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桐耐心等了侯铭他们三人一上午,结果却等了个寂寞,没有一个人来找她“算账”,哪怕是见不得光的偷袭都没有,就连跑操的时候,侯铭见到她都是绕着走的,甚至不敢与她对视,搞得她都有点郁闷了,感觉今天过得一点都不精彩,无聊死了,还觉得他们几个可真是怂,不就是一幅画么?怎么就吓成这样了?她现在连刀都没有,有什么好害怕的?
欺软怕硬的狗东西。
十一点四十,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夏黎桐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背包,从凳子上站起的同时,将白色的gui印花压文双肩包挂在了肩头,刚从课桌后走上过道,苗绘突然走到了她面前,含着下巴,怯生生地看着她,眼神和语气中皆带着哀求:“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食堂?”
怎么?还赖上我了?
夏黎桐都被逗笑了,半是讥讽半是嘲弄地瞧着她:“我们很熟么?”
苗绘呼吸一滞,羞耻又尴尬,渐渐涨红了脸颊,竭力鼓起了最后一丝勇气,继续哀求夏黎桐:“王任超和侯铭都说不会放过我,我真的很害怕……”因为家境的参差,所以她在学校里也没什么朋友,和夏黎桐一样,向来是独来独往,但夏黎桐的独是冷然锋利的,如同一把匕首;她的独是却自卑怯懦的,像是一株狗尾巴草。
夏黎桐微微蹙了蹙眉头,她知道王仁超就是一班的那个和侯铭他们仨打赌玩真心话大冒险的男生,对苗绘心怀鬼胎很久了,也是他出的主意让侯铭他们仨去拍苗绘的裸-照,所以,王仁超也不可避免地被学校处分了——还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全都是贱东西。
侯铭他们四个起初也没料到苗绘敢在班主任面前说实话,罪行被揭穿后,就恼羞成怒了,记恨上了她和苗绘,但是他们却不敢来找她的麻烦,只敢挑软柿子捏,把所有的怒火和怨气全部算到了苗绘一个人的头上。
但是,这和她夏黎桐又有什么关系呢?当初出手救她已经是极大的情分了,凭什么还要求她继续去庇护她?她看起来真的很像是个好人么?再说了,她护得了她一时,护得了她一辈子么?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一个王仁超。
她冷笑着嘲弄:“你算是个……”
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护着你?
但是她并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口,因为她再度注意到了苗绘鼻尖上的那颗小痣,长在和苏七棠鼻尖的那颗小痣一模一样的位置。她的五官也和苏七棠有六七分相像,如同一朵粉白清雅的醉日海棠,无香,却温莹。
她的心神一晃,忽然住了口,没再多言,转身就走。
苗绘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不知所措地抿了抿唇,不安地心想:夏黎桐没有直接拒绝,是不是说明她同意了自己可以跟着她?
她的思想还在犹豫,身体就已经做出了,迈开了双脚,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食堂在寝室楼旁边。
早年刚建校的时候,国际部和隔壁本部同用一个食堂,后来学校发现这样不好管理,于是就在两校之间砌了一堵墙,原来的大食堂留给了本部学生,国际部的食堂是后来新建的。
因为国际部人少,所以食堂的面积也不大,但是有两层楼,一楼主打中餐,二楼西餐。
夏黎桐不爱吃西餐,基本顿顿都在一楼吃。打完饭后,她找了张没人的空桌子坐下,苗绘端着自己的餐盘,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坐到了她的对面,安安静静地吃饭,尽量不发出一点响动,生怕自己打扰到夏黎桐。
忽然间,有一位身穿黑色头帽卫衣和蓝色牛仔外套的男生走到了她们的餐桌旁,把一杯刚买来的奶茶放到了夏黎桐面前。
苗绘悄悄地撩起了眼皮,好奇地打量了那个男生一眼。
是一个高高帅帅、阳光清隽的男生。
在学校里,长得比较出众的男女都比较出名,所以苗绘也认得这个男生,是高二年纪的校草,名字也很好听,叫司尧。
“学姐,请你喝。”司尧的眼中压根就没有其他人,只有夏黎桐。
苗绘看到,夏黎桐微微弯了眼梢,弧度完美地勾起了唇角,笑得好看极了,眼神中像是闪烁着星光,连她一个女孩子看了都心动,更别说司尧了。
随后,她又听到夏黎桐说:“谢谢,刚好渴了。”
这句话令司尧倍受鼓舞,兴奋的脸都红了:“那、那我以后天天给你买!”
夏黎桐不置可否,微微垂眸,敛了眉宇,唇畔却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苗绘怔了怔,觉得自己可能撞破了什么八卦,然而在司尧离开后,夏黎桐却瞬间收敛起了所有的暧昧和笑意,再度恢复了清冷淡漠的神色,仿若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像是喜欢司尧,又像是,一点也不在乎他。
苗绘百思不得其解,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了句:“你和他、嗯、我是说,他喜欢你?”
