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元魂怪物“和宇”穷凶极恶地嘶吼着准备动手,刘森昙却不慌不忙,只是抬头望向天边即将落下的夕阳。对于刘森昙的举动,和宇无动于衷,但那歹徒却忍不住循着刘森昙眼光望去,然而视野中除了夕阳,也不过有几片被映红的薄云而已。

    歹徒回过头来,好奇问:“你在看什么?是不是觉得自己即将像那夕阳一样完蛋了?”

    刘森昙:(轻蔑一笑)真正的光明,只会暂时消失,却永远不会完结。今日夕阳落山,是为了明朝旭日东升。你要消灭光明,也未必做得到。我手下不死无名之鬼,报上你的姓名吧!

    歹徒:好,就让你死个明白。我叫冯琉,江湖朋友送我绰号“断金碎粉”。要杀你的不是我,要怪就怪那个孤霄,他上了别人的圈套还不自知。

    刘森昙:什么圈套?

    (歹徒)冯琉:有人设了局,让孤霄去找出还未暴露身份的津海群英,我们再趁机逐个除掉。可惜六扇门的人盯得很紧,昨天孤霄找的人又涉及衙门,让我们跟不下去,去执行任务那傻子还自不量力地对孤霄动手,结果差点折在高手手中。但是你不同了,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书商,又恰好是我们要杀的人,没人会在意你的生死,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动手。

    刘森昙:(冷笑)你真的确定?

    冯琉:(闻言略感心慌)你什么意思?

    刘森昙:没什么?只是想提醒您,津海府不少高手有个特点,他们不仅是江湖中人,也与武林名门正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所看到的未必是完整真相。

    冯琉:你,你有什么背景?

    刘森昙:你没有必要知道,你刚才说那么多我其实也没兴趣知道。我现在只想收拾你这个轻薄之徒!注意了,我要发招了……

    随着刘森昙的警告,冯琉猛然感到身后上方有什么东西冲来。他慌忙闪躲,却惊愕察觉就是刚才见到的薄云,它们不知何时从天际被吸引过来,难道刚才看到的本就是幻觉?

    那几朵薄云,飞到刘森昙身前,变幻成无限云气,又组合成人形,宛若一个“云人”,这就是刘森昙的元魂——云灵。

    虽然敌方的元魂武功让冯琉倍感惊诧,但他并不相信这种程度的元魂,会是和宇的对手。在冯琉的操纵下,和宇再度发出那瘆人的婴儿啼哭,空气中顿时出现无数潮湿水汽,仿佛无数气体幻化的浪潮,一起向云灵及刘森昙杀去。

    让冯琉与和宇没有想到的是,云灵随手发功,所有水汽竟然全部停在云灵前方不远处,且渐渐化为云气,而且不再接受和宇的控制。没等和宇明白过来,那些云气又扩展开来,遮掩住了冯琉与和宇的视线,但这种遮掩只是暂时的,很快冯琉及其元魂视野中的云气便倏地散开,又幻化为一片云彩组合的树林。

    冯琉唯恐刘森昙趁机逃走,立即指挥和宇闯入云林之中。冯琉心想,既然云灵可以将水汽化作云气,那么以和宇的本领,自然也可以从云中提取出水汽,为己所用。

    主人的想法自然立即传入和宇脑海中,它此刻已经漫步于云林之中,甚至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云彩幻化的树木。得到冯琉指令,和宇立即施展功力,试图从云林中提炼出水汽。然而,它才刚有所行动,所有云树忽然全部化为绳索,将和宇团团捆缚。这时,冯琉才看清,刘森昙丝毫没有逃走的意思,正在云林另一头,通过云灵施展元魂武功。

