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百两银子,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我给你一百两银子,我们和离,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从此你我二人再无关系。”大雄从三百两中拿出一百两给武大郎。折腾了一天一夜,她已精疲力竭了,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可在这之前,她仍然结束和武大郎的夫妻关系。

    武大郎瞧着那明晃晃的银子,咽了咽口水,一个炊饼两文钱,他每日最多卖五扇炊饼,一日下来也不过百十文钱,这一百两银子,足足够上自己卖二三年的炊饼,老婆也能讨得两三个。

    可是他心中对潘金莲仍然不舍,新婚一夜,那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但他抬头感受到她眼中冷漠和厌恶的目光,只好叹了一口气,用布巾包裹起那一百两银子,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一言不发的走了。

    总算是走了,大雄闭上眼,这桩买卖也算有意义了。

    大雄和张府的主家婆余氏闹翻后,自是不能再继续居住在张府,只得收拾了行囊,独身一人出了张府。收拾行李之际,大雄这才发现,原来潘金莲手头十分紧张,夏季常服不过四套,冬季也就一两件厚褂子,钗环首饰也不过两三样,可以说,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也不过是这幅皮囊。

    离开了张府,恢复了自由身,手头上又有二百两银子,大雄不愁吃不愁喝,先去清河县上来福客栈居住了数日,但她一个美貌女子,只身在外投宿,惹得旁人注目连连,更有浮浪子弟蜂儿也似地跟在后面聒噪:“哟,哪里来的小娘子,怎地长得这么标致?”

    更有甚者□□道:“小娘子有夫家了不曾?不妨瞧瞧俺,俺胯-下养的好大龟,保管小娘子你满意。”

    大雄啐了一口:“呸!”

    那浮浪子弟不怒反喜,色眯眯地笑道:“小娘子的吐沫星子可真香啊。”说话间便已欺身上前。

    大雄以前虽是个网络喷子,但现实中是个怂包,何曾见到这种地痞无赖的阵势,她心中将这帮地痞骂了千百遍,却飞也似的逃回到房间中,“啪”的一声关上门,惹得身后众人哈哈大笑。

    大雄不堪忍受聒噪,只得想法子赁个房子住再做打算。可她寻了几户人家,主家一看她是一个如此年轻貌美的小娘子,无亲无靠,还没有夫家,便不肯赁给她,一是怕说闲话,二是怕这小娘子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坏了名声。

    “我家屋子不赁给你,万一你做写皮肉的勾当,以后我们还怎么见人?走走走,要赁房子,把你家官人找来。”

    大雄气极了,她现下是个女子,可又不是坏人,银钱又短不了你的,为什么不租给自己?这什么世道啊!因而,就算大雄手握二百两银子,竟是连一间房子也赁不到!

    这日,她好不容易找到一间位于紫石街西的临街房子,楼上下两层四间房屋居住,第二层是楼,两个小小院落,甚是干净宽敞,大雄一眼就相中了这座房子,心中十分欢喜,对那房主人薛婶子说道:“婶子,房子每月的租金多少?”

    薛婶子笑道:“敢问一句,这房子娘子是想常住,还是短住?”

    大雄本欲说短住,她心中原本已有了计划,那就是得了这二百两子离开山东清河县,离得那武氏兄弟远远的,离那西门庆也远远的,那厄运自然就找不上她。可她刚出门没几日,已知一个独身女子在外,多有不便,她一时之间还没想好要去哪里,如何去,这一切都要从长计议,免得自己刚出门就被人牙子拐卖到窑子里了。

    “自然是常住。”她笑道。

    薛婶子喜道:“不瞒娘子说,这房子紧俏地很,这院子我爱惜的很,不愿赁给那肮脏邋遢户,因而才拖了这么许久的日子。我瞧着娘子是个干净爽利人,既是要常住,这房子不若典租给娘子,一年十五两银子,如何?”

    一年十五两银子,1这价钱不算便宜,但反正自己也只是找个临时落脚地,大雄便欣然点头。

    薛婶子喜道:“潘娘子果真爽利,既如此,咱们这就签文书!”

    大雄松了口气,终于能租到房子住了,谁知末了那薛婶子随口问了一句:“娘子的夫家是谁,可让他也来瞧一瞧?”

    大雄磕磕巴巴说道:“我家官人外出去了,我来按手印就行。”

    薛婶脸上的笑容一僵:“那找个亲戚做个保山也好,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好找个人。”

    大雄正不知所措之际,忽一人走了进来,说道:“薛婶子,俺是她官人。”

    薛婶一见来人,笑道:“唷,这不是三寸丁谷树皮武大郎吗?”这诨名一叫出口,自觉失言,不好意思笑了笑。

    武大郎自是被取笑惯了,并不介意,他的自尊能值几个钱?陪笑道:“婶子,正是俺。”

    薛婶子可奇了:“怎么,你们二人是两口子?”

