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蜀王爱妾,相貌极美,身材绝佳,当之无愧蜀地第一美人。就算对叶兰亭一见倾心,相约私奔,二人能逃出蜀王的地盘?

    两人能安然走出蜀地,只能是蜀王默许。当然表面是做了拦截和反目成仇的戏码的。

    就连陛下都信了蜀王与叶王府势不两立,谁能想到他们其实是暗通款曲?

    这就是若惜跟了叶兰亭的主要目的之一。另一目的,便是通风报信。但通风报信后面,还有意图。景琪不信叶兰亭没看明白。

    “蜀王安插个耳目在你身边,”景琪不可思议地看着叶兰亭,“你也欣然接受?”

    叶兰亭揉揉脸,略带一丝苦笑,“我能怎么办?陛下对叶王府和西北军虎视眈眈,我总得为他们寻一条出路。”

    景琪嗤笑一声,“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你有几根烂肚肠,你知我知。”

    叶兰亭脸微微一红,“没装。当时确实是没辙了。你想我都被逼得离家出走,游历三年。说是游历,其中酸楚,不为人知。”

    “不过你说得对,我也的确不想将自己的脖子系在一根狗绳上,被人牵着走。所以,我欣然带若惜回来,心里想的是,蜀王自以为他安了个耳目在我身边,但,谁知这耳目,其实是我的呢?”

    景琪笑道:“这话说得不清不楚。是说蜀王的爱妾本来就是你的人,还是你把他的爱妾变成你的人?”

    叶兰亭道:“自然是后者。在这之前,我都没去过蜀地。哪儿能想那么远?”

    景琪闻言,似笑非笑,“你成功了?”

    叶兰亭脸上颇有些洋洋得意的神色,“自然。”

    景琪给他泼冷水,“你确定?蜀王能把她送给你,为了让她听话,手里自然是有她的把柄的。”

    叶兰亭摆摆手,“放心。不过是有个同为蜀王妾室的姐姐还在蜀王府。而且,我对若惜也不是没有防范。你不会连这点小事都信不过我吧?”

    叶兰亭抬头看向他,“这么操心,小心老得快,没女人看上你。你看你,年纪比我小,样貌倒显得比我还老。”

    景琪扫他一眼,不予理睬。

    叶兰亭继续喋喋不休,“慧极必伤。太聪明了,伤心伤神伤身。你看你身边,除了我连个朋友都没有,女人更没有。”

    “我跟你讲啊,这次去了京都,你定要好好看看哪家闺秀好,赶紧去请你父皇定下来。怕是这些年好姑娘都让你几个哥哥定走了,唉,阿琪啊,你太可怜了……”

    景琪白他一眼,“你有完没完?你算是我朋友么?什么都藏着掖着的。”

    叶兰亭一噎,“咳,我不说你不也知道了么?再说了,什么事都没发生呢,我说什么?没头没脑的。”

    景琪哼了一声,合目养神,不再理他。叶兰亭还要谆谆教诲,景琪幽幽地道:“你不觉得不对劲吗?”

    叶兰亭一怔,“什么?”

    景琪:“蜀王要杀我和舞阳以打击陛下,此举站在他的立场,本无可厚非。但是,他为何要选这个时机呢?毋论我和舞阳谁出事,你都逃不了干系。”

    “叶兰亭,你跟蜀王的联盟,还没开始呢,就已经结束了。”

    叶兰亭从对景琪夸夸其谈的教诲中回过神来,“他大爷的!就知道他不是个好鸟!他不是为了干掉我,他这是在浑水摸鱼哪!”

    景琪忽然一笑,“的确,有这个可能性。毕竟现在就将你舍弃,太不划算了。白白赔了一个爱妾。”

    叶兰亭犹自气愤,正要开口,景琪忽然睁开眼睛,“师父回来了。”

    果然下一刻夜晞就出现在了车厢里。

    叶兰亭讶异地看了景琪一眼,又看向夜晞,“师父,那高人是谁?您老人家认识不?”

    夜晞点点头,“第一次见,不过早有耳闻。武威山的大长老郑铎沣。都以为他在二十年前一次闭关中遁化了,没想到还活着。”

    景琪一凛,“姓郑?与郑国公可有渊源?”

    夜晞摇摇头,“不曾听闻他的来历。郑铎沣今年得有一百五十多岁了。他与郑国公有无渊源,我亦不知。江湖上听闻他名声的时候,他已经是武威山的长老了,此前一直默默无闻。”

    叶兰亭追问道:“师父,那他岂不是很厉害?您打过他了吗?”

    夜晞感叹道:“打不过。若是纠缠下去,定然是我输。他急着要走,我才得以脱身。”

    景琪一听,当即掀开帘子,“逄冲!”

    逄冲在队首听到,赶忙策马折回来,“殿下。”

    景琪:“你派去追击的人呢?”

    逄冲:“尚未回来。”

    景琪:“命他们速速撤回!切勿纠缠!对方那里有高手。”

    逄冲面色一凛,“是!”

