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醉仙楼的美人儿来了也有一两日了,可是谁都不见,说是要等有缘人。
叶兰亭听闻,深以为这有缘人便是自己。
整个西北,除了他闻名遐迩叶世子,还能有谁?
于是,今晚,叶兰亭来“赴约”来了。
果然,叶兰亭刚一进门,就被醉仙楼的老鸨拉住了。
“哎呀,世子你可来了!早就听闻世子归来,还带了几位美人回来。奴家刚刚还在念叨,莫不是那几位美人比我这醉仙楼的还要好,绊住了世子的腿,世子乐得不来了?奴家这巴巴地盯着大门口呢,可巧世子就进来了!”
“世子今儿来的是时候。奴家这醉仙楼啊,刚刚来了位绝顶的人。奴家这就带世子去看看。”
叶兰亭跟着老鸨上楼,没注意到大厅里一个正在饮酒的华服客人,不经意抬头看了他一眼。
叶兰亭进了最上等的雅间,不由疑惑道:“什么金贵人儿,竟然启用了这个房间?”
老鸨推他进去,“世子一见便知。”说着,顺手给带上了房门,走了。
西北这地界,除了他老爹,就数他最大。醉仙楼这地方,除了他,还能有谁让老鸨这么小心翼翼对待的?
叶兰亭心下狐疑间,只见一个女扮男装的丽人出现在他面前。肤若凝脂,明眸樱唇,琼鼻香腮,脸上似嗔还笑,好一个娇俏的美人儿!
叶兰亭露出温润的笑容,霎时满室生辉,“这位小姐,不知是何方人士?因何要见我啊?”
美人儿板起脸,“叶世子如何知晓我要见你?”
叶兰亭笑道:“这儿的老鸨,一见我面就拉我到此处,还说小姐不想见我?”
美人儿微微冷笑:“那你可猜错了。这几日,但凡有些眉清目秀的,老鸨都会拉过来。你不过是其中一个。”
叶兰亭笑意更深,“这么多青年才俊,公主都没看上,专等我来呢?”
美人儿面色一凝,随即轻轻哼了一声,“是吗?如何就断定了我的身份?”
“能让老鸨如此谨小慎微,连我都要排在后面,连仙字房都开放的,只能是京都来的皇室中女了。当今陛下三位公主,皆未婚配,耳闻多少与我有些瓜葛的,只有舞阳公主。殿下是舞阳?”叶兰亭笑道。
景珠冷哼一声,“都说西北叶王府的世子纨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叶世子是不是忘了……”
景珠一顿,冷笑道:“你藏拙韬晦这些年,如今一见面,就展露锋芒,语出惊人。此后谁还信你只是一个头脑简单的纨绔子弟呢?”
叶兰亭不以为意,脸上笑容更甚,“公主可是在提点我?”
“大胆!”舞阳一声怒喝,“你与我何干,我要提点你?魏中官,给我打这个口无遮拦的狗东西!”
叶兰亭自幼知自己有两大优点:绝顶的聪明,和绝顶的美貌。叶兰亭自以为凭借这两样世人没有的好处,可以行遍天下,可以支撑叶王府,也可以坐稳中军帐。是以虽然叶青软硬兼施,到底没有去学那又苦又累、弄不好还要受伤的武功。
没成想“行遍天下”做到了,却在自己家门口遇到了个油盐不进的煞星,被打了个七荤八素。
叶兰亭郁闷。舞阳难道不是个女人?是女人怎么能逃过他的盛世容颜,和他的微微一笑?
好在舞阳还知道分寸,魏中官下手还知道轻重,将他打了个鼻青脸肿也就罢了。
舞阳冷笑:“我还以为什么天灵地杰的人物呢!就这种货色,还敢罔视与本公主的婚约!可笑!”
“本公主的驸马,得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就你?一个小白脸,顶着一副吃软饭的皮囊,就以为天下女人都要围着你转了?你逛青楼作甚?我看南风馆更适合你!”
叶兰亭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闻言咧嘴一笑,“原来还是怒我不争啊!放心,你若嫁到西北来,定会让你见识为夫的好处。不会武功算什么?你一个会武的打一个不会武的,才叫丢人!”
舞阳怒了,就要亲自出手,叶兰亭一个闪身,拉开门跑了。
奚画扇守在王府门口,见叶兰亭回来了,往他脸上一瞧,骇了一跳,赶忙上前拉着他的手道:“这是怎么说的?在西北这地界,还能有人伤得了你?”
叶兰亭摆了摆手,“别提了。一个疯女人。长得倒还可以,就是脾气火爆了些。”
奚画扇闻言甩了他的手,“看你自己作去吧!家里这些环肥燕瘦的女人还不够,还要去惹外面的!”
说着,赌气走前面去了。
叶兰亭“哎哟”一声,奚画扇的脚步顿住了。回来又牵了他的手,“就看不惯你这样!再有下次,我看鼻青脸肿都是轻的!可有伤到哪里了?”
醉仙楼堂下大厅。那个喝酒吃菜的华服公子,眼看着叶兰亭兴高采烈地进,鼻青脸肿地回,心下不由啧啧称奇。
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倒也是个人物,居然没让叶兰亭一张脸给蛊惑了。
连他第一次见叶兰亭,都不禁晃了晃神。
魏中官躬身问舞阳,“殿下,接下来要如何?”
舞阳犹在气恼,“父皇当年,竟想让我嫁给这么一个绣花枕头!”
正在此时,门被敲响了。
景琪推门进来。
“你又是谁?”舞阳没好气地道。
景琪微微一笑,“舞阳吧?我姓景。”紧接着第二句话便是,“你不该来西北。”
虽说当年因苏瑶一个小孩丫丫一句话,叶青成了叶王而不是西北王,但皇帝就能换汤不换药,西北三州,仍是叶王府的地界;西北军,其实就是叶家军。
此非皇帝不想叶青无实权,实是不能。如今叶青平定战乱不过十余年,西北军里还有很多经历过当年大战的将士们,在他们心里,西北军就是姓叶,他们是不会容忍西北军换个主子的。
舞阳现在来西北,实是落入了叶王府的手里。叶王府想利用舞阳做些什么,属实难料,也难防。
舞阳闻言,冷笑一声,“扶阳学宫的景琪吧?听说了。以往还觉得父皇不认你,未免有些无情。如今看来,胆小如鼠,畏首畏尾,不堪大用,父皇不认你回去,是为你好。皇室可不是那么好待的。”
“叶王府再能耐,我一堂堂大宇公主,他能奈我何?何况叶青不在,西北只有叶兰亭那个绣花草包。胆敢肖想本公主?哼!”
说着,舞阳头也不回地带人离开了醉仙楼。
景琪见舞阳油盐不进,有些头疼,伫立片刻也走了。老鸨见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明知是个阔公子,竟然也没敢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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