    武大郎点头笑道:“是咧。”

    薛婶子的一双眼来来回回地扫过武大郎,又看向潘金莲,口中啧啧称奇:“都说你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娘子,今日一件,果真是天仙般儿一样的美人。既如此,我岂有不做这笔生意的?”

    说罢,武大郎和薛婶子在那文书上按了手印。

    薛婶子离开后嘴里嘀咕:“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我瞧那三寸丁谷树皮讨这么漂亮一个老婆,可不是什么好事。”

    从武大郎出现后,大雄就一直没吱声,一是她不想坏了这门生意,而是武大郎一直拉扯着她的衣角,示意让她别说话。

    待到薛婶子走远了,武大郎这才仰头看着潘金莲,几日不见,她瘦了,眼下都出现了淡淡的乌青,心中不免怜惜,带着几分懊悔:“娘——大哥,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说。”

    “这一百两银子还你,我不愿和离了。”

    大雄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随即心生怒火骂道:“放你娘的屁!你想反悔,没门!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说罢就一脚把武大郎踢出门外,那武大郎一屁-股坐在地上,却趁机把她的三寸金莲抱在怀中,耍起无赖哭嚎道:“娘子,娘子,你为何要将为夫赶出家啊。”

    他这番哀嚎倒是惹得行人、街坊邻居纷纷瞩目,大雄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招,拎小鸡似的将他拎进来,啪的一声关上房门,凶狠狠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武大郎笑道:“嘿嘿,大哥,我就再说一句话,说完我就走。”

    大雄咬牙切齿道:“说!”

    “既然我们做不成夫妻,以后我当伙计,你当掌柜的,搭伙做个小本买卖,如何?”

    对于武大郎一起搭伙做生意的提议,大雄却是稍微心动了一下。她如今出了张宅,独自过活了半个月,知道现如今天下不太平,自己一个女子,手无寸铁,又是个裹小脚的,走一炷香就浑身酸软,哪里还能够远行。

    自己手上二百来银子虽多,但毕竟不是花不尽的金山银山,总有花光的那一天。她以为自己前世读了那许多男频爽文,轻轻松松开个金手指当个山东首富,可她仔细一想,自己除了打游戏之外别的一概不会,因而正愁找一个正经营生,恰逢武大郎搭伙做生意的提议,倒是让她心中一动。

    可他是武大郎,有个哥哥叫武松啊,那个可是赤手空拳打死大老虎的主儿啊,自己可不想当他刀下的冤魂。因而,她黑着脸说道:“不、行。”

    经过武大郎一番纠缠,大雄只得答应暂时让他在新房子里居住半个月,正好赌街坊邻居的嘴,反正房子大,一人一间,武大郎一早就挑担出去,至晚才归,那是她早已喝得醉醺醺,两人一连数日都不打一个照面,很像同租的室友。

    接连发生这么事情,大雄终于接受自己变成了潘金莲的事实,他有一种感觉,真正的潘金莲其实隐藏在某个角落,一直在看自己的笑话。

    “来、喝啊。别光我一个人喝,你也来喝两杯。”醉醺醺的大雄对着空气说道。

    “老贼,老子要一刀剐了你!”

    武大郎回来了,听到潘金莲又在耍酒疯,叹了口气,这时他听到又喊道:

    “刘静婷,你千万别和那个老东西好啊!”

    武大郎不知那刘静婷是何人,或许是潘金莲的小姐妹吧。

    “我渴,要喝茶。”大雄醉醺醺地要茶喝。

    “大哥,那我进来了啊。茶给你。”武大郎忙倒了一杯温茶送至床边,谁知大雄的酒涌了上来,全吐在了武大郎身上。

    “吐干净,好受点了吗?”武大郎轻轻地拍着潘金莲的背。

    大雄接过茶盏,一饮而尽,随即又倒下睡熟了。

    武大郎给她盖上被子,见她睡熟了,缓缓地低声说道:“对不起。”

    他在向她道歉。可他为什么要道歉呢?

    因为他的懦弱、无能,他保护不了她,他在为如此美丽的她却嫁给这样不堪的自己而道歉。

    夜深了,身后的人离开了,大雄睁开了眼睛,其实她刚才一直清醒着的,她是故意装睡,因为她并不想面对武大郎。

    大雄是一个男人,她自然知道武大郎望向自己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那是看高高在上女神的眼神,他也曾这么看过刘静婷,那么卑微,又那么仰慕。

    男人啊……都是一个臭德行,她嗤笑了一声,语气中含了几分自嘲和无奈。

    注释1:一两银子相当于今天200元,一钱银子合20元,参考《食货:金瓶梅》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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