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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大概二三十平的球形空间门, 以层层红色丝绸环绕,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外面的灯火和舞蹈的身影。鬼怪们时不时发出热烈的呐喊,这声音几乎是畅通无阻地从外界传来。时不时, 一阵寒风吹拂门帘, 会露出一道小小的缝隙,挂在其下的铃铛发出空灵的声响。
我仰着头看门口的千山,回想那酒的味道, 笑:“这酒名字怎么这么怪, 怎么就不取个雅致一些的名字, 什么玉髓呀, 花酿呀, 不过挺好喝的,有点像……特别醇的米酒。”
我发现床榻边的矮几上, 放着一壶酒,旁边放着两个晶莹剔透的玉杯。我将酒液倒出来, 果然, 是刚才喝的那种酒——酒液也太漂亮了,每一滴都在发光,当我将杯子倒满之时, 感觉这个弧形的小空间门里承载了银河。
我又抿了一口, 啊, 真的好好喝, 这次不仅感到有些甜, 有些醉人,似乎还嗅到了一丝丝花香。
千山:“这酒用的是山脉根部的露珠,每颗露珠都像宝石一样闪亮,绿鬼们将花的精华与其混合, 埋入地下一百年,之后才萃取成酒。”
“哇,埋了一百年的酒呢。”
我又饮了一口,感觉那股幽幽的暖意从喉道滑下,身体暖洋洋的。
千山站在阴影中俯视着我,神情被封藏在面具之中,他问:“你知道,为什么这酒叫‘多子多福’吗?”
“就是一种祝福吧,就像人类,也喜欢取一些与‘恭喜发财、大吉大利’相关的名字。”
他暗笑一声:“你真的很单纯呢,棉棉。上次在狐村一不小心喝下了‘真话酒’,还以为你会长点记性,这次的酒嘛……”
他似乎故意不说完,缓缓朝我走来,背部的觸手绕过他宽阔的肩膀,如同蛇鳗那般,翘着脑袋,蜿蜒着朝我游来。那肉粉色的觸手在暗光中呈现猩红色,在更暗的地方,会散发出幽幽磷光,展现其中缭绕的紫黑筋脉。他的味道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门中蔓延。
他蹲在我的跟前,面孔离我极近,气息铺洒在我的脸上:“这次的酒……有崔情的作用。棉棉,你没感觉到浑身发热吗?”
我抓紧柔软光滑的鸳鸯床单,往后挪了挪:“还好,不热呀。”
我在说谎。
我的脸烫、耳朵烫,浑身都有些发热了,我想他肯定看出来的。
他微微眯眼,哼笑了一声:“那就当你不热吧。”
他后退,款款地坐在椅子上饮酒。帐外,华丽的丝竹之乐响起。
我问:“你既然知道它的作用,还喝……”
他嗤笑:“这种酒也就对等级低的鬼怪有效……当然,对你们人类也是有用的。对我而言,不如直接喝血。不过……”
他话锋一转,直勾勾地盯着我:“你觉得我对你的慾望,还需要用酒来激发么?”
