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将近半个月,夏黎桐终于等来了司尧的电影邀约。这也就意味着老虎终于离开了巢穴,蛰伏许久的他们终于等到了搜索的机会。
司明堂是“金澜榈”的幕后老板。为了挖掘线索和证据,小树在这间会所中潜伏了有三年之久。他千方百计、不遗余力地去寻找和小棠那件案子有关的人证和物证,结果却一无所获,一丁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察觉到。
然而越是一无所获,他们越是觉得司明堂一定掌握着什么,因为太干净了,那间会所实在是处理的太干净了。如果不是特意打扫过,怎么会如此的一尘不染呢?
既然“金澜榈”这条路走不通,剩下的唯一一条他们已知的路就是司明堂的家。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们只好去深入虎穴中去搜索。
为了确保不会节外生枝,夏黎桐还特意向司尧确定了一下情况:【你爸妈应该不会中途回家吧?】
司尧信誓旦旦地回复:【绝对不会。我爸去外地了,我妈下午去参加朋友聚会,晚上八点之前我家都不会有人!】
夏黎桐放心地舒了口气:【好,明天下午两点见。】
司尧:【嗯嗯!明需要去接你么?】
夏黎桐不假思索地回绝了:【不用,我自己去,你在家给我准备好吃的吧。】
没过多久,司尧又发来了一句:【要不咱俩明天上午先出去玩?中午吃完饭之后再去我家看电影?】
倒是个好提议,但是……夏黎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实话实话:【不行,明天周日,淘淘上午没有课外班,我要在家陪孩子。】
司尧却毫不在意,还说:【带着淘淘一起出来呗,我开车带着你们去海洋馆玩,看海豚表演!】
夏黎桐:“……”
想法是好的,也可以实行,并感激你的包容和理解,就是孩子他爸一定不会同意。
她用脚趾头想想都能推测出来,她要是敢单独带着淘淘去和司尧约会,那位三十有二的老男人,一定又会发疯,疯成可云,满大街地喊:“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她一点都没夸张,因为孟西岭现在就是个疯男人,一个无耻又卑鄙的疯子!
就好比前几天晚上,他们俩因为她要搬出去的事情大吵了一架,还动了手——她单方面打他——结果第二天早上这该死的男人就不见了,只给她留了一条微信消息:【不用你走,我走。】
她看到消息后的第一反应是冲去了车库……果然,还是开着那辆越野走的。
她当即就气炸了——准备开着越野去哪儿野啊?甩脸子给谁看呢?
她原本还想打电话怒骂他一顿,但转念一想,她又决定不打了,打电话等于给他脸!
半张脸她都不会给他!四分之一张都不会给!
爱他妈去哪就去哪,死外面她都不会掉一滴眼泪!
好在他并没有带走淘淘——起初,夏黎桐是这么想的,“好在”没有带走淘淘。
然而过了还不到两天,她的想法就变了:他为什么不带着淘淘走?
她爱淘淘,真的超级爱。
正因为有母爱,才能克制住一天想揍他三百次的冲动。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调皮捣蛋的孩子?就不该给他取名“淘淘”,双倍的淘气,都混成整个社区的孩子王了!
关键是,这孩子精力旺盛就算了,感情还挺细腻。在他爸“离家出走”后的第三天晚上,小家伙正在客厅玩小汽车,玩着玩着突然就哭了,给夏黎桐吓了一跳,赶忙去询问他:“宝宝你怎么了?”
小家伙的眼睛红通通的,眼泪珠子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样扑簌簌地往下掉,可怜巴巴地说:“我想爸爸了。”
夏黎桐无奈又气闷——爸爸到底多好啊,天天想爸爸——却又不得不安抚她儿:“妈妈不是早就说过了嘛,爸爸这几天的工作忙,去外地出差了呀。”
淘淘含着眼泪,呜咽着说:“可是爸爸以前出差之前都会告诉我的,还会和我保证几天之后一定会回来,这次他都没有跟我说……爸爸这几天还没有给我打电话……”说到这里,小家伙情绪彻底崩溃了,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呜呜呜呜,我爸爸、我爸爸不会是死了吧?呜呜呜呜呜,我爸爸不会死了吧?爸爸!爸—爸!我的爸爸呀!”
