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音走到院子里种着的一排翠竹面前说到:“郁离,快出来,我有事问你。”樊音一边说,一边勾起手指轻挠竹身,翠竹被樊音一通欠招儿,搔的奇痒难耐,叶片一阵猛烈抖动后竟然化出人形。

    “休得顽皮,需知男女授受不亲,礼也······”随着话音响起,一个十八九岁、面如冠玉的美少年凭空出现,少年长发高挽一身翠绿色长袍,举止优雅彬彬有礼,只是他一身装扮相当复古有年代感,让人看起来有点违和,再配上他少年老成、一板一眼、老学究一般的腔调,就相当有喜感。

    樊音此时没心情听他说什么仁义礼智信,连忙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哎,知道了知道了······”

    一截翠竹猝不及防敲在她脑袋上,给了她一记当头棒喝:“出言不雅,成何体统。凡为女子······”

    “凡为女子,先学立身。公子说的是,小女子记下了。”樊音默默翻了个白眼,揉着被敲疼的脑袋,咬文嚼字说出正事:“公子,小女有要事请教,不知公子可认得这金镯上的图案?”

    樊音把手举到竹公子面前,竹公子只看了眼她手上的金镯,便一眼认出:“此乃冥界之花——曼珠沙华,花开千年花落千年,花叶永不见。”

    “啊,”樊音刚要出口说:这什么破花,听着就不吉利,话说一半忽然想起刚才的当头棒喝,便硬生生改口到:“好一朵彼岸花,当真是唯美又凄凉。”

    “此花并非不吉,世人无知罢了。”竹公子悠悠开口,听的樊音心里暗叫不妙,这明明没说出口的想法,怎么又被他知道了,立马转移话题说到:“公子可知这金镯旁边雕刻的是什么字?莫非是殄文?”

    郁离无语看着樊音,脸上表情充分表达了一句:朽木不可雕也。樊音无辜的心想:这冥界之花都出来了,再配上个殄文不是正好。

    “是密咒,至于是何种密咒,在下也不得而知。”

    樊音心想,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啊,嘴上却说到:“多谢公子教化,小女子还有一事不明,请公子开示。”

    “但说无妨。”

    “这金镯小女从小佩戴从未离身,幼时尺寸刚好的金镯,到今日依然尺寸刚好,随着年龄增长,身体也逐渐长大,小女并无一时一刻有所不适,想来匪夷所思,公子可知是何故?”

    郁离想也没想说到:“此镯乃法宝,并非凡间所有。”

    “多谢公子指点迷津。”樊音微微躬身道谢,郁离回礼后无声隐遁。

    和樊音说话的少年是翠竹成精幻化成人的,名叫郁离,号称竹公子,是樊音儿时上山玩耍时带回家的,看着面嫩,实则已经成精几百年,所以穿着打扮都是古人模样。他从小看着樊音长大,陪她一起嬉戏玩耍、给她答疑解惑传授知识,是樊音的良师益友,只是别人都看不见。

    樊音许多次想拜郁离为师,都被他拒绝了,他说他还不够资格做樊音的老师,而且他还不许樊音喊他师父,只让她直呼其名或者叫他竹公子,说自己还年轻不敢当,樊音只能大不敬的,在心里暗骂它是伪少年。

    好巧不巧的,樊音与郁离在院中的一番对话场景,正被路过的王婶看见,而她看见的就只是樊音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鞠躬作揖。

    从此樊音就霸占村里头条首位的位置,稳居话题榜榜首,很长一段时间无人能撼动,直到有一天村里连续出了几件怪事,邻居们的饭后谈资才改变了主题,樊音也终于从流量话题明星的神坛上跌落下来。

    村里七大姑八大姨们散布消息的速度那可是不容小觑,一张嘴堪比大喇叭赛过收音机,没过两天,就连消息闭塞的樊音也听说了,原来是村里最近接连失踪了两个人,还都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已经报了案,目前还没有找到人。

    开始大家也没有太在意,只是茶余饭后闲聊几句,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但原本失踪的两个少女没有找到,临近的几个村子里,也陆续的又有几个女孩儿失踪,这事闹的人心慌慌,村里的气氛也一下子紧张起来,有女孩儿的人家更是天刚擦黑就大门紧闭足不出户。

    警察那边为了这案子也是忙的不可开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连熬了好几天的夜,又是蹲守又是走访忙的脚打后脑勺也没有什么进展,一连几天都平安无事,警察也不能无端浪费警力,毕竟好几个村的几千户人家,也不可能每家都派人把守,最后只每个村留了两名民警巡逻。

    这天傍晚,大批的警察刚刚撤走,竹公子就现身对樊音说到:“此事恐怕非人力所为,刚才在下感应到一股妖气,前两天还并不明显似有似无,在下只当是附近的孤魂野鬼,不曾放在心上,今日想来,应是那魔物连食几人后妖力有所增强。”

    樊音虽然从小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事物,但还从没见过妖怪害人,她所认为的妖,都应该是竹公子这样的,现在忽然听见竹公子这么一说,还是被吓了一跳。“公子是说有邪祟害人?”

    “恐怕正是如此。”

    “那可如何是好?要不我去找警察报警?”村里的墙上不是涂着:有困难,找民警。

    竹公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状告衙役有非人邪祟出来害人,彼能信否?”

    这倒是个问题,说不定还得因为传播封建迷信思想,而接受一番思想教育。

    “那当如何是好,公子可有办法?”

