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幻羽森林静悄悄,日光照不进来,林间昏暗,处处都危机四伏。
龙沂母子三人站在那棵系了红绳的树旁,在脑中和该隐开小会。
『所以父亲您的意思是让虫族打头阵,突破那道防线,我们再控制住城主?』
『对。』
该隐的计划有些疯,虫族远在外围,隔着整片森林和外城。
要把它们引过来,意味着所有的猎人和采羽人都需要冒着被手环项圈惩罚、被虫族入侵的风险。
他们才来这里两天,到底要如何发动这些逆来顺受、被奴役许久的可怜人呢?
一个合格的男友要做的就是支持爱人合理但大胆的决定。龙沂有这份心,也有这个实力。
『我的力量可以隔绝手环对猎人的影响,项圈应该也可以。』
阿芙迪想起昨晚覆盖在手腕上的金色薄光,十分好奇:
『话说母亲您到底是什么种族的?我哥他都没辙,您怎么轻描淡写就搞定了?』
该隐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将龙沂的身份告诉后代们。龙沂就自己交代了:
『我是神族,城主使用的力量和我同源。』
『神族?好家伙,父亲这票干的挺大啊!拐了个神明当媳妇儿,嘎嘎猛。』
“阿芙!”佩恩见这小妮儿又开始胡言乱语,还舞到父母面前,顾不得在脑中通讯,直接出声呵止。
阿芙迪吓一跳,只想删自己几个嘴巴子。她忘了用的是通讯法术,直接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父亲母亲,对不起。』
该隐虽然心中对阿芙迪的话很是满意,可不是嘛,他拐了神明当媳妇儿。
但阿芙迪没大没小的习惯必须得改。
『阿芙迪,出了游戏一个月不准吸食人血。你的嘴该管管了。』
这对于一个阿芙迪来说是相当严厉的惩罚。
和血族始祖不同,普通血族的力量会因为不进食不断削弱,但人血的能量睡再多觉也补不回来。
阿芙迪是血族亲王,她的地位全凭实力稳固。力量削弱,会随之而来很多隐患。
佩恩刚想说什么,直接被该隐堵回去:『佩恩,你们不许帮她。她成了今天这个性子你们也有责任。』
见父亲铁了心,佩恩和阿芙迪不敢反驳,乖乖认罚。小插曲后,四人继续商量通关方法。
龙沂:『我用神力帮助他们阻挡惩罚后,应该有一部分人会愿意跟着我们。』
佩恩在该隐沉睡时,代管血族多年,对掌控人心这方面很有经验,由他承担起说服任务。
『对了,你们这里有个脸上有刀疤的猎人吗?』挂断通讯的前一秒,该隐突然想起媚娘的请求。
『有,而且这个刀疤在猎人里声望和地位很高。』
佩恩昨晚一直在营地观察猎人间的关系,得出的结论非常可靠。
『好,你们可以以他为突破口。就说他的妻子媚娘还在幻羽内城等他。』
阿芙迪领了罚收敛许多,开始认真加入讨论:『幻羽外城那块怎么办?』
该隐:『我会跟楚秋濯她们沟通一下。外城的采羽人只需要在虫族通过时当没看见就行。』
言下之意,那些在虫族前线的采羽人才是需要重点攻略的对象。
身在幻羽森林的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前线这一趟是必须要走的。
——————幻羽外城
有人类群落的地方就有阶级,幻羽外城同理。
楚秋濯和楚夏涛顶着第二天的debuff,在上午早早完成商人给的“1”任务量。
既然该隐要他们跟采羽人搞好关系,那一些好处是必须要给的。
楚秋濯带着弟弟走进安祁的茅草屋。他们在昨晚打探情报的时候就发现了,项圈完成任务后就不会再限制位置。
少年身形单薄,动作却麻利。
“安祁,我们来帮你吧。”
楚秋濯说完先观察了下安祁的反应,见对方只是诧异却未表露出攻击性,这才开始行动。
“安祁,你认识树婆婆吗?”楚秋濯手起刀落将一只幻鸟开膛破肚一边跟拉家常一样打探消息。
安祁看了她一眼,好像是在奇怪她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啊,我和我弟不是刚来吗。昨天手挺疼的,就跟隔壁的人抱怨了下,他们说可以去找树婆婆拿药。可我一问在哪里,他们又都不说了。”
“奶奶,脾气怪。”安祁为了方便楚秋濯理解,尽量将句子说短:“但是人好。要去,我带你们。”
楚秋濯和弟弟对视一眼,这安祁好像跟树婆婆很熟,希望他是个突破口吧。
安祁确实心地善良,说着就加快速度,试图早点完成今日任务,好空出时间来带他们去找树婆婆。
三个人效率高,而且猎人那边似乎收成也不错,幻鸟源源不断。几人合作硬生生在下午将任务提前完成。
“滴,安祁,今日第250枚,剩余0枚。”项圈发出今天最后一声语音,标志着安祁终于可以自由行动。
此刻楚氏姐弟手上基本没有好皮。安祁应该是做了很久,手上有一些茧子,虽然也还在流血,伤口却少些。
“跟我,找奶奶。”安祁用一块破抹布擦了手,率先走出屋子。楚氏姐弟紧随其后。
七拐八绕,安祁似乎在采羽人当中有某种特殊地位。一路上都有人跟他点头致意。
最终他们在一间小屋前停下。屋前有一棵长着奇怪纹路的树,这是外城里为数不多的植物。
“你们,进去。礼貌”说完安祁就要走。楚秋濯连忙叫住他。
“安祁,你跟我们一起吧。你手上也有伤口。”
安祁离开的脚步未停,头也没回,只摆摆手表示不用。
楚秋濯没办法,只能带着弟弟去敲树婆婆的门。
“谁啊?”一道苍老喑哑的声音传来,像生锈的门吱呀吱呀。
“树婆婆您好,我们是542、543号房新来的采羽人,想向您求点药。”
楚秋濯小心翼翼斟酌着用语,尽量做到有礼貌。
树婆婆是真的脾气不好。楚秋濯再谨慎,却还是让她生气了。
“我老婆子一大把年纪了,还来烦我!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告诉你们我的地址的?!”
“额,333号房的的安祁。您认识吗?”
听见这话,树婆婆瞬间沉默。等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房内传来一声沉沉的叹气:“唉,进来吧。门没锁。”
屋内被一股浓浓的味道充斥。楚秋濯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只知道应该是某种植物。
树婆婆也在取幻羽,奇异的是她的手似乎坚硬如钢铁,幻鸟刀似的羽毛对她并没有任何阻碍。
“药在桶里,自己去敷。明天再取下来。”
树婆婆指指角落的木桶,便没再搭理他们。楚氏姐弟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惹了这位老人家不快。
两人脚步放轻,走过去将双手敷满褐色药膏。药膏确有奇效,敷上去的瞬间清凉镇痛。
“树婆婆,请问这药膏我们可以带出去一些吗。安祁手上也有些伤口。”
楚秋濯试探性地开口,企图挖掘出树婆婆和安祁的关系。
提到安祁,树婆婆态度果然不一样:“你们和安祁关系很好?”
“嗯,安祁这孩子挺好的,我们刚来,他教了我们很多。”
脾气暴躁的树婆婆头一次露出与她年龄相符的慈祥表情:
“安祁是我的亲孙子。但我做了错事,他不愿意见我。可以的话,你们多照看照看他吧。作为报酬,这药膏你们可以随便用。”
楚秋濯当然不会拒绝。她本来就挺喜欢安祁,药膏只是附带。
楚氏姐弟怀里抱着小罐子走出屋子,就接到该隐的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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