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那灵物会放过我,肯定还憋着什么招。果不其然,有东西敲了敲我身后的琴,就听到一道沙哑怪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把破琴,还不舍的丢,哼哼~”

    我躺在地上继续装死,这点嘲讽对我来说没什么实质伤害。

    “一个废物罢了。”说完它突然暴起,将我从地上卷起来又用力抛开。我心中暗自叫苦,又来了。

    只是这次落地的地方柔软至极,这种诡异的触感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就像人的皮肤平滑,上面还带有温热的粘稠感,这让我落在上面还往上弹了几下,呕吐欲卷土重来,本就没吃什么东西,胃里早就空荡荡。

    只能干呕几声来缓解眩晕感,身下的触感很让人联想翩翩,幸好眼睛被遮住了,不然在见梦魇那会先被吓个半死。

    这地面应该不是普通的地面,上面带有浓重的腥气,还带水一样的东西。

    青苔!我脑海里浮现那些黑黝黝附在石壁上的青苔,和身下这个触感差不了多少,只是这个比较厚一些。

    “哼哼哼~”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疗养院的人怎么来到这,可恶!”

    果然跟疗养院有关,不知道这村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村名和这疗养院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了,被它这么一抛,就差没把胃给吐出来。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正好被你赶上了那就下去和他们一起吧!哈哈哈哈!”

    这笑死实在是刺耳,脑袋突突发胀,身体突然失重下坠,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落地不知砸到什么东西,一碰就化成粉,这一摔我差点直接去了。从短暂的昏迷醒来,来不及思考发生什么,寒意瞬间包裹全身,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我知道自己掉到什么地方了,那个诡异的万人坑,不摔死也得冻死的赶脚。

    我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不知是冻麻还是大脑对刺激都不给予任何回应,我有些佩服自己这身体素质,经过这长时间的殴打和重摔,竟然没有晕过去!

    那道嘶哑的声音还在上方盘旋:“哼哼哼~好好享受你们最后的时光吧!”

    你们?这万人坑除了我还没死透还有谁啊,希望不是白竹晰他们,我心想。

    好困啊,为什么上面还那么吵?吵死了,好烦,我现在就想好好睡一觉,我已经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连死都不能让我安生。

    显然上边是不可能安分下来了,因为我听见那嘶哑的声音突然抬高分贝尖叫,把我的困意吓退一半。

    紧接着有东西砸在我身上,微弱的暖气铺面而来,压在我身上的是个人。这是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我猜他也是被上边的灵物抛下来。不过这人运气好,不偏不倚压在我身上,还有个人给他垫背。

    我乐观的想着,没想到那人动作开始变得过分起来,他竟然顺势紧紧抱住我的腰,埋头进我的脖颈里。

    我是特别怕痒的人,最受不了别人碰我的脖子。当那人温凉的气息喷洒在皮肤时,我下意识颤抖躲开。没躲过,那人一直紧贴着我随着我的动作移动。

    实在躲不过,就不躲了,静止不动等着那人到底要做什么。那人见我不动,胆子也大起来贴的更近了。上边的嘶哑声还在吼叫,听不清内容我也就不管它了。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另外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姐,姐,姐,姐,巫,灵,糖……”

    压在我身上的人竟然是一直未出声的朱珍,她不是跑了吗?

    朱珍还在重复:“姐,姐,巫,灵,糖,姐,姐,巫,灵,糖,姐,姐……”

    我压着喉咙的干涩回应她:“我,在,朱,珍。”

    朱珍应该听到我的声音,停顿一下继续重复的叫着我的名字:“巫,灵,糖,巫,灵,糖……”

    我担忧又难过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声音,回想前几次幻境中她的笑容,再一次提高音量回应:“是我,朱珍,我在这。朱珍,我在这。对不起,我来晚了。”

    朱珍这才停下来叫我的名字,不过抱着我的力道更大一些,不断有暖意流进我的身体里,我才意识到那刺骨的寒意不知什么时候全退散干净,身体的知觉渐渐回笼,特别是断腿断手的疼痛,逐渐清晰。

    “灯……”

    我还没消化好这个变故,朱珍说的话没听清楚,下意识问:“什么?”

    朱珍不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我。见她不说话,我以为刚刚只是错觉,没在意:“你怎么下来了,为什么不跑得远远的?”