夏黎桐:“……………………”
好了,可以了,别哭了,再哭邻居真的会以为你爸没了。
她心力交瘁,又无可奈何,只好不停地向孩子保证:你爸没死,你爸活得好好的,你爸只是去出差了,你爸明天一定回家。
但孩子还是一直哭,哭得悲天恸地,哭得夏黎桐都想二百块钱一天把他租出去,专业给人哭丧,绝对能成为行业佼佼者。
哄不好孩子,无计可施之下,夏黎桐只好主动给孟西岭播出了这三天以来的第一通视频电话。
却没打通。
隔了十分钟后,她又打了一通,过了好长时间之后才被接通。屏幕上孟西岭那一边的画面挺黑,隐隐约约只能看到一个人的轮廓,画面速度还有些卡顿。夏黎桐一下子就蹙起了眉头,冷冰冰地质问:“在哪呢?”
声音传递的信号也不好,滋滋啦啦的:“怎么了?”
孟西岭的语气十分平静,却言简意赅。夏黎桐的火气一下子就冲了上来:“我问你在哪呢!”
孟西岭:“在郊外,露营。”又说,“信号不太好。”
夏黎桐越发的气急败坏:“露营?你儿子都快哭成喷泉了,你还有心情露营?现在就给我滚回家!”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
淘淘突然一下子就不哭了,仰着一张挂满了泪水的小脸,懵兮兮地看着他妈,呆呆地说:“妈妈,你刚才好凶呀。”
夏黎桐:“……”
我凶?
你竟然说我凶?
行,好,那我就凶给你看!
她果断地趁此机会杀鸡儆猴,脸色一沉,严肃地对她儿子说:“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会被凶,被骂,被教训,明白么?”
淘淘一下子就把小嘴巴抿了起来,一脸敬畏地看着妈妈,怕怕地心想:妈妈好厉害。又想:原来爸爸也会不听话,原来爸爸不听话的时候也要被批评。
夏黎桐叹了口气,从茶几上抽了一张卫生纸,给她儿擦了擦眼泪:“好了,不哭了,爸爸马上就回家了。”
淘淘立即搬起了小板凳,哒哒哒地跑到了地下室,把小板凳放到了通往车库的门前,什么都不干了,坐在板凳上等爸爸回家。
车库门口特别热,夏黎桐劝他去一楼客厅等,但小家伙特别固执,一定要在这里等爸爸。
夏黎桐无奈,只好拿着扇子坐在一边给他扇风。
从郊外开回来的路程还真挺远,她们娘俩一直坐在地下室等了将近俩小时,等到淘淘都开始犯困、忍不住东倒西歪的时候,孟西岭终于到家了。
车库内接连传来了开门声和车辆进库的声音。
淘淘一下子就醒了,从小板凳上弹了起来,冲到了通往车库的那扇门前,伸长了小胳膊,迫不及待地拧开了门把,同时激动大喊:“爸爸!”
门才刚开了一条小缝,小家伙就从缝隙中钻了出去,奔向了车库。
夏黎桐叹了口气,跟在孩子身后走进了车库。
黑色的越野车体型庞大、刚硬。大梁结构的硬派底盘又稳又高,普通人要是没点身高优势,上下车都会感觉困难。
驾驶室的大门打开后,孟西岭轻轻松松地就下了车,修长笔直的双腿上穿着卡其色的登山裤,裤脚被裹进了棕色的靴子中。他身上穿得是一件黑色短袖,外搭深灰色的冲锋衣。
看样子,还真是去露营了。
夏黎桐几乎要被气到爆炸——挑衅我是么?
