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分析下。”沈碧空指着漫画说。

    张四把灯光凑近了一点言简意赅,“看不懂。”

    看不懂不奇怪,看得懂才奇怪,沈碧空瞅了一眼张四,见他若有所思,“看不懂为什么看这么认真?”

    张四说:“她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喜欢这么诡异的风格很难想象。”

    这么漂亮!到底有多漂亮?

    沈碧空没见过周思桃,但她从张四嘴里第二次听到说她漂亮,这是人潜移默化的第一印象。另外,这一屋子的奢侈品和昂贵珠宝也足以证明周思桃那张脸必定长的绝世才能够轻易俘获男人的心。

    “有多漂亮?”沈碧空偏头问。

    张四愣住了,着实没想到前一秒在认真分析画作,下一秒她就抓错了重点,无声的对视了片刻。

    “……还挺漂亮的。”良久得到了张四肯定的回答。z

    “那你后悔了吗?”

    张四:“!??”

    “如此漂亮的姑娘邀约你共度良宵。”沈碧空认真的看着他,“结果你给错过了,后悔了吗?”

    漆黑的夜里,两人眼神相交,眼眸微闪,瞳孔里互相映着对方缩小了几十倍的脸。

    “……我不是…”随便的人四个字卡在喉咙口里突然生生的静了音。

    两人蓦然抬头,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安静的别墅里本来只有两个人低声交谈偶尔伴随着空气对流而形成的空洞回音,而他们俩同时听到一楼有声响。

    两人默契的交换了眼神得出结论:楼下有人!

    此刻,空洞的别墅异常安静,窗外的风声轻轻扫过林梢,吹落几片树叶。

    “哒哒,哒哒……”这是鞋子的橡胶底板和实木楼梯碰撞发出有规律且沉闷的脚步声。

    声音越靠越近,是谁?胆子这么大!

    刚才两人说话声音不算小声,楼下如果有人的话必定听到,是早就在这里了?还是在他们之后进来的?不管什么情况,从脚步声里听得出来来人武力值并不弱。

    “哒哒”声停在了二楼楼梯口,沈碧空和张四隐在吧台下面,三个人在同一平面,加上昏暗的环境,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有人。

    只见来人模糊的影子转了25度正正对着吧台的位置,果然被发现了。

    张四无声的按住了沈碧空的肩膀,示意她别乱动,她正猫着腰小心翼翼的盯着楼梯口的男人。感受到身侧一道劲风,只见张四骤然发力,撑着吧台翻了出去,一脚猛的朝楼梯口凌空踹出去。

    楼梯口的男人似乎早有防备,同时向后仰着身体避开这一脚,顺势从小腿上摸出一把匕首,像张四冲了过来。

    沈碧空失身惊叫:“小心!”

    金属的锋利刀刃贴着张四脸划过去,就差零点一毫米,能直接把脸劈成两半,张四迅速偏头,本能抬手一档,匕首猛转了方向直奔颈部大动脉。

    张四身体剧震,瞳孔一缩无声的骂了一句脏话,分毫之差刀尖就要扎进皮肤,顷刻间张四利用位置优势,反手撑墙,腿部猛的发力,把男人蹬开两米开外。

    张四看着男人凶狠地抬起头,眼神对视,惊愕了片刻,鼻腔了里冷冷喷出一个“哼”字,他妈的居然遇见老熟人!

    男人正是春江花月夜胡同口遇到的花臂。

    花臂也是一愣,随后冷冷地笑了起来,活动了几下臂膀后如同困兽一般冲上来把张四扑在墙上,加起来几百斤重的两个人把酒柜撞碎,醇烈的酒香顷刻间填满整间屋子。

    两个男人撕打滚在一起,张四趁机抓住了花臂的手臂猛的发力将起手肘关节拧至错位,剧痛袭来花臂“妈的”骂了一声,短刀从他手里脱落,张四顺手接住反手朝花臂头顶削了过去。

    花臂明显是格斗行业、职业杀手,分毫不差的躲过了这一刀,一拳劈到张四拿着刀的手臂上,短刀在顷刻间横空飞了出去插刀进了实木地板。

    张四反应神速,顺手从地上摸到一个残碎酒瓶,款当一声砸到花臂的胸肌上,痛感让花臂面部狰狞,本能的退后了两步。

    “妈的。”花臂狠声道:“找死!”

    张四瞳孔剧烈,在花臂伸手准备摸后腰的时候,他凌空扑过去,花臂摸出的枪还没拿稳就噔的一声掉在地上。

    花臂怒了,握起百余斤的重拳狠狠砸到张四的背上,趁张四吃痛时弯腰去捡□□,张四弓着身体把枪一踢,“拿着。”

    沈碧空接住张四踢过来的□□,上膛、开保险枪口指着花臂喝道:“住手!”