    “尽快寻得一位道行高深的法师。”

    这可让樊音犯了难:“上哪儿去寻?况且此事若道与众人听,恐怕也无人肯信。真若寻得,恐怕也得三五个月。”

    “方圆百里在下未能感应到有此能人,但按魔物妖力提升的速度,顶多七八日,若是再长时间,等那魔物修成煞,只有请大罗金仙下凡收服了。”

    绞尽脑汁苦想办法的樊音忽然眼睛一亮,“俗话道:能者多劳,公子有百年修为,打败一个未成气候的魔物,应该不在话下,况且小女认为此乃缘分是也,说不定有此功德加持,公子就能正道仙班呢。”

    竹公子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同意了樊音的提议,事不宜迟二人说走就走。

    按照竹公子的指引,两人渐渐走出村子来到一处墓地旁,墓地本是聚阴之地,此时又是夜间阴盛之时,却是连一个游魂鬼影都没看见,樊音感觉不到妖气,却是天生具有阴阳眼,就是大白天也经常能看到非人之物,不免就有些奇怪“公子确定是在此处?”

    竹公子也发现了蹊跷,转眼瞥见樊音腕上的隐隐生辉的金镯恍然悟到:“想是这金镯有驱邪避凶之能,一般邪祟不敢近身。”

    “还有此种功效,当真是个宝贝。”樊音开心的轻抚金镯。

    竹公子并不答话,凝眉认真感应妖气的变化。忽然他面色凝重对樊音说:“不好,妖气有恙,朝村里去了,且速度极快。”说完,也不等樊音有所反应就一个闪身没了身影。

    紧赶慢赶,等樊音跑回村里的时候,还是出事了。村里一户人家,前几日刚丢了女儿,今晚又惨遭灭门,一家六口一日之间变成绝户。左邻右舍听到动静纷纷起来查看,一看之下都吓的魂不附体,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干尸什么的,等樊音赶来的时候,已经有大批警察过来拉起了警戒线。警察不让闲杂人等靠近,樊音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能回家等竹公子的消息。

    情况越来越严重,照这个速度,妖怪屠村也要不了多久,樊音坐立难安,挂念着竹公子那边的情况。半饷后竹公子才回来,一进门就沮丧的告诉樊音:“是在下技不如人让那邪祟跑了。”

    樊音知道他已经尽力了,“公子不要妄自菲薄,是那邪祟太狡猾,邪魔外道天道难容,他却甘愿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修炼邪法,本就因为修为增长迅速,他吃了这么多人,如今更是妖力大盛。”

    竹公子悠悠叹了口气,“这邪祟速度极快,等我追到那家的时候,便只看到五具被吸干了血的尸体,其中还有一个年幼稚子尚未成年,不但被吸干了血还被挖掉了心。我寻着妖气追到坟地,那邪祟忽然隐匿地下,在下修为尚浅妖气被地气遮挡就感应不到了。

    樊音心里也急,但是嘴上还是继续安慰到:“公子别急,等到那邪祟再现身出来,公子等我一起,说不定我手上的金镯可以帮上公子的忙。”竹公子点头应允,接着很快就隐没了身形,只留下还要再说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出声,只呆呆的张着嘴的樊音对着空气:“······”

    经过了上次灭门事件之后,邪祟又消停了几天,甚至连竹公子也没再感应到他,人们渐渐以为危机已经解除了,但是樊音却隐隐感觉,山雨欲来风满楼,平静之后才是更大的爆发。

    太阳为阳,月亮属阴也叫太阴,月光是自然界极寒之存在,故鬼怪多在夜间出没。月圆之夜,更是极阴之时,常言道,月圆之夜,百鬼夜行。

    果然这天的中秋月圆夜并不平静,在阴气的加持下,怪物的邪气更加强大,但是也正好给了竹公子和樊音机会,怪物的邪气已经隐藏不住,正是除去它的时机。

    樊音和竹公子循迹找到了怪物藏身的墓穴,然而这次妖怪却没有像上次那样避开,好像也感应到她们前来并特地在此等候,不等樊音像猪八戒喊妖怪一样叫门,邪祟就已经现身。

    随着邪祟的显形,空气里瞬间弥漫起一股恶臭的尸气,熏的樊音一阵干呕,再看见邪祟的模样,樊音嗓子眼堵着的那一口不上不下的呕吐物终于喷涌而出。

    那怪物长的用难看、丑陋这样的字眼形容,那都是太过于美化和浮浅了,用恶心反胃也只能聊表其意,看的出人形却看不出五官,只在看似脑袋的地方长着几个黑洞,洞里满是黏糊糊的液体,浑身挂满腐肉。

    竹公子对怪物这幅尊荣也是相当嫌恶,震惊了一瞬才化作一阵风朝怪物击去,竹公子也是妖精,阴气对他同样有所裨益,几十个回合下来,两妖打的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待吐的天昏地暗的樊音终于缓过来,才发现此时已经明月高悬,接近子夜时分,极阴之夜至阴之时就要到来,对于打斗的两个妖来说,这一刻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正打到关键时刻,那尸妖忽然一个虚招做幌子,自己则快速转身跑进墓穴里隐遁了,竹公子和樊音追过来才看见墓地早已被人挖开,只有一个黑漆漆的棺材还在墓里,虽然看似完好,但是棺钉早已不知所踪,只虚掩着棺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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