淘淘一冲到他面前,孟西岭就弯腰把孩子从地上抱了起来。淘淘立即抱住了爸爸的脖子,委委屈屈地质问他:“爸爸,你这几天去哪了?我好担心你呀,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
怎么还直接把你爸送走了?
孟西岭哭笑不得:“爸爸只是去出差了。”
糊弄孩子,“出差”是最好的借口,根本不用串供。
谁知淘淘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更委屈了:“你这次出差前为什么不跟我说?我真的好担心你呀。”
孟西岭用手给孩子擦了擦眼泪:“对不起,这次是爸爸不对,爸爸忘记告诉你了,给你道歉。”
淘淘吸了吸小鼻子,然后点了点头:“好吧,我接受了你的道歉。”又叮嘱,“下次你一定要记得哦。”
孟西岭温声保证:“放心,以后一定会记得。”又哄着说,“去睡觉?爸爸给你读睡前故事。”
淘淘乖乖点头:“好。”
孟西岭抱着儿子走进了家中,自始至终和夏黎桐零交流,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夏黎桐心里越发窝火,但是当着孩子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好按兵不动,一言不发地跟在他们父子俩身后离开了车库,但是在关门的时候,却相当用力,发出了“砰”地一声巨响,都把淘淘给吓了一跳。孟西岭却依旧没有回头。
他抱着淘淘去了二楼的儿童房,先领着淘淘洗漱,然后哄他睡觉。
夏黎桐却没进房间,面无表情地抱着胳膊靠在门口的墙上,准备等他把孩子哄睡着后再秋后算账。
今天淘淘睡得还挺快,过了还不到二十分钟,孟西岭就从孩子的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等他把房门关严,夏黎桐才开始发作,却依旧不敢太大声,怕把孩子吵醒:“孟西岭你什么意思呀?一声不吭地就走了?跟我示威呢?”
孟西岭神色平静,语气沉着地回答她:“你不用搬出去,也不用和淘淘分开,以后这就是你的房子,你的家,我搬走,你想让谁搬进来都行。”
夏黎桐:“……”
他真的很冷静,冷静到像是在诉说着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一股火气再度涌上了心头。
愤怒中夹杂着委屈的感觉卷土重来。
她竭力克制着,才没再去扇他一巴掌:“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么做很高尚啊?还在心里为自己的无私奉献自我感动呢吧?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安排?凭什么要你的房子?我不需要你为我考虑!”
孟西岭神不改色,沉着冷静:“你可以不要,我们一起搬出去,然后一把火把房子烧了,再用铲车夷为平地。”
夏黎桐:“……”
你他妈又在说什么疯言疯语?
她都被气笑了:“你是在跟我玩冷幽默么?”
孟西岭:“我是认真的。你想搬出去,我也不是很想让别的男人搬进来,不如一把火烧了,图个清静。”
夏黎桐:“……”
他好像,真的是认真的……
紧接着,孟西岭又说了一句:“你也不用管淘淘,淘淘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养得很好,你经常来看看他就行。不看也行,再找个妈,我的条件优秀,很容易就能找到。”
“再找个妈”这四个字,几乎把夏黎桐气到浑身发抖,却又百口难言。因为他说得这些话,全是她曾经亲口对他说过的,一个字都不差。
“你现在真是,牛逼极了。”夏黎桐咬牙切齿。
孟西岭面不改色地看着她:“还搬走么?”
夏黎桐:“……”
搬走?
她还敢搬走么?
搬走了给人腾地方,让后妈搬进来么?
想的美!
夏黎桐盯着孟西岭,威胁加警告:“你要是敢给我儿子找后妈,我就拿刀阉了你!”她是认真的,孟西岭要是敢再找个女人,她就算是把自己送进去,也得先阉了他,让他这辈子别想再有第二个孩子。他的父爱、关注和家产必须都只能是淘淘的!
孟西岭却对她的威胁置若罔闻,还是那句话:“还搬走么?”
