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听她们在问自己,客气地说:“我自是认为自己哥哥厉害。”
赵茹听她的回答一点儿八卦都没有,便瘪嘴道:“真是无趣。”晚棠也没兴趣与她计较什么,思量着西林的事。
晚棠借着身体不适回了营帐,北营猎场其实很危险,地方大,陷阱多,野兽也是最凶猛的,在这样的地方动手,天然的条件可谓是一大助力。
“弓闲。”
“属下在。”
“你去西林看看陷阱是否要人性命。”晚棠吩咐着。会去西林的可不止晚延,还有她的父兄和一众忠臣。晚延出事了倒还无所谓,只是其他人就别再出事了。
弓闲正要出去,外面却立着一个人,他将弓闲拦住,拱手道:“晚小姐且慢。”
晚棠立刻警惕起来,她将银针捏在手里,只听那人道:“在下允亲王亲卫务央,奉殿下之名,叫小姐莫要轻举妄动。”见晚棠依然没有完全相信,他便拿出腰牌,由弓闲递给晚棠。
虽然在医馆见过一次,但那时他低着头,她未曾看真切。
晚棠接过一看,确实是俨西舟亲卫的腰牌,便问道:“他早知?”
“是,殿下知道晚小姐不会安分守己。”务央倒是毫不客气,一针见血指出来。
晚棠轻声一笑:“你家殿下倒是聪明。”
见晚棠不生气,又在夸他家殿下,便说:“我家殿下自然是聪明,一年之内铲除那么多奸臣,在战场上也……”
务央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赶紧将嘴闭上。
“反正您放心吧,殿下都安排好了。”
这时,一名婢女来到帐前布外,唤了声晚小姐,务央和弓闲赶紧藏了起来。
婢女走进来道:“晚小姐,奴婢奉命通传,西林出了些事情,还请小姐莫要随意走动。”
俨西舟那边动手这么快的吗?
一般人听到这样的事都会问问出了什么事,为了不让人起疑,她便也随口一问。
婢女犹豫了一下,如实说道:“奴婢不知,只是听说遭到野兽袭击,又遇到了刺客什么的,好像……晚家的少爷也伤了一位。”
“哪位少爷伤了?”晚棠眉头拧紧。
“听说是二少爷还是三少爷。”婢女见晚棠的脸黑了几分,又说:“晚小姐,奴婢还要去通知其他的夫人小姐,便先退下了。”
晚棠叫阿桃赏了点钱,很快就冷静下来。二少爷还是三少爷呢?
帐外突然传出几声侍卫疾跑的声音,应该是西林那边缺人,从营地在调。
晚棠叫务央和弓闲出去了,务央忧心自家主子的安危,便离开去了西林。弓闲则守在外面。
晚棠叫他再进帐时,她已经换了一身骑装。
晚棠摘掉了所有首饰,只是简单地将头发束起,她没再穿红色,而是穿了一件与周围颜色相近的墨绿色衣服。她看了眼随身的行李,拿了点上药备在身上便在阿桃的掩护下去了马厩。
“小姐,您……”弓闲心中想着,小姐似乎是失了功丹的。
“走吧,骑马还是会的。”
晚棠牵着缰绳,慢慢爬上马,显得有些吃力。
上了马后,她便轻松了些。习不得武,骑马还是可以的。在去西林的路上基本没什么人,大家在西林出了事之后便不敢再乱跑,整个北营猎场的兵力至少有三分之一在西林。
而敢乱跑的小姐也就她一个。
虽说没人,可四周却是埋伏重重,时不时便有一支暗箭射过来。弓闲帮晚棠打掉了射过来的箭,一路上走来至少有十次。
晚棠这一路过去也是胆战心惊的,脸都惊得白了些。
西林的营地有不少受了伤的侍卫正在请医者包扎。
“棠儿。”晚义走过来叫住了少女。
“大哥,三哥和爹爹他们呢?”晚棠的语气有些急促。
“棠儿,你真是胡来,西林怎么能随便来呢?”晚义直接避开了晚棠的问题。晚棠满脸不悦,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晚义叹了口气,道:“三弟没什么大碍,一点皮外伤罢了,只是二弟和爹他们……”
晚棠一急,直接抓住他的手臂,问道:“爹爹怎么了?”
“爹为了保护陛下,和大伯一起受了伤,二弟不慎坠马,腿伤得很重。”另一位将领在别处叫住了晚义,晚义抽不开身,他只能无奈道:“棠儿,那边想必是有什么急事,你不要乱跑,我等一下就回来送你回娘那边去。”
晚义小跑跑去将领那里,不知被带去了何处。
晚棠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
“晚小姐好大的胆子,如今这么混乱,居然还敢来西林。”少年熟悉的声音响起,他神色黯淡,不太对劲:“还知道穿与周遭差不多的颜色,不笨嘛。”
晚棠压了压心中的不悦,道:“为什么我爹和我三哥会受伤?”她看了一眼同样受伤的忠臣,问道:“这就是允亲王的手段,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晚棠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毕竟合作是她提的。而且俨西舟的神色实在是不对劲。
俨西舟目光似刀,他拉住晚棠的手腕,将她带到一个草车之后。
“情况有变,除了本王的人之外,还有一群人。”
俨西舟另一只手臂握着自己的胳膊,脸色有些苍白。
晚棠借着他扯着自己的那只手搭上俨西舟的脉,她瞳孔微微放大,问道:“你受伤了?”