    朱珍不说话,我也不期待她能回应:“今天去到拿,没看见你,我很担心。所以我就找过来了,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朱珍,是我对不起你,明知道你的困境却不能带你早早离开这里。”

    我知道你曾向我发出求救,但因为我对你的怀疑和犹豫而忽略你的求救,我甚至不敢靠近你。

    我知道你害怕我的靠近,我知道你厌恶我身上的病服,但每次见面我还是穿着,你刚开始总会发病后来久了就没有再发病了。

    我知道你每天都在那个地方弹琴,每天的曲子都不一样,都每一首曲子都很好听,所以我如约而至,不敢错过每一次的见面。

    我知道你的名字,我们交换名字了,你脸上的笑容也真切很多,我喜欢陪在你身边,甚至生出保护你一辈子的想法。

    我知道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你是困在牢笼中的野兽,而我是深陷泥潭的马。我听到你的一声声召唤,我想要带你离开。可到最后,我们谁都没有离开自己的困圈。

    我无数次唾弃自己的无能,无数次在内心谴责自己的冷漠。其实我和古筝的灵是一样的,眼睁睁看着你一步一步迈向深渊。

    “我……”我还想要对她说些话,上边有东西跳落到我们身旁,我预感到不好的事发生正想要翻身护着朱珍,没想到一直沉默的朱珍突然爆发,将一样东西塞进我的手中后,将我推开。

    我来不及阻止,那一刹间我听到朱珍今天第二句不同的话:“巫灵糖,要是还有机会你还会来找我吗?”

    “我一定会!”我知道她的意图,想要抓住她,可落空了。

    等我再次落地时,不是坚硬寒冷的石壁,而是平坦干燥的地方。我惊疑坐起身摸着身下是什么,随即就摸到出乎意料的东西。

    这是被子?

    这时身旁传来久违熟悉的声音:“回来了?想不到你一个人打破了那灵物制造的空间。”

    是铉路。

    “糖,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了?糖?你的眼睛……”是白竹晰。

    “我靠,我在那空间里不是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你竟然还将眼睛遮起来,还踏马将空间给破了!”这暴躁的声音一听就是陆三了。

    我有些回不过神,好像这一切就是梦,可遮住眼睛的发带还紧紧缠绕着。我伸手解开发带,等适应光亮看清周围的事物,心中想到的不是欣喜自己出来了,而是在最后还是没能见到朱珍一面。

    白竹晰担忧伸手在我眼前晃一晃,孤疑的问:“糖,你还好吧?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将目光凝聚在她仍在眼前晃动的手,不是我不想说话,而是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期间发生太多事了,尤其是陷入琴灵那一段记忆,感觉经历很长很长的时间。

    我竟然出来了,这是真的吗?我真的出来了吗?

    “啪!”我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给自己一个巴掌,不多时被扇的那侧脸颊传来阵阵刺疼,手掌也发麻了。

    好痛!

    陆三最先叫出声:“卧槽,怎么回事?巫灵糖,你魔怔了?”

    疼的,这是真的,我出来了。可是在洞道那一段,被梦魇暴揍同样疼痛,断骨的感觉现在还能感受到。

    “啊!糖,你这是做什么!”白竹晰反应过来连忙捂着我的脸,查看我的伤势。

    我抬眼仔细描绘着她的面容,眼里的心疼以及被捂着的脸不断有暖意传过来,我深深吐了一口气,堵在心里的屏障渐渐消失。

    我是被朱珍救出来的,用她的命救出来的。

    “你怎么这么凉!?”她满脸震惊,紧接着我的手就被她紧紧捂着,又是哈气又是按摩,我仍盯着她的脸,企图看出其中的破绽。

    我这条命竟然让一个只见了几次面的人救了,而那人可能再也活不过来了。我这条命就这么宝贵吗?凭什么用她的命来救我?凭什么啊!

    “巫灵糖。”

    一道空灵的声音如同一道古钟将模糊心神的迷雾全驱散干净,我转头看向铉路,只见他双手合十默念几句佛语。

    我逐渐回神,心神清透平静下来。等铉路睁眼停下动作时,我又吐了一口气感激的笑着说:“铉路,谢了。”

    铉路放下手说:“不用谢,举手之劳。不知姑娘在里面遇到了什么事,能否吐露一些?”

    陆三正襟危坐,我正想揉一下酸胀的头,一旁的白竹晰立马抓上我的手:“糖?”

