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的雷鸣电闪整整持续了七天七夜,才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陌沧澜缓缓收敛灵力,天劫是扛下了,可是渡劫成仙,终究还是差了一步,待元神彻底归位,陌沧澜才想起,还有一个恰好撞见自己渡劫,被自己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的倒霉蛋。
樊音和枕头躲在洞里是安全了,可是食物紧缺又成了难题,她们只能昼伏夜,去附近找野果,当附近的果子都被采的差不多的时候,她们不得不前往更远的地方寻找。
这天一人一枕头又像往常一样,半夜出门寻找食物,令她们没想到的是,这次出来居然出奇的顺利,就连一个不成气候的小魔族也没遇到,两人很快就寻到一大片果树。
这次不但没人打扰,还没人跟她们抢,不用随时准备逃命,樊音就干脆脱下身上的外套,把采到的果子都包在里面,枕头则更便利,直接把果子丢进自己的枕套里,两人正忙的不亦乐乎,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打斗声,两人同时警觉的停下手里的活儿,躲到树后观望。
打斗声越来越激烈,樊音悄悄探头查看,只见团团黑气里,两个已经完全化形成人类模样的男女,正打的难分高下,樊音这才明白,原来这几天里所有魔力低微的魔族,都被眼前这两个,已经完全看不出原形的魔物吃掉了,现在他们正在争夺唯一那个出去的机会。
樊音心知不好,抓起身旁的枕头,想趁他们打的难舍难分的时候赶紧逃命,然而此时的两个魔物不但法力大大增加,就连智商也直线上升,樊音才一挪动脚步,就听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到:“本来想留你们这两个不成气候的东西多苟活一会儿,既然你们这么着急送死,就先成全你们吧。”
原来樊音她们早就被发现了,只不过人家有更强劲的对手,一时不屑搭理她们。
哪有时间听它废话,不等魔物把话说完,樊音已经拎起枕头,撒丫子狂奔逃命去也,可是这时候的魔物,可不像当初追她们的那些低能弱智,樊音还没跑出两步,就被一团黑气包裹着丢到魔物面前,樊音只来得及把手里的枕头使劲抛出去。
化形成女人模样的魔物抓起樊音刚要张口,就被男人模样的魔物一把抢了过去,“怎么?打不过我就想另辟蹊径吗?”说着也要吃掉樊音。
俗话说,苍蝇不饱也是肉,两个魔物现在的实力旗鼓相当,谁先吃掉樊音谁就可能夺得先机,两人当仁不让的又打在一起。
樊音暂且偷生,但是她被黑色魔气捆绑住身体插翅难逃,最后不管这两魔物哪个打赢了,樊音也难逃一死,这真是飞来横祸天欲亡她,怎一个惨字了得,樊音无语问苍天,奈何苍天也无言。
正在樊音绝望的时候,她忽然感觉有人在努力解开她身上的束缚,樊音扭过头,才看见枕头正吭哧吭哧的咬她身上的黑气,“你怎么回来了?别管我,快跑。”樊音小声提醒枕头,以它那点魔力,和樊音也就是半斤对八两,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的区别而已。
这一点点小动静,已经被今非昔比的魔物听的个真真切切,两人同时转过头来,分别抓住樊音和枕头,正好一人一个,平均分配不用争不用抢了。樊音更加无语,果然枕头作为法力低微的小魔,虽然生性善良,但是智商实在堪忧啊。
两个魔物正喜滋滋的准备吃了加餐,再分个你死我活,天空中忽然出现一道蓝色灵光,自上而下在虚空中劈开一道裂缝,紧跟着一个风光霁月的男子出现在半空,地上的八只眼睛同时望着天空中谪仙般的男子,两个魔物也惊讶的,忘记吃掉还抓在自己在手里的食物。
“你,你是谁?”男性魔物壮着胆子问站在虚空中的男人。
男人俊美无俦的脸上波澜不惊,淡淡开口说了三个字:“陌沧澜。”
“我管你是墨仓蓝还是墨仓绿,少管本王的闲事,本王还可以饶你不死。”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出去后就可以称王统治一方,两个魔物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陌沧澜脸上依然不见一丝波澜,只是转瞬间,他手中就多了一把灵光熠熠的宝剑,蓝色剑芒璀璨刺目,可与日月争辉,瞬息把魔界的夜晚照的亮如白昼。
两个魔物也被这强大的灵力惊到,只是求饶已经太晚,陌沧澜翻手一挥,动作看似轻盈飘渺,剑芒却婉若游龙霸道强悍,两个魔物随即应声倒地。
挣脱了禁锢的樊音和枕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说不出话,陌沧澜望向樊音问到:“那日你看见了什么?”