    京都潇湘阁。

    沈无忧抬脚欲走又折了回来,“叶家那小子如何了?没遇到什么倒霉事吧?”

    苏瑶笑道:“放心吧。陛下已经令逄冲副统领带人去了。那几位若是在逄冲护卫下仍然出了事,叶世子就罪不至死。”

    沈无忧微微点了点头,“唔,那这件事就谢谢你了小丫头。不过若是我的手废了,我还是不会放过你的。”

    苏瑶回府,苏夫人已经等半天了。

    “又跑哪里去了?难得从学宫回来,成天不着家。”苏夫人迎上来,唠叨道。

    “爹呢?这早晚还没下衙?”苏瑶问道。

    苏夫人:“本来是回来了的。后来接到消息说叶世子的车队遇袭了,又匆匆忙忙跟人走了。”

    “唉,希望没事吧。阿墨和阿雅都在车队里,不知会不会受牵连。”

    苏瑶安慰道:“娘就放心吧。陛下不是早已听了爹的谏言派人去迎接了么?皇家羽卫的副统领都去了,有刺客也不怕。”

    苏夫人担忧道:“这样最好了。就是不知赶不赶得上。”

    苏瑶:“消息定是羽卫传回来的,那自然是赶上了。娘再等等,很快就会有报平安的消息来。”

    苏夫人拉了她的手坐下,“还是你贴心,不像你大姐。唉,她还怀着身孕,这又长途跋涉,又刺客袭击的,搞得我心惊肉跳的,吓也要被她吓死了。”

    “哦,快把汤喝了,娘都熬了两个时辰了,不喝该凉了。喝完汤去洗把脸,洗完跟我去用膳。你爹说了,不定什么时辰回来,不让我们等他。”

    苏瑶乖乖接过汤碗,“车队里有医官,叶世子不会连这点也想不到。而且大哥大姐都在扶阳学宫多多少少学过一些医术,哪至于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了?您别担心了,再过几天也就到了。”

    苏夫人脸似乎僵了一僵,“是吗?你们扶阳学宫还教医术?都教些什么?”

    侍女打了温水进来,苏瑶放下汤,先过去洗脸,一边道:“五花八门,什么都教。就看学子能学多少了。”

    苏夫人道:“那敢情好。你没跟着你大哥大姐一起学学?”

    苏瑶一边用帕子拍了拍脸上的水珠,一边道:“我哪儿有那么勤勉?那么枯燥的东西,也就大哥大姐能看得进去了。”

    苏夫人笑了笑,“我说也是。咱们这种人家,要请大夫还不方便?御医都能请来。何苦自己去劳神,巴巴地念什么医书?女孩子家,还是多学学琴棋书画,养出个大家闺秀的气质来,才让人看着尊贵。”

    苏瑶笑道:“您跟爹说得可不一样。爹前两日还说让我跟娘多学学管家理事呢!爹说琴棋书画之类,平日里做个消遣也就罢了。”

    苏夫人气道:“他那个糊涂人!除了上衙办差还懂得什么?我操心府里的事,那是我天生劳苦命,打苦日子过过来的,不操心反而不自在了。现在轮到你跟你大姐,哪里还舍得让你们重复我的老路?”

    “咱们这种人家,女儿出嫁也是高门。届时娘都给你们配好管家,不用你们操心半点琐事。”

    “女孩儿就该娇贵些。别听你爹那个粗人的。他把你当男孩子使呢!连书房的事情也拉着你扯。你大哥快回来了,以后让他们爷俩深更半夜的聊去吧。我的乖女儿要好好睡觉,皮肤才会嫩。你看你的手,都糙了。在学宫里又学武了?”

    苏瑶每年回家,苏夫人都要唠叨上百遍,不让她学武。女孩子家家的,去学点琴棋书画也就罢了。其实若让她说,苏瑶年纪还小,压根就不该去扶阳学宫那么远的地方去受苦。

    奈何苏瑶要跟着大哥大姐去,苏值也支持她去,每次苏夫人的眼泪都没能阻挡苏瑶离家的脚步。

    皇宫御书房。

    “情况如何了?”景天问道。

    苏值上前奏道:“启禀陛下,五殿下和舞阳公主安好,萧毓泽腹部受伤;西北军死伤过半,俞啸延俞将军重伤;皇家羽卫振威校尉傅云飞率领的先遣小队死伤大半,逄冲副统领部折损三分有一。”

    景天眉头紧蹙,“这么严重?有多少刺客?”

    苏值呈上折子,“与西北军和羽卫加起来总数相当。有三十余人受伤被俘,十余人逃脱,其余皆被反杀。后续有新消息传来,臣将立即禀报。”

    景天接过折子,“怎么还会逃脱?”

    苏值道:“禀陛下,刺客里有一高手,是武威山的大长老,郑铎沣。夜晞不敌,五殿下只好下令撤回勿追。”

    景天翻看折子的手一顿,“谁?郑铎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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