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杀我?”文若一把抓住黑线,经过不久的相处,她有点摸清它的脾气了,无论如何,它不会对她下死手,所以她可以适当的大胆一些。

    黑线哼哧哼哧不说话,在她手上扫来扫去,它没有用力,否则文若的手现在已经断成几截了。

    文若忍不住露出笑容,它真的不会要她性命。

    她大着胆子,将黑线扎成了一个蝴蝶结,乐呵呵道:“你现在这样也太可爱了。”

    黑线不满地哼哼两声,散开来缠绕在她身上。

    她明白,它又要叫她干苦力,给它挠痒痒了。

    “这里?还是这里?”她伸手轻轻地在一条条黑线上挠动。

    黑线不爱说话,但它会扭动着自己的线让她找准位置。

    一人一线的相处还算愉快,黑线带着她在地界到处游玩,在高高的悬崖上,它变成一条秋千,荡着她往外飞去,吓得她哇哇大叫。

    它很喜欢看到她被吓到的样子,每当这个时候,它都会发出破碎又难听的笑声。

    有时候它会故意把文若荡出去,然后再稳稳接住她,因为这时文若总会把它抱得很紧,她身上温暖的热度会让它冰冷的线感觉到很舒服。

    它听到她心跳加速了,它很喜欢这个声音,但文若及时阻止了它。

    黑线摊摊线,带着她去别的地方玩。

    地界之中,有一条长长的河流,名叫忘川,听说渡过忘川的人便能忘却前尘往事,消除痛苦。

    文若和黑线走在忘川边上,时不时吹来的凉风让她心情很愉悦。

    她手指轻扫过忘川边上的水草,浅声问道:“小月,你说渡过忘川的人,真能忘却往事吗?”

    黑线缠绕在她脖子上,随着风飘荡,它也不知道。

    “有人告诉我,我生了一场大病,后来便失去了记忆,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我渡过忘川?”

    她停下身来,转头看向身后摇摆的线。

    黑线无法回答她。

    天色越来越暗,忘川之中升起点点荧光,绿油油的荧光让黑漆漆的忘川多添了几分玄幻色彩,紧接着,被她手指扫过的水草,开始绽放红色的花朵。

    花瓣根根分明,风一吹来,不停地颤动着。

    “这就是彼岸花吗,好美呀。”文若不禁感叹。

    黑线见惯了这种花,它不觉得有多好看,不过这个人类好像挺喜欢?于是它伸出一条线,朝花茎卷去,想要掐掉那朵花。

    但彼岸花好像生出了灵识一般,开始反抗,黑线上瞬间多了几道口子,从口子中流出来像虫子一般的血。

    黑线惊慌一瞬,将线收了回来,它的血太难看了,会吓到这个凡人。

    “你的手指割破了?”文若看到了花茎上留下的黑色血迹。

    虽然那条线不足以称之为它的手,但它此时不想纠结这个,只想躲起来,不给她看,它嗓音沙哑道:“没,你看错。”

    文若皱了皱眉头,她伸出手,去扯它的线。

    黑线用力反抗,反却割破了文若的手。

    “我”它语塞当场。

    “没事。”文若淡淡道,“我看看你的伤口。”

    黑线犯了错事,扭扭捏捏地将带着伤口的线伸了出来,伤口还在往外咕咕冒血。

    “你”

    文若突如其来的停顿,让它恼羞成怒。它立即收回了线,黑线啪得一声打在文若的脸上,留下一条红红的痕迹。

    黑线有些后悔,又有些生气。

    可文若却不生它的气,她有些明白了,它怕自己嫌弃它。

    她不紧不慢地又扯回那根受伤的线,轻轻吹了吹,小虫子般的血液被她吹得到处都是,可她面不改色,温声道:“疼吗?”

    黑线别开自己的身子,没有理会它。

    “你这种伤口要怎么治?”文若问。

    “要用嘴堵住。”它脱口而出,恶劣地想要恶心一下她。

    文若笑了:“真的?”

