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两道身影交缠在一起,磕磕绊绊地朝寝屋移动。
陆以行的手臂圈住李泺秋,覆着布带的手握着她的纤腰,几乎要将她抱在半空。
后背压上柔软的床榻时,李泺秋挣扎地撑开了一只眼。
眼前一片昏沉,借着透过窗户的月光,她依稀能看清陆以行玉白的面颊。
两人之间短暂的分开,须臾,两道炽热的呼吸又重新交缠在一起。
后脑勺被一只大掌护着,陆以行的身体沉沉压在李泺秋之上,之前那点欲情故纵的距离已不复存在。
终于得以开口说话时,李泺秋的嗓音有些沙哑。
“陆以行,”她几乎是在用气音,话语中不见羞怯,倒是有几分恼火,“这次是你先招惹我。”
陆以行愣了下,随即低低地笑起来。
“……是又如何?”他唇上覆着一层浅淡的水光,尾音愉悦地向上翘起。
李泺秋不作声,稍事平复了下呼吸,一个翻身从他身下钻出来。
脑中仍是一片混乱,身体离了热源,转瞬袭上一丝秋天的冷意。
她抚了把额角,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歪坐榻上,乌发散乱,袍角和身前那人纠缠在一起。
陆以行的呼吸有几分沉,他乌黑的双眸被一层雾气盖住,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身前之人。
李泺秋恍若未觉,自顾自地坐了会儿,然后抬手抹了抹湿润的唇角。
下一刻,一只手轻柔地攥住她的腕骨,陆以行的味道又包裹过来。
李泺秋面色微动,另一只手迅速抵住他的胸膛。
气氛一时有些僵持,但陆以行很快服了软,顺着她的力道倒在榻上。
李泺秋没给他反击的时间,很快跨坐在他身上,压住他的双腿。
……有个孩子会怎么样?她脑中突然闪过这个想法。
裴见安说他不想要孩子,那她呢?
思绪变得很缓慢,似乎对于这个问题并没有明确的答案。
……可大抵要做些不同的事。
做一些,不为谁,只由自己掌控的事。
愣神的时候,唇瓣被一只修长的手指抵住。
呼吸短暂地停滞了一瞬,那只手动起来,轻轻地揉捏着她有些肿起的唇瓣。
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下子不知道跑去那儿了,李泺秋脸颊飘红,鼻息很快变得急促。
室内一片寂静,她羞怯起来,想躲,又被人伸手拦住。
启唇想要唤身下那人的名字,那只手却趁机伸进来了。
“要专心。”陆以行沉沉地说着,声音中挟着点促狭的笑。
李泺秋无暇回答他,面色红得像要滴血。
许久,她逃出他的桎梏,气息不大匀。
“……你不许后悔。”她手掌按在他胸口,喘息着说。
陆以行还未弄清这句话的意思,便眼前一闪,唇瓣被人轻咬住。
他眸子里的笑意很快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迷蒙的水汽。
一只冰凉的小手从他衣领处往里伸,他好一会儿才觉察到,伸手去捉,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扣不知何时已经被解开了。
李泺秋躲开他,细瘦的手不依不挠。
不知折腾了多久,她指尖滑过他身上每一处伤痕,两人身上都汗涔涔的。
陆以行有些受不住,眼眸半眯,大掌将两只作乱的手扣在一起。
布带粗糙的触感摩擦着肌肤,李泺秋刚想让他注意伤口,就感觉身子向下坠去。
口中的惊呼传出一半,然后被困入咽喉。
最累的时候她被逼出些泪来,平日里清冷干净的声音软得一塌糊涂,陆以行不作声,喘息地盯着她看。
终究没能做到最后,他带着些压抑,沉沉地吻她。
夜色浓稠如墨,一切停息之时,李泺秋已是极困。
她无暇顾及身上的粘腻,长睫翕动几下,转瞬沉入梦境之中。
翌日,艳阳照进屋内,李泺秋才幽幽转醒。
腰上沉沉地搭了个东西,她不明所以地朝被子下看了眼,面颊飞速红了起来。
陆以行面朝着她,睡得很沉,眉间舒展,几缕发丝滑落在胸前。
李泺秋目光在他脸上梭巡了几圈,而后小心翼翼地移开他的手臂,又跨过他下了床。
地上凌乱地散落着衣袍,她脸上的红霞仍飘着,随手摸了件展开披在身上。
身后微微传来一声物品坠落的声音,她迟缓地回身,一眼看到一块压在衣物上的木牌。
是陆以行的东西。
她定定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后弯下腰去。
——不该看的。
李泺秋在心中告诫自己,可手上还是不受控制地拾起了那块木牌。
上面雕刻的形状很复杂,她手指磨砂过去,默默在心中记下。
扫了眼榻上仍睡着的那人,她将木牌重新埋进衣物堆中,然后转身去了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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