夏黎桐没有否认:“嗯,很喜欢。”
苗绘:“那你也是?”
夏黎桐笑了笑:“当然不是。”
苗绘惊讶极了:“啊?”
夏黎桐很欣赏她的这副表情,饶有兴致地说:“他是我养的刀。”
苗绘微微瞪大了眼睛:“什么?”
夏黎桐很有耐心地复述:“他是我养的刀。”
苗绘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养的、刀?”
夏黎桐笑着说:“为我所用的刀,可以心甘情愿地帮我砍人。”
苗绘的背后猛然一凉,呼吸也跟着一滞。望着夏黎桐那双漆黑又漠然的瞳孔,她忽然很害怕,很想火速远离她,可是在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深不可测地吸引着她,让她畏惧夏黎桐的同时,又深深地被她折服,身不由己地变成为了她的信徒。
紧接着,她的心头又忽然冒出了一个更可怕的念头: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变成她养的刀?心甘情愿地帮她砍人?
司尧刚一走出食堂南门,身后忽然有人喊了他的名字,他回头一看,是同年级的陆沁。
他能感受到,陆沁喜欢自己,但他对陆沁没什么好感,因为他心里有喜欢的人。虽然陆沁也很漂亮,但和他喜欢的女孩比起来,她的漂亮实在是过于肤浅,没有他的心上人那般优雅精湛。
在他心中,夏黎桐不仅是漂亮,更是美,骨子里的美,是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女孩,有颜值也有修养,成绩还好,听说申请了她美国罗德岛设计学院,那可是全球顶级的艺术院校,托福更是考出了110的惊人高分。
陆沁拿什么跟她比?
司尧本想直接走人,但陆沁却迅速走到了他的面前,气急败坏地质问他:“你为什么又去找夏黎桐了?谁让你去找她的?我早就告诉过你,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就是个贱人!”
司尧脸色一沉:“你嘴放干净点!”
为了维护夏黎桐,竟然对她这么凶……陆沁眼神一僵,委屈又恼怒:“你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但我知道!她和她妈一样,都是贱货!她对你的好都是装的,她就是在故意勾引你!利用你!她连她继父的儿子都勾引,说不定还和他上过床!她妈就是个惯三儿,她也是个骚货!”
司尧气极反笑:“是,对,她勾引我、利用我,全世界就你好,就你最好!”他冷笑说,“就因为她长得好看,还学习好,所以你就这么诬陷她?是不是但凡长得好看点的女生,你都要诋毁她,造她的黄谣?你就是嫉妒她!”
陆沁气红了眼圈:“我说的都是真的,我都是为了你好!你没听说吗?她都敢拿刀砍人!她是个疯子!”
司尧:“我听说了,她是为了救人才拿刀。对方是四个男生,她一个小女生,不拿刀怎么保护自己?”他再度戏谑一笑,“她好心好意去救其他女孩子,竟然还要被骂疯子,你们这帮人真是可怕,再好的女孩子到了你们嘴里也成了荡-妇。”说完,不再理会陆沁,转身走人。
夏黎桐吃相优雅,而且吃得并不多,每顿饭都只是吃七分饱,并且很注重食物的配比,主食只吃粗粮,搭配清淡小炒和煮鸡蛋;除非是馋了,尽量不吃油腻的食物,也不吃零食。
虽然这么吃饭很没意思,但是她觉得,既然要当大美女,就必须付出点代价,口舌之欲就是其中之一。
苗绘吃得也不多,但只是单纯的饭量小,并且在夏黎桐吃完之后,她就立即放下了筷子,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一起把餐盘送到了回收处。那杯奶茶夏黎桐是一口都没喝,甚至都没开封,送餐盘的时候顺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今天的天气还算是不错,一走出食堂的大门,阳光就刺了眼。
夏黎桐并没有立刻回寝室,而是朝着操场走了过去,准备去走上几圈,消消食。苗绘是不敢自己一个人回寝室,低着头,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像是她的小尾巴。