俨西舟冷笑两声,抽开手,道:“忘了你会医,小伤罢了。”
晚棠仔细看了看,俨西舟的右臂伤得很重,利器割到了重要经脉,若是不好好医治,以后怕是会留下病根。而且那里留着黑血,因为穿着黑衣,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抱歉。”晚棠掏出一个小药瓶塞到他手里,道:“这药是从师父那里拿来的,信得过便用,至于毒,看样子并不是什么罕见的,随行太医能解。”
俨西舟别扭地扯了扯嘴角,还是收下了药瓶。
务央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禀告说:“殿下,不好了。”说着,还有些顾忌地看了眼晚棠。
“说。”
“一条灵蟒镜王堵了路,如今出不去了。”
“一条而已,怎会将西林围住?”俨西舟此刻心情正差着,而且灵蟒镜王不应该在西林才对。
“不仅有灵蟒镜王,附近还有毒蛇围着。”
俨西舟愣住了,这哪里是简单的遇险,这明显是有人暗算,而且暗算到他头上来了!
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挖了这么打一个坑,让他带着那么多人一起跳进去。
晚棠自然也清楚如今的形势,毕竟前世并未出现这样的情景。
“看来有人胆子比我还大呢。”
这下连她也回不去了,真是糟心。俨西舟稍稍疗了伤,即刻便去了庆业帝的营帐。庆业帝亦是愁眉不展,他道:“西舟,又有人来索朕的命了。”
他说得倒也不甚在意。
俨西舟笑了两声,道:“有我在,无人带得走。”语气嚣张。
庆业帝终于露出笑颜,道:“小心些,朕在,也无人敢拦你。”
俨西舟其实悄悄去看过那些毒蛇和灵蟒镜王,都不是什么善茬。灵蟒镜王是有毒的,而且攻击性极强,特别是那条尾巴,舞过去是能把人给抽死的。
而在西林周围,在他们来了之后,整片林子被人圈了起来,涂上引蛇的药,这才引来了本该在冬眠的毒蛇。
他越想越气,竟有人有这样的本事,他堂堂允亲王,什么时候中过计,打他八岁起就没被人蒙到过!他什么时候,中!过!计!
只可惜现在要忧心的是怎么离开。这里这么多人,还受了伤,食物和水一时半会儿是不缺的,可之后呢?这些总会耗光。
晚棠和弓闲带着点药,眼下做不了别的,她便自请为伤员医治。俨西舟在背后出了份力,所以没人拦她。
“来这儿几个人,把伤药再拿些过来。”一位穿着太医院太医服饰的年轻男子忙着吩咐。
他见晚棠一个女子在这里帮人包扎,便好奇地过来看看。年轻太医闻了闻,少女身上淡淡的香子杨的气味被他捕捉到,他拱手道:“在下太医院柳玄。”
不仅是太医,而且是太医院院首的那个。
晚棠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待处理好之后,她才说:“晚棠。”
柳玄愣了愣,突然笑道:“你就是那个拜在方老头儿门下的那位小姐?”
晚棠点点头,道:“柳太医还有何事?”
“你身上有香子杨?”
晚棠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香囊,道:“是。刚好带来的。”
“那晚小姐刚好得可太对了。晚小姐,在下有法子退了周围的毒蛇,只是还差一味香子杨,别的药在下都带了。待我禀明允亲王与陛下,还请晚小姐帮个忙。”
晚棠没有思考,直接答应。毕竟她也不想一直待在这里。
虽说可以击退普通毒蛇,但是灵蟒镜王是不受香子杨影响的。不过这里高手众多,再加上一个实战经验丰富的俨西舟,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柳玄带着两个太医采药去了,晚棠趁现在还无事可做便去了晚烽待的地方。
“爹爹。”晚棠将衣服提了提,晚烽见着女儿,明显吃了一惊。
“棠儿?”
晚棠拿着几瓶药递给他,又说:“爹爹,柳太医有击退毒蛇的法子,很快就能出去了。”
晚烽点点头,将手中的药分了一些给晚昌。
晚棠调整状态,欠身道:“大伯。”
晚昌皮肤黝黑,一股子军气,但又不是特别纯粹,他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女儿会疼爹,二弟,棠儿是个有孝心的孩子。”
晚棠在他脸上没看到半分忧愁,想来是还没人告诉他晚延的事情,若这人知晓了还不知道得多气呢。
就在此时,弓闲在帐外打了个暗语,示意晚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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