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整顿宫规命令鞭打红绡。
郁嫔似笑非笑,凑在皇后耳边低劝:“娘娘,这丫头虽该打,不过……她好像是徐总管的外甥女。徐总管长年在陛下身边,您看要不要赏他几分颜面。”
林皇后何等心高气傲,郁嫔是摸着脉故意激她。
皇后哪把徐勇放在眼中,觉得凭你是什么大总管,还能管过自己?
何况她曾对徐勇示好要其在皇帝面前多提及自己,以求亲近龙颜。但老东西奸猾得很,只打马虎眼左右推脱,分明不买堂堂国母面子,那自己还给他个奴才头儿留什么脸面。
皇后再次对众人道:“清肃内宫风纪,本宫今日就从这贱奴开始,不管她是谁的亲眷,目无主子一律严惩不贷。狠狠打!”
几个嬷嬷领了旨就上前抓红绡,茉儿一脸得意。
郁嫔尚嫌挑唆的不够,还同皇后絮叨:“娘娘三思,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夜阑阁里的人可是陛下唯一宠幸过的,刮起枕边风咱们比不了。”
不提云燕璟还好,提起皇后更妒火中烧。刚刚只气红绡和徐勇,倒一时忘了那男狐狸精。现在想想不是他倚仗上过几次龙床恃宠而骄,怎会纵出这般刁奴,贱人们都该一起惩办。
便又吩咐:“奴才犯错主子难辞其咎,去,把云燕璟拎出来!”
“别动我家小君,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红绡不愁自己只怕祸及云燕璟,急忙大声呼喊。
“按住她,快去抓人!”领头嬷嬷不用皇后发话就死死捂住红绡的嘴,又一使眼色叫身后人闯入夜阑阁。
……
云燕璟独自在阁内,见红绡许久不回正为她担心。只听外面闹嚷嚷动静不小,可要遵守禁足令也不能够去门口看。
焦急间忽有几个老宫女进来,不由分说上手就对他拉拉拽拽。
被强拽出夜阑阁,云燕璟看到了皇后郁嫔众人,忙依理叩拜。
“臣下见过皇后娘娘、郁嫔娘娘。”
郁嫔先说了话,仍是甜笑盈盈:“哟,多日不见璟侍君越发出挑,身子可将养好了?”
“劳郁嫔娘娘惦记,已无大碍。”云燕璟语调平和,不谄媚也不倨傲。他一身素装在风中微动,姿态挺拔俊雅,虽跪在阶前听训,气韵依旧超凡脱俗。
皇后见了更气,不由哼出两个字:“狐媚!”
估计云燕璟今天又要倒霉,悦音侍君也想踩上一脚,过来刷存在感嘲讽。
“璟侍君不得了啊,自己禁足还能把后宫搅得沸反盈天。当真人漂亮就是资本,谁也惹不起你。别说你,就连你这奴才冲撞了皇后,皇后娘娘教导她,她还梗着脖子不服呢!”
看看情形,云燕璟已明白大概,定是红绡为自己又得罪了这些人。
他忙向皇后请罪:“红绡乃臣下侍女,有何不妥都是臣下之过。她性情鲁莽了些,皇后娘娘仁爱慈悲,念其在宫中服役日久,多多宽恕吧。”
皇后不理会云燕璟求情,反要借机再训斥他。
“身为夜阑阁之主,禁足中不肯静心反思,对奴才不管教反倒纵容,得过陛下几日恩宠便目无宫规。她有过你也当罚,待本宫惩治了这奴才再来发落你!”
有皇后撑腰,后面的男女宫嫔莺莺燕燕,也开始你一句我一句落井下石。
“人家可生得模样好呐,怕还惦记着陛下哪日再临幸他,自然眼里没别人。”
“以魅惑侍君王,下贱不入流,看他能张狂到几时?”
“敌国异类,难保居心叵测,就不该让他进南燕后宫,一条白绫子解决掉了事!”……
话语如刀,那些人都觉得云燕璟在皇帝心里热度已过,如今又被皇后禁足撤牌子,他肯定再无翻身机会了。
都恨不得一人一脚将他踩进地底,以泄自己没让贺兰栩瞟过一眼之愤。
云燕璟默然听着,不争辩不理睬,仿佛那些全同他无关。
红绡却气不过,见不得自家小君被如此糟践,拼力挣脱束缚朝那些人喊:
“各位小主说话当心,若璟小君魅惑君王,难道在你们看来陛下是糊涂昏君,很容易就受蛊惑?我们小君不该入南燕皇宫吗?各位莫忘了谁发的和亲旨意,陛下的决定你们都能批判,到底谁更目无宫规礼法?”
“红绡姐姐!”云燕璟心中着急,忙冲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摇头,然而红绡姑娘什么都不顾,今天只要维护云燕璟。
“反了,可是反了!”皇后柳眉倒竖。“如此贱婢不处置哪还得了,都等什么,给本宫打!”
“娘娘开恩,臣下愿代她受罚!”云燕璟叩首及地,最后唯希望自己可以替代红绡。
偏红绡也是宁性子。“祸是我闯的,要打就打我不干小君的事!”
“用力打,往死里打!”
皇后一声令,两边嬷嬷们再不犹豫,她们每人腰间都挂着条带倒刺的皮鞭。手起鞭落,红绡粉嫩嫩脸庞上顷刻显出血口子。
“不要!”云燕璟什么都没想,扑过去就挡在红绡身前,要用自己做屏障为红绡接鞭子。
“小君你做什么,快走呀,别管我!”
红绡哭了,不是因为皮鞭抽在身上疼,而是为云燕璟心疼。小君干嘛替自己挨打,他本就伤痕累累,再面对这些如狼似虎的掌刑嬷嬷,岂能经受得住。
云燕璟护红绡,红绡也拼命反护着云燕璟,两人低头抱做一团,任由雨点般的鞭子在他们周身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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