我没吭声,他也没有说话,他似乎根本就不关心我的回答,只是静默地喝酒。
我明明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我承认我还是在害怕,所以一直扭扭捏捏、拖延时间门。而他也不强迫我,于是,安静地在旁边等待着。
他的觸手已经爬上了床榻,似乎随时都会钻进我的衣衫,但它们没有。它们只是沉默地注视着我,如同草原里的野兽,随时准备出击。
我感觉呼吸越发急促,心脏也跳得很快。
我已经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一直在看他。
那些鬼怪们说得不错,他的肩膀很厚,腹肌漂亮,身材强壮有力……
我想起了被他的舌、利爪、觸手触碰的感觉,还有前些天……持续“适应”的过程……
外界的喧嚣已经远去,痛苦的挣扎被我忘记,我只是在单纯地想着他,看着他。
而他也在看着我。
他的视线似乎化成了有形的手,拉着我的手腕,让我缓缓地走向他。
我站在他的跟前,手指滑过他泛着淡淡玫瑰色的龙角,抚摸他冰冷如骸骨的面具,他没有皮肤、却十分强壮的脖子,他突起的喉结……
“怎么,酒终于见效了?”他调侃道。
我凑过去,仰头,封住了他轻佻的嘴。
没有柔软的嘴唇,我只能感觉到冰冷的牙齿。
轻轻地贴了一下,放开。
我小口喘息了一声,有些好笑地看到他嘴角的唇印,又凑过去亲一下、两下。
再度放开。
“口红印越来越明显了。”我笑道。
他盯着我,重重地吐出一口粗气,下一刻,他将我抱起,让我坐在他的腿上,后腰被他单手束缚,后脑勺被他掌控。他湿滑的舌撬开我的嘴,抵着上颚侵入,用分叉的舌尖探索我口中的每个角落。他的味道甘甜、带着淡淡的腥,他的动作带给我一阵又一阵强烈的窒息感和酥麻感,竟让我产生一种幻觉——我似乎在被一条浑身白鳞的巨蟒亲吻。它缠绕着我的身体,从头到脚,亲近它的同时,也可能被它一口吞噬。
他那般用力,似乎真的想将我吞吃入腹,他捂着我的耳朵,让我听不到外界的喧嚣,让我们亲吻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响。那一连串或深或浅的声音,或长或短的声响,配合着沉重的呼吸和偶尔从喉咙中冒出来的嘤咛……变成了让人无比羞耻的变奏曲。
一开始的激烈过去之后,他的亲吻终于变得慵懒了起来,他如同有耐心的猛兽,惬意地追逐、逗挵他的猎物。他庞大、锋利的五趾龙爪摩挲着我的后颈,亲昵的,危险的。爪趾表面覆盖着坚硬的细鳞,坚硬冰凉,指甲呈勾状,只要稍稍擦过我的皮肤,就会让我流血。他贴心地收起了指甲。
那龙爪顺着我的背脊而下,用他柔软的爪心隔着锦衣华服按揉我的腰窝。强烈的痒、麻像奇异的电流,让我从头麻到脚,直想推开他躲一躲。
而他的觸手已经开始行动了,最开始涌上来的,缠住了我的手脚,那之后的,便从裙摆、扩袖、衣领钻入其中。
不多时,彩色霞帔滑落在地毯上,麒麟坠滚了几圈,和门帘上的铃铛一同发出空灵的声响。接下来,便是精致的外袍、手掌宽的腰带、薄薄的内衫、里裤……
他将我抱上软榻,我软得直往他榻上倒,他便缠着我的手脚,将我托得高高的。
他在昏暗的光里观察我狼狈的姿态,微微眯眼,浑身透露出强烈的兴奋和放肆。
“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吗?”他问。
“……不许说。”
“我偏要说。”
他上下打量,声音喑哑:“面色绯红、嘴唇湿润、身体扭动、香汗四溢……浑身都写着,你想要我。”
“是酒、酒……”我辩驳。
“其实,那只是普通的喜酒,除了暖身,没有其它作用。”
“……你骗人。”
“我有没有骗你,你心里清楚。”
他含住我的耳朵,嗓子没有发声,气音涌入我的耳道,像在说悄悄话:“因为你知道,你早就跟我一样了……根本不需要酒,你一看见我,就想要我。”
我感觉自己快疯了,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我讨厌他将我彻底束缚、而自己依然从容疏离、依然有功夫整我骗我的模样。
所以我呼唤着他的名字,在觸手松懈的那个刹那,搂住了他的脖子。
当我完全贴向他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他强烈的身体反应,我就知道,他从来都不似表面上那般从容。
“是你惹我的。”
他低吼一声,将我压至榻上。
在理智彻底丧失之前,他好心地提醒我:“棉棉,这里不隔音,周围这些绸缎还是半透明的……我真想知道,当着所有鬼怪的面与我结合……会不会让你舒服又害怕得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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