走到校内教师专用的停车场附近时,她们忽然听到了一声撕裂凄惨的猫叫,惊得苗绘头皮一麻,夏黎桐脚步一顿,立即循声看去。
在停车场的入口处,一条黑色的成年野狗死死地咬住了一只橘猫的喉颈,像是一头猎豹咬住了羚羊,橘猫撕心裂肺地啼叫着、挣扎着,却无法撼动野狗分毫。
苗绘惊恐万分,脸色在瞬间苍白无比,惊呼着捂住了嘴巴。
她认识这条猫,是经常出没在校园里的流浪猫,包括她在内的不少女同学都会在课间或者饭后来寻它,给它喂东西吃。
她还知道,这是一条非常爱干净地小猫,经常用爪子给自己洗脸,身上也不沾污渍和灰尘,但此时此刻,它的半边身体都被血脏了。
她被吓得僵在原地不敢动。
夏黎桐迅速看向了不远处的花坛,目光落在了铺在坛中的鹅卵石上,她拔腿就跑了过去,从里面抓起了几块冰冷坚硬的圆扁石头,奋力挥动手臂,将一块石头朝着那条黑色大野狗扔了过去。然而却没砸中,擦着野狗的脑袋飞了过去,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惊动了野狗。它丢掉了口中的橘猫,低吼着转身,目光凶狠地盯着夏黎桐,嘴角高高地呲起,露出了满嘴锋利的獠牙,上面还沾着血。
它似乎随时会朝着她冲过去,攻击她、撕咬她。苗绘彻底被吓坏了,都快哭出来了。
夏黎桐却恼怒了起来,怒自己没有砸中这个狗畜生,于是又迅速投出了第二颗石头,并且为了提高命中率,她还朝走了几步。
白色的飞石劲猛地砸在了野狗的双眼之间。野狗痛苦地发出了一声呜咽。
但是夏黎桐并没有作罢,又立即投出了第三颗、第四颗石头,无一虚发,每一颗鹅卵石都精准地砸在了狗身上,并且一发比一发狠毒。
苗绘突然发现,夏黎桐可比那条狗狠多了。
野狗吃了亏,也感知到了夏黎桐的不好惹,掉头就跑,一瘸一拐地落荒而逃。
夏黎桐迅速朝着那只躺在血泊中的小猫走了过去,苗绘也赶紧跑了过去,然后她们才发现,这只猫的喉部已经彻底被咬开了,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苗绘可怜这只小猫,又惊恐万状,想哭的同时,又有些想呕吐。
夏黎桐垂眸看着那只猫,眼神一如既往的清冷,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万般皆是命,她救不回它了。
小猫奄奄一息,目不转睛地看着夏黎桐。
阳光的照耀下,它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很是好看,但眼中的光却在逐渐消散。
夏黎桐知道,它快死了,并且,她能清楚明白地感受到它的濒死时的痛苦,因为她从它的眼神中看到了哀求……啜泣声忽然从耳畔传来,她蹙眉,无奈又烦躁地看着苗绘:“你哭什么?哭有用么?”
苗绘双眼通红地看着那只猫,呜咽着说:“我知道那条狗为什么要咬它……”
夏黎桐立即追问:“为什么?”
据她所了解,狗一般不会主动去攻击猫,而且那条黑狗她之前好像也在学校里见过,不像是条疯;猫也不会去主动挑衅比自己凶狠许多的东西,就好比花狸子,脾气再臭也明白看人下菜,分得清实力悬殊。
苗绘哭得泣不成声:“它、它是只母猫,上个月生了几只小猫,被高一的几个男生玩死了,狗是附近工地上的,他们把小猫的尸体扔进了工地……”
母猫以为自己的孩子是狗杀死的?于是它就来找狗报仇了,怀揣着必死的决心?
夏黎桐的呼吸一顿,逐渐攥紧了双拳,细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的肉中,白皙的手背上根根骨节泛白。
坏种!
天生坏种!
都该死!
都去死吧!
苗绘一边哭着,一边用手背擦眼泪。抽抽嗒嗒地哭了一会儿,她忽然卸下了背在肩膀上的书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条粉红色的宽边围巾,征求夏黎桐的意见:“我们、我们把它埋了吧?”
小猫已经闭了眼,断了气。
夏黎桐刚要点头,却忽然想到了什么,直勾勾地盯着苗绘:“你想一劳永逸地解决王仁超对你的威胁么?”