    和宇大惊,急忙能量外扩,硬是将云绳撑散。但还不等它变招,散为碎片的云绳又变化成无数云箭,纷纷向和宇射来。和宇根本不及躲闪,只能硬是将周边水汽化为护罩抵挡。

    让和宇意想不到的是,所有云箭一接触到水汽护罩,立即又变化为水汽。所以,不消片刻,云箭全部消失不见,而和宇周围的水汽护罩却膨胀不少。目睹此景,冯琉不由洋洋得意,原来那些云气都是吓唬人的玩意,在和宇的水汽功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冯琉正打算用意念给自己的元魂下达新指令,却目睹了令他目瞪口呆、惊恐万分的情景。只见那水汽护罩内骤然间出现不知多少云矛,几乎同时扎入和宇体内。那怪兽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便彻底消散,水汽护罩与那批云矛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冯琉那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神情,刘森昙轻蔑一笑:“怎么样,我这招‘匪夷难猜’还算可以吧?你见识的只是它九九八十一式变化中的四式而已。”

    冯琉:(咬牙切齿)你别得意,得罪了我们玄坤军,你就成为了我们的目标。虽然我今天输了一场,但是玄坤军不会放过你的,别以为在津海府你就能逃过我们的手段,这里的衙门和六扇门保不住你。

    刘森昙:(毫不在意)且不说这津海府素有“京师护城河”之称,难道你不知道津海府还是武林之乡吗?会任由你们胡来吗?

    冯琉:(颇感意外)武林之乡?没听说津海府有什么江湖门派啊?

    刘森昙:你心中只有江湖,却忘记了江湖也是武林的一部分,在津海府有太多武林名门正派,多少江湖豪杰都是出自他们的门下。

    话说到这里,忽然脚步阵阵,冯琉愕然目睹有一批服饰相同的青年男女手持各种兵器从刘森昙身后的方向冲来。冯琉刚才对附近观察了一个时辰,主要是注意衙门捕快的巡逻规律、周围正轩军与六扇门分布状态,以及此处附近民居。而这批男女都轻功不俗,显然不是从附近赶来,但他们的来处应该也是不远,或许刚才天边那几朵薄云就是召集他们的信号,只是不知刘森昙何时所布置。

    冯琉仔细观察,这才注意到这些青年衣服胸口处都有“公义门”三字。冯琉初来乍到,又平时素来轻视武林正派,除了元虚派,根本不了解正统武林中还有哪些门派,更不知道有多少分布在津海府,这公义门他当然从未听说,不过看来者们的气息与轻功都不俗,想来也是一个藏龙卧虎所在。

    当冯琉听到青年们都恭敬对刘森昙喊“师姑”,冯琉脸色更加难看,这说明刘森昙在这个门派中地位还不低,确实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就在刘森昙准备率领青年们发动攻击时,忽然不知从哪里飞来几个烟雾弹,心中惊慌的冯琉随即在烟雾中被什么白乎乎的东西卷走。

    不知过了多久,冯琉终于定下神来,目光所及也都逐渐清晰。此处虽然不知是哪里,无疑已远离了刘森昙与公义门的青年高手们。冯琉这时也才弄明白是“惑世艳狐”白玉彤救了他。

    白玉彤不由暗自叹息,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从津海群英手中救走□□高手,如果不是她屡屡及时出手,玄坤军高手就不会至今才阵亡一人。

    冯琉这才向白玉彤打听起公义门。白玉彤缓缓回答:“公义门是津海府的一个名门正派,但它培养出的弟子大部分都藏身在各行各业之中,不可小觑。我们在津海府确实应该时刻注意这些门派,其中以‘公明门’与‘津洋派’最为著名,其他门派如‘崇石门’等至少还有几十个,不知多少古国江湖豪杰都曾在这些门派修行。津海群英中也有不少人都在津海府名门正派修行过武艺,据说孤霄就曾是其中‘经世门’的弟子。”

    冯琉:(惊愕)那咱们玄坤军在津海府要做事岂不是很难?

    白玉彤:所以我让你们不要冒冒失失,以前就有人得罪过公明门迦陵堂副堂主的妻子,恐怕就是从那时候起,津海府武林各派已经悄悄盯上了我们,只是暂时没有正式行动。那些津海群英不知道他们都跟哪些门派有关系,轻举妄动只能给我们玄坤军多树强敌,还是谨慎行事吧!

    听白玉彤如此说,冯琉才知道这津海府对于玄坤军来说,还真是龙潭虎穴。他们要对付的不仅仅是江湖侠士而已,津海府的江湖侠士背后就是津海武林,这简直是要了亲命了!