这句话才把樊音从呆愣的状态里拉回神,她看着虚空中谪仙般卓立的男子,脑子飞快的思索他说的那日是哪日,忽然她想到闪电划过天空那一瞬,她看见的绝世美颜,与眼前的男子如出一辙,“我看见你被雷劈了。”樊音如实回答到。
陌沧澜剑眉轻蹙,樊音赶忙改口:“什么都没看见。那天阴云密布跟黑天似的,我其实什么也没看见。”陌沧澜的威力她可是见过的,被雷劈这种糗事,要是承认被自己看见,陌沧澜说不定会杀她灭口,想了想自己当时还说了句‘快滚’,樊音又连忙解释:“我那天也不是骂你,就是想让你快点滚开。”
事实证明,樊音在性命攸关的时候智商也不在高地,不但越描越黑,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幸好陌沧澜好像并不在意这件事,只是问她:“你那晚看的见我?”
樊音犹豫不决,不知道怎么回答,要是回答是,就得承认自己看见他被雷劈了,要是回答不是,那自己长着两只眼睛是出气使的吗?
陌沧澜心中已经了然,那晚自己是元神出窍渡劫,一般人根本不会看见。
还不等樊音想好说辞,就看见自己身上被鞭子一样的灵力缠绕住,紧跟着她的身体就旱地拔葱一般飞了起来,樊音只来得及回头看见,枕头吃掉了两个魔物的尸体,已经化形成一个男人的模样。
须臾间,樊音就从新站在了目睹陌沧澜遭雷击的山顶上,而自己之前采的松蘑和砍的柴,还完好无缺的放在竹筐里,要不是自己这一身又脏又破的衣服,和打了缕儿的头发,樊音都感觉这像是一场梦。
樊音狼狈的回到家洗漱一番换好衣服,才发现距离她上山已经过去一个星期。樊音从小命苦,小时候在她还不记事的时候就没了爹,前不久她娘也因病撒手人寰,而今天正好是她妈过世第十四天,也就是平常说的二七。
其实樊音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二十出头的年纪,已经出落的如花似玉,只是因为她拥有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睛,经常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所以村里的人都躲着她,甚至觉得她是‘疯子’。
据说,人去世后的一个月里,逢七都是回魂夜,这天夜幕降临的时候,樊音果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自家门前。看到和生前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面前,樊音差点控制不住就要流下眼泪,她努力牵了牵嘴角,叫到:“娘。”
樊母魂魄现身,是有心愿为了,她告诉樊音:“音儿,娘来是为了告诉你,你的亲生父母其实另有其人。”
“娘?”樊音不敢置信的看着樊母的魂魄。
“音儿,娘走的急没来得及告诉你,留你一人在这世上,无依无靠,娘心里放心不下,你自小带在腕上的金镯,是你父母留下的信物,带着它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吧。”
活了二十多年,樊音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不是父母亲生的,虽然还有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是樊音还是应到:“我知道了娘,您放心吧,我会去找亲生父母,也会照顾好自己。”
樊母虽然不是樊音的亲生母亲,却是对她视如己出,就是身死之后,心中的执念也依旧是她,听了樊音的话,樊母的灵魂才了却心愿,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樊音摩挲着手腕上的金镯,从小带到大,这还是她第一次仔细打量,纯金打造,半寸来宽,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只是细想起来又觉得不可思议,这个金镯她从出生带到现在,不论自己年龄大小、手腕粗细,始终保持刚刚好的尺寸,既不会勒住手腕,又不会掉下,就像具有生命一般,能自动调节大小。
樊音不禁从新端详手上的金镯,镯面上雕刻着一些她看不懂的符文,符文旁边的图案,像是一朵很漂亮的花:又粗又长的花茎,顶端窄小翻卷的花筒,排列成伞状,外面一圈长长的针形辐射状花蕊,只是樊音看了半天也认不出来是什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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