苗绘一愣,不知道夏黎桐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夏黎桐极为冷静地说:“用你的围巾把它的尸体包起来,送给王仁超,再拿一支削尖的铅笔,抵着他的喉咙,告诉他,如果再找你的麻烦,就捅穿他的喉咙,让他死的像这只猫一样。”
苗绘浑身一僵,瞪大了眼睛看向夏黎桐,惊悚而错愕,下意识地摇头,用力地摇头。
杀了她,她也不敢这么干。
夏黎桐一脸冷然地看着她:“干不干随你,但是我告诉你,我不会再救你第二次,也不会再让你跟着我,我从不和没用的人交朋友,你不配。”她又好心提醒,“反正他们几个也不敢来找我的麻烦,你是他们唯一的目标,也是他们唯一的泄愤工具,他们第一次能拍你的裸-照,第二次就就敢殴打你、强-奸你,并且他们不担心会负刑事责任,因为你的父母不会给你任何保护和帮助,即便你被轮-奸了,他们也只会收钱了事。你的父母只会让他们越发的有恃无恐,你只能靠自己。”
她说得是对的……苗绘的面色渐渐苍白,紧紧地咬住了下唇,眼眶中逐渐蓄满了泪水,甚至有了种窒息感,像是走进了无边的绝境,又像是有一只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马上就要被掐死了。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夏黎桐没再多言,也懒得再浪费时间,直接转身走人。苗绘这次却没再跟上来。
独自回寝室的路上,夏黎桐又想到了孤儿院。
那年她五岁。
那个总是打骂她、往她身上扎大头针的坏男生要被领养走了,听说还是一对特别富有的夫妻。
在孤儿院里的小朋友们,最渴望的事情就是能够被好心人领养回家,能够变成一个有爸爸妈妈的孩子。
所有小朋友都羡慕那个坏男孩,坏男孩更是得意极了,虽然还没被正式领养走,他就已经开始沾沾自喜,开口闭口:“我爸爸特别有钱,我妈妈特别漂亮,他们以后肯定会给我买好多好多好吃的和玩具。”言语间透露着难掩的得意和炫耀。
她羡慕,嫉妒,又很不甘心。她觉得自己比他乖巧太多了,也善良太多了,还从来不欺负别的小朋友,为什么没人领养她呢?只因为她是一个小残废么?不公平。
某天上午,坐在树下的小凳子上晒太阳的时候,她看到孤儿院养的猫咬死了一只麻雀,猫把麻雀尸体扔在了她的脚边。
她盯着脚边的麻雀尸体看了一会儿,突然歪下身体,摔在了地上。
老师把她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麻雀尸体已经在她的口袋里了。
午休过后,她对老师说自己不舒服,老师就没把她抱出去,让她一个人留在寝室里面休息。男孩子的寝室就在女孩子隔壁。她凭借着憋在心里的一股怨气,凭借着两条细弱的胳膊爬去了隔壁男生寝室,偷偷地把麻雀尸体放进了那个男孩子的枕头下面,还意外地在他的枕头下面发现了一支铅笔和一个日记本。
犹豫片刻,她用铅笔在他的日记本上画了一副用笔刺穿麻雀喉咙的画,然后在铅笔的笔尖上沾了点麻雀的血。
当天晚上,那对想要领养孩子的夫妻来孤儿院接人了,但是却没按照原定计划把那个坏男孩接走,最终接走的是另外一个男孩子。
坏男孩哭惨了,老师也不安慰他,只是冷眼旁观,日后还渐渐疏远冷淡了他。
她知道自己的复仇计划成功了。
他们都以为麻雀是他杀的。
想到这里,夏黎桐忽然扬起了唇角,时隔多年,复仇成功的感觉依旧能够令她感到畅快。
不是打我么?不是骂我“畸形儿”么?不是往我身上扎大头针么?那就一起下地狱吧,我不离开孤儿院,你也别想走,咱们一起当可怜鬼,谁都别想重新投胎。
回到寝室后,夏黎桐把书包扔在了床上,然后摊开手臂,也把自己扔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预测着苗绘到底会不会按照她说得去做?
她觉得,应该是会,因为这是她唯一的出路了。不破不立,不给王仁超点颜色瞧瞧,他就只会变本加厉。但如果,苗绘不这么做的话,也在情理之内,毕竟她本质就是个软弱怯懦的人,不敢反抗也正常,以后被欺辱了,是她无辜、倒霉,但也是她活该。
长叹一口气,她把书包扯了过来,从里面翻出了手机。
虽说早自习要求交手机,晚自习再归还,但是班里面大部分都阳奉阴违,直接准备两部手机,交一部留一部,她也是这么干的。
手机关了静音,屏幕上显示着几条未读消息,其中一条是孟西岭发来的:【公司有点事,下午可能要晚到一会儿。】
夏黎桐蹙眉,不高心地心想:谁要你来接了?我不是说过不麻烦你了么?你怎么不懂礼貌呢?
她翻身趴在了床上,打字:【谢谢,不用你接,我可以自己回家。】她还在努力地保持礼貌。
孟西岭回得很快,言语间透露着无奈:【夏老板,能不能明说,我又怎么惹着你了?】
夏黎桐咬住了下唇,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再也不能保持礼貌了:【我真的很想打你一顿!】
孟西岭:【行。】
夏黎桐愣住了……
他竟然说行?
孟西岭:【打我一顿能解气么?】
夏黎桐认真思考了一下:【暂时可以。】
孟西岭:【想怎么打?】
夏黎桐突然邪念横生:【把你绑在柱子上,用鞭子抽。】
其实用手铐铐在床上最好了,用小皮鞭抽!
但她怕孟西岭把她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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