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兮一个人走在熙熙攘攘地街道上,看着往来的人群,感受着节日的气氛。
迎面而来的姑娘们面带笑容,小声地商量着一会去湖中心的七星亭,一同在月下穿针引线,比一比来年谁的手更巧。
叶子兮一听便来了兴趣,转而跟在她们后面,往湖心岛走去。
七星亭建在丹心湖中最大的岛上,一条蜿蜒曲折的石板路与湖边相连。叶子兮最初也是来过的,只是觉得亭子的名字取得很别致,没有往深处想,看来这七星亭和乞巧节还有这样的关联。
她跟在几个姑娘的后面,兜兜转转来到岛上。亭子的四周早已挂上了红灯笼,在夜色的映衬下这一处格外地明亮。
已经有很多姑娘三个五个地聚在一个个小石桌子前,紧张地看着另一个姑娘在桌子上穿针,还不是的爆发出轻快地欢呼声。
叶子兮走近仔细一看,小石桌上放着一个长布包,布包上插着绣花针,针不是直直的排成一条线,而是形似一个勺子,有点像天上的北斗七星,数了数针正好也是七根。
叶子兮正看的兴起,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响起:“哎呀,又输了,自从三年前冯姐姐来到丹州,每年都是她赢,没意思,明年不来了。”
叶子兮听到有人喊冯姐姐,便把目光看向刚刚说话的人群。
“哈哈,冯姐姐不来丹州以前也没见你赢啊?每次不都是郑姐姐赢吗?我看是你的技术不好吧。”
“哎,自从郑姐姐嫁人后,这样的节日她就不能参加了。”
“我说嫁人有什么好的,每日都要晨昏定省不说,天天看婆家脸色,要是相公再纳个妾天天在你面前晃悠都能气死。”
“谁说不是呢,谁家不是过了十五就开始四处张罗,生怕晚了就没人要似的!”
“就是,听我娘说,前几天周家请大夫就是因为周家大公子新纳的小妾嚣张得狠,把怀孕的夫人都差点给气流产了。大夫说,幸好已经足月不然孩子都保不住。”
围在左右的姑娘们听完脸色都白了,还有真有人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来!
“哎呀,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些不相干的事了,我们继续比穿针吧。”说完,大家又分散开,围在各自的石桌前。
叶子兮顺着小路来到刚刚说话的人群中,对着一个看起来略微熟悉的身影不太确定的喊道:“冯姐姐?”
背对着的身影一顿,然后缓缓地转过头,稍显迷茫的眼神渐渐露出欣喜:“叶妹妹,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说这边有姑娘在比赛穿针,就来看个热闹。刚刚听她们喊冯姐姐,就想着来看看是不是熟人,没想到真的是冯姐姐!”
“冯姐姐,她是谁啊,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
“对哎,不过这面相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有姑娘疑惑道。
“这位姑娘是不是记错了,我一个半月前刚到丹州,之前从未来。”叶子兮说道。
“这就奇怪了,我看你确实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上次我回乡省亲认识的朋友,叫叶子兮。没想到今晚能在这遇见,你们先玩着,我和叶妹妹去那边说一会话。”说完,便亲热的拉起叶子兮的手来到一旁无人的石桌边坐下说话。
“上次三月三一别已经四个多月了,没想到在这丹心湖遇见你。叶妹妹现在住丹州吗?”
“嗯,我来丹州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
“叶妹妹是来探亲的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在,是和朋友走散了吗?”
“不是探亲,我在湖边开了一家酒楼,你看就是那栋三层的楼,今天正式开张。”说吧,叶子兮指了指湖边的寻味楼,楼上灯火通明,灯光在湖中形成倒影,湖风吹过,波光粼粼。
“叶妹妹真是厉害,开酒楼要操心不少的事吧,如果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一定要和我说,不要跟我客气。”
“这酒楼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我只负责配菜和酱料,日常自有人管。”
“那也很了不起了,我虽然在冯家村生活了十五年,却也还是分不清菜和野草。”
“冯姐姐谦虚了,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些事自由下人去做,哪还要你亲自动手。我就觉得你们刚刚比的那个穿针就很厉害。不像我,只会耍菜刀,要拿绣花针那可真是为难我了。”
“叶妹妹说笑了。”冯若水掩嘴笑道,“对了,叶妹妹是一个人出来逛的吗?”
“嗯,本来我在酒楼后厨正忙着呢,我哥说今天是女儿节非让我出来溜达,我说我一个人瞎逛也没啥意思啊,可他还是把我赶出来了。不过幸好我出来了,不然也不会碰到冯姐姐了。”
“那妹妹住在酒楼后院吗?以后想见妹妹要去哪里找你呢?”
“我不住后院,我住在前街的叶园,和我师父师娘还有我哥住一起呢。”
“师父师娘?你没有和你爹娘住一起吗?”
“呃,我八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是师父师娘救了我,醒来便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自己父母在哪里?”
“对不起,叶妹妹,我……!”
“哎呀,没事,我现在过得很好,师父师娘待我就像亲闺女一样,我说要开酒楼,他们都是全力支持我。”
“你师父师娘待你真好。对了,妹妹我家住在城中青田坊冯府,等我回去就和门房打个招呼,得空了记得来找我。”
两人就好似多年不见的姐妹,越聊越投机。从尧光山庄的左云依聊到洛薇薇,从各种丹州小吃聊到丹心湖的由来,直到其他姑娘来喊冯若水,时间已经不早了该回去了,两人才依依不舍地站起来。
“冯姐姐,我们该回去了。”
“来了。”冯若水拉着叶子兮的手,“叶妹妹和我们一起走吧。”
“也好,时间不早了,我回酒楼看看情况。”说吧,叶子兮便和冯若水一起,跟在其他姑娘们的后面离开了七星亭往热闹地街道走去。
戌时已过,湖边的街道上的人渐渐变得稀少起来,摆摊的人们也在收拾东西陆续地离开,他们脸上面带笑容,想必今晚收益不错,喧闹地街道就这么慢慢沉寂下来。
叶子兮一行人停在前街拴马处,各家的马车也早已在此等候,姑娘们相互道别之后纷纷踏上自家的马车。
叶子兮和冯若水来到冯家的马车前,冯若水在马车门口站定,和叶子兮告别。
“冯姐姐,酒楼开张这几天比较忙乱,我就不请姐姐前去坐坐了,我等得空的时候再去冯府拜访姐姐。”
“好的。妹妹记得一定要来,我在家等着。”冯若水踏上马车,掀开车帘坐了进去,随后又拉开马车侧面的布帘,露出头来,“时间不早了,妹妹也快回去吧,一个人注意安全。”
“放心吧,叶姐姐,这条路我熟的很。叶姐姐也一路小心。”等叶子兮说完,冯家的马车也排着队离开了丹心湖,叶子兮站在那里看着马车渐渐离去,湮没在灯光点点的夜色中,自己也转身朝着寻味楼走去。
等到叶子兮跨进酒楼的大门,大厅的客人也所剩无几了,几个伙计正在收拾桌子。
站在柜台的钱掌柜正在柜台拨弄着算盘,脸上是掩不住的笑容,还不时用手摸摸自己的胡子。
“钱叔,客人们都走了吗?”
“子兮姑娘啊,你回来了,街上热闹不?除了三楼有一个包厢没走,其他客人都走了。”
“街上挺热闹的,那个七星亭下穿针很有意思。对了,我哥和左大哥走了吗?”
“两位公子都在后面客厅呢,说是等客人都走后还有话要说。”
“那行,我去后面找他们,等客人们都走了你派人来叫我们。”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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