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老三,你打算怎么办?陈锋刚才独自跑到我家,你以为他会害怕。你弄死他我无话可说,弄不死你就得死!”
陈建群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大会来当说客。手里攥着三百块,不禁想起了陈锋用秤杆砸在他头上的场景。
狗日的太凶残了,眼里全是红血丝,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
嘶……
想到这里他的头顶又开始犯痛。
算了王八肚里能撑船,以后再看吧!
鼻涕满面的陈大宝才七岁,他幼小的心灵里却埋下一颗种子。
“高老二家的,听说你外甥上次赚了不少?”
高世勇门口的婆娘依旧围得不少。说话的是村里辈分最高的神二婆。
“二奶,您这话可甭说的太满。今儿个娃说了,只收五百斤。”
陈锋正在摆放鸡蛋,他就想问问二舅自己啥时候说这话的,我怎么不知道?
神二婆在村里那可是一呼百应的人物。没办法,人家是看守城隍庙的掌门人。谁家求神问卜不去送点香火钱?
神二婆揉揉老花眼,感觉笼子里的鸡蛋五百斤也差不离了。气得嘴里不停的嘟嘟吹泡泡。
“舅,要不把二婆的鸡蛋收完。今天差不多了?”
陈锋挺直腰杆,老气横秋的捶捶后背,俨然是做着收摊的打算。
“呦!陈锋,你个小坏蛋,轮到姐你就歇菜了?”
二婆后面排的是村里的牛群芳。牛群芳可是陈村的风流人物,长得人高马大丰乳肥臀。没想到她也来这里卖鸡蛋。
今天穿着白色的花花衬衫,脖子口的两颗纽扣也没系。下面穿着一条崭新的浅蓝色牛仔裤,把挺翘的大长腿完美的展现在人面前。
牛群芳姿色只能算中等偏下,可是胜在皮肤水嫩白净。站在人堆里十分扎眼。
“不行,一块钱七个说好的,怎么能出尔反尔?”
牛群芳后面的中年妇女还挺有文化,话说的头头是道。
“对呀,你看二婆都不吭声了。”
妇女们挎着篮子,七嘴八舌的众说纷纭。
“娃呀,你别为难。你说话,如果不收了,二舅拼着老脸把人撵走。”
陈锋难为情的低下头有些犹豫不决。
街坊邻居这会都停止了喧哗。一个个伸长脖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灌酱油醋嘞!不香不要钱嘞!”
猛然间背后传来卖醋人的声音,大伙吓一跳。
“打酱油的,一边凉快去。没看人都忙着呢?”
一名五十多岁的大妈,从篮子里拿出一颗鸡蛋毫不犹豫的扔了过去。
“哎呦,我的蛋?”
鸡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的打击在打酱油的人头上。
打酱油的男人抹着头上的蛋清,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牛群芳见势头不对,走到陈锋面前,弯腰将鸡蛋篮子放在竹笼旁边。
“陈锋,姐这些蛋就放这,回头你看着给。”
牛群芳欺身在陈锋面前,水灵的眼睛眨了眨。陈锋急忙扭头望向别处,这女人太风骚了。
牛群芳摆动着腰肢离开,村里的妇女骂的是口水四溅。假如唾沫星能淹死人,她绝对是第一个。
“小锋,这媳妇打扮的像小卖部的,以后离远点。”
“我明白,二舅。”
今天卖鸡蛋的人比较多,外村的人听到风声也像赶集一样凑热闹。
鸡蛋收完比较晚,比上次的多一百多斤。高世勇担心天黑路上不安全。安排外甥睡一晚,第二天早上再去。
八月的天亮的早,五点多收拾好行装出发。七点左右到了一公司门口,火红的太阳已经高高挂起。
外甥打灯笼–照旧。
高大魁把鸡蛋送到,骑车子回家。陈锋开始大展拳脚。
农家的鸡蛋营养价值没得说。上次好多人没有买到,今天可算是拔得头筹。
卖到早上八点多,三轮车上的鸡蛋下去三分之二。陈锋打算买点早餐垫垫肚子,可惜自己一个人只能强忍着饥饿。
“陈锋,你今天可算来了?”
“大姐,你没上班?”
“今天星期六。”
陈岚上次买的鸡蛋,母亲吃了以后赞不绝口。吩咐女儿抽空多买点,回头去看病人。
陈锋拍拍脑门,没上学日子都记不住。
昨晚太兴奋,没吃饭。这会肚子抗议的厉害,陈岚来的正是时候。
“大姐,帮我看一会。我昨晚没吃饭。”
“行。”
陈锋来到市场里,找了一家摊位。要了一碗豆腐脑,五根油条开始大吃特吃。
“兄弟,一公司门口的那叼毛又来了……”
听口音不是本地人?
陈锋吃完油条准备付钱,听到背后说话的人口音有点耳熟。悄悄扭头一看,原来是市场里卖鸡蛋的俩外地人围着三轮车在窃窃私语。
他不动声色的付了钱,悄悄回到一公司门口。
这会的气温还算凉爽,陈岚却是香汗淋漓。她不会称称,急得焦头烂额。
“陈锋,你怎么吃这么长时间?”
