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穿着新买的衣服跟着妈妈一起走在祭拜的路时才终于相信这是真的,我按耐不住兴奋,不是跑上去就是跑下去,看他们都带来了什么去祭祀。
来到时候,我看到妈妈把昨天摆在桌上的那两碗肉放进箩筐里,怕被妈妈发现异样我就先离开去找刘奶奶,至于后来有没有放别的东西我就不知道了。
因为我是这一行人中最小的那个,跑一圈下来得了好多零食,两个衣兜兜都要装不下了。
还没来得及及一口,就乐极生悲踩到一处青苔滑了一跤,身后就传来一声轻微的笑声。我羞的脸红可怎么起都起不来,身后的笑声更加放肆。
我也不羞了,只感觉愤怒,转头看看是谁在笑,没想到笑我的人是我那两个哥哥。
他们两人穿的衣服是同一款式的,一样的黑色,更显得他们肤色的苍白。这两人站在一起,我意外发觉他们两人长得是那么相似,要不是年龄不同还真像一对双胞胎。
那么多人在我可不敢生他们的气,不然回去肯定又挨一顿打。
我问他们怎么了来了,我记得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们。
大哥那张冷漠的面容难的露出一丝笑意:“父亲让我们跟来的,他担心母亲一个人管不住你,怕你闯大祸。”
我就知道是这样,尽管心里不爽还是默默把不爽独自憋在心里。
见他们都没有伸手拉我起来的意思,厚着脸皮朝大哥伸手:“拉我一下,起不来了。”
大哥这回倒是过来把我拉起来,只是更让我丢脸的是,我都要站起来了,身下的地面像有什么吸力似的,又把我拉回去了,这次屁股摔得更疼。
我差点掉眼泪了,连忙低头不让他们看到,也不管了嘴里开始埋怨大哥:“哥,你怎么力气这么小啊,害我又摔一次,痛死我了。”
大哥没说话,我缓了还一会儿把眼泪憋回去了才抬头看向大哥,正想收回手大哥先一步加大力度,皱着眉:“先别乱动,这地方不对劲。”
这听到这话,想到刚刚传来的拉力,心里毛毛的,也不敢乱动了。
这时候二哥也走过来:“你的嘴几乎没停过,自己什么体重不知道吗?忘了吗,你得要两个人才能拉起来。”
是吗?我有些疑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腰和大腿,确实比班上的同龄女生大一些。他们说的没错,我确实喜欢吃,不管是什么只要能吃我都吃过。妈妈也老是说我在一直吃下去,到时候爸爸也背不起我了。
我才不稀罕爸爸背呢,也就不管了,更加放任自己,幸好爸爸并不在这件事上管我。
最后还是大哥二哥两人一人抓着我一只手才将我拉起来,这次倒是很顺利,没有那莫名多出的拉力。
二哥将我拉起来后,还不忘嘲笑我:“灵糖,再过那么几年我们两个就拉不起你咯。瞧瞧这是谁家的小猪,怎么弄得屁股都是泥,哈哈哈哈!”
我紧紧抿着嘴,双手插进口袋里,揣摩着口袋里的零食,无视他的话心情抑郁的盯着路过的大叔大姨。
大哥和二哥是村里的出名人物,很快就被人注意到这个位置,尤其是大哥。总会有人跟他打招呼问好,甚者还有几个大一点的女孩都会给他送小零嘴,那脸蛋比傍晚时候的晚霞还红。
二哥还时不时揶揄几句,刚开始大哥没有任何反应,没想到那些女孩还不走了,将他围起来问东问西。时间一久就受不了:“抱歉,我还要带小妹先走了。”
说着大步朝我走来,我可不如他愿,往山下跑。没跑几步就被人拉着后领提起来了,这高度不是大哥还是谁,我放弃挣扎任他提着。
大哥:“其实也没多重,不要生气了。”
我哼一声,看见二哥被那群女孩围着,正求助的看向我们,心里顿时暗爽:活该!
我挣扎着从大哥手中解救出我的衣领,狠还是大哥痕。
妈妈终于跟上来了,对两个儿子出现在这里并不惊讶,温和地笑着说:“你们两个也来啦,老头子也真是的。既然来了就帮我看好小妹吧,跑来跑去的我差点跟不上她了。有你们看着,我也放心些。”
较为沉稳的大哥先点头应下了,二哥得此机会冲出女孩包围圈,一把揽过我的肩膀一副好兄弟模样:“收到,母上大人,小的保证完成任务!”