    孤霄并不知道玄坤军中的新古奸冒冒失失惹毛了公义门,他见刘森昙心情不佳,虽然猜测到对方是津海群英中人,却没有点破。他打算先去找两位老朋友“镶镜圆梦”水蔓卿与“辉霞法师”阮蘼春共同推荐的那位侠士,因为在那张纸条上注明了此人是专业侠士,或许这才是最适合帮助他去捉拿金鳞的合适人选。当然,孤霄也心中清楚,对付玄坤军只靠一位尚不能确定的助手实在不现实,但聊胜于无。

    不过,看清那地址,孤霄心中有点打鼓。因为上次在街道上玄坤军都敢动手,而这位侠士的津海府居所位于府城外偏僻处,恐怕更是危险重重。但换个角度来想,在闹市中很难发现玄坤军的探子与杀手,反而走在宁静野外,敌人的行踪很难瞒过孤霄。

    这一路走来,虽然行人稀少,孤霄确实是没有发现任何敌人跟踪,看起来玄坤军是知难而退了。孤霄这才稍稍安心,只是一路疾行,难免口干舌燥,恰好前面有个茶寮,孤霄便上去买杯茶喝。

    开茶铺的是个老者,茶寮中除了老板空无一人,老者见有客人来,立刻热情地上前接待。

    孤霄在点茶之余,顺便问了所需要前去的地点,老者指明之后,便好奇打听孤霄为什么要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孤霄:(含糊其辞)我,我受人之托,去找一位朋友。

    老者:那个地方没有什么人啊?

    孤霄:(惊)什么?那里不是有位侠客居住吗?

    老者:那里只有一间空屋子,从来都不知道主人是谁?只是如果有人要霸占那屋子,当地地保就会告知这屋子已经有主儿了。听说这主人是一个江湖人,不过长期在北方苦寒之地游荡,很少回到津海府这舒服的家中。如果你要找的朋友就是他,只怕十有八九是找不到了。

    孤霄:(不由面露失望神色)这么说,我这趟很有可能是白来了。

    老者:嗨,我说你们年轻人,一天到晚就是瞎折腾,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多好?不要整天好高骛远的。

    孤霄:老人家,您教训的是。不过,这天下如果没人折腾,恐怕我们还会跟祖先一样茹毛饮血。要想推动历史进步,总要有人去打破常规、折腾一番。

    老者:嗨,穷折腾有什么用?什么推动历史进步,那都是大人物做的事情,咱们就是一些小老百姓,管好自己的肚皮就是了,别听了朝廷的忽悠,就真当回事。

    孤霄:您说的所谓忽悠,就是国家的号召吧?如果人人不响应国家的号召,国家就会无人可用,国力就会衰落,咱们就会受外敌欺负,恐怕就要当亡国奴了。

    老者:啥亡国奴不亡国奴的?小伙子,你还是真傻啊!反正我的原则就很简单,只要谁给我饭吃,我就帮谁做事,别人的事我管不着,什么国家的事我更不关心。我还是那句话,自己的肚皮比什么都重要。

    孤霄:老大爷,这是您的选择,我无权干涉。但是我知道,如果是像鬼黎族那样的异族攻入了咱们国家,不知多少乡亲会受罪啊!

    老者:那又怎么样?只要自己识时务,罪就是别人受的,跟你就没关系,想那么多干什么?

    听老者言语间如此自私自利,孤霄实在听不下去这套“肚皮”理论,当即就要起身离去。老者却不干了:“客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算要走,也先将茶钱留下啊!”

    孤霄:(不解)我并未喝茶为什么要付钱?

    老者:因为你要了茶啊!

    孤霄:可是你也没端上来啊!

    老者:但我准备了啊!

    孤霄:你不是一直在跟我聊天吗?你什么时候准备了茶?

    老者:我这不正要准备吗?

    孤霄:但你毕竟不是还没准备吗?你这样收钱肯定谁也不服啊!

