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不想理他,心里又气愤又委屈,特别想问他为什么不早来接我回家。
抱我的那个警察见我不理他,警惕的看着大哥:“小姑娘这是你家人吗?别害怕,你大胆说出来,警察叔叔会保护你的。”
大哥一听急了:“我怎么不是呢,糖儿快跟警察解释一下呀。”
我也不想让人一直抱着,平白占用警察叔叔的时间点头说:“他是我大哥,亲大哥,叔叔你放我下来吧,我没有受伤。”
警察叔叔满脸不相信,看看我又看看大哥:“小姑娘,他真是你大哥,不像啊!小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苦难不能说,是不是他威胁你了?”
我哭笑不得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叔叔你放我下来吧,他真是我大哥。”
大哥也跟着说:“我们真是兄妹,只是我天生有病,才成这样的。这位大兄弟,要是你实在不信也可以查我证件,我是w区的区委书记,这是我的工作证件。”说着掏出一个钱包一样的东西,递给那个警察。
警察先是疑惑的表情在看到证件号才恍然大悟,严肃的脸也带上一点笑容和大哥握手:“原来是你,巫书记。久仰大名,真是年轻有为啊!”
大哥也和气的笑着说:“过奖了,过奖了,同志你也辛苦了,那我可以带我小妹走了么?”
警察将我放下,顺带揉揉我的头:“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做家长怎么放心她一个小孩子出来玩,还好这次没出什么大事,但以后要多注意注意啊。”
大哥点头应和:“明白明白!您先忙吧。”
他点头转身继续进入疗养院。
那警察刚走,又有一个警察过来,她身前抱着一架古筝:“小姑娘,你的东西,差点忘给你了。”
大哥看到是什么东西后挑眉问:“古筝?”
我怕大哥说漏嘴,迅速接过不忘对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谢谢姐姐。”
女警笑了笑揉揉我的头捏捏我的脸:“好乖的小孩。”已经被摸头捏脸习惯的我宠辱不惊。
然后她一脸鄙夷的看向大哥继续说:“不像有些监护人这么粗心,是不是啊,小妹妹。”
莫名躺枪的大哥只能用笑容缓解尴尬,女警没多停留,送完东西就走了。
我抱着琴紧张的看着他,又想到他明知我有危险却不马上来接我时,瞬间硬气起来:“我打电话给你了,你自己说让我好好玩的。”
大哥上前一手拿过琴一手牵着我,语气出乎意料的温和:“糖儿,怎么样,玩的开心吗?”
他不安套路出牌啊,怎么可以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简直犯规,心中的委屈瞬间溢出来了:“一点都不开心,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就算了,还要被那些灵物又打又吓的,我差点被阎王在生死簿上除名了!”
“可我不是给你一块护身符了吗?”大哥看了我的脖子:“你没带?”
“我给白竹晰带了。”我心虚低头,后猛的想起我好像没看到白竹晰的身影,顿时害怕起来:“对了,大哥,你有没有看到白竹晰?她好像被关在二楼的房间了!和她一起的还有两个姐姐,她们都还好吗?”
我的老天爷,白竹晰是因为我才出事的啊,她们家就她一个独苗苗,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该怎么面对白阿姨啊!所以那时候我就啥都不考虑就给她了。
但好像出来后就没再看到她的身影,不会已经出事了?越想越害怕,想要回去找白竹晰。
大哥无奈叹气:“人家早就出来了,这里太偏车子开不进来,先被运出去了。放心,其他两个女生都还好,你的朋友也没事,走的时候还嚷嚷你被医生带走了,一定要找到你才行。可我们在这找了一圈都没见到一个医生和护士,而且听当地村民说这里的疗养院早在几年前就废弃了,根本不可能有人住,最后大家都认为她受了刺激强制带走了。”
听到她已经离开这里,我这才放心下来:“她没事就好。”
不过说到这里根本就没人住,我就有些奇怪了:“这不可能,我们来的时候有两个本地村民自称是导游,他们把我们带到这里时,这里还有医生和护士的,二楼还住满病人。”
大哥皱眉问:“你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吗?”
