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归你了。”徐彬向楚轩弹了个响舌。
“彻底放弃支线任务,性价比太低了。先去兑些现金,再给他换一身衣服,这身衣服太扎眼。”说话间,楚轩也朝着郑吒的离去的方向走去。徐彬也扶着朱雯跟上。
“真的不管他们吗?”王仁夹跟在三人身后,依然回头望向已经下车,正表情各异地看向他们的新人。
“没事儿,我们都经历过你这个阶段,尤其刚才那个男人,也是我们的队长,当初一听说救不了新人,寻死觅活的,”楚轩是不会安慰人的,只能徐彬代劳,“多被袭击两次,你就会悟出一个道理,在这个地方,不是你为了别人而活,而是你为了活下去,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
看着王仁夹在默默地咀嚼着这句话,他总结道:“所以,我们互帮互助;至于帮不上忙的人,就爱莫能助。”
四个人离开高速公路,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就直奔最近的典当行。这次徐彬没打算再搞什么五星级至尊享受,随便兑了两万多美元,这个金额,足以让他们四人很随意地生活五天了,也不会因为兑换金额过大而引起什么关注。
让等在外面的出租车将自己带到接近郊区的一家普通快捷旅店后,徐彬大方地没要找零,让司机很是兴奋地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表示用车一定要联系他。徐彬无奈地笑笑:真要是联系你,反而就把你害死了。
三男一女开了一间二楼的豪华双人房,让前台的目光顿时变得意味不明起来。不过看在小费的份上,对方什么都没说,态度很好地递上了房卡。
“别担心,不会把你怎么着的。四个人里,这个是军人,我有家属,那个……不提也罢,”四人没走电梯,而是进了楼梯间,爬楼梯时,徐彬很不负责任地将朱雯甩给了王仁夹,自己大大咧咧地走在最前面,边走还边安慰她,“到时候你自己睡一张床,他俩睡另一张床,我睡我的软垫。”朱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进入房间后,王仁夹将朱雯扶到床边坐下,徐彬和楚轩则开始在屋子里四处翻找观察,确认了至少表面上没有什么明显的问题后,才消停下来。
朱雯也不怕生,有些好奇地问:“如果咱们直接去野外呢?那种什么都没有的旷野,待几顶帐篷去,在那里渡过五天,会怎么样?”
徐彬大致向她讲述了一下主神的奖惩机制:“这种行为在主神看来百分百属于逃避,大概率会直接飞机失事砸死咱们,或者一场雷暴劈死咱们,还不行的话估计就上陨石了。”至今还未经历任何危险、对轮回片缺乏实感的朱雯听后,只是表示震惊地吐了吐舌头。
“话说,这次回去,咱们要不要兑换几套七龙珠的那种万能胶囊?万一真碰到荒野片,比帐篷要舒服多了。”徐彬有感而发地问楚轩。
楚轩正掏出他的智能笔记本电脑,连着酒店的wifi在查什么东西,他皱了皱眉头,但没有拒绝:“未来奖励充足的话,可以考虑。”
“找到了,”还没等徐彬继续找话,他就先出声了,“威廉·布鲁沃斯,那个黑人验尸官,下午先去和他接触一下。”
徐彬颇为惊讶:“你还在找隐藏任务吗?我跟你说过这部片子的情况吧?”
“五天时间,总要做些事情,”楚轩不以为意,“哪怕只是收集这个世界的一些情报也好。如果你不想去,可以带着他们两人去找张杰,他也不会真的轰你走。”
“去!肯定得去!”徐彬忙举起双手,“我现在也是危机感爆棚呢,说不定跟着你这次也能赚个a。”
“对了,忘了提醒你们一件事情,无论遇到任何危险,记住,一定要优先保护好自己的脑袋,”他的手上泛起一片金黄的光芒,“我强化的是圣光之力,只要你们不是当场死亡,我都有能力把你们救回来。但你们要是当场掉了脑袋或碎了脑子,乃至直接被砸成肉泥,那抱歉,我爱莫能助。”
王仁夹郑重地点了点头,朱雯听到他后面的描述,则有些脸色发白。
午饭是在酒店自带的餐厅中随意点了些东西,吃饭的时候,王仁夹终于放下了心理包袱,打开了话匣子,无视楚轩地和徐彬交流了起来。他认真地打听着这里的情报,徐彬也事无巨细地解说着,远比车上詹岚的解说要详细无数倍。一旁的朱雯时不时提个问题,大部分时候都在认真听着。楚轩则依旧闷着头,在自己的智能笔记本上查询各种资料。
随着交谈的深入,王仁夹也彻底放下了戒备之心,重新介绍了自己:“我一直打算给自己改个名字,叫王侠,行侠仗义的侠,但一直在服役,改名字很麻烦。不过我的战友和朋友现在都这么称呼我,你们直接叫我王侠就好了。”
“想好要强化什么了吗?”徐彬好奇地问。
王侠摇了摇头:“光听你说了,但很多东西还是要自己亲自去看,才会有感觉。除非你现在能把主神兑换大全给我看,否则我也搞不清楚自己该强化什么。”
“不过你大致可以先想个方向,大方向无非就那么几个:像郑吒那样的力量型近战;像赵樱空——你还没见过她,一个小姑娘,现实中是刺客,就是小说中那种飞檐走壁隐藏于阴影杀人于无形的刺客,真实存在的,厉害吧?——她那种就是敏捷型近战;还有远程物理输出,不过这个我们有些满员了,一个狙击手和两个弓箭手;还有远程魔法输出,这个我们暂时还没有——看你的样子对这个也没啥兴趣;还有远程火力覆盖的,我们有两个,物理火力和大范围魔法,那个火力手还有点特殊,他强化了狼人血统,特别喜欢近身搏斗;剩下的就是辅助类的了,细分起来有很多,像我是治疗,像詹岚是精神力者,她的作用类似于雷达和电磁干扰,就是电子战和信息战那一套,你当兵的,应该懂,”徐彬说得口干舌燥,喝了一大口冰可乐,“你可以大致想想自己更擅长的方向。”