    她没等它说话,用唇堵住了那道伤口,血液向她嘴里涌来,味道很甜,有点像放了糖的蜂蜜。

    堵了会儿,血没有再流出来后,她抬起头,唇上像抹了黑色的唇脂。

    黑线愣了一会儿,齐齐飞过来,软软地趴在她的脖颈上。

    文若笑了笑,摸了摸它。

    恶心吗?看到那么一团黑色的血怎么可能不恶心呢?可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了博取它的信任,还是真的心疼它,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原来你没骗我啊。”她歪了歪头,用脸轻轻蹭着它。

    黑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它像是在报复一般,探出无数的线,将地上的彼岸花全部连根拔起。

    刹那间,黑血齐飞。

    文若站在花海中,愣住了。

    黑线没有说话,快速地用摘下来的彼岸花为她编制了一个花环,戴在了她头上。

    鲜红的彼岸花花环,配上大红色的嫁衣,没有什么首饰再能比得过它。

    文若苦笑了下:“这么多伤口,我可治不过来。”

    黑线朝着远处飞去,它才不要她给它治疗,它的伤口会自己好,只是有点疼罢了。

    但它早就习惯了这种疼,连声闷哼都不会发出来。

    文若在后面追它,看到了它伤口逐渐愈合的过程。

    “小月。”

    黑线发出一声疑问,停了下来,朝她看去。

    “你怎么不缠在我脖子上了?”

    黑线朝她飞了过去,这可是她邀请的,那它就却之不恭了。

    它躺在那儿,听着她脖子上的跳动声,心情越来越好,又开始哼唱那首难听的小曲。

    “你唱得这是什么啊?”

    黑线也不知道,它从有记忆的那天开始,脑中就盘旋着这个旋律,那时它还有点心烦,可后来哼着哼着就习惯了,心情好的时候、不好的时候,它都要哼一哼。

    “我教你唱一首好听的呀。”文若轻轻哼出声,悠扬的歌声在忘川上飘荡。

    黑线有点迷惑,这个人类唱的歌怎么和自己脑袋里的一样?

    它歪着线看她:“你,唱歌,在我脑子里。”

    文若早就发现它这个毛病了,说话说不通顺,就像现在,她根本没明白它的意思,但她懒得和它讨论,不然只会越辩越糊涂。

    可黑线不依不饶,它阿巴阿巴,不知道再说什么。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黑线有些生气,哼,她根本没听懂,但它也懒得和她解释了,这或许是人类都会的曲子吧。

    又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了,黑线带着文若返回那个小城堡。

    文若坐在石床有些发抖,天不知道什么凉了下来,石床已经不能再睡觉了。

    黑线也感觉到她的皮肤有些发紫,它将自己编成了一个小毯子,紧紧地捂住她。

    它自己是很冰凉的,但它可以用自己的法术升温。

    文若感觉暖烘烘的,她裹紧了小毯子,缩成一团:“你好暖和呀,小月。”

    黑线很少被人夸奖,它黑黑的线有些腼腆的发红,只可惜不太能瞧得清。

    人在温暖的环境下,总是容易犯困,文若打了个哈欠,眼角微微泛湿,她闭上眼睛,轻声道:“晚安。”

    她临睡之前想,或许她能劝劝小月,叫它迷途知返,这样它也不用死了。

    她想,小月本性不坏的。

    -

    冬去春来,天气一天天的暖和起来,外头树上的果子又开始长起来了,文若终于不用天天吃同一种果子了,她都吃腻了。

    她坐在小黑毯上,指挥着它到处摘果子。

    “小月。”她拿着颗果子放在嘴边,一直没吃,她纠结了好久,一直没有能够说得出口,她怕他们之间这种微妙的平衡被打破。

    她叹了口气,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问它,可不可以不要做坏事了,跟她一起回仙界,那里很漂亮也很舒适。

    可她问不出口。

    “嗯?”小月轻轻哼了一声,将她手中的果子推送到她口中。

    文若嚼着满口香甜的果子,将黑线缠绕在手上,黑线软了下来,从她的手腕一直往上钻,缠满了她整个手臂。

    “好痒啊。”文若咯咯笑着。

    黑线听着笑声也忍不住心情愉悦,它缠得更紧了,它感觉身体里的血液流动得更快了,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到了该睡觉的时间,文若照例说了晚安,沉沉睡过去。

    黑线在她沉睡后,慢慢爬起身,心情烦躁地往外走去。

    它已经很久没有执行它的计划了,它甚至有点想放弃了,可这些东西怎么又找上门来了。

    它站在悬崖边,听着它们的汇报。

    听说人界的邪魔们已经被消除的差不多了,仙界也几乎消灭干净了,只剩它们的老巢,地界,还残留着邪魔的队伍。

    那些徒子徒孙劝它早些复出。

    它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让它们哪儿凉快滚哪儿去。

    下完命令,它转身回到了文若的身边,轻轻将她缠绕住,给她渡去暖暖的热气。

    可文若是醒着的,她看见了外面那些东西。

    她没有哭,没有去质问它,可她很难过,外面的人还在受苦受难,可她却早忘了自己的任务,却在这里吃喝玩乐。

    在她心里可爱又腼腆的小月,在外面是大恶魔。

    她终于还是要骗它吃下那颗噬魔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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