    空气霎那间凝固,张四和花臂同时停了动作,花臂迟疑了一秒后。

    “不许动!”沈碧空说。

    花臂松开了张四的衣服,缓缓的举起双手,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容。

    说时迟那时快!

    “哐”的一声,沈碧空余光瞥见一个黑影,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黑衣男人从保姆房蹿进偏厅,高帮短靴的硬鞋子嘎吱地踩在玻璃碎片上溅起一地玻璃花。

    巧了!黑衣男人正是上次遇见的棒球帽。

    棒球帽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轻轻地抬了抬枪口,指对着沈碧空的眉心,半米不到的距离。

    诺大的别墅里,空气异常诡异,四个人静静的僵持了好一会儿。

    几秒后,张四笑了声,掌心沁出冷汗。

    “都是老熟人,没必要弄的你死我活的吧?”张四不动声色的退了半步,对着花臂扬了扬下巴,开始攀附亲戚,“是吧,兄弟!”

    花臂置若罔闻,森森的目光打量他。

    “大家各取所需,你们走你们的,我们也不追,如何?”张四说,为表诚意他微微举了手。

    “我们没必要非得死一个是不是啊?”

    花臂和棒球帽对视了一眼,他们不傻,目前这个提议最适合不过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都是蠢货们干的事。

    局势得到逐渐扭转,棒球帽一步一步的往楼梯口靠近,沈碧空眼睛不眨的举着枪遥遥指着花臂。

    空气再度陷入冰点,四个人得神经绷紧,注意力高度集中。

    花臂男倒退着一步一步下了楼,棒球帽紧跟这个其后,半分钟后只能看见棒球帽的肩膀以上的身体,沈碧空盯着棒球帽一寸一寸的移动,见他瞳孔突然紧缩,露出狠戾的眼神,她下意识觉得不妙。

    “砰”!!棒球帽在万分之一秒扣下了扳机。

    与此同时,张四已经飞身跃起扑倒沈碧空,紧紧护在怀里。

    心跳、体温,鲜血在那一刻交融放大。

    枪声响起!玻璃酒柜炸裂,玻璃跟烟花爆竹一样霹雳吧啦砸下来。

    几秒后别墅里恢复了安静。

    张四撑着身体去检查沈碧空的伤,“伤哪了?”

    沈碧空恢复了神志,现下才感受到全身上下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感,因为这一枪打在沈碧空头顶的玻璃柜,张四虽然护着她,但是大部分玻璃碎片砸下来还是还是溅了她一身。

    手背,胳膊,条条鲜血触目相交,染了一身。

    沈碧空摇了摇头,看向楼梯口。

    “已经走了。”张四弓身抱起沈碧空,“先去医院处理下,你这样要失血过多了。”

    沈碧空无声点了点头,感受到自己全身开始冒着虚汗,手脚渐渐发凉。

    医院里。

    “哎哟,你这全身伤怎么弄的?”急诊医生一脸忧愁的问。

    沈碧空疲劳回答:“摔的。”

    急诊医生:“”

    几分钟后,沈碧空想努力恢复一点元气,深吸了几口氧气,医生清洗了她身上大片血迹后松了口气,血流的吓人,伤口并不深,最要紧的伤是手腕有一道三厘米的刮痕略深,剩下的就是左肩上的玻璃割伤。

    医生安慰道:“不要紧的,也不会留疤,伤口都不算深。”

    沈碧空点了点头。

    “女孩子要小心,你看摔的满身是伤,多受罪啊。”急诊医生大概外向的性格,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

    沈碧空连忙“是是是”的点头,看着医生在她手腕是缠纱布。

    “好了,把上衣脱了。”医生打开又一瓶碘伏,取来医用棉签看着她。

    “?”沈碧空一下子没理解,随即反应过来医生是要给她处理肩膀上的伤口,她看了看自己满手碘伏和行动不是特别方便的左腕愣了愣。

    医生叹了口气对着门口喊道:“家属,家属在吗?”

    在门口等候的张四应声推开门。

    “你进来。”医生戴着一次性医用手套站在一旁看着张四,用下巴指了指沈碧空的肩膀指挥道:“家属帮忙把她上衣脱了。”

    沈碧空:“”

    张四:“”

    两人迷茫又猝不及防,仓促的对视一眼又连忙错开,医生显然是误会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见两人都没有动静,这医生不仅热情大概还是个急性子又催促道:“愣着干什么?”