“在车上的时候,他说我可能是精神力者……”朱雯犹豫地询问。
“哦,是的,我们队伍里已经有一个精神力者了,”徐彬解释道,“但我觉得最好有两个,如果遇到轮回片时间很长的那种,又比较危险需要精神力者长时间注意周围的情况,两个人就可以轮着来,会轻松很多。不过精神力者很特殊,不是谁都能当的,属于非常稀少的珍惜动物,可遇而不可求。所以你能不能做精神力者,得回主神空间后才能知道。如果不能的话,你也可以考虑往别的方向发展,辅助的类型多得很,你要是喜欢当魔法炮台也行,我们已经有个魔法炮台了,但那小子有些不务正业,总喜欢兑换一些奇奇怪怪的技能。换个人顶替他也好,让那个小鬼自己玩儿蛋去吧。”
朱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下午,在楚轩的带领下,众人打车前往谜语人验尸官的殡仪馆。自从楚轩复活后,不需要再假冒智者的徐彬轻松了很多,所有的活儿都被楚轩接手了,他只需要接受命令就行。但这也激发了他的忧患意识,自己在团队中的作用变小了了,总是不会爽。
行驶中,朱雯就突然出声:“死气!死气突然变浓郁了!”
“靠边停车吧,”王侠还没反应过来,副驾驶的楚轩就立刻对司机说,“我们就在这里下车。”
随手抽出一张五十美元递给司机,让他离开后,四人——不,是三人谨慎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们基本已经远离市中心了,这一片区域的建筑非常少,近距离内只有零星几座不知用途的建筑,也都是低矮的二层建筑。那理论上,最可能给他们造成威胁的,除了车祸,就是头顶的电缆和脚下可能存在的一些管线了。
“原地警戒,朱雯注意我们之间死气有没有什么不同。”楚轩说着,就独自往回走去。走出六七十米,朱雯才高声喊道:“你的死气在变淡!”
“跑过来!大概率是瓦斯管道泄漏!”楚轩话音未落,徐彬就将朱雯拦腰扛起,向他跑去,王侠也紧跟在他身边,依然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和头顶,业务素养明显胜过他。
四人又走出去上百米,身上的死气才恢复到之前的水平。没有再移动,楚轩拿出一块卡表开始计时,不到三十秒,前方就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爆炸迅速向他们的方向蔓延,火焰将整条人行道和大半条马路都掀了起来,在距离他们五六十米的地方,才停了下来。但飞溅的十块依然劈头盖脸地塌下来,楚轩若无所觉地看着眼前的爆炸;王侠毕竟没真的上过战场,已经被这阵仗惊呆了,甚至忘记了继续警戒;徐彬只能自己动手,双臂遮盖护住朱雯。
“第一次就这么大的阵仗吗?”徐彬有些咋舌。
“走吧,得绕路了。”楚轩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建筑门口不知是否正常运行的摄像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本来距离谜语人的停尸间只剩两公里了,这一绕路,又要凭白多走三公里。五公里的路程,对于他们三人而言只是小菜一碟,但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因为视力原因行动不太方便的朱雯呢。
“你还是睁开眼睛走路吧,没人会笑话你的。”徐彬提议。对方犹豫了片刻,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完全没有瞳孔,只有眼白的眼睛,乍一看上去,确实颇为惊悚,很容易就让人想起港台鬼片中那些鬼魂附身时的神婆。不过在场的其他三人,都没什么表示。
“你这眼睛,倒是挺适合兑换白眼的。”徐彬是唯一仔细打量这双眼睛的人。
“白眼?”朱雯显然不理解这个词在此处的含义。
“火影看过吗?”见对方摇头,徐彬就稍微解释了一下,“是里面的一种血统,能够看到别人的经络和体内能量的流动,配合白眼,能够练习专门的招式,有些类似太极拳。”
“那……好像不太适合我。”朱雯有些犹疑。
“我知道,”徐彬笑着安抚她,“我就是随口一说,没让你真的兑换白眼。那玩意儿挺废物的。”
“《死神来了》是因为主神没有屏蔽我们,导致我们遭受这个世界盖亚意识的攻击,对吧?”楚轩突然发问。
徐彬惊了一下,没想到楚轩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除了那次被郑吒逼急了吹牛自己会大预言术,他每次“剧透”,都要尽可能找个深更半夜不太可能被“作者”发现的时候。即便是那一次,最后他也强调自己的预言能力已经彻底失效了,试图安抚可能会惊疑不定的“作者”。
楚轩没等他的回复,就自顾自地往下说:“这个解释有一个说不通的地方:盖亚意识为什么要攻击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出bug了呗,”徐彬想了想,“主神都是程序,盖亚说不定也是程序,至少没那么智能?星球群体意识这种东西,也不太可能过于人格化智能化吧?出个bug也很正常吧?”