真是个疯子——夏黎桐懒得再搭理他,转身就走。孟西岭却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又问了一遍:“还搬走么?”
他的神色中还透露着一股病态的偏执感。
得不到她的回答,他坚决不会放弃。
夏黎桐气急败坏又无计可施——不和偏执状态下的人做对,这是常识——她只能妥协,叹了口气,回答他:“不搬了。”
孟西岭却依旧没松开她,不让她走。
走廊上没有开灯,光线昏暗,夜色深沉。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中翻滚着深情与渴望。喉间凸起上下滚动一番,他突然又失了控,难以自持地低下了头,凑近了想要去吻她。
他想要和她亲近,缠绵。
想肆无忌惮地去爱她。想和她相爱。
夏黎桐却别开了脸,漠然地拒绝了这一吻。
孟西岭的动作一僵,抬起眼眸,满含哀求地看着她。
夏黎桐的语气中半是无奈半是讽刺:“活菩萨,你还没疯够么?”
没有。
只嫌自己还不够疯。
却不得不克制。
孟西岭拼命维持着理智,语气急切,苦苦请求:“回到我身边好么?等你不需要他了,就回到我身边。”
夏黎桐却没有一丝动容,冷冷道:“你还真是疯个没完没了了。”
其实这也不单是一句讥讽他的话,她确实是察觉到了孟西岭的不对劲儿。
他开始变得强势且偏执了,在疯子与君子的边沿徘徊着,稍有不慎,可能真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带着淘淘去和司尧约会。
周日上午,夏黎桐哪儿都没有去,一直在家陪着淘淘玩。吃过午饭,把淘淘哄睡着之后,她才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她本打算的是坐网约车去。换好衣服化好妆后,网约车的司机也抵达了目的地。挂断司机的电话后,她就背着包准备出门了,然而却被孟西岭堵在了家门口。
“你要去哪儿?”他连声追问她,“去见那个男孩么?”
夏黎桐无奈地叹了口气:“让开,和你没有关系。”
孟西岭不容置疑:“我送你去。”
夏黎桐哂笑:“我要是去酒店见他你也送我去啊?用不用再给你录一段视频,让你欣赏欣赏?”
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孟西岭的面色严肃,默不作声地看着她,下颚线紧绷,双唇近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夏黎桐败下阵来,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浪费:“你能不能别再疯了?我今天必须要去他的家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孟西岭还是那句话:“我送你去。”
夏黎桐不想和他同行:“我不需要你送我去,自己约了车。”
孟西岭:“阿姨可以照顾好淘淘。”
他的眼眸漆黑、深邃,语气坚决而固执。
夏黎桐再一次地感受到了他的强势和偏执,只好让步:“你只能把我送到小区门口,再往后就不能送了。我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
她的语气着急又恳切。
孟西岭答应了她:“好。”
夏黎桐不得不取消了网约车,还赔了一笔违约金。
司尧家在南四环外,距离他们现在所住的地方很远,几乎跨越了整个东辅主市区。
走环城高速是最快的途径。
白色奥迪在宽阔的高架桥上飞驰着,城市的高楼大厦与蓝天白云在不断地向后倒退着。
夏黎桐坐在副驾驶,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道路。
深蓝色的马路延绵悠长,像是横跨天际一般一眼望不到尽头。
行驶在他们前方的车辆有很多,小到五菱大到劳斯莱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夏黎桐忽然发问:“你怎么一直没换车?”
他的这辆奥迪a8开了快六年了,还没他上大学的时候换车换的勤。
孟西岭回答:“旧车牌换到新车上太麻烦了,还要走流程,一旦超过限定时间车牌就成别人的了。”
夏黎桐:“你干嘛非要用旧车牌,新车不是能直接上新车牌么?”
孟西岭:“我只想用这个车牌。”
夏黎桐:“……”
到底多好的牌照啊?
