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将至——啊、不过我说的是你们的游戏终点, 不是整个游戏的终点。这么说会不会有点不好理解?这就对了,不理解才是正常的。提示又不是参考答案。]
[存档点和存档方式比较特别。如果你想知道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我只能提醒你,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但是但是, 有两个地方不要妄想存档哦,你们做不到的。]
[家里似乎还有什么别的道具没有被探索到啊——好心提醒一下, 其实不止家里。永远不要轻视任何文字提示啊可恶!你们甚至没能把日记主人和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孩子联系起来!]
带着这三条线索,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告别了已经不会再回应他们的红衣少女,去找泉镜花汇合。
红衣少女的身影慢慢变得透明, 最后消失在这个废弃的游乐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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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部初奈终于能够给自己本体下班,当即切了果戈里的马甲去到第三个场景的监控室中快乐摸鱼。
伊织还是没到能出场的时候。自从成功接头后,她们两个就没断开过语音通话——脑内频道,玄学科技, 不耗电不费流量, 丝毫不用顾忌。
“你那边准备好了吗?”花部继续瘫在工作椅上转来转去,就差思考着用什么方法给自己弄来一点薯片之类的零食看戏了,“我这边接下来应该就不会有什么比较困难的戏码了。”
伊织叹了口气:“当然没有, 面对剧本组这种事情,无论多少次也没办法习惯的。要不要你跟我一起过来, 然后我俩都用本体,穿红裙子, 来个不一样颜色版本的《闪灵》?”
“我可去你的吧,”花部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比你矮这么多,怎么演双胞胎?而且我们两个长得完全不一样啊, 这么演双胞胎, 那不就是把观众当傻子嘛。”
“那可不一定, ”伊织慢悠悠地说, “如果有两个完全不是人、怎么说呢、暂时假定为两个面目狰狞的怪物站在你面前,然后你周围的所有人都告诉你那是一对长得非常可爱的双胞胎,只有你不这么认为,不是同样有恐怖的效果?”
花部听着自家亲友的描述想象,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理恐怖或者说中式恐怖?日常情景异常化之类的。”
然而伊织沉默了一下:“……其实我原本是想往克系恐怖靠的。果然我还是没学到精髓吗。”
克系恐怖吗?花部大概明白伊织的理解偏差出现在哪里了:“克系恐怖的意思是对陌生、对未知的恐惧吧,说白了就是遇到无法理解、不可名状、不能沟通的事物时的恐惧。你理解得太大啦,一定要说的话,未知其实算是引发各种恐惧的根源。”
“是这样吗,好吧,我确实没看过《克苏鲁神话》,”伊织那边传来了一声闷响,大概是她把自己瘫到病床上躺平了,“不过现在也没法儿改了吧,后续两组都没敦敦他们这么好骗了。”
花部心态非常好地安慰道:“没有关系啊,他们又不知道你想玩儿克系恐怖,小野狗的世界里你甚至能直视古神,没关系,在小野狗的同人中讲究逻辑严谨真的难为你了。”
伊织缓缓打出一串省略号。
“别想这些了,”一位失去梦想的同人写手捂住眼睛,“敦敦那边应该可以直接跟着剧情走,快来帮我捋一捋第四场景的大纲吧,我真的有点心里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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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情几乎都和上次游戏时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的目标“魏尔伦”没有出现任何反抗他的父母的行为,一直到中岛敦他们忽然被领居敲门,询问家中的孩子是不是也要前往某一所学校上学。
【滴滴——现在播报一条系统提示!请各位玩家注意,您接下来的回答将会关系到您是否能够开启第三场景!请小心回
答哦。】
第三场景?中岛敦想了想,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于是他们的邻居说,太好了,他们工作繁忙,没有时间照看孩子,希望能让两家的孩子一起上学放学。
听到动静后从客厅探头出来的芥川龙之介当然同意。
跟着自己的父母亲一起过来、现在正站在门前的保尔魏尔伦只是沉默地看着这一切,蓝色的眼睛里并没有多少情绪,似乎对接下来无论要发生什么都照单全收,不会有更多的想法。
这是好事情吗?
