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烈寒在收拾表演道具,此时的少年肿胀得像头猪一样,一头彩猪,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杂耍团的人在揍了人之后还不打算放过他,在他脖子上锁上一个项圈,长铁链的另一头锁在柱子上,没钱赔锅就只能赔劳动力了。
身子僵硬不好活动,在胳膊碰到器具的时候,他疼得惨叫出声。
怎么他就这么惨啊?
被杂耍团吆喝指使做事将近一周,就算是腿脚不利索也要干。
最后杂耍团的成员嫌弃烈寒,觉得养着他就是在浪费团里的大米,一致决定把他扔出了杂耍团。
卑微烈寒一脸懵逼地坐在地上。
糕点老板一脸懵逼地看着他,烈寒身上脏兮兮,一头短毛杂乱结块,离得远些还好,离得近了,一股难闻酸臭味飘来,让人忍不住锁眉。
真是好臭的一个乞丐。
“滚滚滚,别影响我做生意。”
烈寒不好意思,不利索地滚了。
有温暖的阳光轻轻洒落在身上,他抬头望天,白云柔柔,天空宛若被洗涤过,纯蓝干净,又有微风悄咪咪地经过,拂起树梢,怎么看都是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半点阴沉都没有。
烈寒想起他初来a99号世界,天空阴沉,透着红色,不见阳光,这一对比,他心想,这次复活应该距离灭世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吧。
街道人来人往,叫卖声,欢笑声,社会安定,热闹非凡。
他摸了摸袖袋,先前时间短,每天都在为找莲花而焦虑,如今,时间长了,他觉得应先解决温饱问题,再操劳莲花的事。
起码身上得有钱嘛,不然花还没找到,自己就活不下去了。
于是乎,烈寒在万跃国都转了一圈,繁荣昌盛的景象,酒楼商铺遍地是,烈寒瞅准了一家看起来很高大上的酒楼,跨步进去,还不到五分钟就被丢了出来。
“滚边去,哪来的臭乞丐,要饭要到一品楼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
说罢,酒楼伙计摆出一块牌子立在烈寒面前并拂了拂灰尘,警告:“看见没?乞丐与狗禁止入内!”
烈寒一阵无语。
“我不是乞丐。”他解释:“我是来找活的。”
酒楼伙计很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我也不是狗。”烈寒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怎么看都不像狗吧。”
烈寒迈步想再次踏进去,却被酒楼伙计给推了出来,只瞧伙计很嫌弃地擦了擦手,怨哉:“去去去,要是被老板看见,指不定扣我工钱。”
伙计刚嫌弃完,迎面就走来一位衣着华丽的客人,他立马改脸,笑眯眯地点头哈腰:“爷,几位呀?”
爷:“包厢。”
伙计:“好嘞~”
烈寒:“……”
真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狗眼看人低。
无奈,只能另寻别处,同样的,被丢了出来,原因,他太像一个乞丐了。
破烂麻衣,难闻的酸臭味,那结条成块的头发以及脏兮兮的脸怎么看怎么都是乞丐的标配。
连续两日找工作面试失败,如此繁荣昌盛之地,商铺不要他,客栈不要他,保洁不要他,就连建房搬砖的活也不要他。
不是嫌他脏就是瞧他浑身肿得像个残废不肯要。
他心中吐骂,垃圾系统,可恶的杂耍团,把他这么一个帅气无比的大学生变成一个脏兮兮的乞丐,穷得连身衣服都没得换。
忍了两天饥饿,憋不住了,少年动了歪心思,召出系统,利用停顿的时间偷个了包子,可热乎包子刚到手,人还没跑远就被绊倒了。
然后老板就发现蒸笼里少了个包子,大喊有人偷包子,街上卖菜的、卖肉的、卖果的、卖饼的等等摊主立马留意,扫眼就看到了正捂着包子爬起来的他,把人揪住了。
草!
集市里的人都这么团结的嘛?