陈岚抹着额头的汗渍,总算松了一口气。
打发走这一波大爷大娘,陈锋给陈岚装了两袋鸡蛋。
“大姐,你先走。回头再说。”
陈锋无赖的做法令陈岚颇为无语。她也不便久留,又怕耽搁陈锋做生意。也就不再多言,拎着鸡蛋回了小区。
啪
正在埋头整理鸡蛋的陈锋被人在头上拍了一记。陈锋心里有点恼火,抬头一看原来是大姐陈书唯。
“你现在翅膀硬了,来卖鸡蛋也不吭声?”
陈书唯看着弟弟就来气,要不是她在楼上发现,还蒙在鼓里。
“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少贫嘴!”
陈书唯被弟弟给逗乐了。这么大了还顽皮的像个孩子。
“姐,你先看着摊子,我去去就来。”
陈锋与姐姐说话,发现马路对面有几个黄毛来势汹汹。带头的正是前几天打交道的那个。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麻溜的在对面的小商店买了两包好烟。
“兄弟,咋又是你。听哥一句话,以后到别处去卖。今天哥也不难为你。”
陈锋点头哈腰的将两包烟塞进黄毛的裤兜。笑嘻嘻的说道:
“大哥,要是有人打你兄弟,该怎么办?”
“打他!”
“要是有人扁你朋友怎么办?”
“扁他!”
“要是有人揍你乡党怎么办?”
“揍他!”
“那就对了。你知道你为啥没钱?”
陈锋这一大堆忽悠把黄毛说得头昏脑涨。他发觉陈锋说的话都非常有道理。
“大哥,明白了吗?”
“明白的大大的。”
黄毛最后都开始会说小鬼子的外国话了。陈锋高举大拇指佩服的五体投地。仰慕之情犹如滔滔江水。
黄毛按着陈锋的意思,带着几个小弟去了马路对面。
“嗨,大叔大妈,鸡蛋剩最后一笼,优惠大酬宾……”
陈锋扯着嗓门吆喝的效果蛮大的,三两下鸡蛋卖完。
“姐,回去把钱数一下。在家多呆一会……”
陈锋和黄毛在一边鬼鬼祟祟半天,陈书唯大概听到了只言片语。她就是想不明白,以前唯唯诺诺的弟弟,几天没见怎么满肚子坏水。
“嗨,臭小子,谁让你在这摆摊的。活的不耐烦了?”
三个黄毛骂骂咧咧,过来一声不吭将三轮车掀了个底朝天。
“你们欺负人?”
“欺负人咋滴?”
几个黄毛二话不说,拳头野蛮的招呼在陈锋身上。
“哎呦,我快死了!”
陈锋被打得半死,白眼一翻瘫倒在地上。白沫从嘴角不停的往下流,双脚直直的蹬了几下。
“哎呦,你们怎么打人呢?”
“是啊,太不像话了!”
“娃真可怜,怎么羊癫疯犯了。”
几个黄毛也懵逼了,这特么这么不经打,哥们还没用力呢?
蹭蹭蹭
不由得后退几步,这可咋整?该不会出人命吧?
啪啪啪
带头的黄毛与市场里卖鸡蛋的络腮胡,瞅见陈锋的惨状。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几个兔崽子特么真能下得去手?
抬手就给了几个小弟俩耳刮子。
啪啪啪
反手又赏给卖鸡蛋的三个耳光。
“刁死鬼,你看着办?”
刁士贵捂着半边脸憋屈的大气不敢出。这叼毛自己把人打成这样,怎么赖在鹅的头上。
“猴哥,你看的嘞?”
“这病怎么说也得两千块,不知还能不能看好。妈的,真特么晦气。”
侯嘉成阴森着脸自言自语。
啪啪
刁士贵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树上。他老母的自己嘴贱请这几个死佬帮忙差点出人命。
“嗨,赶快把小伙子抬走去看病。”
“是啊!人命关天?”
旁边围观的大爷大娘忧心忡忡。侯家成看得心里七上八下。越看刁士贵越不顺眼。挥手在刁士贵的后脑勺上拍了一记。
“你特么快点,一会送你去太平间。”
刁士贵悲催的撩起长大褂,从挎包里数出两千大洋。侯家成极为不耐的一把夺过钞票说道:
“傻愣着看戏啊。赶紧把人抬上三轮,江湖救急。”
有好心人帮忙把三轮车扶好,七手八脚将陈锋抬上去摆好。
“兄弟,别吓唬哥们?”
“哥呀,你动作也太慢,我都快憋不住了。”
三轮车到了没人的地方,陈锋才坐起来擦掉嘴角的口水。
侯家成这才算把心放进肚子里。这小子装的太像,吓得人心里直发毛。
“兄弟,给一千块。”
“算了,你们混口饭也不容易。”
弟兄俩你推我搡开始分赃。最后还是侯家成要翻脸,陈锋勉为其难拿了五百块。
“兄弟,以后有这种好事别忘了哥。”
白白了您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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