他们在整个房屋中搜查了一遍,还检查了一下电器使用情况,把所有搜查到的有文字的纸张放到了一起挨个儿检查,甚至拿起电话,按照电话机旁边的家庭通讯录挨个儿拨号出去看看有没有哪个号码可以接通。
但是很遗憾,所有的号码都给出了“关机”“空号”等自动回复,唯一一个相对特殊的号码给出了回复是“不在服务区,请稍候再拨”。这个号码在家庭通讯录的第一位,可是没有给出任何姓名标注,他们也没有办法推断出号码的主人是谁。
只能隔一会儿就拨打一下这个电话,碰碰运气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结合在医院时得到的情报来看,他们所在的房屋出于镜面世界内部,所以房屋中出现的规则他们可以不用遵守。能够关上门之后,他们总算是可以休息了。
芥川在莫名其妙地被镜花塞了个单肩书包、走出家门和他的任务目标汇合后,系统的提示音就跟着响了起来,同样提醒他即将进入新场景,无论如何请不要回头。
显然,第三个场景是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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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龙之介没有上过学,并不知道真正的学校应该是什么样子,但是他本能地不喜欢这里。
大概可以算是野兽的直觉。
魏尔伦和他是同班同学,两人也相当自然地选择了成为同桌。魏尔伦不健谈的人,甚至可以把他划分进“厌恶社交”的人群中去,芥川龙之介也不喜欢和人交流,他们两个人的相处中,沉默占据了绝大部分时间。
监控室看戏的花部愿称之为两位都是雕塑艺术品一样的美人,可惜艺术品不张嘴。
这是什么无声之美。
学校当然也有相关的规则,但是对于已经知道了镜面空间的存在的芥川来说这里的规则相当好遵守,如果不是顾及到魏尔伦这个目标人物就坐在自己身边,逃课探查学校内部有可能错过剧情,他可能已经跑了。
只可惜学校的下课时间太短,不按时回到教室会有处罚,芥川跑不远。
花部就乐滋滋地瘫在监控室看芥川被这个五分钟课间休息、还有一分钟的预备铃的制度整得几次攥紧拳头。
大概是出于民族性格,在人群中显得特殊的人总是会被他人排斥,芥川龙之介作为fia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他能感觉到游戏中的“魏尔伦”似乎有些在意这个问题。不过他也有注意到一位老师似乎是在关注“魏尔伦”的心理状态,芥川见自己的同桌和老师聊天之后没有表现出异样,也就没再过度关注。
说到底,上一次游戏的失败,某种程度上其实也有他们在没有合适的理由就过度地干涉了任务目标的生活的原因。
但是镜花告诉他,家里的日记出现了新的内容。
【■■年■月■日】
【无意中翻到了上个学期写的一篇随想。读了一遍,我认为,我现在依然是这个感觉。】
【前段时间与老师聊天,老师说文学作品写出来不是为了被理解的。然后老师他问我,你觉得一个作品能不能被人真正意义上地理解?】
【我的老师说,他曾经听过自己的其他同事、和其他班的同学讨论这个问题。我的同学和我的老师的意见都
是可以。】
【于是我愣了一下。事实上,我会觉得作品不能被理解,至少不能被真正地理解。可能是因为我们对理解的定义不同——我想如果不清楚作品背后的故事,无论如何都不能算得上被理解。所以在我看来目前所有的作品大概都是蒙上了一层薄雾的。】
【我认为,我们都是在透过他人的文学作品看自己。当作者动笔之后,ta在作品里就已经死去了,活着的是人物、是故事、是每一个共情的读者,但唯独不会是作者了。】
【……文学作品是这样,生活也是这样。我好像总是这样,努力地试着去表达我理解的这个世界、努力地想要寻找一些自己与“世界”、与“外界”的一些关联,寻找到一根风筝线。】
【但我也同样清醒地知道、或者说我悲观地认为,我不会被理解,我不会被认同,我永远找不到可以让人感到安全的地方。用一种夸张的说法——我早就已经死了。】
【可是、可是,我必须得说,我会感觉如此割裂实际上是我的问题。因为我把“希望被理解”当成了目的,把本来应该是辅助的“理解与思考”当做了必不可少,把一点个人感受,当做了重要的东西。】
【我的老师听完了我的想法后没有说话,办公室里有一个外国来的同学,他听完大笑着说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打着哈哈说让我最好赶紧去医院看看脑子。】
这一篇突然增加的日记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日记不是那个已经死去的红衣少女的吗?她已经死了,为什么日记还会继续增加?而且,为什么新出现的日记内容似乎还和他们的目标人物有关?
一个有些离奇的猜测出现在中岛敦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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