又是卑微的一天,也幸好没被揍,烈寒换了条街待,手脚软塌地坐在墙角上,真是饿得没力气了。
突然觉得上一条命过得比这条命好啊,在难民区起码有窝窝头吃,虽然是变质的硬窝窝,但起码也有来吃啊。
当初遇到莲花的时候就不该说自己是乞丐的,现在好了,一语成谶,真成乞丐了,还是又脏又肿的臭乞丐。
悲伤绝望间,一个钱袋扔在了烈寒怀里,少年呆呆看了会儿怀中的钱袋,又木讷抬头,一张玲珑小巧的脸印在眼前。
小女孩面相柔和,瞧这身高与长相,大致十二岁的模样。
女孩衣着颜色虽偏为淡雅,但衣裳布料与上边的花纹怎么看怎么都属上上成,她发丝梳得精致有型,就这么一眼,就让人断出她是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尤其是其身旁还跟着个小丫鬟,妥妥的有钱人啊。
只是这有钱人家的女儿的细腕上挂着串朴素佛珠,与她的年纪着实不搭。
女孩将另一只手上的糖葫芦递给烈寒,笑容柔和,语气亦是柔和:“大哥哥,饿了吧,给你。”
烈寒的肚子很配合地长“咕~”了一声,饿了许久的他接过糖葫芦,感动得泪流满面。
好人呐~
可一旁的小丫鬟不高兴了,指着烈寒,脸色极臭:“公……小姐,这乞丐有什么好同情的?年纪轻轻,又有手有脚,不找活计,在这里装惨卖可怜,懒虫一个,最不该同情的就是这种人。”
烈寒:“……”
“唔……”女孩看着烈寒眨了眨眼:“装惨吗?可他看起来真的好可怜哦。”
小丫鬟不高兴:“哪个乞丐瞧着不可怜,这是第几个了,上一个长浓疮,上上一个长虫子,上上上一个秃头掉发,还有上上上上一个……”
小丫鬟举了好多个例子,手再次指向烈寒:“现在这个肿得像头猪一样,为了卖惨真是不择手段!”
烈寒内心:哈?
女孩轻笑,神情还是那般柔和:“已经那么多个了,也不差这一个。”
小丫鬟憋屈:“可小姐你给的钱也太多了些。”
“你不是也带着钱吗?到寺庙求平安符捐香火还能剩出好些钱给父亲买礼物,回去我还给你。”安抚好小丫鬟,女孩又将注意转移到烈寒身上,面上神情倒是一点也不嫌弃他身上的酸臭味,只听女孩声音轻轻的,很舒心:“大哥哥,身上的伤很疼吧,拿这些钱去医馆买些消於化肿的伤药,剩下的钱买套干净的衣裳和吃的。”
烈寒点头。
女孩朝他挥手:“大哥哥再见。”
烈寒捏着手中的钱袋,上边绣着一朵粉色莲花图文,素净优雅,打开,里边乖乖躺着四块碎银和些零碎铜钱。
他不禁感叹:有钱人家的女儿就是不一样啊,出手真阔绰。
望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烈寒满心欢愉地咬下一颗糖葫芦,酸与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竟产生了久违的幸福感。
然糖葫芦还没咽下去,周围事物一片停止,只听得“叮”的一声,机械声飘来。
【提示:刚刚那个给钱的大户小姐是黑白莲花。】
“哦~”
时间恢复流动,烈寒点头,表示收到了解,又欢心地揉了揉钱袋。
“原来是莲花啊,还真是个好孩……咳咳……咳咳……什么玩意儿?她是莲花!”
记忆中莲花的额上不是有抹黑白莲花印记吗?刚刚那个小女孩额上光溜溜白嫩嫩的啥也没有啊!
有没有搞错?!
系统好似为了验证没错,弹出地图,地图上边一红一绿两个标记,两个标记离得很近,其中那个红色三角标记正缓缓移动着,越来越远。
烈寒想跟上,可全身肿痛软塌无力,只得放弃。
一串糖葫芦下肚,待到力气恢复些,他立马拿着女孩给的钱换了身干净衣裳,还顺便洗了个澡。
去医馆买了几副药贴扒在身上修养了好几日,烈寒召出系统,跟着地图导航的提示去寻莲花。
他想,先把人寻到,之后再说。
与花同处一地的感觉就是好,好寻。
一个时辰后,烈寒站在一座高大巍峨的皇宫前,望着从里边退朝出来的陆续官员,蹙眉。
为什么莲花会住在这里面?
那昂贵的衣着布料,又想起几日前那小丫鬟唤她小姐,他还隐隐听到“小姐”前多了个“公”字,这莲花该不会是个公主吧。
她不是一朵生长于三地交汇处的花吗?怎么被皇帝给捡回去了?命这么好的吗?
“起开起开起开,没看见大人们从里边出来了吗?还不让路,待会儿要被马车撞了又要说是我们大人的不是,讹钱也不挑个地?”
烈寒被推开,满头雾水,尝试着踏入皇宫大门,这脚还没跨进去就被拦下了。
那守门侍卫毫不客气地将他推开,举起刀柄指着烈寒的鼻尖:“去去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
烈寒轻轻推开鼻尖前的刀柄,带着笑容拱手作揖,“这位大人,我找人。”
“找人?”守门侍卫皱眉看他:“找谁?”
烈寒在记忆中快速翻找了会儿,回答:“铁心,她叫铁心。”
侍卫摇头:“不认识。”
“她应该是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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