我回忆一会儿:“一个老人,有风湿,那时候我们一出山洞就见他在洞口等着了,还有一个比较年轻,负责开车的,进山的时候他当领队,但是进去的时候我发现他被掉包了,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就是换一个人了。”
“山洞,什么山洞?你们还去了山洞?”大哥一脸不知情问。
“我不是给你过电话了吗?当时我都说了那个山洞很诡异,你还记得当时是怎么回我的吗?”我无语的看着他:“你说,好好玩,没事的。所以说那时候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大哥恍然大悟道:“啊,原来是那时候啊,当时我这边有点事,实在赶不过来,没听清你在说什么来着。”
我更加无语了,内心有些不好受,就像有一股气堵着,怎么都吐不出来。
“现在不是没事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要想这些了。”大哥拍着我的肩膀不轻不重安慰一句。
刚说完,大哥将我带到一个少人的空地,变回严肃模样,语气淡淡问:“好了,别转移话题。说,明知道有危险,为什么把护身符给别人了,你不怕死吗?”
我低头看着脚上的鞋:“怕。”
“那为什么要给出去?”
“要是别人我肯定不给,但白竹晰是我的朋友,是我来这里后第一个对我最好最好的人,我不想她跟着我受连累……”我越说越不自信,声音慢慢变小。
“唉,不说这事,这事大哥也有责任,没考虑全。”大哥蹲下身看着我,指了指手中的琴:“说说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吧,这东西怎么就成了你的了?”
见大哥没有责怪的意思,我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将这些天发生的事全说个干净,没有一丝隐瞒。
大哥静静听着,听到何素时微微皱眉,再在听到我被斗篷人带走那里直接站起身。
我不明所以,停顿下来问:“大哥,怎么了,你别吓我,我是不是要被他抓走啊?”
我见大哥手紧紧握着,更担心了,那个斗篷人那么厉害,他能不留横迹杀了严医生也能这样杀死我们。我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来的,要是再被斗篷人抓住肯定会被杀死的。
我不确定了:“大哥?”
大哥松开紧握的手,指尖似乎还带点红,没看清就被他抹去。他笑着安慰道:“大哥没事,你继续说,仔细想想最后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仔细回想:“我也不清楚,要醒来的时候听到了朱珍和斗篷人的声音,然后我就醒来就在这里了。”
“你还记得他们说了什么吗?”
我点头:“我先是听到朱珍求我,说让我救一个人。可我不知道要救谁。然后就是斗篷人的声音,说什么你还敢来,把她还给我之类的意思。最后朱珍惨叫一声我就醒来了。”
“救人?你那梦中的朋友没救她吗?”大哥问。
我一想到这事就伤心:“别提了,我不想他因为我而做他不想做的事,然后他和我绝交,不理我了。”
大哥轻笑道:“你做的确实没错,借什么也不要借人情,这种东西根本还不清。但现在的问题是你借了另一个灵的人情,朱珍把你从斗篷人那里带回来,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啊?”我不懂:“可他和我绝交了!”
大哥丝毫不在意打击我的心灵:“你们本就不是一路人,绝交也好。”
我还想再狡辩一下:“可……”
“好了,别拖延时间了。”大哥拉着我的手:“别忘了,你还欠朱珍一个人情,啊不,鬼情呢。”
我更不理解:“我怎么就欠朱珍鬼情了?要不是她故意拉我来到这,我也不会发生这些事!”
大哥语气充满无奈:“下次出来别忘带脑子,活该被骗得团团转。”
我气不打一处来:“得,你厉害,你说说怎么回事嘛!”
“首先我要明确的是带你来这的不是朱珍,是另有其人。虽说在爬山那会你们碰过面,但她知轻重不会对你下手。”
我点头,让他继续说:“嗯,然后咧?”
“记得带你们来这的人是班堞吗?”
我问:“这难道不是朱珍其中一个马甲吗?”