对于妈妈这样就把我交出去的行为,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反正哥哥他们也不能怎么样给我,到时候蹭他们不注意偷偷溜走不就好了,我心里暗自高兴。
妈妈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看样子是真信任大哥和二哥。几分钟后我也表示理解了,二哥恨不得将我挂在他身上,我被他磨得没了耐心,体力也流失得特别快,大哥默默在后面跟着,往前跑也跑不动,人生艰难!
爬了一个上午都还没到地方,我已经又累又无聊,那些大人好像不知疲倦似的,健步如飞。走着走着,我就落在最后头了。
身边还跟着两个大山一样的哥哥,实在坚持不住了,看到路边有一块看起来平坦一些的石头索性就坐上去了。
大哥和二哥也不催,跟我一起坐上去。我真的有些受不了:“你们没必要那么听妈妈的话,不用一直跟着我啊,弄得我玩都不尽兴了。”
二哥撑着头嘴里含着一颗草笑道:“爬山有什么好玩的,年年都来这里无聊死了。”
“我第一次来。”我掐着他腰上的肉说。
“啊——”二哥捂着被我掐的那块肉,一脸痛苦的说:“大哥你看她,要谋杀亲哥啊!”
大哥给他肩膀一个巴掌:“闭嘴,二货!”
二哥做出更加夸张的表情:“哥!你不能这么无情,我是你弟啊!”
我朝他做了一个鬼脸,二哥发出更加惨痛的哀嚎声。
大哥毫不犹豫再给他一个巴掌,这回拍在他脸上:“叫魂呢,闭嘴!”
二哥顿时大张着嘴失声般只能发出呼吸的声:“……”
想不到二哥演技这么好,这失声的动作还挺逼真。耳边没了他聒噪的声音,难得清净一会儿,分出精力去欣赏周边得风景。
这处应该就在半山腰得位置,仰头看了一眼山顶,看着那陡峭的壁岩不由的寒毛起立。收回视线往来时的那段路看去,曲曲折折的,被路边的杂草断断续续掩盖着。
正午的阳光又毒又烈,身下的石板隐隐发烫,不似开始那般凉快,我们三人没有一点树叶的遮挡,直挺挺躺着直面太阳,犹如铁板鱿鱼般烤着。
我感觉身体的劳累减轻许多,考虑到我的脸被晒的干热,不想再忍受火热的阳光快速坐起身,继续跟上已不见人影的队伍。
大哥好像有无限精力似的,爬了这么久的山,气都不喘。二哥更加,汗都没有一滴。他们见我走了相续起身慢慢跟在我身后,二哥还在扮演哑巴角色,这一路难得安静,连带路边得景色也顺眼许多。
时不时观察他们两人,我真的怀疑那些大人是不是骗我,大哥二哥这样的体质真的弱吗,明明比我都强一百倍。
大哥看了前面已经看不到任何人的路,见我不理他们,迈几个大步来到我身边,推了推我的肩膀:“糖儿,前面得路还有很长,要不要哥哥背你走一段?”
二哥也上来说:“要是你不想大哥背,二哥我也不是不可以。”
不知他们要搞什么花样,紧接加快步伐,一想到被人看见我竟然让他们眼中娇贵要死的哥哥背,有道听途说这个buff的加成最后倒霉的还是她,顿时嫌恶:“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不是娇娃娃!”
大哥和二哥默不作声,我知道我这话过分了,但实在气不过,说的话也没经过大脑,必定是伤人的。
这还是我第一次和他们面质,仅有一句话,却是将我之前压抑的委屈和不甘放出的‘钥匙’。我没有勇气去承受这句话所带来的后果,也不期望哥哥能将刚刚所发生的事隐瞒不说,咬着唇任由泪水下流,步伐越来越快渐渐跑起来。
这段路虽是上坡路,但很平坦,不用担心打滑摔下里。不然我也不敢顺便乱跑,不然到时候摔到哪了就完了。
直到看到妈妈才停下来,妈妈见我跟上来,拍了拍我的头,看了看我身后,我也回头看,竟然看到本应该被我甩在身后很远的大哥和二哥正不紧不慢的走着,还特地和我保持一段距离。
旁人见到是大哥他们都会给哥哥让路,真把他们当作瓷娃娃怕不小心碰着他们哪了直接碎掉似的。知道猫腻的我只觉得他们好可怕,我都使出吃奶的劲面红耳赤终于跟上大部队,而他们先不说跟上来的事,就这么长的路,他们是怎么做到一脸风平浪静的?
