍有困意,眯着眼睛说道:“天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说罢,就把吃完的烧烤签子连带塑料袋一起塞给雷星尘,自己朝着教师宿舍走去。
“建国同志不亏是你……!”
……
幽荡的街道上,余安刻意地与他保持着近三米的距离。
肖星宇:“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
“你的成绩。”肖星宇站住了脚步,转过头看着他。
最近几次测试考,余安的成绩与之前的大相径庭,老师问他怎么了,他也只是咬着牙什么也不说。
“关你什么事?我只是这几天没休息好,你等着吧,下次考试我不会输。”
“不对,你有心事,看你考试的时候心不在焉的,要是遇到什么事了可以”
余安吼道:“少自以为是了!我“
“因为你父亲?”
“……”
关于余安的父亲,他叫余辉,是一个酒鬼,还是个赌徒。跟余安的妈妈结婚前,他只是爱喝酒,但两人结婚后,他便本性暴露。
无数次醉酒后家暴,使她对余辉仅剩恐惧。
后来余辉因为喝酒把人打得伤残,再加上余安母亲对于余辉家暴的控诉,他被判处十二年有期徒刑。
他们离婚后,余安的母亲遇到了沈浪,在沈浪的不懈努力下,两人结婚了。但顾及余安,所以结婚十几年,他们也没要个孩子。
而就在前几天,余辉服刑期满被放,不知怎地,他找到了余安并对他进行敲诈。
他的原话是:“你不是认了个有钱的爹嘛,给你的生活费肯定多,爸爸刚回来,需要一把新手机来重新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余安:“他不是我爹,你也不是,他给的钱我不会用,但也绝不会给你!”
“你要是不给我、我就只能去找你妈妈了,他一定很想我吧。”余辉阴险地笑道。
余安愣住了。
绝不能让眼前这个混蛋再去打扰他妈妈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
他从口袋掏出一张卡抵在他的胸前气愤地说道:“这里面有三千,密码001105,我生日。拿着钱离她远点!”
余辉不要脸地接过卡说道:“这才是爸爸的好儿子嘛。有钱啥都好商量。”
“滚!”
……
余安停下了那令人恶心的回忆,抬起头说道:“不光你的事。你只需要保持你最好的状态,然后等着被我超越就行。”
说罢,余安刚打的滴滴停在路边,他斜眼看着他说道:“还不上车,我总不可能像来的时候那样走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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