大哥无奈摇头:“你有证据吗,就乱猜。班堞不是朱珍,而是我手中这琴所化出的灵。”
“可是这琴的灵不是很弱吗?怎么可能有能力制造空间?”我有些混乱了。
“确实,这灵应该不会害人的,可是这里死太多人了,琴灵前一任主人是死在这里的,不出意外尸体就埋在那颗大树下。大树活的时间很应该很长很长了,加上吸收尸体的灵自然就有了意识。所以它是唯一能和琴灵说话的伙伴,直到后来朱珍的出现。”
我看过琴灵的记忆:“他们关系很好。”
“确实很好,而且好过头了。朱珍也逃不过命运,跟琴灵前一任主人一样被带走了。灵是有善恶一面的,琴灵认为自己的懦弱是因为太善良导致的,所以她选择将自己善的一面压抑不让其苏醒。没有了善的约束的灵能力是非常强大的,加上吸食过多的怨气,灵力上涨导致波动异常。”
我若有所思:“波动异常对普通人的影响很大,甚至能影响人的五感,陆三说过这些。是不是因为这样,政府和警察才不管这里的事,就连死者的家属也不敢闹?”
大哥点头:“说对一部分,波动异常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主要原因还是有人有意隐瞒,那个人实力财力权力应该都不小,这家疗养院背后负责人就是一个好案列。”
“那琴灵扮演班堞引我来这的目的是什么?因为何素?可当时求何素的是朱珍啊,她还求何素救琴灵。”
“不,她并不知道何素的存在,你那位朋友实力很强,我跟你住一起那么久都没察觉,区区朱珍低级灵物更不可能察觉到他的存在。要么是你那位朋友故意暴露,要么就是朱珍碰巧拿了拿把伞,那把伞将她带过去的。”
我之前说过,何素也说过是伞带她来的:“我是给了她那把伞。”
“那就是碰巧。而班堞就是琴灵善那面的化身,压抑她的力量松动了。在那次爬山的时候她注意到我们的身份了,她没有能力来找我,退而其次选择了你,你又刚好和朋友出来游玩,这也方便了她。”
“果然还是有预谋的,柿子都挑软的捏,可惜我不如她的愿了,我啥都不知道,无能为力了。”
大哥笑笑说:“她确实算漏这一点,甚至还将你之前的记忆模糊。”
我:“她这样做是为了救朱珍吗?可朱珍都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活。”
“朱珍是死了,因为执念所以她的灵魂离不开这里,加上恶面琴灵故意挽留,导致朱珍成了灵物。灵物活动范围大一些也自由一些,它们可以在执念地附近游荡。朱珍一直背着这架古筝,应该是她的执念之物。”
“她求何素救琴灵,无果。琴灵来求我救她的主人,我大概也不如她愿。她们之间真是奇怪,都想着救对方。”
“灵最不能犯杀戒,若是恶面琴灵早已犯了杀戒,这事就不归我们管。犯了杀祸的灵最终归宿只能魂飞魄散不入轮回,这是除灵师和道士他们的活。现在麻烦就麻烦在我们并不知道恶面琴灵是否犯了杀戒,偏偏朱珍为了救你,一命抵一命将你带回来,而她最后的交换条件就是救回琴灵。”
我听出大哥话中的担忧无奈,更加自责自己的大意:“这一切都怪我,害了同行的游客。”
“游客?我们来的时候加上你就找到四人而已,难道还有其他人?而且这里根本就不是人居住的地方,谁知道什么时候直接塌了。”
我不敢置信,回头看一眼疗养院。只见外墙上的藤蔓快要爬满整座疗养院,有些还朝已经破碎的窗户伸进室内,在看一楼大厅,里面黑漆漆的,顶上的灯早就布满灰用不了了。
“怎么会只有四人呢?我记得还有两个护士带白竹晰去了二楼的房间的,白竹晰、闻斩男、韦春晓还有朱丽叶,对了还有后厨的打饭阿姨,就算没有护士,那也应该有六个人才对啊……”我诧异的看着已经变了模样的疗养院,不知该说什么。
大哥不慌不忙,继续打击:“应该异常波动的影响,重现以前的生活片段,警察全都搜寻一遍,不可能会遗漏地方。糖儿,警察就找到你们几个而已。”
“除了我和白竹晰,剩下的那两个是谁?”我不敢相信曾经面对面说话的人其实早已不在了,尤其是打饭阿姨,这几天我吃这里的饭菜几乎是顿顿不少的。
“一个姓闻一个姓韦,都是女孩。”大哥沉思一会儿说。
没想到好不容易救回来的朱丽叶其实早就死了,我只是有些不甘心:“大哥,真的有铉路这个人吗?他看起来那么厉害,最后还是被带进深林里了。我记得铉路说是你安排过来接我的人,你有看见他吗?还有那个陆三,他说他是接受任务才来这里解决波动问题的,他现在也不见了。你说,他们是不是都死了?”
