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闻言诧异地看着梦曦,思索片刻也没想到这样的命格为何会出现在一个凡人身上,便是那些仙胎,出生时少有会有这样的异象。
“怎么样?我对应的是哪颗星?”
“姑娘命格不凡,一直以来都是有福之人,至于是什么星,便不必计较了。”
梦曦只当他是不方便说出来,眼见得时间不早,她起身朝润玉一笑:“润玉公子,时候不早了,在下便先告辞了。”
润玉轻轻点头起身,目送梦曦离开,看着少女温柔纤美的背影,又看看桌上还没有用完的茶。
自那一日起,郡主府上便再没有出现任何有关润玉的流言。
此后一些时日,梦曦便常常在空闲时间的来郡主府与润玉交谈,两个人相谈甚欢。
这一日,贾敏早早定好要带着三个女儿往城外护国寺去进香祈福。
这一日阳光明媚,正是好时候。贾敏她们一道拜完佛,便恰巧遇上李家夫人。
“林夫人,真是许久未见!”李家夫人主动上前与贾敏说话,贾敏自然也是十分乐意与她搭话。
“真是巧,”她说着与李家夫人相视一笑,“我本想着趁着如今天气尚好,不算太冷时带着女儿们过来进香,竟能遇见李夫人。绾儿、英莲、黛玉,过来拜见长辈!”
“这说明我们两家有缘。”李家夫人说完,很是温和地看向梦曦三人,目光一一看过她们,最终定格在英莲身上,见英莲温柔和顺、贤良淑德的模样,心中更是满意。
“若是林夫人不嫌弃,一道说说话如何?至于姑娘们,就让她们自个儿去散心!”李夫人看着温婉动人,但是说话时也十分利落,并不拖泥带水。
“好,我也有些话要与李夫人说说呢!”
梦曦见状带着两个妹妹离开,果然在外面不过走了两步,就看见了李家公子李潇,他带着小厮正观赏寺庙风景。
贾敏与李夫人一道边走边聊,倒也融洽,两人被年轻僧人引到一处静室坐下时,贾敏见李夫人不是个喜欢弯弯绕绕的女子,便也直说:“李夫人想来也知道我们家这一次要与人定亲的是哪个女儿,想必也知道一些她的事。”
“略知一二,不过那孩子看着很好。”
“那孩子的确非常好,我家虽是收养她,她却拿我与我夫君当亲父母敬爱,有些地方比我自己的两个女儿还要贴心,是以我们也是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
李夫人见贾敏面容上的疼爱不似作假,心里对英莲的好感又多了一些。
“只是,她要嫁人,有些事我们也是要说清楚的,免得日后这些事闹出来,反而闹得两家不睦。”贾敏深吸一口气,这是最后一步,若是李家嫌弃英莲的身世经历,那自然这亲结不得。
“林夫人请说。”
“英莲家乡乃是江南乡绅甄家,家中不算大富大贵,但一家上下皆是温和宽容的人。只是英莲幼时被花子拐走,而后养到十一二岁时,才被带出来卖,卖到一商户——也就是我娘家亲戚薛家手里。”她仔细盯着李夫人的神色,只要她露出一点点不对劲的样子,她都不会应下这门婚事。
“那家人的儿子本就是个混账人抢了英莲就上京,不然英莲本该被卖给另一家人——名叫冯渊的,做正经姨娘。可这冯渊就被薛家之子派人打死了。”
李夫人神色一顿,下意识地蹙眉,她倒不介意英莲做过旁人的丫鬟,毕竟这件事人人皆知,英莲本身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儿,没什么。但是那抢人的薛家一听就不是好相与的,这却需要她考虑一下。
贾敏注意到李夫人眉目间神色变幻,道:“那薛家前些日子还派人来提过亲,只是被我拒绝了。我只想问,李家若愿意与我家结亲,可能护着英莲?”
李夫人低眸思索许久,再抬头时略微羞愧道:“我们家到底如何,想来林夫人也知道了。林夫人也知道,我儿于婚约一事上总是被骗,林夫人愿意据实相告,我也十分感激。只是这件事到底如何,能否予我些时间考虑?”
贾敏微微点头,笑道:“希望李夫人能早些告知,若是李家不愿,我也可另外为女儿择选。如此,也不会耽误彼此的儿女。”
李夫人点点头,再开口时说起别的话题来。
梦曦带着黛玉英莲到外面来时,正好遇上李公子。
英莲认出李潇,忍不住就红了脸,转身就想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却被黛玉拉住。
“瞧瞧你,这小脸儿红得,比我前几日看见的那红柿子还红呢!”黛玉拉着英莲的手不放,看看她红透的双颊,又看看不远处的公子,忍不住就笑出来。
梦曦也是笑,那边的李潇已经听到这边的动静,只是一看这边都是女孩子,他便不好意思看过来,连忙带着小厮侧过身去。
“黛玉妹妹!姐姐你瞧妹妹!”英莲脸上臊得慌,知道黛玉顽皮,轻易不会放过她,便向梦曦求助。
梦曦笑道:“好了,说一次便罢了,她脸皮薄,哪里经得住你笑!”
