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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了满满三大勺的糖,”伊莎贝尔步伐轻盈,侧头看向身边的男孩,“可你还是觉得不够甜,对吗?”她想,自己第一次做,果然还是不太成功。
月亮在他们头顶亮起明灯。
星星在夜空闪烁,阿不思的眼睛好像也在闪烁。
他抬头,盯着天空,想了许久,然后说:“足够了。”
——已经足够甜了,因为是伊莎贝尔亲手做的。
我们必须知道,这男孩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消气了。
正所谓,好朋友之间不会有什么隔夜的怨恨。可以合理猜测,就算伊莎贝尔并未作出挽回性的举动,阿不思也会忍不住找她和好。当然、这个前提是不存在的,毕竟伊莎贝尔是如此珍惜他这位好朋友哇。
“那……我们算重归于好咯?”女孩试探地问。
阿不思没答应,他先说的是:“我没有生气。”
“你、没有、生气——吗?”伊莎贝尔歪头,语调上扬,故意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像一只单纯却不愚蠢的小金鱼在怀疑: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阿不思“嗯”了一声,同时避开她的眼光,瞟向远方广阔的原野。
但是,伊莎贝尔看见他的侧脸上,嘴角逐渐弯曲。她还没继续说话呢,对方就忍不住了,用力抿着嘴角,却还是笑出声来,还欲盖弥彰地用手捂住嘴巴。
“好吧。”阿不思咳嗽两声,乖乖认输,“我之前确实……不太高兴。”
他转回眼神,看向伊莎贝尔,坦诚道:“因为你突然冷落了我。我本来想着,你在忙家里的事情,所以才没来找我,结果却看见你和阿不福思在后院……”
伊莎贝尔心里不禁有些惊讶,居然真的让阿不福思说对了。
她还以为阿不思是因为她的自我放纵才生气呢。
男孩又低头说:“你们最近一直在一起。”
“啊、因为我们有个计划需要实施。”伊莎贝尔实话实说,既说明了情况,也没有泄露关于生日礼物的事情。她想自己必须正式说明一件事情,便拉住男孩的衣袖一角,对方回头看她。
多年以后,阿不思·邓布利多时常会做梦,梦见十岁的伊莎贝尔·卡特站在星空之下,湛蓝的眼睛犹如霍格沃茨的湖面那般平静、柔和、永恒——而且波光粼粼。她像在多年以前的那个夜晚一样,对他说:
“阿不思,我绝不会冷落你。”
“因为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接着,他就会握住她的手,笑着对她说:“谢谢你,我知道。”
伊莎贝尔·卡特也永远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最好的朋友。
——那个时候,十岁的他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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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累了一天的伊莎贝尔,带着与阿不思和好的快乐心情躺在床上。回忆起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不由得认为自己过得相当充实。这时候,游戏系统的提示音恰好响起:
【人物:阿不思·邓布利多,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好感已上升,请再接再厉。】
她在心里对系统表示了诚挚的感谢,感谢它让自己获得了与以前截然不同的生活,就好像重生一般,尽管现实世界的她已经被汽车碾成粉末了。
第二天。
伊莎贝尔早早起床,完成常规的家务活后,带着做好的花束去找阿不福思。是的,他们昨天用发现的铃兰花和其他种类的花做了八捧花束,希望能遇到足够多的爱侣买下它们,这样阿莉安娜的新裙子就有着落了。
一推开家门,她听见脚边传来“喵喵”的声音。
哦、是她和阿不福思发现的那只猫。
思绪回到昨天下午。
在那片开满白色铃兰花的原野,这只通身黑色的猫显得格格不入,就像是打破白昼的暗夜,被光明所包围,躺倒在草皮上,呜呜咽咽。
她轻轻地走上前去,小东西瑟缩着蜷缩起身体,一双猫眼警惕地瞪着她。
阿不福思说:“瞧啊伊莎,它的眼睛和你的一模一样。”
她们都有一双海蓝石般的眼睛。
伊莎贝尔注意到猫儿所依靠的原野下面,花瓣被染成了红色。
“它受伤了,我们得帮帮它。”
那种颜色的皮毛,如果不认真看,的确不容易发现伤口。
女孩慢慢地向它靠近,希望它的反应不要太过激烈。
这只猫龇牙咧嘴,发出警告的声响,伊莎贝尔便停下来,不再动作。一人一猫相互注视着,也许是女孩心里的想法传达到了对方心中,这只猫儿便收敛起尖牙,不再做出示威的举动。
伊莎贝尔走到它身边,缓缓地伸出手,摸到了它的头。
然后她像给小鸡仔顺毛那般,轻轻地、轻轻地沿着它的脊骨抚摸。
“乖……”女孩一边说,一边夸它做得好。
最终,她抱起猫儿、像抱费舍夫人那样,把它抱回了家。
它的一只腿受伤了。
伊莎贝尔叫醒正在补觉的卡特夫人,她用魔法治好了它的伤。
在这之后,女孩便把猫儿放到门口,对它说:“你走吧。”
“伊莎,你不想留下它吗?”
阿不福思问,他觉得这只猫长得挺好看。
伊莎贝尔关上栅栏门:“不了。”
她想自己没资格驯服一个属于自然与自由的灵魂。
那么就祝愿它以后再也不要受伤了吧。
回忆结束,伊莎贝尔蹲下身子逗弄它:“你来找我吗?”
猫儿接连叫唤几声,仿佛在回答她的问题。
“好吧。”女孩不舍地停下手,“我也很想陪你玩,但今天还有要事要办。你可以去我家的后院等我回来。”
伊莎贝尔把后院的门打开,确保它想留就留,想走就走。临走前,她又叮嘱费舍夫人不准欺负这只刚刚被治疗好的猫儿,老母鸡只管“咯咯咯”,大概、可能是听懂她说话了吧。
来到邓布利多家门口,阿不福思已经在等她了。
伊莎贝尔刚过最后一个拐角,男孩便兴奋地朝她招手。
阿莉安娜的生日很近了。
今天是决定他们能否成功的关键日子。
两人把牛奶和鸡蛋一口气卖给了酒馆,钱都放在羊皮袋里。如今只剩下八捧花束。距离酒馆开张还有段时间,两人便在村庄里转悠,遇到路过的行人、尤其是爱打扮的年轻女人,就上前询问对方是否想要一捧漂亮的花束。
幸运的是,街坊邻居们十分乐意。才到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就只剩下一捧花束了。这时候,阿不福思后悔他们两个是不是做得太少了点,毕竟、有谁忍心拒绝芬芳的鲜花和两个可爱的孩子呢?
别说——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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