    老者:(嘿嘿一笑)既然不服,不肯交茶钱,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听老者这么说,孤霄孟感应到元魂能量近在眼前,孤霄大吃一惊,慌忙逃出店外,老者也追了出来。这时,孤霄才发现眼前的茶寮实在太新,好像根本就是短时间内仓促建成。难道说,这茶寮就是为伏击他孤霄所建造?那这老者岂不是玄坤军成员,怪不得会说出那么多混账话!

    老者冲出茶寮同时,已经开始召唤元魂。他的元魂是一头怪鸟,如鹞鹰、红脚、又长又直的嘴、黄斑纹,白头,声音如天鹅叫声。这鸟的名字叫作“鼓鸟”。

    孤霄见对方上来就召唤元魂,知道自己不能大意,也立即以元魂能量飞出那条天龙。他的计划是以天龙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再趁其不备令地龙破土而出,将敌人连人带魂一并杀害。

    然而,孤霄正要运功,却发现功力完全发挥不出来,好像中了一种怪毒。奇怪,刚才孤霄进了茶寮没喝一口茶,怎么会中毒?

    看出孤霄的疑惑,老者得意洋洋地开始自我介绍:“孤霄小子、败军之卒,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告诉你,我叫曹温,江湖朋友送我绰号‘安常守故’。我因为主张多为自己着想,号召大家反对你们轩辕盟朝廷,遭到通缉。幸亏我识时务,投奔了玄坤军,不然现在可能我就在你们的监狱了。至于你为什么会中毒,是因为我这茶寮就是玄坤军为你准备的,你离开津海府城,我们就猜到你的路线,要搭起这么一个简易茶寮也不成问题。“生死一线”贾摧铭虽然有事来不了,却给我一种奇毒,只要涂在这茶寮内的所有桌椅上,你沾到便会中毒。”

    说话间,周围又奔出十几名遁杀门杀手,看起来虽然金鳞不敢过分调动高手集中行动,但这次也下了不少本,否则没有这么快盖起茶寮,也不会派这么多杀手前来相助。

    “又一个通缉犯……”孤霄不由心中暗自恼火,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个投奔玄坤军的通缉犯,看起来鬼黎与玄坤军已经成了部分犯人逃避法律制裁的必然出路。

    如今怎么办?孤霄元魂武功暂时施展不出来,还要对付一个元魂高手与十几个杀手,根本是凶多吉少。

    那曹温虽然元魂已出,却不急于动手,而是示意杀手们先上,唯恐孤霄留有什么后招。无奈的孤霄也只有凭借达尤拳与杀手们相抗,但渐渐力气不支,因而落入下风。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远至近,以马车的速度应该是早就看到了孤霄与杀手们的征战,可是非但没有停车或绕行,反而选择向这里一路加速奔来。

    曹温见情况不妙,便吹了声口哨,杀手们只好暂时舍弃已显疲状的孤霄,各自隐藏起来。曹温的元魂怪鸟也飞起天空,藏在云间。不过这一切应该至少被马车车夫所看见,但马车不仅没有减速,还快如疾风般冲来。

    众人仔细看去,只见那马车车厢周围竟然还用棉状物包裹着,应该是刚才北方苦寒之地过来不久,所以还来不及拆除保暖材料。更让人惊诧的是,他们谁也没看到驾车人,就好像骏马是自行拉着车闯到这战局中。

    曹温开始还怀疑这是一辆空车,正因为无人驾驶,才会如此不知轻重地奔来。可是当马车来到面前,恰到好处地停下,曹温听到了车厢内传出的气息,不仅有人,还是位高手。

    很快便有女音响起:“刚才不是有很多人在这里欺负人吗?怎么现在就剩下一位老大爷了?”

    孤霄:姑娘,不要小看这位老大爷,这个是个通缉犯。

    女子:哦,通缉犯,他叫什么?

    孤霄:曹温。

    女子:稍等。(响起翻纸声音,很快停息下来,女子开始兴奋高呼)我有他的通缉令,画得还挺像。太好了,刚回来就遇到了大买卖。喂,你这个看起来像中毒的家伙,这个通缉犯和他那些刚藏起来的同伙都归我了,不许跟我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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