黛玉顿时收了笑容,很是不悦地哼气儿:“瞧姐姐这般偏心!我不过是笑了一声儿,她一喊,姐姐就连忙出来护着!”
“行了,我这会儿护着她,日后轮到你了,自然也护着你!”梦曦看着黛玉撒娇的小模样,宠溺道,“你也别装了,性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便养得这般别扭,日后可难哄!”
“哼!姐姐若不哄我,我是不能好的!”黛玉顺势就道。
“要我怎么哄你?”梦曦也不在意,带着她们路过那李潇身旁,见他当真目不斜视,暗自满意。
“都快冬天了,我要一件姐姐亲手做的皮袄,我骑马时要穿!且,姐姐只能给我一个人做!”黛玉娇娇地提出要求。
“行!正好库里新送来几块白狐皮子,给你做一件袄子该是够的。”
李潇本身就是一个温和沉默、恪守规矩的好人,这会儿遇见三个性格各不相同的女孩子,在她们走过时,那真是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等走远了,黛玉忍不住就道:“姐姐,那人看着好呆,比英莲姐姐还要呆呢!他们合适吗?”
“黛玉!”英莲听到黛玉这样说,忍不住就闹了个大红脸。
梦曦听到黛玉的评价,忽然觉得这呆字用得很好:“我觉得挺好的,英莲本身就呆呆的,若是找个过于精明的,只怕日后被欺负了还不知自己被欺负,若是比她呆,至少被欺负的就不是她了,是不是?”
“梦曦姐姐这会儿也和黛玉妹妹一样了!”
“好了,你也别害羞,若是不出意外,你可是我们三个之中最早出嫁的,嫁人乃人生大事之一,本就是正常的,何必害羞?”梦曦温柔劝说,却不知为何,英莲反而更加害羞起来。
几人走到后山时,黛玉和英莲说起她们上一次来这里时的场景,不由越发高兴。
“姐姐,你去哪儿?”黛玉看着忽然快步往前走,停在一棵参天大树下看着上方的梦曦,脸上是和英莲一样的不明所以。
“姐姐,你在看什么?”英莲一边问,一边抬头看着那上面。
梦曦看看树枝上挂着的蓝色手链和利剑,那么显眼,又看看一脸不明所以的黛玉和英莲,犹疑地问道:“你们真的看不到?”
“看到什么啊?”黛玉和英莲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齐刷刷看向梦曦问道。
“一串蓝色珠子手链和一把剑呀!”
“姐姐,你是不是魔怔了?”黛玉迟疑地问道,她们身边跟着的那几个婢女也一个个都目光忐忑、紧张兮兮地看着周围。
梦曦看看树梢的手链,又看看黛玉和英莲,没再说什么,反而去一旁捡了一根长树枝去挑那挂着的手链和剑。
可是在黛玉和英莲眼里,就是梦曦拿着树枝不停地戳着树。
她们对视一眼,不再怀疑,往周围扫视一圈,英莲发现了一根更长的树枝,侍女们把多余的枝丫清理之后,把它交给梦曦。
“姐姐,这一根更长,更方便些!”英莲轻轻道。
梦曦看向她,笑着接过:“谢谢英莲。”
黛玉不甘示弱,另外找了个更长的,递给梦曦:“这一根更长!”
“好!”有她们帮忙,梦曦用更长的树枝很快就把那串手链和剑捅了下来,“你们让让!”
那把剑咻的一声落地,直直插入泥土中,那串手链也正好挂在剑柄上。
梦曦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可是黛玉和英莲却看不见,她们只看到梦曦忽然上前,一只手捏着空气,另一只手虚握着什么,然后用力抽出来。
梦曦看向黛玉她们,还不等她说什么,黛玉忽然拉着英莲,一脸严肃地道:“今日我们什么也没看见,姐姐也什么奇怪的事都没做!”
她又看向自己身后的落月、悠然、长乐几个,目光凌厉:“你们听到了吗?”
英莲和她们都紧张肃穆地连连点头。
梦曦见状可谓是哭笑不得,她心里又高兴于黛玉她们对她的绝对信任和维护,又觉得她们这般紧张的模样好笑。
“不用这么紧张!”梦曦上前摸摸黛玉软软的乌发,安抚道,“虽说不传出去是最好,毕竟我行为怪异被人议论总是不好听,但若是传出去了其实也没什么。”
“我出生时弄出的动静,比这时候的样子还要令人惊异呢!”
她一如往昔平静安定的模样瞬间让黛玉和英莲她们脸上的紧张消失,黛玉忍不住就嘟囔道:“既然没什么,姐姐就不要做出一副凝重的样子嘛!吓着我了!”
“我哪里做出凝重的样子了?”梦曦说完连忙换话头,“我们在这里待了有一阵子了,想来娘和李夫人聊得也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几个人一起往回走,正好碰上贾敏与李夫人分开,看见她们,她道:“真是巧,正好我要派人去找你们,你们就自己回来了!走吧,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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