这一点都不科学。
我也不管了,跟妈妈说一声就继续跑到最前面去。
好不容易来到最前面,边喘气边回头看两个哥哥有没有跟着,确定没看到他们的身影才放下心来。
我老早就觉得他们有时候的行为特别怪异,要不是全村的人都觉得他们正常,我才不敢说出来,毕竟老爸的那根竹条每一下都带暴击的,可真一点都不虚。
可能我就是异类吧,想到昨天同桌借我看的一本小说,里面就讲到这么一个小故事,大概就是说当人们发现某个人和他们不一样时,就会不约而同孤立那个人,最后因为一句话得罪全部人,最后的结局是那个不一样的人被逼跳崖而亡。
突然觉得上面那个不一样的人和我有点相似,要是我表现出与他们的不同看法,其结局肯定会被村里的人杀掉,我爸首当其冲。
越想越可怕,看着身边人脸上的笑容莫名可怕起来,为了保命还是怂点好啊!
等到了太阳西斜,阳光渐渐温和,配合不间歇的凉风让人宛如新生般畅快时,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到了!”
我跟着那道声音收回神,不知不觉来到了一片宽广的草坪,也许是想事情,时间过得特别快,也没觉得多累。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草坪虽是宽但都是带有斜坡的,偶有几块石头。不过让我最震惊的还是坐落在草坪上的精致房屋,房屋前还摆在一块大石头,石头上竟然站有一只猩猩和一只猫头鹰!
我被眼前的景象彻底迷了眼,房屋建造的样式是我在画本里才能看到的那种宫殿才有的,尤其是房屋的四角都高高翘起,下面还挂着一个青黑的青铜铃铛。这时候又起了一阵微风,周身响起沙沙沙的草木摆动的声音,闭上眼睛细细感受夹在其中清脆的铃铛声,顿时心境清明。
同时我的脑海里多出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记忆里的我来过这里,不止一次!而且我还爬过那房屋的房梁,更奇异的是记忆里的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准确的说是我不属于这里!没有什么事情比这还奇异了。
我睁开眼死死盯着那座房屋,终于有人察觉我的异样,妈妈有些担心,走过来拍拍我的手臂:“怎么了,累了么?”
我这才收回视线,快速摆出没事的笑脸看向她,没看到哥哥的身影,脸上的笑意真切一些撒娇道:“妈,你终于来了!我好累,而且还好饿现在!”
母亲无奈地安抚着我的头,给了我一块大煎饼说:“累了啊,这脸都累红了,你先吃饼垫垫肚子,还走得动吗?”
我摇了摇头,接过她递过来的煎饼,煎饼已经凉透了,我也不是真的饿,口袋里还有很多零食,只不过是随便找个借口罢了。
母亲指着那房屋前的大石头说:“妈这只有煎饼,实在太饿走不动的话,你先去那休息吧,在那等妈回来,我们再回家吃饭。”
我有些疑惑,不是去那房屋祭拜吗?这么一想我转头去看路过我们身边的那些人,才发现他们的去向是和房屋相反的方向,而且就是她没有看到石头上的猩猩和猫头鹰,要不然她怎么可能放心让我过去。
母亲虽然偏心,但对我还是很关心的,哥哥们有的都不会少给我。我不信她会害我,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并没有看见石块上的动物,那么房屋她看得见吗?
我故作惋惜:“要是那里有房屋就好了,我可以进去遮一遮阳光,运气好一些的话还能讨一口水喝。”
母亲只是温和地拍拍我的头:“想得挺美,快去休息吧,反正目的地也不远,祭祀的过程不长,很快就结束,在这等我就好。”
我小心地咽了咽口水,不敢说出我的疑惑,也没拒绝:“知道了,妈妈,你快些回来,我在这等你。”
说完硬着头皮走到那块石头前,下意识回避石头上因为我的走近而表现得异常兴奋的动物,僵硬的靠坐石块一点点的位置。
我也真不敢背对它们,要是被它们攻击就太危险了,内心挣扎还一会儿最终选择面向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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