“那为什么要预告?”楚轩头也不回地边走边说,“如果这个bug导致盖亚将剧情人物误认为我们这样的入侵者,为什么要选择一个人给予预告?”
“……对bug的自我纠错机制?”徐彬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
“那纠错后,为什么要继续追杀他们?”徐彬刚说完最后一个字,早就预料到这个答案的楚轩,没有丝毫停顿地接上了新的问题。
徐彬咂了咂嘴:“……bug优先级更高,占据了上风?”
“怎么说都有道理,因为怎么说都没证据。”楚轩嗤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一阵凉风拂过,头顶的绿叶沙沙作响,煞是好听。若是再有几声知了叫,就有童年的感觉了。当然,童年的凉风不会杀人。
“死气……”朱雯话刚说出口,楚轩和王侠已经一前一后分别抛开。她收住话头,和徐彬一起停在原地,不停转头,观察所有人身上的黑气。
“不行,还是没有变化!”那两人跑出五十多米远后,朱雯大声喊道。
楚轩在前面招了招手,三人就向他靠拢。“继续赶路,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徐彬拦腰扛起朱雯,三人继续向着目的地一路小跑。
“死气越来越浓郁了……”朱雯身子朝前趴在徐彬宽大的肩膀上,一直观察着三人。
三人都没说话,边跑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前方传来了大车的声音,十几秒后,一辆油罐车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但速度并不快。徐彬心中一紧,向两侧打量,寻找足以躲避汽车冲撞和爆炸的地方。
“是空车,”王侠突然开口,“看速度听发动机,能大致判断。”
“那就不管它,继续前进。”初次见面,楚轩依然对王侠的专业能力,给予了足够的信任。
大车在他们前面马路对面约十米的地方,不知怎么突然转变了方向,径直朝他们撞来。徐彬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一旁的王侠也下意识地停顿了片刻,但楚轩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坚定不移地向前小跑。反应过来的王侠也咬着牙加速两步赶了上来。
在距离他们不到三米的地方,大车司机似乎反应过来了,车又朝另一侧猛地转向,这一侧的后轮都有些微微离地,但好在大车本身速度不快,并没有侧翻的风险。
“冲!”就在大车开始驶回正确的车道时,楚轩突然大喝一声,就加速向前狂奔。徐彬和王侠的反应力也足够,跟着狂奔起来。跑出去十几米,身后突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冲击波直接将三人向前狠狠推出去。
徐彬在飞出去的瞬间就解开了基因锁,调整好身形顺着惯性继续向前冲刺了十几步,才逐渐停下。楚轩和王侠则顺应地向前扑出去,却没有爬到地上,而是触地的瞬间连着翻了几个跟头,往前翻出两三米,待冲击力带来的惯性彻底消失后,又向身侧扑了出去,趴在地上侧滚了好几圈,才停住身体。在这个过程中,热浪姗姗来迟。
就在三人或停住翻滚或减速站定的同时,一块不规则的金属片旋转着飞来,直接扎进他们在冲击波影响下本该摔倒的地方。
三人同时看向徐彬肩上的朱雯,这个女人还紧闭着眼睛咬紧牙关,双手死死攥着徐彬的衣角。徐彬使劲拍了拍她的背,她才放松下来,睁眼向不远处那片火场看去。
“看什么呢?看我们!”徐彬给了她脑袋一下,她反应过来,立刻看向三人:“恢复正常了。”四人这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看向那片短短数秒就被大火吞噬的房屋。
如果刚才他们尝试躲避大车,现在应该已经被炸死了;如果他们被冲击波掀飞后没有继续运动规避,现在应该有一个人已经被这个金属片扎穿了。
楚轩既没有看那片突兀的火场,也不在乎扎进地砖里的金属片,而是仰着头四处打量着周围的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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