大哥说:“陆三这人我不清楚,但铉路他确实是我托付他来帮助你的,他就是我们在寺庙住时新来的和尚,哎,想到当你让你出门都难应该是没和他见过面。他的实力很强,不可能轻易跟着那些病人进林子,除非那里有什么东西存在。”
我回想铉路去的那个方向,我知道那里有什么:“他去的那个方向有一个山洞,里面很奇怪,失踪的人应该都死在那里了,简直是一个万人坑。”
“什么?”大哥震惊道:“那种类似万人坑的地方怨气冲天,以他一个人根本镇不了。我们也动作快些,先解决琴灵这件事再过去帮他。”
我难得亢奋起来:“要我做什么吗?”
大哥:“带我去找你和朱珍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我脑子没转过来:“那不是在寺庙那里吗?”
大哥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我明白他的意思了急忙改口:“条件反射,条件反射。我们现在走?”
“不然?”大哥微笑道。
我小心撇一眼还在搜寻的警察,小声问:“他们肯放人?”
大哥语气重一些,彼有咬牙切齿的意思:“走不走?速战速决!”
既然这样了,我也不迟疑,在前面带路。知道大哥就在身后,走路的步伐情不自禁轻快许多。
本来担心记错方向,等看到那颗大树才安心下来:“大哥,就是那颗树。你看是不是很奇怪,旁边的树没哪颗和他一样的。”
大哥没说什么,绕着这棵树不知找什么。我也跟在身后看着他的动作:“大哥,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在一旁看着我就好,需要你的时候会叫你。”
我识趣站在一旁,不打搅他。
不一会儿就听到大哥叫我:“糖儿,过来。”
我快速走过去:“大哥。”
“闭眼,全身心调整到最舒适的状态,细细感受这里每一物。”大哥边说边退到我身后,我心跳得飞快,听着他的话一一照做。
我听见微风流动的声音,黑暗中,看见发着微光的落叶趁这最后的自由翩翩起舞,恍若一只只舞蝶。体内多不一股陌生的力量,快速游荡全身,只觉得神清气爽。
“小姑娘,好久不见,没想到再次见面这里只剩下我一个在这里等你了。”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我睁开眼,眼前的大树变了模样,看着苍老许多,和它的声音一样。粗壮的树干多了两个黑漆漆的洞,洞里各有一团蓝色的火焰,乍一看还挺像眼睛。
我没多害怕,疑惑的问它:“您是?”
“哈哈哈——好久没人和我说话,早就忘记自己的名字了。”洞里的两团火焰因它的笑跟着胀大一些:“不过好多人都喜欢叫我树灵,你就叫我树灵吧。”
我想着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恍然想到大哥也是直接叫古筝的灵为琴灵,挺好的,简单粗暴。
我有种和朋友家长第一次见面的正式感:“树灵,你好,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巫灵糖。”
“巫灵糖,好名字,好名字。”树灵夸道。
我直入正题:“树灵,您应该已经知道我要来这里的目的,所以您能告诉我琴灵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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