她都有点忘了他的车牌号是什么,还认真回想了一下……好像是:920tt
920,桐桐。
九月二十号是她的生日……夏黎桐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他刚换这辆车的时候,她曾满含期待地、兴奋窃喜地问过他:是不是因为特别关心她所以才选择了这个牌照?
他当时的回答是:因为好记。
她满腔的期待和兴奋只换来了“好记”二字。
他总是这样,一次次地拒绝、一次次地否认、一次次地掩盖,就好像喜欢她是一件多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现在却又玩起深情了?
不觉得可笑么?
早干嘛去了?
“该换就换吧。”夏黎桐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没人会关心你的车牌号是什么,更不在乎你换不换车牌。”
她在乎的是另外一个问题,只不过是想用“换车”的问题过渡一下而已,不然直接开口问的话,会有点尴尬……
她想问问有关他的那个当刑警的朋友的事情。
早就想问了。
一直没好意思开口。
“我记得罗阿姨好像有个慈善基金会?一直运营着是么?”夏黎桐也不再给孟西岭开口的机会,自以为很自然地转了话题:“她当年到底资助过多少学生?”
孟西岭看了她一眼,回答:“男的,叫梁拓,今年二十八岁,刑警一大队的队长,主要负责命案重案。如果你想要见他,我可以约他出来吃饭。”
夏黎桐:“……”
我问你了么?谁让你回答的?
她觉得自己的面子有点挂不住,超级生气地说:“我没想问这个!”
孟西岭神不改色:“我自己愿意说。”
夏黎桐:“……”
你现在可真是,了不起得很!
接下来的这一路上,夏黎桐都没再搭理孟西岭。
四十分钟后,孟西岭将车停在了南四环外的“环翠轩”别墅小区门口。
车身还没挺稳,夏黎桐就解开了安全带。正当她准备开门下车的时候,孟西岭突然对她说了句:“我在四环等你。”
夏黎桐的手才刚摸着车门,不由一顿,回头看着他,斩钉截铁地说:“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家。”
孟西岭置若罔闻:“从现在开始计时,超过两个小时,我就去找你。找不到你,我就报警。”
“……”
夏黎桐十分无奈:“我只是去看场电影而已,你不用大惊小怪。”
“我怎么能够确定这场电影危险不危险?”孟西岭严肃又认真地对她说:“我不阻止你去为了你的朋友讨回公道,我也可以尽全力地去帮助你,但我不能对你放任不管,我必须确保你的安全。”
夏黎桐感知到了他的固执,同时也感知到了他的担忧。
轻叹口气,她向他许诺:“我每隔一个小时会给你发一条微信,如果超过半个小时你还没收到消息,那你就报警吧。”虽然她笃定肯定不会出什么事,毕竟她今天只是去踩个点而已,但是,她还是严肃地警告了他一句,“不许给我儿子找后妈,不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孟西岭脸色一沉,面色铁青地盯着她。
夏黎桐打开了车门,一边下车一边说:“少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又不是你儿子,我不怕!”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随后,她踩着白色运动鞋,按照记忆中的印象,步行前往司尧家。
夏日的阳光正好,微风拂过,摇曳着她的红色碎花连衣裙的裙摆。
还没走到目的地,她就看到了司尧。
司尧似乎早就在等着她了,看到夏黎桐的身影后,立即朝她跑了过去,急行急近,急切又歉然地说:“我爸突然回家了。”
夏黎桐一愣:司明堂在家?
司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回家……咱俩还看电影么?”
夏黎桐想了想,问了句:“你爸在干什么呢?”
司尧:“在书房。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每次进书房都锁着门。”
在家还要锁着门?
看来书房的嫌疑重大啊。
夏黎桐眨了眨眼睛,语气好奇地问:“电影院在几楼?会打扰咱们看电影么?”
司尧:“影院在顶楼,书房在负一层,应该不会打扰到。”
夏黎桐调皮地笑了一下:“那为什么不看?反正又打扰不到,家长在家还更刺激呢。”
也更好锁定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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