    没想到我刚刚做的那些动作给她吓得不轻,我无奈抽出手说,安慰道:“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了,没想到你还这么容易被吓。”

    白竹晰皱着眉摇头说:“我是真担心你。”

    在她说这话瞬间,莫名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在空间里我也曾对朱珍说过,这时候她们的脸莫名融合在一起。

    不过我很快就坚定意志,晃了晃脑袋,揉了揉太阳穴说:“我现在没事了,不用担心。”

    我正要说空间里发生的事,蓦地大叫一声:“啊,我怎么忘了这件事。你们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在这看到这么两个人?”

    白竹晰紧接跟着问:“什么人?我出来的时候就见你跌落在床上这一幕而已。”

    我有些不信,赶忙将这两人的特征简单述说:“不是,真的没有看到别人吗?一男一女,男的穿着一身红衣,女的是留着一头长发穿着一身白裙。”说到这,白竹晰脸上仍是迷茫之色。

    我赶紧求助铉路,只见他也是摇头说:“贫僧未曾见过这两人。”

    陆三低头思索说:“一红一白,一男一女,卧槽!”

    我以为他知道,急忙问:“你见到了?”

    陆三摇头:“我也没有,你这么描述很像地府阴差黑白无常啊,不过实不相瞒,我长这么大没见过几次地府的官员,仅有的几次也是在远处看见的模糊身形而已。话说你这一进去到底发生了什么?白的准没跑是厉鬼了,红的更不用说比厉鬼还凶咧。”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我顿时有些泄气,难道他们真的是我幻想出来的?

    竹晰皱眉将他挡开:“你不会说话少说几句。”

    “我没开玩笑,算了。”我不在意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骤然想起那个女生我曾在一同来的游客中见过。

    如果真是我幻想出的人,那么为什么偏偏是她,我和她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交谈。但要是她也被拉进空间里,那也应该一同出来了。

    想到这里,我急忙下床:“快,来不及了,有人受伤了。”

    白竹晰一脸不解:“谁?”陆三更是:“谁受伤了?”

    我推门出去,一边敲对面的房门一边解释:“那个白衣女孩我在游客中见过的,她好像也和我进入同一个空间,那时候她快要死了,没办法我只能去找打破空间的方法,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白竹晰还有些不相信,也没停下动作,主动去敲其他病房的门:“还有其他人一同进入空间的?”

    陆三也上来帮忙:“靠,我忘了还有这一轧,你们第一次是一起进同一个空间的,自然不排除会有其他人也跟着进去了。”

    白竹晰这才回想起:“这么说除了我们还有其他游客也发生这样的事的话,那就危险了。快些吧,没人开门的话就暴力破门。”

    她话音刚落下,我敲的那门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人是个中年男人,他显然是一副刚睡醒的模样,眼下是一圈厚重的黑眼圈,边打哈欠边不耐烦地问:“谁啊,大早上的,什么事啊?”

    看到我后,他脸上的不耐烦更加明显了:“靠,你们小孩不睡觉,也不能随便打扰别人睡觉啊!真是的……”

    中年大叔看向我身后立马转换态度,和气的笑着问:“啊,这位大哥抱歉啊,这是你家小孩?我好像没见过你啊?”

    我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铉路,只见他的衣着换成一身板正昂贵的西装,虽穿着西装但仍看出他魁梧的身型,一看就不好惹的那种。

    我收回目光,撇了撇嘴:“装。”

    铉路面不改色:“我家小孩昨天受伤了,连夜赶过来的,你们那时候都不在,自然没照过面。”

    莫名多了一个长辈,心里有些不舒服,默默退到一旁,听他们交谈。

    中年男人应该也知道昨天我没跟着他们一起出去玩,没有过多纠缠这个话题:“你家小孩挺可爱的,没事就好。呃,这么早,你们有什么事吗?”

    铉路颔首问:“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们昨天晚上睡得好吗?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中年男人疑惑饶头说:“没有啊,我们几个都睡得挺好的,反正我没见发生什么事。”

    铉路点头歉意说:“那打扰了,我家小孩昨晚睡得不是很安稳,总说晚上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所以想来问问你们也有没有这类事发生。”

    中年男人看人家都抱歉了,也没怎么生气:“没事没事,小孩子嘛,比较敏感。我理解,我理解。”

    铉路:“打扰了。”

    中年男人也看见白竹晰和陆三的在敲其他时候的门,连忙问:“他们也是?”

    铉路解释:“没办法,我家小孩太胆小了。前天晚上不知道发生什么,受伤躺了一天,昨晚又出事了,好在没受什么伤,但她一直说有人在外面说话,所以我不全问完,自然不放心。”

    中年男人一听转身进屋快速收拾自身的衣着:“这可不是小事,等我,我跟你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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