    “我们不”沈碧空想解释,被医生打断。

    “不什么,你的肩膀还在流血呢。”医生看了一眼她,“害羞什么?不用全脱。”扭头对着张四说道:“你帮她把肩膀这部分衣服褪下去一点就行。”

    张四看了眼沈碧空,用眼神征求她的意见,见后者无奈的闭了闭眼默认了医生的建议。

    露个肩而已,别矫情!

    沈碧空安慰自己。

    “哎哟,肩膀的伤口还挺深的。”医生看着玻璃碴子扎在白皙的皮肤里,不忍心的皱起眉头,“我要清理伤口,会有点疼哦你忍一忍。”

    “嘶!!”医生话音刚落沈碧空就全身绷直了,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哪是有点疼??

    沈碧空忍着碘伏刺激伤口的痛感,额头冒出细细冷汗,整个身体都在不由自主的发抖。

    “医生你轻点。”张四拧着眉毛忍不住提醒道。

    医生抬头瞥了一眼他,“现在知道心疼了,这么不小心,你能让她遭这罪呢,我再轻也没用,她还是疼。”

    张四莫名其妙的被训无辜的眨了下眼睛:“……”

    医生顾着说话的时候分了神,手上一不留神用了点力,沈碧空疼的本能的躲了一下。

    “别乱动。”医生斥责道:“你扶着他。”

    张四靠了过去轻轻地抱着沈碧空的头,让她半张脸贴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扶着后脑勺,另一只手轻轻的固定住她的肩膀,“快好了,忍一忍。”

    快好了吗?

    可是秒针嘀嗒嘀嗒声为什么这么慢?

    是谁的心跳这么快啊?

    是什么东西这么烫啊?

    我是不是发烧了?

    “沈碧空?”张四捧着她的脸喊她。

    是谁在喊我?

    他是谁啊?

    沈碧空愣愣愣盯着张四,看他的脸逐渐清晰,明眸大眼透着淡淡的担忧,然后又逐渐模糊。

    “沈碧空?”张四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怎么了?没怎么啊?可是好像全身都很烫!手腕疼,肩膀也好疼!全身都在疼!

    “医生!”张四惊呼。

    医生?

    我在医院吗?

    为什么看不见啊?

    为什么头这么晕?

    为什么头顶灯越来越暗?

    “你醒了吗?”一个小时后护士盯着沈碧空的眼睛说道:“醒了。”

    沈碧空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清醒,抬头望向张四。

    “失血过多,伤口有点发炎导致发烧,晕过去了。”张四无奈地喊了口气解释,解释完还忍不住调侃道:“你们当警察身体素质这么差啊?”

    沈碧空现在没有力气反驳他,愤恨的瞅了他一眼,良久才问道:“几点了?”

    张四抬腕看了一眼,“两点。”

    两点了,两点还不回家明天该被动家法了,沈碧空看了眼挂了三分之一的葡萄糖一脸忧愁。

    “怎么?”张四看出她的疑虑,“着急回家?”

    沈碧空诚实的点了点头。

    “你都这么大了,家里还有门禁?”张四笑了笑,表情一如既往的淡定,“你爸不会要管你谈恋爱吧?”

    沈碧空不想说话。

    半个小时后,半血复活的沈碧空跌跌撞撞的走出医院,张四不放心地跟着她,觉得她好像随时会再晕倒一般。

    “我背你?”张四忍不住问。

    “用得着吗?”沈碧空努力站直身体,但没有血色的脸出卖了她。

    “你也不用害羞,我都看过…”

    “看过什么?”沈碧空怒视他,“看了个肩膀而已!”

    张四:“……”

    空气陡然安静!凌晨夜里的微风明明不那么燥热了,但沈碧空还是觉得身上有点烫。

    对,一定是烧没退!

    张四摇了摇头把身上的衬衣外套披到了她身上,沈碧空不明所以的想要揭竿起义:我不冷!我很热!

    张四说:“身上都是血,遮一遮,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一听到吃的,胃里空的能上街吃人的沈碧空两眼亮晶晶的开始放光,火锅、烤鸭、烤鱼从眼前飘过。

    最后,张四带她到了一家便利店,喂了一碗馄饨和白粥,然后不情不愿的被送回了家。

    凌晨四点,沈碧空做贼一样溜进自己的房间,第二天就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照常上班。

    家里人一般也不会发现的,当警察的加班通宵很正常,但是第二天她全身挂彩就很难解释了,还在伤口都在能用衣服遮得住地方,心里暗自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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